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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來 正文完


  二十多天后,燕瑝金縷等四人抵達千佛山下。

  這座山有兩大出名之處,第一,山巔寺廟奇大,僧人奇少。第二,從山腳直通山頂的石階是筆直向上的,角度接近垂直,如果要爬上去沒有一天的時間做不到,而且需冒著雙腿酸軟隨時滾落下來的危險。

  總而言之,這是一間因為位置不好而香火稀少的寺廟。唯一的好處就是此處風景奇佳,滿山遍植梨樹,每到二三月份,十萬林花如雪。

  燕瑝金縷四人下馬,一路披星戴月地趕路,累得就差把舌頭吐出來了,身后,他們的隨行也陸陸續續到了,揚起大片塵土。

  想起璃月這一路風里來雨里去就是為了那什么要出家的玉無塵,四人就一肚子怨氣,看到守在山道下的葉千潯,四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玉無塵想做禿驢便讓他去做好了,要不是這個姓葉的多事傳信給璃月,他們何需一路奔波?

  葉千潯看著四人身后跟著大批人馬風風火火地殺到,正發愣,四人已經摩拳擦掌圍了上去,蘇吟歌最先沉不住氣,問:“姓葉的,你他娘的小弟弟要出家關璃月屁事?干嗎多此一舉通知她?看她風塵仆仆披星戴月的趕來你就爽了是不是?山這么高,你不護著她上去反而站在這里放風,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

  葉千潯見他上來就出言不遜,正待發飆,思緒一轉卻又疑惑起來,道:“璃月沒來啊!

  “撒謊有意思啊?她來沒來你比我們清楚嗎?見過睜眼說瞎話的沒見過你這么睜眼說瞎話的,她的馬不還拴在那呢嗎,騙誰啊你。”蘇吟歌鄙視道。

  葉千潯順著他的目光往道旁一看,一匹通體雪白的名駒正栓在一株紅杉上。

  他怔了怔,突然低叫一聲:“不好!”扭身就向山上飛奔而去。

  蘇吟歌啐道:“敗露了就想跑?你輕功比我好么?”腳尖一點便追了上去,曲流觴等人自然也不肯示弱,緊隨其后。

  常人需要一天才能登上的絕頂,四人不到兩柱香時間就上去了,沒有璃月蹤影,原來在寺中等著剃度的玉無塵也不見蹤影。

  蘇吟歌見狀,抬腿便踹了寺院中的銀杏樹一腳,恨恨道:“我就說玉無塵那家伙要出家是假,將璃月引來拐跑是真。現在好了,兩人真不見了!

  金縷走到有些呆愣的葉千潯面前,道:“我知道你誤傷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心中有愧,可即便你想補償他,也不該用璃月去補償。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三天之內你兄弟二人要是不把璃月交出來,我滅了你血影宮!”

  葉千潯抬頭,眸中抑著絲焦慮,道:“在你們來之前,的確有一名女子騎著那匹馬過來,衣著身形都和璃月很相似,但不是璃月,我剛才以為是巧合,如今看來……你們是怎么回事?和她一起來竟然連她被人調換了都不知道?!”

  “你放屁!她的馬雖然比我們的快一些,可她一直在我們的視線范圍之內,怎么可能被人調換?你不要狡辯了,背著我們想私藏璃月,那是和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一樣可笑的行為。”蘇吟歌駁道。

  “你確定這一路璃月都在你們的視線范圍內?”葉千潯拔高了聲調。

  “當然,今晨我們還一起出發……”說到此處,蘇吟歌突然停了下來,面色猶豫。

  不待他再度開口,一旁的燕瑝沉靜道:“有一段時間,璃月不在我們視線范圍內!

  一旁曲流觴繼續補充:“就在千佛山之側的那條道上,因為要拐過山腳轉到山前,所以,起碼有一盞茶的時間,璃月不在我們視線范圍內,待我們跟著拐過山腳時,前面那個,可能已經不是璃月,只是距離遠了,看著身形衣著像,我們被蒙蔽了!

  一語既出,幾人都沉默下來。

  如果推測成立,這個人能那么巧妙地抓住時機并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將璃月擄走,實力和武功都非同一般,要知道,璃月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將她制服的普通女子。

  “都怪你,馬屁精!要不是你狗腿地將自己的坐騎讓給璃月,她怎可能將我們甩在身后?”蘇吟歌氣惱之余還不忘遷怒,搡了金縷一下。

  金縷一把揮開他,道:“我說要跟她同乘一騎,是誰死活不讓?要是我與她一起,怎么可能出現這種事?你個掃把星,給我把嘴閉上!”

