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夜魔
次日一早,觀渡來了。
“秦姑娘,作證之事蘇公子同意了么?”一進門他便開門見山問道。
璃月搖頭,道:“別指望了,這廝不知顧慮什么?死活不肯。”
觀渡嘆氣,道:“那便罷了,只是去帝都一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耽擱了,府中已經做好準備,明日啟程。”
璃月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把籌碼都押在她一人身上,必有后招,所以蘇吟歌不肯她也沒有強求,聞言只道:“需要我做什么?直說吧。”
觀渡似乎遲疑了一下,隨即俯首,道:“秦姑娘,我想拜托你,去營救王爺的母親,顯太妃。”
璃月驚了一跳,問:“我去?你開玩笑的吧。西武帝都我只去過一次,且對皇宮一無所知,我怎可能去救她?阿渡,我一向欣賞你的頭腦,但這次,我不認為你這個決定很符合情理。”
觀渡抬眸看她,道:“我做決定不求最合情理,但求最正確。”
璃月搖頭,道:“我也不認為你這個決定最正確,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證將太妃從西武皇宮中安然無恙地帶出來。”
“于此事,沒人有這個能力作出保證。但我認為,不論成敗,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觀渡看著她,眸光深邃無底。
璃月本有些散漫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看著觀渡的眼神,她有些明了了。
“我知此事險之又險,所以,如果秦姑娘能施以援手,不論成敗,整個曦王府將永遠謹記秦姑娘的恩情。”觀渡補充,他知道自己沒什么籌碼可以和璃月做交易,所憑借的,不過是曦王府與璃月之間的點滴情誼而已。
璃月斂眸。她已經很久不曾為別人之事以身涉險了,此番,是該答應他還是不答應他?
曦王府,皇甫絕……在她心中并沒有多重的位置,但女人就是這樣奇怪,盡管知道皇甫絕遲早是別人的夫君,但只因為他曾和自己肌膚相親,她便無法任他陷于險境置之不理。
說到底,對于自己身邊之人,她的心還是不夠冷硬。
思慮良久,她輕輕嘆了口氣,問:“皇甫絕也贊成由我去救他的母親?”
“他信任你。”觀渡聽得她嘆息,便知她已答應,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信任?這個詞讓我很有壓力。”璃月無奈地笑。
觀渡抬頭看著她,道:“秦姑娘,適才我說過了,不論成敗,曦王府都永遠記你的恩情。所以,此行,一切以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安全作為首要目標。”
璃月淡淡道:“這個無需吩咐,皇甫絕還沒好到讓我可以為他不顧性命的地步。我需要皇宮地圖,以及帝都一些兵力部署的詳細資料。另外,我還需要二十名精干屬下。”
觀渡點頭,從懷中拿出一疊稿紙,道:“你需要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至于人手,我下午就給你派過來。”
璃月接過資料,道:“不必派過來,讓他們在帝都找個地方等我即可。”
觀渡應承,躊躇著不離開。
璃月從厚厚一疊資料中抽出那張標志詳盡的皇宮地圖,眉眼不抬,道:“江含玉也是營救的目標之一,這一點我清楚。”
觀渡似覺自己有些過分,帶著些許歉意低聲道:“有勞秦姑娘。”
說完,正欲退下,璃月又叫住了他,道:“有件事我不明白。”
“秦姑娘請直言。”觀渡道。
“那朝廷的御史,你要殺他該是如捏死螞蟻一般簡單,為何那天偏要假我之手?”璃月抬眸看他。
觀渡沉默了一陣,緩緩道:“無論我做什么,怎么做,在王爺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是長輩,不管是武力還是智慧,他都認為我本來就該在他之上。而你不同,你是女人,而且比他還小一歲。你能做到的你能想到的,他不敢做也不敢想,表面雖然不動聲色,但其實內心已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這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
觀渡走后,璃月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犯賤。
皇甫絕,這個救過她又跟她上過床的男人,她答應去救他的母親還情有可原,就當報答救命之恩,可她竟然還答應去救他的女人,救一個將來萬一知道她和皇甫絕有過這段關系便對她恨之入骨的女人,不是犯賤是什么?
江含玉,隆慶王府的二女兒,當朝貞貴妃的親妹妹……哎呀,如果記得不錯,她閹的那個郡王貌似就是那什么隆慶王府的吧?
