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果果嘿嘿一笑：“好了，你放心，我不是妖精，只是比別的孩子經歷的事情多，也比別的孩子聰明。當年我小的時候，我們村子里有個壞蛋非要說我是妖精，又是弄狗血又是弄符的，最后弄了半天，還是證明我是個人！”

　　張三聽了，大出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人就最好了！好妖精也畢竟是妖精，我還是有一點點怕的！好了，好了，在這樣的地方，咱們還是別談論什么妖魔鬼怪的了，怪瘆的慌的，咱們還是聊的別的吧！我跟你說說我小時候的故事，我小時候啊，家里窮，吃不上東西，我跟我兩個哥哥去人家地里偷蘿卜……”

　　張三在那邊講著，莫果果卻思考了起來。

　　妖精么？自己肯定不是，她莫果果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她本來不叫莫果果，叫張曉晨，算一算，已經應該活了三十歲了，自己只是一縷魂魄，或者說是鬼。既然自己都已經是魂魄，是鬼了，那還有什么好怕的呢？要害怕的，應該是道人和和尚才對！

　　想到這里，她倒是也不怕了，樂呵呵地聽著張三講他小時候和哥哥去偷蘿卜被抓的故事……

　　在這樣的月光之下，周圍的樹木、農田，和偶爾出現的房子，都染上一層朦朧，再偶爾吹過來一些帶著一點涼意的風，倒是別有一番的情致。

　　他們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莫果果剛要往前走，張三一把攔住了她：“果果，這個地方一邊是黃華松林，一邊是懸崖，雖然路還挺寬的，不過也要小心。咱們并排走，我在外邊，靠著懸崖，你在里邊！”

　　“好！你也小心！”聽了他的話，莫果果很感動。這個憨實的小伙子，他和自己也不算是有什么交集，在這樣危險的時候，居然能站出來保護自己。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著，還算是相安無事。走到一半的時候，樹林里忽然傳來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似乎是人走路的聲音，卻又比人的腳步聲要輕許多；像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卻又比那個動靜大一些。

　　張三聽了，腿明顯抖了抖，聲音也抖了，卻還要逞強：“果果，不怕，不怕哈！肯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風的聲音！咱們快點走，我會保護你的！”

　　莫果果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就點了點頭：“好，我不怕，咱們快點走！”

　　這么說著，她也側耳傾聽，卻發現這個聲音越來越近。憑著她的那點兒武功底子，她終于聽了出來，這應該是有人在靠近，而且不止一個人！

　　難道又是來殺自己的？

　　想到這里，她急忙推了張三一把，把他推到了平地上：“三哥哥，快跑！有人！”

　　剛把張三推出去，她自己也并不怠慢，快步往前跑！

　　張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摔倒在了平地上，爬起來揉揉屁股，他很是奇怪：“果果，有人就有人唄，不是有鬼就好了，你推我干啥？”

　　再一抬頭，卻發現莫果果的后邊閃出來了好幾個穿著黑衣服，蒙著面的人，其中一個人還是個獨眼龍。

　　在張三的印象里，大晚上穿著夜行衣的都不是好人，獨眼龍就更是壞蛋了！所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為啥莫果果要把他推出去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可不能這么跑掉，扔下莫果果一個人。于是，他又轉過身往回跑，把莫果果護在了身后：“果果，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說完了，他對著對面的說道：“喂，你們是人是鬼？說話啊！你們這么晚在這里干什么？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你們要是起歹念，我可就要……就要不客氣啦！”

　　對面的人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為首的獨眼龍笑道：“是么？我還就是起了歹念的，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樣的不客氣法！”

　　“我……我很能打的，跟我的同伴摔跤，我每次都是第一！”

　　獨眼龍聽了，回頭看了一下后邊的人：“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個小毛孩兒說他很能打，每次摔跤都是第一，咱們弟兄誰去給他點教訓？”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人走了出來：“大哥，我去玩兒玩兒，我最喜歡的就是欺負小孩兒了！”

　　被人家這么一說，張三倒是沒有那么怕了，把胸脯一挺：“你才是小孩兒呢！我都16了，都能娶媳婦了！哼，你來啊，還不知道一會兒誰欺負誰呢！”