  “好了都別吵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查清楚是誰擄走了璃月,目的是什么。”燕瑝見兩人鬧了起來,從中調和道。

  一旁曲流觴問葉千潯:“玉無塵要在這里出家,山下你就沒安排一些暗哨侍衛之類?”

  葉千潯見玉無塵和璃月都莫名其妙不見了,一時急昏了頭,曲流觴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當即吹響蓮令。

  哨音剛落,一名黑衣人已輕飄飄地落在了院中向葉千潯行禮。

  “今晨至今有看到二公子上山么?”葉千潯問。

  黑衣人搖頭,道:“稟宮主,不曾看見!

  “那剛剛上山的女子去哪了?”

  “稟宮主,因為您吩咐二公子不喜歡被人監視,所以屬下等跟蹤那女子到離山頂還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就沒敢繼續跟蹤,也沒看到她下山!

  “見鬼,都升天了么?”葉千潯氣惱,徘徊兩步,又問:“那今晨至今有無特別的事情發生?”

  黑衣人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一炷香之前,有個屬下來稟報說他看到西山那邊有白光閃過,速度太快沒看清,山上梨花都開了,屬下當時認為他是看花了眼!

  “西山?那邊?”葉千潯指著西面問。

  黑衣人看了看,點頭道:“正是。”

  葉千潯抬眸看著蘇吟歌燕瑝等人,問:“你們一起去么?”

  蘇吟歌:“廢話!”

  一行正欲照西面追去,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人來得很全啊!

  幾人回身一看,卻是云淺身姿風雅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

  見到他,眾人表情不一,曲流觴開口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云淺目不斜視,只盯著金縷,嘴角的笑意詭魅而森冷,道:“這世上,還有何處于我而言能算天堂?”

  看見他的一剎那,金縷心中便有了底,開門見山:“璃月換解藥,我要先看見人!

  云淺笑了起來,道:“這不可能,你們這么多人,論搶,我是搶不過你們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一個時辰內沒有返回,黃泉路上,我不會寂寞!

  眾人凝眉。

  金縷神色還算平和,道:“你至少需要讓我相信人的確在你手上!

  云淺頓了頓,低眉從袖中摸出一樣物事,揚手拋給金縷。

  金縷接住一看,華光閃爍的一串藍寶石手鏈。

  幾人都認得這串手鏈,因為近一年來璃月一直戴著它。

  如此說來,真是云淺擄走了璃月。

  葉千潯氣急攻心,正要上前,云淺揚手,道:“如今,除了解藥之外,不管你們做什么,都救不了秦璃月!

  此言一出,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金縷。

  金縷收起手鏈,道:“一個時辰?你當我隨時隨地都會帶著月蠱解藥?”

  “那是你的問題!痹茰\毫不示弱,反而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道:“我準備了幾十斤火藥,就放在秦璃月床邊,一旦點燃……轟……嗯,或許你們每人都能多分幾塊!

  “你找死!”葉千潯怒不可遏,身形一轉便欲上去抓他,蘇吟歌伸手攔住他,道:“我會配制月蠱解藥,我跟你走!

  曲流觴眉頭一皺。

  云淺心中思量:金縷這個人太過狡猾,與他交涉稍有紕漏便可能功虧一簣,蘇吟歌不會武功,在他面前耍不出什么花樣來,帶他走或許比較好。

  念至此,剛想答應,金縷挺身而出:“不必麻煩了,我身上的確帶有解藥。不過,我必須先看到璃月。你怕我們人多你不安全,我一個人跟你去。云淺,你不會怕我到連我一個人都不敢面對吧?”

  “多謝,不過蘇吟歌既然會配制解藥,我還是帶他走好了!痹茰\微笑道。

  金縷眉頭微蹙。

  蘇吟歌轉過身,看著表情緊繃的曲流觴,再看看燕瑝等人,道:“為了璃月的安全,你們不要跟來!

  曲流觴剛想說此法不可取,卻見蘇吟歌極快地朝他擠了擠眼睛,頓時心中了然。

  交代完之后,蘇吟歌轉身向云淺走去,剛邁出一步,云淺突然急速后退,瞬間站到了月門之上,看著蘇吟歌垂在袖中的右手,眸中射出冷光,揚聲道:“我改變主意了,金縷,你要么現在將解藥拿出來,否則,我們就這么耗著!且看誰耗得過誰?”