嘖嘖,看來自己不僅睡了她的男人,還閹了她的弟兄啊,這下真的苦大仇深了。
自嘲一番后,璃月簡單地收拾了行囊,決定先去西武帝都熟悉一下環境,此行她不準備帶檀郎,還需要和院中的下人們交代一下。
出了門,一眼便看到蘇吟歌站在清池邊的木臺上伸懶腰,清俊秀雅的一個背影,映著清池對面那青翠欲滴的竹林,如詩如畫。
璃月心中有事的時候,很少有心情去欣賞男人,于是煞風景地走過破壞他看似愉悅的心情:“蠶繭子,我要去西武帝都一趟,你若不肯幫忙,是走是留隨便。”
聽到自己的新名字,蘇吟歌本來陽光燦爛的俊臉瞬間陰云密布,咬牙盯著她道:“是不是要真的上你一次才肯認清事實?”
璃月“切”的一聲,不屑道:“開什么玩笑?大家都這么忙……與其讓你上我還不如自己用手呢。”言訖,腳跟一旋就要走。
頭皮上卻傳來一陣刺痛,她回頭一看,卻是他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惱怒萬分道:“你再說一遍?”
這死男人,竟然扯起頭發來了!璃月旋身撲上去就撓他的臉。
見她來勢兇猛,蘇吟歌一邊抵擋一邊叫:“喂,不帶抓臉的!你嫉妒我長得帥!”
璃月見他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臉,嘴角勾起詭異一笑,一腳踹向他的下腹,道:“錯了,我嫉妒你有蠶寶寶!”
蘇吟歌沒料到她聲東擊西,猝不及防被踹個正著,頓時痛得彎下了腰,嘶嘶地直吸冷氣,瞪著面前得意洋洋的秦璃月叫道:“你瘋了!這是能隨便踹的地方么?”
璃月揚著小臉,雙臂環胸道:“為什么不能踹,反正痛的又不是我?嘖,蠶寶寶就是蠶寶寶,一腳上去感覺什么也沒踢到啊。掃興!”說著,轉過身若無其事地走了。
娘啊,真的痛死人啊!也不知以后會不會不舉?蘇吟歌捂著自己的寶貝,感到萬分擔憂,氣急敗壞地沖那死女人的背影吼道:“你給我等著!”
*
璃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身上的雞皮疙瘩抖落一層又一層,非常的難受。
她閹過隆慶王府的郡王,此番去西武帝都自然不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出門之前便戴了張平淡無奇的人皮面具。
想不到蘇吟歌這廝卻追了上來,不僅與她形影相伴寸步不離,且一得空必定含情脈脈目送秋波地看著她。
想起他那鐵齒銅牙的毒舌本質和被她踹到蠶寶寶時的惡毒表情,再看看眼下那柔媚得幾乎能綻出桃花來的盈盈雙眸……啊,她真的覺得好冷!
唉!吃頓飯都不得安生。
璃月心中哀嘆著,轉過身子,一抬頭,不意外地看到十數道愛慕兼憤慨的目光,唰唰唰利箭一般射在她身上,如果是真箭的話,她現在一定形同馬蜂窩了。
掃視一眼酒樓大堂中明顯擺出毒舌愛慕者姿態的女人們,又看看坐在她對面一手托著下頜狀似天真盯著她看的蘇吟歌,她瞬間明白了這家伙的險惡用心。
她是看美男看慣了,因而也不覺得蘇吟歌有多秀色可餐。還是那句話,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離開曦王府到外面這么一走,看看街上那一簍一大把的丑男庸男,再看看面前這位白衣翩翩的蘇大少,還真有點如癡如醉驚為天人的感覺。
不過很顯然,他這么一位氣度華貴容顏如畫的美男,卻和她這么一位貌不驚人的女人在一起,且一直目不轉睛十足迷戀地盯著她看,此情此景,已經引起了那幫春心萌動春情蕩漾的女人們極度不滿。
如果這是獸的世界,她相信這群類似發情的母狗已經一擁而上將她活生生地給啃了。
但,她秦璃月何曾是甘受別人瞪視而不還擊之人?
當即將筷子往桌上大力地一拍,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點著那些眼睛里幾乎噴出火來的女人:“看什么看?告訴你們,老娘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下了這個男寵,你們不花一分錢竟敢盯著看?找死啊?欲求不滿自己上街找男人去!再當著老娘的面口水四濺掃了老娘的食欲,一巴掌扇死你們!”
