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了，二嬸也不再裝著客氣，而是露出了本性，站在楚氏面前，一副要用槍的樣子：“楚氏，莫大生是我們莫家人，現在他死了，莫果果和莫樂樂自然要歸莫家撫養！你一個外人，早晚要嫁出去的，還想霸占我們莫家的財產？我告訴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給我嫁出去，莫家的財產和兩個女兒，你都別想打主意！”

　　“我現在還是莫家的人！更何況莫果果和莫樂樂是我生的，任何人都休想把他們從我們身邊奪走！至于你說的財產，都是我們辛辛苦苦積攢的，房契地契都在我這里，不在你們所謂的莫家那里。現在，我這里不歡迎你，給我滾！”

　　楚氏不甘示弱，雖然比二嬸瘦弱了很多，但是眼神犀利，反倒是讓二嬸有些膽怯。

　　二嬸被楚氏逼得連連后退，雖然心虛，還是一直嚷著，甚至要有強行拉著楚氏的意思：“你說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這時，莫果果正好沖進了屋子，一下子把二嬸撞到了一邊：“王熙鳳，我記得我在祠堂里說過，我們家和你們家一刀兩斷，你來這里做什么？”

　　二嬸怕楚氏，可不怕莫果果。她人高馬大，手也有勁兒，一下子就把莫果果給推到在地：“真是有娘養，沒爹教，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居然這么對我說話？找打是不？”

　　莫果果從地上爬起來，真疼！這個二嬸手勁兒真大！莫果果沒想到二嬸居然會打一個小孩子，一時間沒來得及防備，著了她的道。

　　楚氏一見，一腳朝著二嬸踢去。楚氏的腳很迅速，也很有勁。二嬸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莫果果剛爬起來就看見二嬸肥胖的身軀也朝著地上倒去，摔得比莫果果還狠！原來，娘親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哇！這下，她不用怕有人會欺負莫家人了！

　　莫果果樂得直拍手：“哈哈，讓你欺負我，我告訴你，我有娘養，也有娘教育。我爹爹死了，我不準你侮辱他！至于你，這么大人了，居然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看你才是有人養，沒人教育的！”

　　楚氏把莫果果往后一拉：“果果！怎么可以這么說話！雖然她不是東西，但是你又不是沒有家教的人，不準說這樣的話！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咬回來么？”

　　莫果果嘻嘻一笑：“娘親，我知道了！她沒人教育，我可是有你這個好老師的。我以后一定會注意，一定離著這種人遠點，不會學她的！狗咬我，我會一腳把她踢開！”

　　說著，她朝著二嬸做了一個“踢”的動作。

　　楚氏不想這個鬧劇再繼續下去，對著二嬸說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里！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王熙鳳，我知道你今天這么做，肯定已經跟莫家的那些老頭打過招呼了。你幫我轉告他們，我至少會為大生守孝一年，一年之后的事情，我也會自己安排。不用他們做主！果果已經發誓要做我們這一房的當家。不管我嫁不嫁，這個家，誰都甭想收回去！再說，就算是我嫁了，我的孩子，我自己也會撫養！”

　　這會兒，媒婆趕忙跳出來：“楚氏，你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要是帶著兩個孩子，怎么嫁得出去？誰敢娶你啊！再說，你要帶著莫家的財產，莫家的老人也不會同意。我看，你是甭想改嫁了！”

　　“怎么，還不想走？是要我送你們一下嗎？”楚氏挽了挽袖子，意思是在不走就要打人了。

　　二嬸和媒婆一聽，趕忙往外跑。一邊走，二嬸一邊說：“哼，楚氏，你得瑟不了幾天了，要是族長把你嫁出去，我看你有什么辦法！”

　　等二嬸和媒婆走了，楚氏和莫果果都松了一口氣。

　　莫果果很心疼楚氏，用稚嫩的聲音問道：“娘親，你沒事吧？”

　　楚氏摸摸她的小腦袋：“娘親沒事，你放心吧！”

　　楚氏裝出沒什么事情樣子，照例忙里忙外，莫果果卻陷入了沉思。古代真是個吃人的社會，即使這個架空的、相對開放的社會也是一樣。楚氏這樣一個外來媳婦，又死了丈夫。族里的那些人肯定會故意為難的。她要想想辦法才行。