  蘇吟歌心中暗恨,此刻猶如驚弓之鳥的云淺警惕性在他預料之上,他本想借著走近他的機會用指尖輕捻迷香將他迷昏,不料他卻先一步起了戒心。

  院中氣氛一下僵滯起來。

  金縷這方面,沒看到璃月,不知她此刻情況如何,自然不肯輕易將解藥交給云淺。若說動手,云淺武功不低,一旦動手除了魚死網破只怕沒辦法活捉他。如果他死了,那么除非他們能在一個時辰內找到璃月,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但云淺既然敢只身來此,又敢提出一個時辰的限期,想來定是將璃月藏得極為隱蔽。所以,這個險,沒人敢冒。

  云淺顯然切準了他們這種心理,是以,這一局,他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短暫的沉默后,金縷伸了個懶腰,笑道:“好吧,本來我覺得這個游戲挺好玩,但弄成這樣就不好玩了。秦璃月,不過就是個我還沒玩膩的女人而已,用她來換你的命,不值,比起救她,我更想看你死。”迎著一眾或驚詫或疑惑的目光,他理了理衣襟,道:“你們這些沒見過女人的男人,想玩繼續玩,我就不奉陪了!毖杂櫍_便向門外走去。

  云淺疑慮地看著他,蘇吟歌等人也疑慮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演的是哪一出。但眼看他真的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視線,葉千潯率先追了出去,擋在他面前道:“你走可以,解藥留下!”

  金縷冷冷地看他:“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向我發號施令!”

  葉千潯不與他廢話,抬手向他肩頸處便是一個豎劈。

  別看金縷平素不顯山不露水,一朝出手卻是技驚四座!

  但見他極其靈活地一個旋身,輕盈無比的一個反向避讓,與此同時右手卻斜刺里向后一揮,指間一道銀光無聲無息而又毫無征兆地直刺葉千潯胸口。

  這一招角度詭異而又奇快無比,就連葉千潯這般的高手竟然也反應不及,當即被他刺個正著,格開他手時,一小股鮮血濺在地下的青磚上。兩人片刻不停,再次混戰一處。

  曲流觴見葉千潯見了紅,又見金縷招招狠辣,便知他是動了真格,身形一縱便加入了戰圈,與葉千潯一起對付金縷。

  金縷武功雖高絕詭異,但如何敵得過葉千潯和曲流觴兩人聯手?戰局瞬間急轉直下,在兩人圍攻下,金縷左格右擋險象環生。

  蘇吟歌對金縷不滿已久,見狀便欲上去落井下石,還未動便覺衣袖被人扯住。

  轉眸一看,卻是燕瑝拉著他的袖角,目光朝月門之上的云淺掃了掃。

  蘇吟歌抬眸一看,只見云淺注意力已完全被外院那場三強之戰吸引了過去,顯然,他正心心念念等著葉千潯和曲流觴將金縷制服,搜出解藥來和他交換璃月。因而,對于院內的蘇吟歌和燕瑝卻是疏于關注了。

  院外三人都亮了兵器,叮當之聲大作,蘇吟歌見機不可失,當即摸出幾根毒針,移了移角度,揚手向云淺背后射去。

  與此同時,外院金縷一聲悶哼,左肩被曲流觴軟劍刺穿,葉千潯的彎刀就勢架在了他脖子上。

  云淺正暗自高興,冷不防背上一陣細痛,他暗道不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肢體麻木僵硬的感覺鋪天蓋地地襲來,他一聲不吭便栽下了院墻。

  金縷見狀,終于痛不可當地哀號出聲:“蘇吟歌,你個反應遲鈍的豬!”

  *

  千佛山西側三里開外,另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大山底下極其隱秘的巖洞中。

  洞壁上點著火把,璃月渾身麻軟地側臥在鋪著稻草潮濕陰冷的地上,兩丈開外是個水池,水池邊上站著四名負責看守她的天圣宮侍女。

  千佛山下她一時不慎中了云淺的埋伏被他麻翻了帶至此處,不久之前他交代侍女一番又離開了。

  她知道他必定是以自己為交換條件去找金縷解藥去了,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貨,平素看著很娘,卻心如蛇蝎。璃月一進來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兒,躺在這里半晌,她又借著火把的微弱光亮看到洞壁下方埋著引線,如果金縷他們給了他解藥再來這洞中救他,云淺暗中點燃這些引線,璃月堅信,這洞中的火藥許是能將整個巖洞都炸塌。

  她,還有來救她的男人們都將葬身于此。

  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躺在這里許久,她一直極近所能地將自己的左手往自己鼻尖前移動,只因為,左手上戴著蘇吟歌給的手鏈,能解迷藥。