方才和熙熙攘攘的酒樓大堂被她這么一吼,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的男人女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她和蘇吟歌身上。
聽說那么氣質高華容貌清俊的男人竟然是這個無德無行言辭粗鄙的丑女花錢買下的男寵,不少女子都黯然心碎,平生第一次哀怨自己為什么沒有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更哀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些碰到這個男寵,若是能得到他,哪怕負債累累也一定要迎難而上啊。
而男人們原本對蘇吟歌懷著的或多或少的嫉妒之心卻一下子平復了,心中暗道:“原來這廝是個男寵,怪道長得人模狗樣的,出來賣的皮囊要是不好怎么活啊?可憐這廝為了錢財,這么丑的女人竟也上了……”
“哎呀,夫人你消消氣,奴家眼里心里只有你,別人看我一萬年我都不會動心的,你又何必上心呢?”靜默中,蘇吟歌突然伸手拉住了璃月的袖子,一臉嬌媚嗲聲嗲氣地表明著自己的忠誠和癡情。
聽到這嬌軟的聲音,璃月近乎顫抖地低下眸子看向蘇吟歌,迎接她的卻是一記電力十足的媚眼。
一瞬間,璃月覺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數九寒冬也沒這么冷過。今天,這毒舌真的讓她領略到了,沒有最肉麻,只有更肉麻!娘啊,受不了了!
來不及抖去身上重重的雞皮疙瘩,璃月鬼叫一聲,撒腿便沖出了酒樓的門。
蘇吟歌嘴角勾著淺而媚的微笑,風度宛然地站起身,見眾人仍然或鄙視或同情地看著他,雪色銀絲的袍袖迎風一揚,素潔的手指輕輕捻動幾下,一陣幽淡異香頓時在大堂彌漫開來。
毫無防備的人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失去了意識,姿態各異地倒了下去,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蘇吟歌環顧著瞬間死寂一片的酒樓大堂,勾著右側嘴角邪肆低語:“我的笑話,也是爾等輕易能看的么?”轉身,怡怡然地出了大門。
*
人潮涌動的大街上,璃月見鬼一般在前面疾奔,蘇吟歌面帶微笑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溫柔地喊:“月寶寶,慢點,小心跌著。”過于溫軟的語調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璃月腳下一個踉蹌,咬著唇,七彎八繞地沖進街道盡頭的一個小巷里。巷子很深,她奔了片刻,拐了好幾個彎,正想停下來看看是不是把那條黏人的尾巴給甩掉了,前方不遠處一聲門響,然后從門里出來了五六個人。
璃月剛一抬頭,數道冰雪般凜冽的目光已將她重重包圍,看清了為首那名氣質冷傲容顏秀麗的短發男子時,心中忍不住暗罵:娘的,隨便跑跑竟然也能撞上葉千潯,什么狗屎運啊!
好在臉上戴了面具,也不知能不能蒙混過關。
念至此,她有些訕訕地貼緊墻壁,為幾人讓出道路。
不意這一個簡單而正常的動作卻讓面無表情抬步欲行的男人停下了腳步。
葉千潯狐疑地看著她,他雖不常出現在世人面前,但凡是他出現的地方,如果有女人在,一般都會盯著他看得目不轉睛,像她這樣掃一眼便立馬低頭讓路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細細看來,這女人面上皮膚黯淡發黃,一雙小手卻白皙瑩潤,明顯戴了面具,而且,這纖濃合度曲線曼妙的身材,讓他覺得很熟悉……
璃月不抬頭,但也知道他正盯著她看,心中不由暗暗打起了鼓。她不怕他的武功,可她怕他糾纏,后面有一個蘇吟歌已經夠她煩的了,要是再加上他……她還要盡快趕到西武帝都去辦事吶!
“宮主……”葉千潯身后的屬下見他看著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發呆,半天不動,忍不住開口叫了他一聲。
葉千潯舉手阻止他,抬步就向璃月走去,想揭開她的面具看看,正在這時,“月寶寶,你慢點跑,等等為夫啊。”一道嬌嗲曖昧的男聲從巷子那頭遙遙地傳來,劃裂了這巷中因僵持而凝滯的氣氛。
幾人循聲看去,只見蘇吟歌手執玉簫狀似瀟灑地站在巷子那頭,看到巷中的情況時,也微微愣了一下。
璃月好想回身一頭撞死在墻上!
不過她很快分清了主次辨明了輕重緩急,此行西武,蘇吟歌對她有用,而葉千潯沒用,所以,她要保護蘇吟歌。
敏銳地察覺到走到身前的男人因為蘇吟歌這一聲喚而明顯開始發僵的身體和那無形散發的懾人殺氣,璃月倏然轉身,一邊向蘇吟歌走去一邊嬌笑:“蠶寶寶,我迷路了,幸好你找到了我,我們走吧。”
走到近處,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就走。
葉千潯見狀,狂飆而出的怒氣幾乎能把頭頂上的屋檐給掀了,當即顧不得手下還站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妒夫般抽出背上的日月彎刀身形一閃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雪亮的刀鋒架在蘇吟歌的脖頸上,葉千潯眼睛里噴著火,一字一字道:“再不放手我殺了你!”
