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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


  午后,軒皇城,悅來客棧,天字號雅房。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長長玉笛被擱置在木桌上,手腕一條鮮明的血痕婉轉而下,滴答滴答,落在耀眼的綠玉朵上。那物什小而精致,似是有了生命般不住的扭動,將鮮血寸寸吞噬。

  “咳咳。”大掌成圈,放在唇邊,一聲聲的輕咳,聽到趙剛不由心寒。

  他遞過去一碗湯藥,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份擔憂:“主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連續(xù)三個月的喂養(yǎng),已讓主子精疲力竭到極點。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

  “趙剛,你越來越膽大了。”俊顏是病態(tài)的緋紅,他將袖口一點點的卷到手腕,那一條條的刀痕尤為刺眼。楚凡淡淡的掃過瓷碗,并未接過,只飲了口熱茶道:“小青為什么還活著?”溫潤的眼角多了份凌厲,大火那日,他就向死侍下了處死令!

  可一個月都過去了,她不僅沒有死,還穩(wěn)穩(wěn)當當的做著皇妃。傷害過莎兒的人,怎么能活的這般自在。霓顏能殺,她亦更該殺!玉笛一震,似與主人的血脈相通,竟放出低沉嘶啞聲。

  低頭垂目,趙剛不知如何開口,一個月前他奉命去殺小青,可萬萬想不到,她竟懷了主子的龍子。

  “怎么?無話可說?”冷氣又降了幾分,笛音越發(fā)刺耳響亮。

  嘭!趙剛兩膝舜的著地,沉聲問:“主子是否還記得公主和親的前夜。”

  大掌一頓,手心的茶杯咯吱作響,楚凡臉色一沉:“多嘴!”那一夜,他喝糊涂了,竟把小青當成了莎兒,該死的!

  “主子。”趙剛嘆口氣,言語中滿是無奈:“小青她懷了您的子嗣。”短短幾個字就把楚凡打的潰不成軍,青白的嘴角一抿,他壓抑住全身的抽疼,合上雙眸:“耶律離人有一夜是留宿梅閣的。”這話像是在說服趙剛,更像是再說服自己。

  “那夜,離王爛醉如泥,小青只是把他的衣衫撕破了,弄成的假象。”為了不出亂子,他在梅閣守到了五更天,兩人確實什么都沒發(fā)生。而且他懷疑,那個滿臉無害的離王很有可能知曉自己的存在。

  啪嚓,瓷杯碎了一地,血腥排斥在鼻間。

  “出去。”平淡的口味,讓人不寒而栗,楚凡將頭倚在窗邊,雙眸充滿了哀愁。

  趙剛支支唔唔的道聲是,一步三回頭,退到無路可退了,才猶豫的將木門關好,靜靜的守在門外。

  哐當!木桌傾塌,雕木花柱上是一拳拳的印痕,他早就失去了愛的資格。

  楚凡用手覆住眼皮,喉嚨一緊,悠記四年前,三月桃花怒,

  他與她倚背而靠,清澈的笑就像是暖風。

  “莎兒,為何要拒絕我的提親?”他問,焦急的滿頭薄汗。

  她視線對著自己,無邪認真:“凡哥哥早已與霓顏有婚約了吧?”

  “那只不過是皇上的自作主張,不管我娶多少女子,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鎮(zhèn)遠將軍一職,他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可他愿以性命擔保,別人都只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

  她笑了,笑的有些憂郁:“莎兒貪心,不當‘重要’只當‘唯一’。”

  “當唯一?”他問,多么匪夷所思,這世道哪個有能力的男子會是女子的唯一?不過也只有他的莎兒能這般與眾不同。

  她堅持點頭:“是。”

  “嗯,我給莎兒唯一。”伸手蹂亂心愛的長發(fā),永遠都是這樣,只要她要,只要他給,無需任何理由。

  瞧,她開心的雙眼發(fā)亮,像是一只得寵的黃鼠狼,蹦蹦跳跳的拽著自己的衣袖:“凡哥哥,為了表達小女子無以激動的心情,我決定送你一首打油詩!”

  “呵?不是都唱曲的么?”每次他出征前,都要聽她唱上幾段,她吟曲,他吹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黃梅小調到自己叫不出名諱的鄉(xiāng)間樂。一切,一切如果能永遠都不變,該多好。

  她鼓起雙頰,像只氣急的小白兔:“不愿意聽算了,本姑娘繼續(xù)洗衣服去!”