  一寸,一寸,每動一下都需積蓄半天的力量,她對自己這種速度感到焦慮,只因她不知金縷他們什么時候會來,一旦他們進入這個巖洞,就來不及了。

  咬著牙,她堅持不懈的努力著,終于,兩盞茶之后,她聞到了手鏈上傳來的那絲淡淡藥香,期間侍女還曾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但沒發現任何不妥。

  身體的知覺在不動聲色中一點一滴地恢復,她知道除了自己眼前這四個侍女之外,洞中還有其他侍女,正在想要如何才能在她們引爆炸藥之前消滅她們,洞中卻隱隱傳來“啊”的一聲慘呼,聲音很輕,但在這空蕩靜謐的洞穴中顯得尤其清晰。

  “怎么回事?”四名侍女有些緊張地面面相覷起來,其中有人試探地叫了個人名,沒人應聲。

  為首的一名年長侍女一把拿過墻上的火把,急急道:“有情況,點炸藥!”

  “榮姐不要,點了炸藥我們也會死的!”身旁有侍女拉住她的胳膊。

  “池底有逃生之道!”年長侍女說著,手一伸火把就戳向地上引線。

  千鈞一發之際,璃月突然一躍而起,凌空一個劈腿將猝不及防的四人一下踢飛。

  她這一踢用了十成功力,四名侍女撞在石壁上,霎時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兩只火把一只甩入池中熄了,另一只掉在地上。

  璃月剛想彎腰去撿那火把,冷不防眼角一道白影閃過,她心中一驚,唯恐是云淺回來了,旋身便是一個殺招。

  “璃月!”對方卻一把架住了她的手腕。

  璃月定睛一看,卻是玉無塵,似驚似喜又似松了口氣般看著她。

  “你怎會在這里?金縷他們都來了么?”璃月驚訝道。

  玉無塵不答,只一把擁住她,帶著絲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喃喃道:“還好你沒事!

  璃月心中縱有再多不解,被他這么深情一擁也化作一灘春水了。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卻又賭著氣道:“你不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么?為何又抱我?”

  “我原本就六根不凈……發生那么多事,我心里難受,只是想見你,可你總也不來……”玉無塵的語氣染上了一絲憂傷和失落,聽得璃月心中一陣發酸。

  “好了,我們出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璃月話未說完,玉無塵突然大力地將她往自己身后一扯,大呼:“小心!”

  倉促間璃月往后一瞥,卻是一名侍女仍未死透,此刻,正掙扎著將地上那只火把投向洞角那個裝著火藥的鐵桶。

  變故突如其來,什么補救措施都來不及做了,璃月想起侍女那句“池底有逃生之道”,扯著玉無塵的衣襟便翻入湖中,與此同時,洞中“轟”的一聲巨響,霎時地動山搖,洞壁開裂巨石崩落,巖洞在巨大的爆炸中開始不可避免的坍塌。

  曲流觴一行剛剛押著云淺走到洞外,看到滿地尸體,便知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蘇吟歌抬腿便往狹窄隱蔽的巖洞口跑,還未進入,耳畔便傳來一聲巨大而沉悶的爆炸聲響,火藥瞬間釋放的熱量甚至將剛到洞口的蘇吟歌沖了個四腳朝天,整座大山仿佛都在搖晃,很短的時間,巖洞口便被坍塌的巨石堵了個嚴嚴實實。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般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雕塑一般。

  片刻之后,待一切都歸于平靜時,眾人卻不平靜了。

  先是帶傷而來的金縷默不作聲地吐了口血,引起扶著他的李逝一聲驚呼。

  葉千潯沖到被巨石封堵的洞口,一掌劈出去,最外面那塊巨石化作碎石崩落,可里面露出來的還是層層疊疊的巨石,他不死心,接二連三地劈著石頭。

  “哈哈哈……天不助我,天不助我!”云淺仰天大笑,隨即怒吼。就差這么一點點,若是等他們和他進入了巖洞再爆炸,有他們這些人給他陪葬,他也算賺到了。

  曲流觴一把揪過他衣領,按在地上,因為胸中情緒激烈翻涌而顯得呼吸不暢,咬著牙問:“璃月真的在這洞里?真的在?”

