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現世
次日,剛過午時,璃月在傅紅紗的招待下美美地大吃了一頓,然后傅紅紗帶她去島上逛了逛。
撐著油紙傘,璃月瞇眸打量著眼前這座風景雋麗宅院成群的天下第一島,看著四周隨處可見的人造絲瀑,布局精巧的花園荷池,以及遠處林木上棲息的點點白鷺,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杰地靈,這樣的地方,應該出美男吧?對了,那個蘇吟歌長什么樣子?有曲流觴好看嗎?”
傅紅紗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額頭,道:“這怎么比?我又不是你,整天關注這些。少主么,我只知道好多初次見他的人都會將他錯認成九華山的玉無塵。”
璃月腳下一個踉蹌。
“玉無塵?你說他長得像玉無塵?”站穩身子,她驚愕地問。
傅紅紗似是不耐,道:“這兩個人我都只見過一面而已,五官像不像我不知道,只是乍一看,風度氣韻似乎差不多!
逛了一會兒,璃月有些熱,抬頭看到前方不遠有座島崖,便向那邊走去。
登上崖頂,入目便見一塊足有兩丈見方的巨石,從中間一分為二,立在光禿一片的崖頂上,甚是醒目。
璃月瞠目,奔過去看著石上那整齊光滑的切口,又伸手試了試裂縫處的鋒利程度,回身對傅紅紗驚嘆道:“早就聽說漕幫幫主蘇庭松一套四十九路碧海潮生刀法天下無敵,想不到他的刀力竟霸道至此,劈裂這樣一方巨石,竟如切豆腐一般,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傅紅紗聞言搖頭而笑,道:“你轉到石頭前方看看!
璃月繞過去一看,見石上鐵鉤銀劃般刻著三個大字——“試劍石”。
“試劍石?這……莫非,是劍所劈?不可能,天下,有誰的劍氣能這般驚世駭俗?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我不可能毫無耳聞。”璃月不可置信般道。
傅紅紗走到她身邊,伸手撫著那方巨石,道:“這個人的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璃月在腦海中搜了一遍,還是想不出來,遂問:“誰?”
“慕容倦!备导t紗揚眸看她。
“慕容倦?東儀慕容世家的第一殺手?可是,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么?”璃月驚愕。
傅紅紗道:“你不知道他病逝前刺殺的最后一個對象是誰么?”
璃月想了想,豁然開朗,道:“我聽說,到他去世為止,能從他手下生還的,只有一個人,莫非就是指蘇庭松?如此說來,這便是當年他與蘇庭松交戰之處?”
傅紅紗點頭道:“應該是吧,天一島的人對此事諱莫如深,我來了這許久,也是聽底下那些船夫們私下議論才知道的!
璃月聞言,回身,看著那道如線一般的裂縫,有些惆悵地嘆息道:“這世上,很少有人使我感到好奇,他是一個。我聽說,三年前,他不過也就十六七歲,卻已縱橫江湖無敵手。關于他的傳言那樣多,而世人,卻再無機會去驗證了!
身后傅紅紗走到崖邊,看著波瀾壯闊的迦葉江江面,長嘆道:“天妒英才。
璃月頓了頓,走到她身側與她并排,道:“阿紗姐,你說老天爺這狗娘養的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紅顏他要妒,英才他也要妒!”
傅紅紗笑著轉過頭來,無奈道:“許是太監吧。”
璃月點頭,表示美女所見略同。
轉過身,看著崖下那綿延成片的華麗莊園,傅紅紗指著東南角的一方庭院,道:“你的小粉嫩就住在那里!
“哦?”璃月瞇起眼睛看了又看,無奈離得太遠,中間又有林木遮擋,看不太清,遂笑道:“今晚去會會他,看他還認不認得我!
傅紅紗挑眉,笑問:“真的要去?”
璃月轉過頭來,問:“怎么了?難不成現在架子大了,閑雜人等不讓相見?”
傅紅紗輕咳一聲,道:“倒也不是,我只是聽說,這位太子爺的性格……有些孩童般的憨直單純……”
“憨直單純?最合我胃口啦!绷г滦Φ眯皭。
傅紅紗表情有些奇怪,摸著鼻子道:“但愿吧!
*
兩人在崖上吹了半天的江風,傍晚時便準備回傅紅紗的“迎秋館”用晚餐。
剛剛走到天一島連通東西部的水榭花園,遠遠聽到一陣馬蹄聲伴著“叮叮”的鈴響漸行漸近。
璃月抬頭一看,哇,當真好排場!
最前面四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馬上是四個開國大將般英明神武的男人,一看就是萬里挑一的高手。四人后面是一頂金光燦燦的龍輦,最神奇的是,抬輦的竟然是八名千嬌百媚的女子。龍輦后面跟著十幾個端著各色御用物品的仆從,再后面是一百人左右的彎刀騎士,個個精神奕奕英姿颯爽!