蘇吟歌毫無懼意地與他對視,右側唇角一勾,笑得邪魅而得意:“你瞎了,沒看到是她挽著我么?”
“那也不行!”葉千潯說著,刀口一斜照著他脖頸就切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蘇吟歌一把推開璃月身姿柔韌地貼著刀刃閃了過去,衣袂一振便到了一旁的屋檐上,垂眸看著葉千潯道:“你當我真的怕你?”
“誰要你怕?我要你命!”葉千潯怒道,腳尖一點跟著躥了上去。
璃月此時才反應過來,怒吼:“葉千潯,你憑什么動我朋友!”
“將一切可能的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是我做事的風格!”雖然葉千潯此刻只想殺人,但璃月開口了他倒不敢不答話。
“切!萌芽?我們花都開好幾回了,就等結果了。”蘇吟歌嗤笑。
“找死!”葉千潯長眉一豎,一掌劈了過去,只聽嘩啦一聲,蘇吟歌腳下的屋頂瞬間被掀開半面,瓦礫四濺驚叫四起。
蘇吟歌輕功了得,腳尖輕輕一點便躥上去兩丈多高,如云的袍袖一揮,一片銀光細雨般向下面的葉千潯射來,嗤嗤作響。
數以百計的毒針,只要中一根,得不到解藥一個時辰內必定斃命。
其實能讓人當場斃命的毒藥蘇吟歌并非沒有,不過,他認為惹惱他引起他殺意的人應該享受享受再死。
葉千潯全然不懼,一把日月彎刀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在自己身周轉成一面飛旋的盾牌,毒針像煙花般被四面彈開,一時間叮叮之聲不絕于耳。
璃月見狀,慌忙閃到墻壁下,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擋完毒針,葉千潯舉著刀便向落在不遠處屋脊上的蘇吟歌追殺過去,蘇吟歌仗著高超的輕功一邊閃避一邊伺機發射毒針,短時間內葉千潯竟然近不得他的身,氣惱萬分。
不過他有的是耐心,這該死的毒針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看他還有什么招使?
璃月也到了屋頂上,看著不遠處各占一角屋脊正在僵持的兩個男人,一個白衣翩翩,一個黑衣獵獵,像對黑白無常般立在人家屋頂上,看上去還真是有些詭異。
她幾個縱身躍了過去,站在兩人對面的屋脊中間,瞪著葉千潯道:“葉千潯,你到底想怎樣?”
葉千潯轉過頭來,看著璃月道:“他不是你朋友,我要滅了他!”
璃月愕然,轉而又氣惱起來:“你憑什么這么說?”
葉千潯頓了頓,盯著蘇吟歌的眼神更加冷酷,語氣卻變得幽怨:“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沒那么親熱地叫過我一聲‘蠶寶寶’!”
璃月:“……”
“呃……哈哈哈哈!”蘇吟歌見他竟然是為了這個嫉妒自己要殺自己,頓時一邊跺腳一邊笑得前仰后合,卻忘了自己是站在屋脊上,腳下一滑差點滾下屋檐。幸虧他及時穩住身子,捂著笑痛的肚子對滿面黑線的璃月道:“喏,這個稱呼有人喜歡,以后就給他了,別這么叫我了啊。”
璃月拭拭額上的冷汗,正欲說話,卻見一點綠光從蘇吟歌袖中一閃而出,直襲葉千潯面門,葉千潯本能地揮刀一擋,不料那點綠光卻是液體,被他的刀刃一撞,四濺到他的衣服上。
特殊制作類似金屬的衣料竟然也扛不住這劇毒的腐蝕性,接觸的瞬間便冒著青煙開始迅速腐敗潰爛,如果被這種毒液接觸到皮膚,后果可想而知。
是以葉千潯毫不遲疑一把撕裂了身上的衣袍,氣惱地欲去找蘇吟歌算賬,結果抬頭一看發現蘇吟歌和秦璃月都逃沒影兒了。
頓時大怒,握緊日月彎刀恨恨道:“要是被你們逃掉,我就不姓葉!”當即返回剛開始出來的那個院中,換了身衣服,命院中數十名屬下全體出動,全城搜索那兩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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