  “當然,炸藥就放在她身邊。你們也別白費力氣了,即便挖到最里面能怎樣?掃肉末么?”云淺微笑看著曲流觴,語氣輕緩。

  不待曲流觴發作,剛站起身的蘇吟歌走了上來,一把掀開曲流觴,二話不說兩針出去,從瞳孔正中進入,刺瞎了云淺的雙眼,在云淺張口哀號時又塞了塊碎石在他口中,讓他無法咬舌自盡也無法將石頭吐出來,隨后挑斷他雙手手筋,冷靜而迅疾地刺了他周身最能讓人生不能死不成的穴道,隨即解了他身中的麻藥,任他痛苦至極地在地上翻滾起來。

  他會在極度的痛苦中這樣翻滾三天三夜,最終力竭而死。

  做完這一切,他有些怔然地在一旁坐下,少時,伸手捧住了頭。

  曲流觴看著不停劈著巨石的葉千潯,少時,見葉千潯動作漸緩,劈碎巨石的招數也由一招增至兩招,三招,料想他氣力已竭,走過去推開他,道:“我來吧!

  “你們,去周圍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本忂^氣來后,金縷面色凝重地吩咐李逝他們。

  他的聲音驚醒了一直處于混沌狀態的燕瑝,他斂了斂心中亂七八糟的情緒,看著周圍眾人,沉聲道:“大家先別激動,既然有人先我們一步,璃月或許早已不在洞中。我們先去周邊找找為宜!

  蘇吟歌聞言抬頭看了燕瑝一眼,在燕瑝眼中,他看到了希望。

  “璃月——無塵——”那邊,葉千潯以內力傳音,對著寂靜的山林呼喊起來。

  *

  山后,玉無塵和璃月終于冒出水面,憋了許久的兩人都面色蒼白,來不及一般大口喘氣。

  山上的山澗,流到山腳形成了一個深潭,這潭下卻有條彎彎扭扭的通道與那巖洞相連,故而巖洞中才形成了那么一個水池,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救了兩人的命。

  兩人精疲力盡地爬上岸,看看對方都安然無恙,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此時,耳畔隱隱傳來葉千潯的喚聲。

  璃月耳尖,道:“千潯在叫我們!闭f著,正想站起,卻被玉無塵拉住了手。

  “給我一點時間與你單獨在一起好嗎?”他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烏黑眸子如面前這冰冷的深潭一般清澈透亮。

  *

  千佛山風景秀麗,玉無塵三年前曾路過此地,看著喜歡便在后山僻靜之處造了個別院,只是造完之后幾乎不曾來住過,別院中只有一個負責看守的老頭和兩三個打掃院落的仆從,都是從月瀟山莊派過來的。

  今日突然看到兩三年不見少主出現在自己面前,老頭還以為自己眼花,趕忙跟前跟后地伺候著。

  兩人又冷又餓,玉無塵先叫他給璃月準備熱水沐浴,自己換了件衣服便去了廚房,因為他總也不來,廚房并沒有什么食材,即便有他玉大公子也不會做,不過弄點米放點水煮鍋白粥他倒還是會的。

  待他手忙腳亂地端著熱騰騰的白粥回到屋內時,發現璃月不知從哪翻出來一條夏天蓋的墨綠色薄衾,齊胸裹在身上站在延伸出屋宇的露臺上,憑欄仰頭看著漫山遍野花色如雪。

  微濕的長發披在曼妙的身軀上,兩條嫩藕似的粉臂搭在棕色的木欄上,堪與那潔白晶瑩的梨花相媲美。

  玉無塵走近,看著滿地落英中那清靈風雅而又瑰姿艷逸的女子,有些無力地靠在了門框上。

  當年,一念之差,他放走了她,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他的親情。

  到頭來,原以為得到了最想得到的,卻不知早已失去了最不該失去的。

  人生之錯位,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所能左右,可是,失去她,卻是他的錯,是他能左右而沒有左右。

  原本只屬于他的她,如今,就連眼前這片刻獨處的安寧,卻也是他偷來的了。

  璃月伸手接了一片旋轉落下的梨花花瓣,回首一剎,卻正好捕捉到玉無塵眸中一閃而過的憂郁。

  想想也是,他原來父母雙全家庭圓滿,然而一夕之間,一切的一切全都覆滅,只剩一個做了十幾年仇敵的哥哥和她,而她,注定又不能只有他。

  此間之落差,定然不比她當日知道自己身世時的心理落差小。

  可悲可嘆,她第一次喜歡的男人,竟然與她有著如出一轍般的命運,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么?