龍輦八角上懸著的金鈴在風中輕輕晃動,聲音清脆悅耳。
璃月正發愣,傅紅紗在一旁低聲道:“這就是小粉嫩的龍輦。”
“哦?”璃月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隊伍,幻想著小粉嫩如今的模樣,雙眼放光。
正想著說些什么話作為開場白好,一旁的檀郎仰起頭伸長鼻子在空氣中興奮地嗅了幾嗅,突然一躍而起,向那龍輦之內躥去!
前面那四個人也算是反應奇快了,檀郎剛剛跳起來,四人倏然回身,同時右手一揚,四道利劍般的罡氣將檀郎金光般的身影整個籠罩其中,前后左右頓時都被封成死路。
璃月一驚,手中油紙傘“呼”地一下掄過去,像是一道青色的風,頓時就把四人的罡氣卷起七七八八,自己胸口一陣被重擊后的發悶,立刻清楚了自己與這四人的差距。頓時哀嘆,近一個月都沒有練功,果真不進則退啊。
但為了檀郎,璃月身形一移,詭魅般突然出現在四人身前,冷聲道:“各位,不過是只狗,再動手可就不客氣了。”
四人見她小小年紀竟能一招卷開他們四人帶有五層功力的罡劍,心中也有些暗驚,但使命在身不敢稍有懈怠,正待重新出招,卻聽身后龍輦中傳來“哇”的一聲大哭,霎時都收回攻勢,臉上同時出現一種極為奇怪的表情,似是無奈,又似是……憋笑。
璃月也驚了一跳,回身一看,檀郎耷拉著耳朵,站在她腳邊眼巴巴地看著她。她眼光往龍輦前一掃,卻見一只脖頸上有金項圈,四只爪子上系著小金鈴,嬌小玲瓏通體雪白的長毛狗一動不動地跌在地上,似是死了。
璃月重新看向檀郎,眼神質問:你弄的?
檀郎的眼神好不委屈:不是我,真的。
璃月:那是怎么回事?
檀郎:不知道。
……
這邊還沒交流出個結果,卻見龍輦前一名美貌侍女從龍輦底部拿出一卷雪白的絨毯,開始從龍輦下方鋪向璃月所站的地方,璃月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在那忙活,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少女堪堪將絨毯鋪到璃月的腳尖前,就折回了龍輦旁。
璃月看著地上那毛色鮮亮質地厚實的絨毯,心想,這料子不錯,冬天做衣服應該又漂亮又溫暖。
“殿下,請下輦!笔膛p輕掀開明黃色的車簾,對里面的人柔聲道。
嚎啕大哭一瞬間變成了輕輕的抽噎。
璃月緊盯著那面明黃色的簾子,只見一只由祖母綠和紅寶石鑲嵌成荷花圖案的白緞錦靴先伸了出來,然后是一小片銀絲如雪的衣擺垂了下來。
一只雪嫩如玉的手搭上了侍女的手腕,拇指上,一枚黑色盤龍圖案的扳指在陽光下閃著瑩潤而又有些森冷的光芒,和那玉嫩的手指形成極大的反差。
在璃月一驚一詫的表情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終于完全踏出了龍輦,站在那厚軟的白色絨毯上眼淚汪汪地看著璃月。
璃月抬頭一看,不由的呼吸一滯!
妖……妖孽。
璃月現在完全理解了那夜當她問起金縷的容貌時,傅紅紗為什么會那般憤怒了,因為眼前之人,的確長了副令女人憤怒,令男人混亂的傾世之容。
一時間,她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他,她只知道,如果要她現在把他帶回去當菩薩供起來她都愿意,而且,看著他那嬌荷含露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心旌搖晃中,感覺有人不停地拉扯著她的胳膊,她迷迷蒙蒙地轉頭一看,傅紅紗皺著眉頭低聲道:“口水流出來了!”
璃月一愣,忙伸手拭拭嘴角,假裝自然地向那正站在不遠處呆看著她的妖孽揮揮手,笑如嬌花道:“嗨,小粉嫩,還記得姐姐么……”說到姐姐兩個字時,她聲音低了下來,因為她突然發現,就身高而言,自己也許……只到他的胃部而已……
天吶!為什么會這樣?六年前他比她還矮一些,為什么六年時間他就能長成她的兩倍高?是她縮了嗎?
璃月忿忿不平地想著,卻見對面的妖孽那黑盈盈水汪汪的桃花眼眨了一下,再眨一下,然后突然漾開一抹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微笑,張開雙臂一邊向她撲來一邊嚷嚷道:“月姐姐,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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