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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小產


  “喂,你真當自己是豬啊?不分白天黑夜地睡!”

  “起來,帶我去吃飯。”

  “快點起來,我身上沒銀子了,昨天的菜又被你偷吃掉,我餓了一天了你知不知道?”

  “再裝死我發飆啦!聽見沒有?”

  ……

  客棧二樓,璃月蒙著被子躺在床上,蘇吟歌站在一旁喋喋不休。

  璃月本來心情很低落,被他這么一煩,卻又惱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跳起來揪著蘇吟歌的衣襟問:“蘇吟歌,你是不是斷袖?”

  蘇吟歌被她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瞠眸道:“不是躺尸就是詐尸,你還會點別的嗎?”

  “我問你是不是斷袖啊!”璃月不耐地叫。

  “是與不是,與你何干?”蘇吟歌好奇。

  “如果你真是斷袖,那么,娶我吧。”璃月看著他,眸中卻帶著一絲茫然。

  蘇吟歌一怔,轉而抬起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被璃月一把揮開。

  見她神情不對,蘇吟歌凝眉,正想開口,璃月卻又放開了他,笑得戲謔:“這樣就嚇傻了?膽小鬼!”說著,轉身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蘇吟歌看著她的背影,她方才的表情和語氣都不似開玩笑,此刻倒似隱忍著什么。“你剛剛蹲在醫館門外干嗎?”他問。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璃月喝完水,轉身向門外走。

  蘇吟歌身子一傾,修長手指精準無比地按向她的手腕。

  璃月一個旋身避了開去,站在門側不帶絲毫情緒地看著他道:“蘇大少爺,我不想勾引你,所以,沒事的話離我遠些好嗎?”

  出了房門,她仰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是個好天氣。

  她閉上眼睛,輕舒了一口氣,決定給自己一些時間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蘇吟歌站在門外看著她消失在樓道那頭的身影,直覺地感到從她昨日離開到今日兩人相見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么事,而這件事顯然讓她很糾結。到底是什么事呢?

  嗯,他去問問那醫館中的大夫,或許會有答案。

  璃月在外面逛了一天,入夜才回到客棧。

  她想今夜去皇宮探一探,看看太妃宮殿那邊的警衛情況以及出宮的最好線路。動手之前必須全面了解對方的情況,這是她這些年來在一次次刺殺任務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也是她能一次又一次全身而退的秘訣。

  推開自己的房門,發現蘇吟歌坐在她房中。

  屋內沒有點燈,昏暗的光線中只能隱約看出他的身形,僵直地坐在桌邊,一動不動。

  她皺了皺眉頭,關上門,點亮桌角的油燈,轉眸看向蘇吟歌,問:“你到底想干嘛?”

  “葉千潯,還是皇甫絕的?”他眉眼不抬地問。

  璃月繞過他,從包袱里翻出自己的夜行衣,冷冷道:“與你何干?”

  身后一陣風響,“回答我!”他拉過她一下將她按在床框上,臉色有些鐵青。

  璃月眉頭皺了一半,剛欲發怒,看到他氣息不定的樣子,卻又微微笑了起來,“蘇吟歌,你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蘇吟歌眸光一滯。

  璃月撥開他按著自己的手,盯著他道:“我不想聽你的答案,因為你根本不適合我,回家去吧。”

  轉身,當著他的面開始換夜行衣。

  “你準備生下這個孩子,而他們倆誰都不肯娶你,所以上午你才會讓我娶你?”蘇吟歌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轉為淡然。

  “沒錯,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璃月動作利落地換好衣服系好綁腿,轉身一邊綰頭發一邊道:“不合格的父親,不如沒有。”

  “我勸你不要生下這個孩子。”蘇吟歌其實現在很想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可他不知道出于何種心情呆在這與她說這些話。

  “你管得太多了。”璃月很快便收拾利索,帶了一把短刃就要出門。

  “值得嗎?”他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問。

  璃月停住,少頃,緩緩回過身來,傲然一笑,道:“我做事向來只管愿不愿意,從不計較值不值得。”

  *

  飛檐走壁翻墻入院,憑著對地圖與實際地形非凡的結合能力,璃月借著夜色的掩護在皇宮后院一路躡行,不多時便到了地圖上標志的太妃寢宮“霜華殿”。

  這應該是一座冷宮,位置偏僻不說,守衛也只有殿門外四個,其余連一隊巡邏都沒有,殿中寂寂無聲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不過這正合璃月的心意,到時候營救起來可以省很多麻煩。