  他說他說要出家只為引她來看他,可既然能來到千佛山,只怕一開始他的確真的產生過出家的念頭。

  “我煮了粥,你吃嗎?”見她看來,玉無塵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問。

  璃月走到他身前,迎著他的目光,突然伸臂擁住他,將臉蹭在他胸上。

  玉無塵身體一僵,為她突來的親近。

  “戀你至今,足足八年,往昔無論與誰在一起,無論在哪里,心總像缺了一角一般,今日,這顆心才終于第一次有了完整的感覺。”短暫的靜默過后,璃月低聲道。

  玉無塵沒有反應,少時,璃月感覺有雙手擁住了自己,越擁越緊越擁越緊,他的呼吸漸漸哽滯起來,然后,一滴淚,毫無預兆卻又順其自然地落在了她的發上……

  *

  手下們已經四下散開去尋人,還有一部分人正滿頭大汗地撬著洞口的石塊,燕瑝等人焦急地等在洞口,半個時辰后,金縷的人率先回來,向金縷呈上一條淺碧色的手鏈,道:“皇上,屬下在后山水潭邊的石塊上找到了這條手鏈,還是濕的,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金縷剛想伸手接過,蘇吟歌沖了過來,撈到手中一看,頓時激動起來:“這是我送璃月的手鏈,她逃出去了,她逃出去了。”言訖,一把揪過回來復命的金縷手下,道:“你在哪發現的這條手鏈,帶我去!”

  一行人當即跟著那人轉到山后深潭邊,看到岸上草叢中有剛被踩踏過的痕跡及草木很新鮮的折痕,當即篤定璃月肯定剛從這里離開不久。

  眾人心中松了口氣,立刻想到,璃月一旦脫險,一定會返回千佛山找他們,于是又急忙掉頭向大無音寺趕去。

  *

  好不容易待玉無塵平復了情緒拭干了淚,璃月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于是兩人分工協作,玉無塵搬來一張長椅,璃月端來盛著粥的砂鍋,兩人也不用碗,用一柄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

  璃月嘗了一口,才知玉無塵在這白粥里也加了糖,當即絕倒。

  雖說不是沒吃過甜味的粥,但一般那些粥都都會放些別的東西,譬如桂圓核桃之類,這白粥里面放糖……想起他玉大公子愛吃甜食的脾性和難得一見的廚藝,璃月忍了。

  吃沒一會兒,璃月發現玉無塵雙頰緋紅,方才還目光灼灼問她好不好吃,此刻卻目光躲閃看都不敢看她,奇怪之余自視一眼,這才發現是裹在身上的薄衾松了些,露出小半雪白的酥胸以及一條隱約的乳溝,墨綠的絲料襯著那嬌嫩的曲線,格外誘人。

  “你臉紅什么?”璃月重新將薄衾一角掖了掖,壞心地明知故問。

  玉無塵側過臉去,頗為窘迫,支吾道:“沒什么,只是……有點熱!

  “哪里熱?”璃月傾過身去。

  玉無塵臉更紅了,端起被兩人吃了一小半的粥道:“你不吃我把它拿走了!庇酒,衣袍下擺卻被璃月按在手掌下。

  “你在害羞!”璃月小貓般撲到他背上,探頭看著他三月桃花般誘人的臉頰,取笑。

  “我才沒有,走光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害羞……”玉無塵口不擇言地辯駁,話未說完卻發現自己漏了底。

  璃月竊笑,傍晚,深山,四周無人,風景如畫,外加飽暖思淫欲……

  雖然她知道此刻把他撲倒或許很不合時宜,但這樣的獨處機會錯過了,將來不知何時才能有,身邊那幾只是超級黏人。她走前故意將手鏈留在深潭之側,或許不用多久那幾只就會找過來,到時,即便想撲都沒機會了。

  于是乎,她伸出一只魔爪,蛇一般游到他衣領處,在他耳邊吹著熱氣,誘哄一般道:“既然熱,不如將外衣脫了吧!边@個男人,她肖想了N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任她為所欲為的這一刻,想想都激動萬分。

  反正剛才那粥不合胃口她也沒吃飽,不如就把他當成烹制已久的大餐,吃掉補償一下好了。

  見她的手要往他衣服里面鉆,玉無塵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一把抓住她的手,似求饒般喚了一聲:“璃月……”雖然之前不是沒有幻想過與她翻云覆雨的一日,但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卻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覺得是一定是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所以才會緊張,而他不愿被璃月看出他緊張,因為璃月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怎么了?你不想?”手被抓住,璃月傾過上身,柔軟紅唇順著他的耳根一點一點向下輕吻,輕喃一般地問。

  “我……”本就是相戀已久的戀人,此情此景下玉無塵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握著她手的手緊了緊,終是緩緩松了開來。

