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傷己
劉容月從來沒有想到再見到羅琳會是這樣的情形之下,如此意外,如此突然。
在沈方輝家門口遇上,可謂狹路相逢,卻又仿佛是注定。
顯然,羅琳看見她,也有片刻的驚訝,但很快回神,朝她微微一笑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劉容月看著她良久,也輕輕的笑了:“是好久不見,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彼詾樽罱K的勝利者是羅琳,卻沒想到,到最后,誰都不是勝利者,硬要說起來,她們?nèi)齻人最得意的竟然還是梁泊。
當年,她霸占著沈方輝所有的心,她黯然傷神,羅琳用盡心機,可結(jié)果呢,誰都沒有得到。
而今,梁泊依然在沈方輝的心里占據(jù)著,而她卻斷情絕愛,享盡榮華富貴。
羅琳對于劉容月尖酸刻薄的嘲諷,并沒有惱怒于顏,只是淡淡伸出手,按響了門鈴——
小西打開門,看著羅琳,很驚訝:“羅琳小姐?”
劉容月越過羅琳,微笑著出聲:“我是劉容月,和沈方輝約好的!
小西這才看向劉容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后,客氣的道:“沈教授已經(jīng)在等劉小姐了,請進!”
遲疑了幾秒,又看向羅琳道:“羅琳小姐,請進!”
羅琳對她點點頭,拉著行李箱走了進去,劉容月冷眼看著羅琳登堂入室之舉,嘴角微微一勾,這一刻她的心情才真的好了起來,想必羅琳還不知道當年被她逼走的梁泊如今是什么身份吧?
她想,到時候羅琳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而且,她會讓羅琳知道,她劉容月是摧毀她夢想的魔鬼。
當年的事,她以為就此揭過?上天不該這樣不公平的,不是嗎?
沈家客廳里,沈方輝正坐著等劉容月,卻看見羅琳走進來,微微愕然:“羅琳?你怎么……你什么時候來北京的?”
劉容月垂下眼,神情很平靜,她一直都知道,沈方輝對她對羅琳是不同的。
羅琳看著緩緩站起身的沈方輝,定定的看著他半響,才嫣然一笑:“剛下飛機,能暫時借住幾天嗎?我還沒有找好房子!
看向他的目光很認真,羅琳輕笑:“北京這座城市,我很喜歡,因為這里有你,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會喜歡上!
劉容月抬頭,怔怔地看著羅琳,心里五味雜陳,什么滋味都有。
沈方輝從愕然中回過神,聽見她這樣說,神色復(fù)雜起來:“羅琳,你……”
“不必勸我,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放棄,我已經(jīng)退了家族安排的婚事,也被取約了經(jīng)營權(quán),如今的我,只是羅琳,一個愛你的女人。”
“方輝,羅琳遠道而來,你不應(yīng)該拒之門外,羅琳,歡迎你住下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方燕站在樓梯口笑意盈盈的看著羅琳,她剛才也聽見了羅琳的話。
羅琳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沈媽媽,北京是不是比美國更讓您喜歡一些?”
方燕看了一眼一旁沉眉斂目的小西,眸子微閃,笑道:“嗯,各有各的好,習慣一段時間就會喜歡的!
羅琳和小西這兩人,其實她更喜歡小西一些,但小西在這家里也有三年多了,方輝一直當人家是妹妹,根本就擦不出火花出來。
現(xiàn)在羅琳來了,或許是個摧化劑也不一定呢!
羅琳愛自己兒子,她很清楚,退一步說,就算方輝對小西真的沒有意思,接受了羅琳,她也愿意接受。
她只求自己兒子結(jié)婚生個孫子給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媽——”沈方輝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眉頭不知不覺的緊鎖在一起。
方燕斜睨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不贊同,熱情的上前拉起羅琳的手,笑著對小西說道:“小西,你帶羅琳去客房吧。”
小西應(yīng)了一聲,朝羅琳請道:“羅琳小姐,請!”
羅琳看了一眼沈方輝,笑意加深:“謝謝沈媽媽!
看著正在上樓的兩人,方燕眼底的笑容也越來越深,羅琳聰明美麗,小西秀氣溫柔,無論方輝要誰,都是不錯的選擇。
劉容月眸光微閃,垂下眸,客氣有禮的朝方燕微欠身:“沈媽媽,我叫劉容月,是方輝的大學同學。”
方燕這才回頭,看向劉容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微微一笑:“你好,請坐。”
“媽,我和容月有些事要談,出去一趟。”
“好,好,你們有事,快忙去吧。”
咖啡廳一角,沈方輝和劉容月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沒有心情品賞咖啡。
“不好意思約你在這里談。”他沒想到羅琳會在這個時候到了北京,又出現(xiàn)在他家里。
劉容月扯了扯嘴角,抬眸看著他,目光有些閃爍:“沒想到羅琳對你情癡一片,這是她第二度追來北京了!