  以她的輕功,避開守衛的耳目潛進殿中不費吹灰之力。在色彩黯淡燈火不明的空曠大殿中潛行了一會兒,她聽到了輕輕的咳嗽聲,循聲而去。

  轉過青玉雕刻的五倫圖屏風,一座垂著淺黃色水紗五尺多寬的黃花梨大床映入眼簾,床上素紋印花的軟枕上斜倚著一名中年美婦,淡裝素面細眉輕顰,長發披散形容消瘦,一看即知乃是久病之人。

  床沿上另坐著一名衣著素雅的少女,拉著美婦的手輕聲說著什么,細看,正是江含玉。

  這應當就是皇甫絕他娘顯太妃了,這樣的身體狀況……即便能順利出宮逃過追兵,能不能熬到朱武門還得另說啊。如果蘇吟歌能施以援手應該就不成問題。可是……看他方才那樣,還是算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強求不得。

  再看一眼這母慈子孝的場景,璃月突然心中一陣泛酸。

  皇甫絕多么幸運,這么大了還有母親在,她也想念自己的母親,只可惜,當年她保不住自己的母親。

  那么現在呢?她能幫皇甫絕保住他的母親么?

  或許是心中對于自己母親的遺憾在作祟,這一刻,她想把顯太妃活著帶到皇甫絕面前的信念無比強烈,她想看他們母子團聚的樣子,這樣……她或許也能幻想一下,以后自己若是死了,和母親團聚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當然,還有江含玉……

  本來對于營救江含玉她心中便帶著疙瘩,如今得知自己懷著皇甫絕的骨肉,再來營救他未來的王妃或是皇后,心中便更覺得自己可笑了。

  但已經答應的事,她不會反悔。

  既然探明了這兩人就在此處,她也不再耽擱,抽身就離開了霜華殿。

  剛出了皇宮潛入她來時的那條巷子,老遠就看到蘇吟歌倚在拐角處等她,如水的月光下,淡淡一抹素白身影,清俊得很。

  璃月揉了揉額頭,還未開口,他倒先叫了起來:“我還沒吃飯。”神情語氣與以前一般無二,仿佛剛剛在客棧發生的一切都只是璃月的幻覺一般。

  既然他能放得開,璃月自然也沒必要矯情,干脆利落地拋出條件:“我管你吃住,你幫我保住一個人的命。”

  “行。”他答應得比璃月更干脆利落。

  于是兩人便若無其事地一起回客棧去吃夜宵。

  *

  璃月的計劃是這樣的:讓曦王府的那二十名高手分成三路疑兵,她一旦得手這三路人馬便立刻潛出城去直奔朱武門,飛散追兵的注意力,而她則和蘇吟歌一起帶著太妃江含玉向東而行,繞道緋水向南,穿過西武南部荒無人煙的草原密林最后抵達朱武門。

  這樣雖然行程長了很多,但比較容易掩人耳目,且緋水一帶地形她很熟悉,萬一朝廷有追兵前來也比較容易甩掉。

  曦王府派來的這二十名精干忠誠度果然夠高,明知此行身為疑兵的自己兇多吉少,還那樣積極地與璃月一起研究走哪條線路能拖住追兵時間最長,如何裝扮才能顯得更像真的。

  想起這些視死如歸的高手效忠的是皇甫絕那樣的家伙,她由衷地為他們感到可惜,同時也更好奇觀渡的身份。這些人,并非單靠一個王爺的招牌就能招募來的,觀渡到底是何方神圣,又究竟為皇甫絕組建了多么深的勢力呢?

  接下來的幾天中她都呆在自己房里養精蓄銳,蘇吟歌還是每天來煩她,對她晨吐之類的反應視若無睹。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盤,她也不想去猜,但她防備著他。

  她不希望自己的事由別人來替自己做決定。

  約定的日期轉瞬便到。

  借著爐火純青的輕功和夜色的掩護,璃月與蘇吟歌毫不費力地潛入霜華宮,為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進去第一件事便是將江含玉和太妃點倒然后一人帶一個準備逃離。

  然而背著一個人到底不如來時那般輕盈迅捷,翻出宮墻的時候不幸被一隊皇宮巡衛看到,一時警戒之聲四起,大隊的禁衛軍追了出來。

  璃月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讓蘇吟歌帶兩人先走,自己留下來應戰,這些人畢竟不是御前高手,自己以一人之力拖住他們一會兒為蘇吟歌爭取脫身時間總是可以的。