　　莫果果一看，急忙把他拉了回來。這些人雖然其貌不揚，但也絕非善類。從剛才這個幾個人出現的時候的步子就知道，至少都是練家子。

　　這個張三只是個普通農民家的孩子，就算是比較能打架，又怎么能是人家的對手？

　　被往后拉的張三著急了：“果果，你拉我干啥？你沒聽他們說啥？我要是還不出去，我就真是個孩子了！”

　　莫果果皺了皺眉：“是一口氣重要還是小命重要？連人家說上一句都不能忍著，你還真是個孩子，一邊兒呆著去！”

　　張三還想說什么，不過莫果果的力氣大的驚人，一下子就把他給推到后邊去了……

　　看見莫果果，這群人樂了！

　　“哈哈，大哥，今天咱們接了個好活兒啊！雇主只是說讓咱們把她給做了，怎么沒說是個這么漂亮的小妞？”

　　“大哥，那么做是做，這么做也是做？不如，咱們爽一爽，然后再按照雇主的吩咐把她給弄死？”

　　“是啊大哥，咱們兄弟好久沒有遇見這么靚的小妞了！看她的打扮，應該還沒有嫁人，咱們能好好爽爽了！”

　　獨眼龍聽了，用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莫果果幾眼，回頭跟他們說道：“看看你們那個德行，好像是八百年沒有見過女人似的！這個妞弄下來怎么也要我先上啊！”

　　那些黑衣人聽了，都點頭：“那是，那是，您是大哥么，當然得您先騎了！”

　　聽著這些人的污言穢語，莫果果真相一人給他們一巴掌。

　　不過，從他們的話里她也大概明白了一些事兒。那就是，他們過來堵截自己，是被人家所雇傭，而那個人是直接要自己的命。他們說話粗魯，而且見到漂亮女人就想上，應該不是土匪，就是江洋大盜，要不然就是采花的淫賊。

　　如果真是規矩的江湖人到還好說，他們多數不會打劫這樣的孩子。就算是被人買兇，她報出來虎頭山的名號，應該也能安然渡過一劫。可是如果真是江洋大盜或者是淫賊，那今天，還真是危險了！

　　想到這里，她也顧不上張三會不會聽見了，上前報了個腕兒：“這位好漢，您是吃生米的還是吃熟米的？（您還新出來混的還是老江湖？）妹子我不懂事兒，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我干哥哥是虎頭山的當家的，不知道能不能給點面子。改天妹子我一定帶著禮物去謝您！”

　　聽了莫果果報腕兒，獨眼龍他們都很是驚訝，接這單買賣的時候，那個雇主只是說她是個普通果農家的女孩兒啊，怎么這會兒看著這么有見識，江湖上的規矩都懂，好像是還有些后臺？

　　其實這些人還真算不上是正經的江湖人，江洋大盜呢，也還沒有夠那個級別。他們都是一些各個山頭上犯了事兒被趕下來的人或者是哪個鎮子上的被人搬到了的惡霸聚在了一起。

　　不過，這些人因為常年在江湖飄，身上的本事可都真的不小。聚到一起之后，就經常攬上一些殺人越貨，劫財劫色的買賣。

　　因為知道自己的斤兩，他們一般劫的都是一些稍微有錢但是沒有勢利的員外，就算是接殺人的案子，也從來不肯硬骨頭。

　　剛才聽見莫果果這么報腕兒，大家都多少有點后悔，怕惹麻煩上身。

　　這個獨眼龍不是本地人，所以對虎頭山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身邊的那個瘦子可是當地人。

　　于是，他把獨眼龍拉了過去：“大哥，這個小姑娘咱們要不還是別動了！她剛才抱腕兒就不用說了，肯定是行家。你知道她說的那個靠山么？那是咱們撫松縣的大綹子！”

　　獨眼龍雖然心里害怕，但還是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個占山的么？有什么好怕的？”

　　瘦子搖搖頭，說道：“大哥，他們綹子不一樣！省里的官府都來剿過，但是愣是上不去。后來他們不知道怎么就銷聲匿跡了，說是不打劫了，只收保護費，就跟官府和平共存了。他們一消停，這邊又興起來了一幫帶著面具搶劫的人，專門搶贓官和那些惡霸啥的，有道上的弟兄們說，還是這個虎頭山。現在我可是聽說，這個山頭是人強馬壯，他們的當家的跺一跺腳，那是整個撫松縣的地都要顫一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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