　　晚上，莫果果說是出去玩，悄悄地去了三叔三嬸家。三叔三嬸今天去了城里，聽了莫果果話，才知道這件事情。

　　三嬸一聽，氣得立刻站了起來：“王熙鳳這個家伙，真是欠收拾，等著我去打得讓她爹爹都認不出來！”

　　三叔趕忙拉住她：“等等！二嫂雖然過分，但是她的做法，在莫家是有先例的。你要是去打她，那要受懲罰的，就是你了！”

　　三嬸沒好氣的往地上一坐：“那怎么辦？難道看著王熙鳳的陰謀得逞？”

　　三叔想了想：“那倒也不至于，果果，我倒是有個辦法。”

　　果然，過了兩三天，楚氏和莫果果、莫樂樂又被帶到了莫家祠堂。易風不算是莫家人，自然是沒有資格去莫家祠堂的，只能著急地在屋子里等著。

　　莫果果看著這個掉漆的房子，心里一陣冷笑。多諷刺啊，她身為莫家人，長這么大，總共就到祠堂過兩次。第一次，是他們要把自己嫁出去，這次來，是他們要把娘親嫁出去！

　　楚氏一只手抱著莫樂樂，一只手拉著莫果果：“果果，樂樂，你們放心吧！娘親不會離開你們的！”

　　進入祠堂，果然又是和上次一樣，陣容強大。一回生，二回熟，還沒等那些老人說話，莫果果就找了幾個座位，安排了楚氏和莫樂樂。

　　她們剛坐下，莫家的當家人就來了。

　　坐穩之后，當家人開始說話：“今天咱們聚在這里，是要處理一下楚氏的事情。楚氏嫁到咱們莫家長子莫大生10年，無子。如今莫大生早亡，莫二家媳婦提議將楚氏外嫁，財產女兒交給他們托管。按照莫家規矩，這存在先例。今天將你們召集在這里，商議這件事。”

　　族長話一落，大家就開始竊竊私語：“人家剛死了丈夫，怎么能把她嫁出去呢？”

　　“我也覺得這樣不好。好歹她還為大生生過孩子。”

　　“也不是啊，上次外嫁過來的那個女人，最后不也是被嫁出去了。”

　　二嬸腆著肚子走了出來：“各位長輩、朋友。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我既是為了莫家好，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好，更是為了楚氏好。楚氏才二十幾歲，嫁出去，她會有個更好的歸宿；至于果果和樂樂，我們家沒有女兒，我照顧剛好；至于財產，也還是在莫家人手里。”

　　二嬸話落，很多莫家人又開始議論：“其實，莫二媳婦說的也沒有錯，這真的是個好辦法。”

　　“不行，我們不能去逼迫一個無辜的女人。”

　　“但是這樣對楚氏，也對莫家的兩個孩子都好。”

　　“……”

　　莫家家主看見這個混亂的場面，氣得大喊：“都給我住嘴！我覺得莫二媳婦說的不錯，楚氏出嫁，是個很好的選擇。我決定……”

　　“等等！”話落，楚氏站了起來。

　　一改往日的溫文爾雅，楚氏這次給人的感覺，是氣勢凌人：“你們在這里討論我的去留，是不是應該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莫家家主眼睛一瞪：“這里怎么有你一個寡婦說話的份兒？”

　　楚氏不甘示弱：“如果我要給你選墓場，也不聽你的意見，隨便給你指定一個地方，你覺得這樣怎么樣？”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有什么？你一個即將死的人，有什么說話的份兒？”

　　“你……”

　　莫家家主被楚氏頂了一句，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莫果果聽了，噗呲笑了起來。原來娘親的口才這么好哇，看著這個家族吃癟的表情，真痛快！

　　還沒等家主緩過氣來，楚氏接著說：“你的墓地，你肯定要自己選。就像是我的事情，我也要自己做主！王熙鳳，口口聲聲為了我好，為了果果和樂樂好，為了莫家好，其實都是為了你自己好吧！你想把我嫁出去，就是為了霸占我家財產。我敢說，我出嫁不到一年，我的果果和樂樂都會被你送出去當童養媳。養兩個孩子一年，換來一個房子，一個果園還有一個草莓大棚，你的算盤打得還真劃算呢！”

　　楚氏的話落，底下的人又開始議論：“原來這個莫老二是打這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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