  豈料蘇吟歌這家伙就像只黃鼠狼一般,一邊跑一邊放毒煙,不過十幾丈的距離,追在后面的禁衛軍已無一幸免。

  璃月松了口氣,心中暗思:怪道這家伙懶得學武功,如此的輕功加上如此的下毒本事,連葉千潯都栽在他手里,一般人自然只有死的份了。嘖,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啊,還不用費多大力氣,羨慕。

  由于入夜,城門已關,不過十丈左右的城墻對兩人來說實在不算什么,在城門口和城墻上留下一堆死尸后,兩人成功逃到城外。

  一路狂奔到與三路疑兵說好的聚集地,吩咐他們趕緊出發,再回頭,發現城頭大亮,城門也開了,大隊舉著火把的騎兵追了出來,成人字形散開。

  璃月與蘇吟歌一路向東,近天明時分奔出了臨潁衛城的警戒范圍,這才在一片樹林內停了下來。

  放下背上無聲無息的顯太妃,璃月試了試她的鼻息,確定還活著,對蘇吟歌道:“你看看她要不要緊?”自己卻手扶著樹干喘氣。

  她一直以為有身孕后除了晨吐沒其他反應,昨夜這么一跑才知道,盡管才一個多月,但自己的耐力明顯受到了影響,若換做以前,跑這么一夜她根本不會有什么感覺,可是今天,她覺得精疲力盡。

  一旁被解開穴道的江含玉終于回過神來了,沖過去跪在顯太妃身旁看了看她的情況,一臉怒容地回身沖璃月叫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想活著見到皇甫絕就閉上你的嘴!引來追兵我就把你丟給他們!”璃月掃了她一眼,轉而問正在翻太妃眼皮的蘇吟歌:“她能堅持么?”

  “慢性毒藥掏空了她的身體,即便從現在開始調養,能再活兩年吧。”蘇吟歌收了手,開始在自己包袱中翻那些瓶瓶罐罐。

  江含玉一愣。

  璃月道:“我不關心她活多久,能活著見到皇甫絕就算大功告成。”

  *

  一輛破敗的馬車,散發著陣陣膿血的惡臭,緩緩行駛在緋水之側。

  車轅上坐著相貌平庸的一男一女,男的揮鞭駕車,女的在一旁嗑瓜子。

  “我覺得臉上很不舒服。”自顯太妃被劫之后,西武朝廷飛一般地詔令各地設關卡嚴查來往行人,為了順利過關而被迫和璃月一樣帶上面具的蘇吟歌一路上都怨聲載道。

  “忍著。”璃月噗的一聲吐出瓜子殼,言簡意賅。

  “還有這衣服也太丑了,有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蘇吟歌低眸看看自己一身藏藍色的粗布長衫,嫌惡地皺了眉頭。

  璃月伸手,拍了拍他肩頭的灰塵,揚眉道:“不會啊,我倒覺得這樣的你比原先那不可一世的死相可愛多了。”

  蘇吟歌語噎。

  馬車的窗戶里探出來一張同樣面有菜色的普通女子的臉,江含玉的聲音輕緩地響起:“蘇公子,現在可不可以把那藥膏拿走?熏得受不了。”

  蘇吟歌還未答話,璃月側眸道:“到朱武門再拿不遲,為了活著,鼻子受點罪不算什么。”轉而又問蘇吟歌:“散發尸臭的藥膏你能弄得出來嗎?”

  蘇吟歌皺眉,轉頭看著她道:“你也太惡心了!”

  璃月笑得渾身顫抖,道:“若是光憑味道就能把那群討厭的家伙熏暈了多省事啊。”

  蘇吟歌干脆扭過臉不理她了。

  *

  好景不長,平靜的日子只持續了六天,第七天上午,當璃月一行度過緋水轉而向南切入蜿蜒數百里的落雁山脈時,遭到了截殺。

  一連三撥,百十來人,璃月在他們中間認出了一兩個熟悉的面孔,是九華山玉九霄的手下。

  這些人都不是月瀟山莊的精英,連著三場惡戰,他們拼了性命毀掉的只是璃月她們的馬車。

  月瀟山莊與西武朝廷關系匪淺,璃月一早就想到他們可能幫著朝廷緝拿盜走顯太妃的人,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看到來歷不明的女人就抓,無奈之下,她只得出手。

