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里，楚氏很激動，平復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之后，我娘親一氣之下，出家為尼姑，再也不肯見我們家的任何人，當時我才五歲啊！還有那個我爹最心愛的女人，那個孫夫人，我爹到是把她保護的很好，什么人都誣陷她，他都不聽，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放了毒蛇，活活咬死的，當時，我躲在門口，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后來，我就下定決心，寧可一輩子不嫁，也不愿意跟別人分享男人！”

　　說到這里，她停了一下：“其實莫大生回來，并沒有打算休掉我，而是要把我將為平妻。作為一個將軍的平妻，只跟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到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吧！可是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莫大生給過我承諾，又違背了這個承諾，我是故意將自己打扮丑，并且故意惹來這些事兒，好休掉他的。”

　　夏侯景還是不太明白楚氏的意思，為自己解釋道：“云清，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會一輩子對你好。跟那些妃子開枝散葉，只是我的義務而已，這么多年，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應該知道！就連我最鐘愛的那個梅妃，也不過是因為長得又幾分像你！再說了，你是皇后，武功有那么好，又有誰敢把你怎么樣？”

　　說道這里，楚氏看著夏侯景：“我家里不過十來個女人，就成了這個樣子，而你的皇宮呢？你讓我當皇后的時候，也已經有大大小小的妃子，加上被你寵信過的女官將近二十人了吧？三年一選秀，不過十年的光景，你的后宮現在就已經上百人了！被你寵著的妃子還好，大概十天半個月能見你一次，很多妃子恐怕一年都見不上你一回！你以為這些獨守空房的女人都會老老實實的？我且問你，你這一百多個女人，又有幾個給你生下了孩子，有多少怕是你就見過一兩次就因為某個罪名打入冷宮了？你忘了，他們也是你娶過來的，她們也是女人！”

　　被楚氏這么一說，夏侯景低下了頭，那些女人的死活，他還真就沒關心過，他每天不過是隨便翻一個牌子，然后無所謂地到哪個女人哪里去盡自己為皇室綿延子孫的人物。只有每年要選秀的時候，現在負責后宮的蘭貴妃會將妃嬪的名單遞給他。似乎這每年都會選上個十來個人的后宮，這幾年總是保持在一百人左右。

　　楚氏接著說道：“那個時候的我雖然還小，但是也懂得，如果我進了宮，受到了你的寵愛，就會成為大家的眾矢之的；要是你不喜歡我了，不寵愛我了，又會任人欺凌。不要娶我，甚至公然抗旨，帶兵去了邊塞。可是你還是不放過我，甚至直接貼出了公告，說要娶我為后；回到家里，我爹又毀了我和宋滿存的婚約，逼著我嫁給你，我除了逃，還有什么辦法？”

　　“那你也不必這樣逃開，一點消息也不給我啊！我可以為了你清掉我的后宮！”

　　楚氏笑了：“景哥哥，你說得容易。你如果沒有用聯姻來拉攏臣子，那你可以隨意娶一個女人。但是只要娶了幾個大臣的女兒，別的大臣的你就不能不娶，你要平衡這朝堂的勢利。而且你既然娶了，又怎么能休掉她們，這不但對他們不公平，也會引起眾大臣的不滿！”

　　夏侯景聽了，拉起了楚氏的手：“當時我羽翼未豐，但是現在我可以做到了！我可以為了你把那些女人都送掉，可以給他們賜婚，也可以讓他們都去當尼姑，剩下的有兒子的，把他們的兒子都封王，讓她們去跟著兒子住。這樣，皇宮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楚氏聽了，苦笑了一下：“景哥哥，你不要那么費勁兒了！你不必為了我，去休掉那些女子。那些女子里邊，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心喜歡你的；就算是那些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也會一心一意地待你，一心一意地對你好。你何必把時間浪費到我的身上呢？更何況，你不覺得你這樣對他們太殘忍了嗎？你娶了他們，又不好好的珍惜他們，這和莫大生的行為有什么兩樣？不對，有兩樣，那就是莫大生至少曾經喜歡過我，至少曾經想和我好好的過日子！”

　　夏侯景被楚氏說得臉色有些難看了：“難道朕在你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堪嗎？”