  璃月就勢滑入他衣內,撫上了那平滑如絲的胸膛,煽情地輕柔撫摸,壞心地輕按他的敏感。

  “不要,會癢。”玉無塵忍著笑按住她作怪的小手。

  璃月收回手,扳過他的臉,看著他如畫的眉眼,實在難忍心中澎湃而出的愛戀之情,主動封住他的唇纏吻起來。

  舌與舌的廝磨共舞,甜蜜而激烈,很快便亂了兩人的呼吸。玉無塵終于難耐地側過身子,伸臂攬住璃月嬌軟的身子將她壓倒在長椅上。

  難分難舍的唇齒纏綿仍在繼續,璃月的手順著他的腰側一點點下滑,悄然解開他的腰帶,小手再次鉆入他衣內觸摸那手感極好的肌膚,感覺到他精瘦而有力的肌理和那明顯發燙的溫度,她知道他動情了。

  呼吸粗重肌膚發燙是男人情|欲勃發的前兆,被那幾只禽獸了那么多次,對于這一點規律她摸得非常清楚。

  可玉無塵自有他的不同之處,即便已經這樣,他依舊非常溫柔,非常慢條斯理,甚至連她身上的薄衾都沒有扯開,只是順著她的脖頸一點點親吻著她如玉的肌膚,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

  即便是蘇吟歌,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如此忍耐,要知道薄衾下的她可是一絲不掛啊。

  或許是習慣了被禽獸,今天一被如此隔靴搔癢般的溫柔伺候,她倒顯得心急難耐了。伸手拉起他,她捧著他滾燙的臉頰,看著他霧氣蒙蒙的眸子,勾下他的頭繼續與他舌吻,另一手牽過他的手,移到自己胸前,順著那條溝撫了下去。

  手心接觸她酥胸的一剎,他明顯微顫了一下,吻得便不太專心起來。

  他動作生澀,怕弄痛她于是力道便放的格外輕,然而那輕柔的撫觸卻意外地勾動了她隱藏最深的情潮,感覺到私密之處已經濕滑不堪,她咬著他的唇瓣,難耐地在他唇間呢喃:“無塵,你不想要我么?”

  玉無塵撫摸著身下那軟綿水滑的嬌軟女體,從未有過的激動脹滿了他的胸腔,直接刺激了他最最本能的反應,“想要!奔t著臉,他誠實回答。

  “那你還在等什么?”璃月伸腿勾住他的腰肢,薄衾順著她的動作下滑,露出了白皙圓潤的大腿。

  玉無塵感到雙頰燙的幾乎要燒起來,有些艱難地喘息道:“璃月,我們回房吧!

  “好!奔热凰堑谝淮危г伦匀灰囿w諒他的需求。

  玉無塵抱起她,向屋內走去,落在兩人身上的潔白花瓣隨著他的步伐從露臺上一直迤邐到屋內。

  他顯然也已經忍到了極點,將璃月放在床上后便跟著爬上去,將她壓在身下一陣昏天暗地地深吻。

  眼看他由一朵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白蓮因為自己而變成一朵焰色盈然的紅蓮,璃月激動難耐,熱烈地回吻他,在他再次親吻她脖頸時呢喃道:“要我,無塵,要我!

  玉無塵支起身子看著身下女子,粉嫩赤|裸的身子,如緞的黑發,微腫的紅唇,嫣紅的雙頰,水靈迷蒙的眼神,無一不刺激著他的神經,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多想了,只想與她做渴望已久的最深契合。

  璃月看著他衣衫半解俊臉緋紅的模樣,無端覺得心癢難耐,在苦戀了多年后終于得成眷屬的戀人面前,一切的矜持害羞都是沒必要的。所以,她當著他的面,主動分開雙腿,身子后仰,半靠在還未鋪展開的錦被之上,媚眼如絲地睨著他。

  佳人如此邀歡,玉無塵要是再不上,真的就不是男人了。當即覆上身去,熱燙硬物笨拙地在她私密之處滑了幾下,準確無誤地抵開了她的軟嫩,一點點陷入。

  或許是她足夠濕潤,又或許是他不是特別大,總之這次進入一點都不痛,只有微微的飽脹感帶起一陣舒爽的酸麻,一直麻到了她的心尖。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雪臀迎合他的深入,在他抵入最深處時動情地將他絞緊,輕吟出聲,腦海中似有一剎的空白,在那一剎,她似乎感知了他的感覺,她不知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靈肉合一。但,和自己的初戀如此交纏在床上真的讓她前所未有的興奮。