  “好,好,好,凡哥哥聽。”他將她拽回桃樹下,笑的有些無辜,她豈會知道,自己這一生最美好的風景,就是看著她,聽著她,等著她。

  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哄,或許每次都是故意讓自己著急,她噗嗤一下笑了,瑯瑯高誦:“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兒在叫。不知不覺我們睡著了,夢里花落知多少。”(選自《夢里花落知多少》四迷們,借用下。)

  楚凡執(zhí)起地上的半壺茶,那茶已冷了許久許久,他慢慢飲,茶入腹中刀割一般的痛。

  和親那日,是那般的昂長,連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說那個好字,刺的他心如針扎。

  他以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她,他以為只有這樣能為彼此爭取時間,他以為莎兒會懂他是多么多么愛。

  他以為,他以為,他以為的全部都是錯的。

  莎兒,我從沒想到過,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竟是我親手劃開的,是我將你推到我再也夠不到的地方。

  “凡哥哥,我長大了,就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好,怎會不好呢。”將額頭抵在雙腿間,恍然陷入夢想,甜蜜的聲音卻變了。“楚凡,別讓我恨你。”

  楚凡,楚凡,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叫自己凡哥哥。

  雙肩微微顫抖,他不住的劇咳,咳的整個心都震的生疼。強忍的抽泣聲,卻透過木窗,聲聲的打在了趙剛身上。

  “主子,你這又是何必呢?”趙剛搖搖頭,他的單手攥了放,放了又攥,最終選擇,靜靜的守著。

  許久許久,木門咯吱一聲響了,白衣男子拖著疲倦的肉身,溫潤淺笑:"趙剛,我們去百鬼竹林。”一路的見聞,那個玉面神醫(yī)的手法像極了莎兒。他的時間不多了,莎兒也再也等不起,不管她愛著誰,只要活著就好。

  “可是,您的龍體?”還在發(fā)高燒啊,外面又飄著雪,趙剛不贊同的僵在原地。

  楚凡不語,一揮長袖,飛身而起,朝著城西方向掠去。

  趙剛搖搖頭,也只能緊緊跟上,生怕楚凡體力不支而暈倒。

  日落時分,泉水叮嚀,蓊郁蒼綠,清雅幽靜,竹屋里的女子布著自個兒腌制的小菜。余光時不時的掃過竹椅上的白衣男子,臉上不由的紅,莫非沛公子的所識之人都長的這般俊俏,像極了雪山上的天仙。

  “咳!姑娘。”趙剛重重一咳,每每見到陛下的女子都是這般讓人惱火,他不由的皺起濃眉加重了口氣:“這位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們玉面神醫(yī)是去哪了?”

  淳子回神,她怎么將這個事給忘了,替兩人斟滿茶,欠欠身抱歉一笑:“公子好像是去了城外軍營,說是要替給萬歲爺治療眼疾病,已經去了整整五日呢。”

  墨眸一暗,楚凡望著如畫的青竹,他又來晚了。相遇,錯過,再相遇,依舊錯過。莎兒,你怎么就不知道停下來等等我。

  驟然,空氣一凝,趙剛舉起長刀,將楚凡護在身后,來回張望道:“主子,有人跟來了。”他就知道,燕軒兩國開戰(zhàn)在即,陛下千不該萬不該為了一個女子獨闖敵人的地界啊!

  “趙剛將刀放下。”楚凡喝著茶,不慌不忙,幽雅的笑看不出半點害怕。左臂懶散的搭在竹椅上,他對著窗外執(zhí)起茶杯,扯開薄唇:“兄臺從芙蓉城一直跟著在下而來,卻遲遲不動手。現在都到了軒轅城,是否也該露面一瞧了?”

  什么?趙剛驚訝的回眸,原來主子早就知道有人跟著他們,而自己卻剛剛才察覺到,該死的!

  寒風旋,竹葉落,木屋前閃過一道黑影,死氣沉沉,不卑不亢,臉上一道傷疤,不是許久未見的蒼穹還是有誰。

  “你是跟在耶律離人身邊的影子?”楚凡輕挑濃眉,把玩著手中的玉笛:“有何貴干?”他要做的應該不是殺他,只是一路隱來。他猜若不是剛剛的話題談到離王負傷,這黑衣人也不會慌神間露出了馬腳。

  蒼穹抿起唇,卻也不廢話,只丟出兩個字:“。”他尋遍四過,去過西界,翻過雪山,幾日前好不容易才從鮫人口中打聽出的下落。

  “喔?”楚凡玩味一笑,淡淡的瞟過蒼穹:“你要,還是離王要?”

  蒼穹一愣,越發(fā)看不透眼前之人,總覺得那股子的臨危不亂的氣息像極了殿下,他破例的多言幾句:“我家主子要來醫(yī)治皇妃的舊疾。”

  是想救莎兒?修長的手指撫著下巴,楚凡的笑意越發(fā)的濃:“本皇可以給你們,不過我要在這等著耶律離人只身親自來取。”他必須確認,那個男人是想用練功,還是真的想救莎兒。

  “什么,主子你!”沒想到會如此,趙剛急了!

  楚凡一抬手,示意他莫要多言,只是盯著蒼穹輕問:“如何?”

  “好!”蒼穹一拱手,來去一陣風,獨留竹影糾結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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