　　楚氏搖搖頭：“不，景哥哥在我心里永遠是那個最疼愛，最喜歡我的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既然你已經娶了他們，就好好地疼惜他們吧！蘭貴妃應該是你的第一個側妃吧，沒記錯的話，她爹現在是當朝的宰相。她已經做了很多年的貴妃了，我想你應該把后位交給她了！”

　　夏侯景驚訝地看著她：“你真的不要這個位置，想讓蘭貴妃當皇后？你如果真的不想嫁給我，我可以只給你一個名分，只要你不愿意，我不會碰你！”

　　楚氏點點頭：“你怎么還是不懂，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在這里的日子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是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是我想要的，是我喜歡的。沒錯，我是想讓你給她一個身份！她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上帝位她也沒少幫你。這么多年她都沒有子嗣，你也應該給她一個將來可以安身立命的身份了。”

　　夏侯景聽了之后，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讓朕好好想一想！”

　　這個時候，他對自己的稱呼已經換回來了，這個改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屋子里夏侯景和楚氏陷入了尷尬，外邊可是熱鬧了。

　　一聽說這個楚雄天是楚氏的爹，三嬸他們都想看看這個京城里來的大將軍到底是什么樣子，這個楚氏的爹到底是什么人，當年怎么能對楚氏那么狠。尤其是三嬸，直接帶頭就跑到了楚雄天的跟前左看看，右看看，看的楚雄天有點懊惱。

　　于是，他瞪著三嬸：“你盯著本將軍看什么？”

　　三嬸吐了吐舌頭：“俺看看是什么人那么狠心！”

　　楚雄天瞪了她一眼：“那是她自找的，她活該！”

　　三嬸聽了，酸溜溜地說道：“活該？這樣當爹的，真夠狠心的！也不知道哪個沒人性的家伙非要逼著自己的女兒嫁給皇上；自己的女兒嫁給別人之后，還非要在她生產之后，讓她在大雪天里跪了三天三夜，愣是讓她跪得腿都壞了！”

　　楚雄天聽了之后，已經不顧上生氣，驚訝地拉著三嬸問道：“你說什么，你說云清當時剛生完孩子，在雪里把腿跪壞了？”

　　三嬸聽了，冷笑道：“別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就連莫笑笑和莫果果都知道！”

　　這時，楚雄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莫笑笑和莫果果身上：“笑笑，果果，外公這次來，其實就是想接你們回去的！你們告訴外公，剛才這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對于這個外公，莫果果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剛才幫楚氏擋了一下皇上，她恐怕都不屑于跟他說話！

　　現在，既然他剛才幫了楚氏，那她就得應付，不過，她叫的不是外公，而是“楚將軍”！

　　莫果果笑了：“楚將軍，您說您是我的外公，我們可高攀不起！剛才您幫了我娘親，我很感激！至于我娘的事情，您應該知道吧！是您和您的哪個夫人一起來的，您夫人還看過小樂樂呢！您威脅娘親要讓她回去，娘親不從，你就勃然大怒，罰娘親跪下，直到三天三夜之后，你才跟娘親擊掌，斷了父女的情誼。”

　　楚雄天一聽，身子往后一栽，差點摔倒在了地上：“你說什么？她當時剛生了樂樂？怨不得云清對我那么冷漠，原來是我害了她！”

　　這個時候，楚云清和皇上夏侯景已經從屋子里出來了，聽到楚雄天的話，她很是吃驚：“什么，你說當年不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生產？”

　　楚雄天含淚點點頭：“我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兒發生？你就算是忤逆了我，可也是我的親女兒啊，那樣讓你跪，那不是逼著你殘嗎？你的身子骨一直硬朗，我當時以為你那樣跪個幾天怎么都是沒有問題的。你相信爹，誰知道你剛生完孩子，害得你這么多年都這樣！是爹沒弄清楚，是爹不好！”

　　楚氏聽了忍不住冷笑：“哼，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焦姨娘不是來看過我嗎？當時她還抱過樂樂，說這個孩子好看呢！她說有了這個孩子，你一定不會為難我，結果，你第二天就來了，還逼著我跪在大雪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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