  玉無塵雙頰緋紅俊臉緊繃,抵進最深處后便長眉微皺,似痛苦般僵著不動。

  璃月等了片刻見他不動,以為他是第一次,不知道要動,只好紅著臉提醒他:“你動啊。”

  玉無塵睜開閉著的雙眸,嘗試著退出她緊致濕滑的體內,然后再次緩慢擠入。

  “嗯……啊……”緩慢的摩擦動作激起漣漪一般的快感,璃月壓抑不住地呻吟。

  然而玉無塵第二次抵進她最深處時,突然雙眸緊閉喉間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身子一僵,撐在她身側的雙手瞬間抓緊床單,緊抵著她一陣陣地顫抖起來。

  璃月呆了半晌,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時頓時瞠眸:他……他射了,兩下,他射了……

  好半晌,玉無塵才從極致的高|潮中回過神來,睜開水潤雙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目瞪口呆的璃月。

  雖然此番的確是他第一次,但他玉無塵十歲開始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下來也可算博學廣記,對這房中之術自然也略有涉獵,自己眼下這種情況,貌似那些書上常作為反面案例說來著。

  與心愛女子的第一次,居然出現這種狀況……

  他雙頰瞬間殷紅似血,退出璃月體內翻身一滾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

  丟臉!想他玉無塵這輩子何曾如此丟過臉?可他真的忍不住,他從不知道,進入她的感覺是那樣的銷魂磨人,其實第一次進入她時,他就……

  嗚嗚,完了,璃月一定看不起他了……一瞬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著身邊做鴕鳥狀的男人,再想想自己現今的狀況,璃月也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她才明白,吃太飽總比吃不飽好,她的欲望已被全部激發,他卻還未正式開戰便丟盔棄甲,此刻她體內還火燒一般難熬,該怎么辦?

  不行,一定要叫他再來一次,否則今夜她非欲|火焚身而死不可。

  念至此,璃月也往被中一鉆,向鴕鳥摸去……

  做了半天的心理加生理工作,鴕鳥終于又重振雄風,璃月主動請纓,將他壓在身下剛剛入港,天公不作美,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還來不及細聽,房門已被一腳踢開,聽得蘇吟歌喊:“璃月,你以為躲到這里我們就……”

  話未說完,看著突然放下的床帳,鼻尖又捕捉到那絲專屬于情欲的甜腥味,一行人都僵住了動作。

  金縷等人急忙揮退隨從,燕瑝將房門再次關上,蘇吟歌大叫一聲:“有奸情!”抬步便欲上來捉奸。

  “站!再敢靠近一步我這輩子都不理你!绷г職鈵赖赝{。

  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早不來晚不來,她姑奶奶剛剛得逞,還沒來得及開始享受便闖了進來,看看,身下這朵小紅蓮面色又變成小白蓮了。

  聽到果然是璃月的聲音,那床上另一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金縷嗚嗚地哭了起來,哀怨道:“月姐姐,你怎么能這樣?我們在外面為你出生入死擔心得要死,你卻在這里風流快活,還招呼都不打一聲……”

  “閉嘴!燕瑝,東儀法令中奸夫當如何處置?”蘇吟歌受到威脅,心情最不好,回頭問燕瑝。

  “東儀的法令,在西武怕是不好用,就不說了吧!碑斆婵吹诫m有些不能接受,但燕瑝心知自己必須接受,遂抑著心中淡淡的疼痛溫和道。

  “葉千潯,西武的法令又怎么說?”見燕瑝退縮,蘇吟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轉而問葉千潯。

  葉千潯正糾結,璃月當著他的面被人拐上床,這樣的事,哪有不上去狂揍奸夫的事?可那奸夫貌似是他弟弟,好像揍不得,煩躁,到底該怎么辦?

  聽得蘇吟歌問,他沒好氣道:“誰管這些?哦,兩天前皇甫絕登基,近日正大赦天下。”

  “葉千潯,我們貌似很久不打架了,手癢不?”曲流觴壓抑地問。

  “有點。”除了和實力相當的人打架,目前貌似沒有更好的發泄方式了。

  兩人當即出門打架去了。

  蘇吟歌卻猶不罷休,沖著身后兩個皇帝道:“你們是皇帝耶,自己的女人被人搶了屁都不放一個,我從頭到腳鄙視你們!”

  不待兩人有所回應,床帳中突然砸來一個枕頭,聽得某人氣急敗壞地河東獅吼:“鬧完了沒有?都滾啦!”

  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真討厭,她的小白蓮又軟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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