沈方輝并沒有心情和她談羅琳,現(xiàn)在他焦急的是關(guān)于小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泊……她怎么會……”
劉容月臉色微僵,很快就恢復(fù)正常:“相信你也知道了,雖然說并非她親自動的手,卻與她脫不了干系,踢得我流產(chǎn)的人是她身邊的保鏢!
沈方輝的臉色微微一變,垂下了眼,他胸口被子彈穿過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那天晚上經(jīng)歷的事情,猶在他眼前。
那個男人——
見他神色,劉容月知道沈方輝已經(jīng)知道了梁泊的事情。
“我只不過是和她打個招呼,卻沒想到……時過境遷,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我認識的梁泊了,如今的她是身份顯貴,豈是我可以攀得上的?”
劉容月黯然的低下頭,語氣苦澀:“我只是沒料到,她身后的權(quán)貴連我老公都不放過,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老公昨天已經(jīng)被收監(jiān),被扣上了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
沈方輝微揚眼,關(guān)于這件事,他昨天也看到新聞了。
劉容月眼中含淚:“我知道,這或許不是梁泊的意愿,可是她身后的那人實在……我今天找上你也實在是迫不得已,方輝,看在同學的情份上,幫幫我,陪我一起去求求她,讓她放過我老公,我真不是有意得罪她的!
沈方輝緩緩的垂下眼,想起楊曉薔和他說過的話,心,突然疼痛起來,小泊,怎么會和那樣的家庭扯上關(guān)系?
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又為什么拿他威脅她?那樣冷酷無情的男人會對她好嗎?
她對他說,她過的很好,是不是只是安慰他,實際上,她過的并不好?卻無力脫身?
劉容月抬眸看了一眼失神中的沈方輝,眸中精光閃過,低頭垂眼,神色很是遲疑:“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沈方輝回神:“什么事?”
劉容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很是為難一番后,又牽強的笑了笑:“沒事……”
沈方輝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清冷銳利:“容月,你知道些什么不妨說出來,我相信,你約我坐在這里,這后面的話,才是正題!
劉容月臉色一滯,抬頭愣愣的看著他。
沈方輝神色淡然:“把你想說的,以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劉容月緩緩笑了,剛才的哀怨一掃而光:“方輝,你依然是我認識的那個沈方輝,很涼薄!
沈方輝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見他這樣冷漠的神色,劉容月心里隱隱有些揪痛,從認識他到今天,她依然愛他。
“這些年來,難得我們有機會坐下來面對面的聊聊,方輝,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劉容月低下頭,優(yōu)雅的攪伴著杯里的咖啡,淡淡的說道。
“你問!
“當初,你對羅琳是否動過心?”
沈方輝一愣,劉容月抬頭盯著他,眼神很銳利。
果斷的搖了搖頭,否認:“沒有!
劉容月神情有些飄忽,聲音低沉飄緲:“我一直不明白,如果你對羅琳沒有動心,你怎么會容許她在你身邊,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沈方輝皺眉:“你究竟想說什么?”
劉容月回神,見他眼底深處微微的冷凝,輕笑了笑,從包包里拿出一份資料袋,眼底深處有一縷快意:“方輝,我們都一起痛吧……”
沈方輝臉色一冷,卻扔是接過了她手里的資料袋。
“不打開嗎?”劉容月輕笑,就連羅琳都出現(xiàn)了,又何嘗不是天意?
沈方輝看了看她令人不安的笑容,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資料袋。
劉容月眼底的笑,越發(fā)的濃郁,方輝,你讓我割不斷,舍不下,棄不了,得不到,我努力過了可我真的走不出來,你就是我的惡夢,讓我生不如死,可你卻永遠不知道我的苦,我怎么能讓你如此灑脫?
我要讓你也嘗嘗我的痛苦,否則,我何以甘心?
沈方輝看著手里的資料,眼,越睜越大,手,也慢慢的抖了起來。
劉容月看著他眼底的驚顫,臉上的笑越發(fā)的柔和,卻也令人莫名發(fā)寒:“羅琳絕對會想不到,當年給了她希望的人是我,今天,讓她絕望的人依然是我!
沈方輝翻動著手里的資料,看著后面小泊的資料,猛然頓住,清朗的面容痛苦難當,清泠的眼角滴下兩點淚。
“不——”不會的,小泊怎么會……她說她過的很好,她說她很幸福,可是這就是她的幸福嗎?
這些年來,她過的是什么日子,她又遭遇了什么?
而他,卻離開了,帶著媽離開了……
劉容月臉上的笑不變,可眼睛卻慚慚模糊起來,隱隱有淚花,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傷人的同時也會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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