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當家的在，莫果果樂了，一下子把這個男孩撞到一邊，進了屋子：“大當家的，救命啊！”

　　等話喊了出去，莫果果才看見，她的到來，引得這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里。而且，她更發現，那個大當家的，似乎有點眼熟！

　　“果果？”

　　“虎子哥？”

　　莫果果和大當家的同時喊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那個壯男人也跟了進來，沖著莫果果吼道：“廢話，這是我們大當家的，怎么不在這里？”

　　轉眼，他又對著虎子哥笑著說道：“當家的，讓您看笑話了，這是俺給俺兒子弄得童養媳，這丫頭不聽話，我教訓她一下而已！”

　　莫果果的心一下子定了。原以為抓她的是哪里的土匪呢，沒想到她是被虎頭山的人抓了過來，既然到了虎子哥的地盤，她就不怕了！

　　于是，她本性畢露：“呸！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明明是你昨天晚上綁回來的，你聽說我家不會贖我，就想殺我滅口！你還不知道吧，我跟虎子哥是認識的！”

　　虎子一聽，明顯是生氣了：“大壯，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的脾氣！別讓我發火！”

　　莫果果心里想笑，這男人長得壯，就叫大壯；那個瘦孩子是不是就叫“瘦猴”了？

　　大壯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個瘦孩子就過來了：“當家的，瘦猴兒有話要說！”

　　莫果果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還真讓她猜對了！

　　虎子看了看他們，說道：“回稟大當家的，這個小鈴鐺說的不錯，她是被大壯和鐵牛綁回來的。一起綁回來的還有個老太太。聽說這個小鈴鐺家里沒有錢，大壯要殺了她，我不同意，他就把我打了。小鈴鐺趁著這個時候逃跑，他就追，然后追到了這里。”

　　虎子越聽，臉色越差：“你還有什么話說？你投奔俺們綹子的時候，俺和老當家的都說過，俺們綹子一不劫窮人，二不劫老人，三不劫孩子。你今天，三個規矩都犯了，你要俺怎么處置你？”

　　大壯一聽，立刻跪倒在地：“大當家的饒了我吧！我也是為了山寨好，我打聽過了，這個薛家老太太從外地回來，家財萬貫；這個莫家，最近算是村子里的暴發戶了！”

　　“嘭！”虎子一腳將大壯踢到了地上：“你還有理了？你忘了，咱們都是窮人家的苦孩子？這個薛家老太太曾經在村子里施粥，老子的命還是她救得！至于這個莫家，我小時候沒少在她們家吃飯，更何況我是他們家的干兒子！他們家就我干娘守著兩個孩子過生活，你他娘的也下得去手！”

　　聽虎子這么說，大壯的腦袋“嗡”得一聲就大了，緊著爬了幾步，跪倒了虎子和莫果果跟前：“大當家的，虎子該死，求您饒命！莫大姑奶奶，小子眼睛瞎了，不知道你是大當家的妹妹，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俺就是個渾人！別跟俺一般見識！”

　　莫果果看著周圍人的臉色，雖然他們很氣憤，但是好像都有著期待地看著虎子，應該是希望他放過這個叫大壯的。看來，這個人在山寨中地位不低。

　　虎子似乎很生氣，轉過頭去不理他。大壯見了，去扯著莫果果的衣服：“姑奶奶，救救我！俺不想死！”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莫果果，等著她做一個決定。莫果果很郁悶，這個難題，居然就扔給了自己？如果自己要殺了這個虎子，肯定會引起那些山賊的生氣；如果自己主張要放了他，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好欺負，將來這個大壯會不會恩將仇報？這種事兒，只能交還給虎子哥哥做主。

　　想來想去，莫果果對著大壯說：“我不是你們寨子里的人，也不懂江湖的規矩。這個，我做不了主。還是聽虎子哥的吧！雖然你抓了我們，還想殺我的和妹妹，但是我不會殺你。至于你們寨子里的規矩，我就不知道了！”

　　聽了莫果果的話，山寨的人都送了一口氣，只要這個女孩不要是殺大壯，說不定他還有一線生機。

　　虎子明白莫果果的意思，她是不想摻和進來，但是她也暗示了這個男人要殺莫果果和樂樂，兩個幾歲的孩子都下的去手，這人，絕不能輕易饒恕。

　　想了想，虎子扔過去一把刀：“你違背了山寨的三大規矩，又抓了我的救命恩人，差點要殺我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自己了斷吧！”