  這一帶是九華山的地盤,既然已經暴露行藏,除了拼命逃跑之外,別無它法。

  月瀟山莊的實力,她很清楚,不要說玉九霄親自出馬,就算派他手下九龍中間的任何幾個她都消受不起。

  喪家之犬般帶著顯太妃江含玉晝伏夜出地逃了幾天,璃月明顯感到身體不支,便在一處密林深處的湖泊之側停了下來。

  小腹墜痛讓她備受煎熬,她順著湖慢慢走,假裝要捕魚。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太妃和江含玉都已知道蘇吟歌醫術不錯,太妃斜倚在江含玉懷中,看著湖邊璃月有些瘦削的背影,聲息孱弱地對不遠處的蘇吟歌道:“蘇公子,秦姑娘的面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蘇吟歌掃了她倆一眼,不發一語地走開。

  江含玉見狀,拿手絹為太妃擦了擦額角的虛汗,輕聲道:“太妃,這兩人脾氣都怪得很,不用理他們。”

  太妃微微搖頭,道:“他們在為了救我們出生入死,我怎可不理他們?若非還想見絕兒一眼,我真不愿拖累你們。”

  江含玉眼眶中泛起淚光,握著太妃的手道:“太妃,您千萬不要這么想,您知道王爺他有多渴望與您團聚的。”

  提前皇甫絕,太妃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飄忽如秋天枝上的最后一片枯葉,道:“絕兒這孩子,就是太依戀我了,若是我不在,他或許還能堅強些,心無顧慮些……咳……”

  “太妃,您別說了,您這樣說,含玉心里難受。”江含玉垂下淚來。

  太妃抬眸,見她哭了,勉強伸手替她拭了拭淚,道:“含玉,我知道,這些年也讓你受委屈了,為了追隨絕兒,你有家不能回,有父不能認,絕兒他虧欠你……”

  江含玉搖頭,道:“不,不是,若非父親他反戈,王爺也不致落得如此地步,您也不致落得如此地步,是他虧欠你們,我恨他。”

  “如今你哥哥遭逢如此大難,想必你父親也過得十分煎熬,你就不要恨他了。絕兒以后的路不好走,你跟著他,一定要學會堅強。”太妃說了一會兒話,似乎有些累,合上了雙眸微微喘息。

  江含玉表情一窒,提起哥哥,她不由看向湖邊的璃月。回到臨潁之后,她看過海捕文書,上面有害哥哥絕后的逃犯的畫像,就是她,秦璃月!

  不和家里來往是一回事,但得知自己家族斷了香火卻是另外一回事,父親就哥哥一個兒子,如今他不能人道,江家后繼無人必將沒落,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好恨她!

  她不明白,難道皇甫絕會不知道秦璃月閹了她的兄長么?為什么還派她來營救太妃和她?難道是想讓她將功補過?

  皇甫絕對她……似乎和對別人不一樣,以前,別的女子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咬著唇,她決定回到朱武門要好好找他問清楚。

  *

  密林中的夜漆黑如墨。

  為了避免暴露目標,他們連篝火都不點,遠處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夜梟鳴叫和狼嚎,除此之外,便只有璃月不安輾轉的輕微聲響。

  蘇吟歌睜著眼睛,看著不遠處與他一樣半靠在樹根上背對著他的身影。

  她幾乎輾轉了一夜。

  他知道她很累,但她睡不著,因為她難受。

  他知道近來她處處防范著他,不吃他的東西,時刻保持警惕,但她不知道,放在馬車里散發瘟疫膿臭的藥膏中,他也添加了可使女人墮胎的藥物。馬車在前幾天被毀了,否則的話,只要她天天聞著,不出十天她便會自然流產。

  他知道自己此舉很卑劣,但他委實不想看到她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若是出生,帶來的除了麻煩還是麻煩,第一,金縷若是知道,難免遷怒到負責看管她的他身上,第二,曲流觴若是知道,難免傷心欲絕,第三,就他自己的私心,他也不希望看到她生下別人的孩子。

  他很糾結,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若是對她動了情對不起自己的好朋友。他追根溯源地尋找自己喜歡她的理由,最后歸結為她很特別。

  于是,他想看她脆弱的樣子,想看她小產時狼狽痛苦的樣子,他想讓自己看到,她和尋常女人一樣,會流血會流淚,會哀嚎會蜷縮,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和好朋友反目。

  所以,他忍著看到她難受時泛起的不合時宜的絲絲心痛,靜待他期望、其實心里又有些害怕看到的那一刻的來臨。

  她一定以為自己只是太累了動了胎氣,她一定極其難受,她一定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讓她感覺舒服很多。

  但她不求他。

  這讓他輕松很多,因為他無法想象,如果她求他,他該如何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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