　　虎子半天沒有回答，而是一直握著那把刀子。最后，他拎著刀子騰空而起：“虎子，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俺一進山寨給這個山寨建了多少功？可是老寨主卻堅持要把這個寨子傳給你？你看看，你不殺婦孺，不打劫窮人，不抓孩子老人，就這樣，這個寨子遲早喝西北風！今天，俺就要把你給弄下去，自己當寨主！”

　　說著，他提著刀，往前沖了過來。虎子剛準備抵擋，卻見他的刀子并沒有沖著自己過來，反倒是沖著莫果果去了。

　　莫果果和虎子站得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她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大壯會把刀子指向自己。

　　她急忙朝后邊一撤。可還是晚了一步，刀子雖然沒有披到她的腦袋，但是也是擦著她的手臂而過，胳膊上一下子就有了一個大口子！

　　說時遲，那時快，莫果果反應過來，一腳踢到了他的手脖子上，把他的刀子踢了下去。

　　那邊的虎子發現了大壯的意圖，也沖了上來，一下子就將大壯制服了，交給旁邊的人：“敢當著我的面欺負俺的妹妹，帶下去！等著老子親自招待他！”

　　說完，他抱起了莫果果，回去給她敷藥。山寨里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刀傷藥自然是不少。雖然虎子笨手笨腳，好歹也給莫果果上好了藥。這期間，莫果果并沒有問虎子具體會怎么處置那個大壯，有些事情，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不是砍了頭，就是當了打獵的誘餌。

　　給莫果果上完藥，虎子立刻找人把莫樂樂和薛奶奶請了過來。給薛奶奶賠過不是之后，他安排了一桌酒菜，給三個人壓壓驚。

　　本來莫果果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大吃一頓，等著飯菜上來，她卻半點胃口都沒有了！這些吃食，還沒有家里吃的好！

　　有點發霉的高粱米飯，配上一點蘿卜干、凍白菜，幸好有兩個肉菜，初步估計是紅燜鹿肉以及清蒸兔肉。

　　莫果果心里的小憐憫之心又發作了，山寨里就是這么過日子的？作為一個山大王，就吃這些，也太可憐了！

　　薛奶奶和莫果果都沒有說什么，莫樂樂卻嚷了起來：“我不要吃這個飯和菜，好難吃，我只要吃肉肉！”

　　莫果果一聽，趕忙說道：“別亂說話，好好吃飯！”

　　虎子的臉色果然有些尷尬，卻夾了一口肉給莫樂樂：“樂樂乖，吃這個兔子肉，可好吃了！”

　　吃完飯，薛奶奶和莫樂樂到另一間屋子去休息了，莫果果見只有這兩個人，于是問道：“虎子哥哥，你在山上當胡子（土匪），不是應該過得挺好嗎？我怎么看著你們寨子的屋子也都很破舊，吃的也不怎么樣呢？”

　　虎子嘆了一口氣：“哎，一言難盡啊！俺們這里主要是靠著打劫路過的一些大戶以及小官兒，平時夏天這些人還多點，冬天基本就沒有。往常都是去村子掃蕩，挨家去搜刮。俺是窮苦人家出身啊，怎么可能這么去做，最多是打劫點地主惡霸。所以冬天，俺們這里主要都是靠著打獵，吃肉！糧食和菜都是很少吃的！”

　　莫果果聽了之后，對于這個虎子更是有了一些欽佩之情。當時是大姐認了這個兄弟，她也就跟著認了。現在，就沖著他這么艱難也不肯煩擾窮人，她倒是真心想認這個哥哥了。

　　另外，莫果果想到，她看見寨子里已經有些對虎子不滿的人了。如果將來虎子被他們反了，不但是她失去了一個義兄，村子的窮苦人也失去了保障，自己家孤兒寡母的，又發了財，肯定也是他們第一個想要對付的人家。

　　為了救他們家，也為了救善良的村民，她必須要想點辦法，讓這個綹子能過得下去，也幫忙維持虎子的領導。

　　莫果果想了想：“虎子哥，我們先不下山了，這兩天我幫你想想，有什么來錢但是又不危害那些窮苦鄉親的辦法！麻煩你找人給我娘個信兒，說不用擔心我們。不過別讓別人知道我們是自愿留在這里的！怕給娘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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