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結局篇·終章
劉俊文再沒有想到,竟有人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竟然明知道自己的來頭,還敢如此對待自己!
難道是什么江洋大盜?方才來的時候聽李文鳳說起,她娘家哥哥可是做過武林盟主的,又說家里很多寶貝,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些無法無天的江洋大盜,才敢對自己如此放肆!
雖然瞧不起那些武林人物,可現在落到對方手里,卻由不得劉俊文不怕,想要哀求,偏是嘴里被塞了抹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得拿眼睛不時看向李文鳳母子。
李文鳳沒想到,特意挑了個云楚風不在的時間來找茬,倒好,竟是比那次還要慘!怪自己,方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男子身上,卻沒想到這灰頭土臉的小丫頭不止眼睛毒,更是個心狠手辣的!
竟然一眼瞧破劉公子的高貴身份不說,還如此利索的就把人擒了去當人質!
一面示意兒子魏綸趕緊去官府求援,一面厲聲對霽云道:
“哪里來的賊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劫持皇親國戚,真是找死!識相的快放了劉公子,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放了他?”霽云冷冷一笑,“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你說他是皇親國戚,敢問可有憑證?再說,什么皇親國戚不在京里好好呆著,跑到別人家里做什么?明明是爾等強闖民宅、為非作歹,竟然還敢倒打一耙,說我們劫持人質!等官府人來了,到時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你——”沒想到小丫頭如此精刁、難以糊弄,李文鳳怒極,伸手就想去抓霽云,卻聽旁邊的劉俊文忽然慘叫一聲,忙錯眼看去,卻是那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正拿了個匕首在劉俊文臉上來回比劃著。
“別——”李文鳳臉都白了,真是劉俊文有個三長兩短,別說相公升官了,怕是整個家族都會遭受滅頂之災!忙收了劍后退,咬牙道,“好,我不碰這賤,丫頭便是,你千萬不要傷了劉公子!”
“哪還不,趕緊滾出去?”傅青軒手一用力,摁住劉俊文的頭,用力的往下一戳,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擦過劉俊文厚厚的嘴唇牢牢的把劉俊文嘴里那塊抹布釘在地上,“我數一二三,要是三聲之后,你不馬上帶著你的人滾出去,我就,把他舌頭捋直了割下來!”
這么個豬頭似的男人,竟也敢叫自己美人兒!真當自己是泥性兒嗎!
傅青軒聲音冰冷,里面的殺機一如匕首上傳來的寒意,瞬時滲入劉俊文的骨髓,當時嚇得聲都直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出去!”
心里卻是暗恨,還以為是場艷遇,再沒想到竟是遇上了個蛇蝎美人兒!劉俊文直覺要是不按傅青軒說的去做,這個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九成九會真的把自己舌頭給切下來!
等到官兵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落到爺的手里,看爺讓你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公子,你放心,官兵很快就會來了——”李文鳳無法,只得跺了跺腳,領著人退出房子。
云杉幾人看的樂呵,再沒想到,一向囂張的姑太太也會有今天,實在是太解氣了!
再看向霽云時,那神情和瞧著傅青軒的崇拜之意竟是如出一轍:
果然不愧是姑爺的妹子,這就是姑爺常說的,打不過,陰死他吧?
正搜腸刮肚,想說幾句拍馬屁的話,外面又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幾人忙透過窗戶向外看,不由一愣,卻是一隊劍拔弩張的官兵,在魏綸的引領下沖了進來:
“快,就是這里,賊人就在房間里,劉公子也在他們手上——”
啊?云杉和二寶頓時面面相覷,忙看向霽云,有些口吃道:
“姑娘,來了,好多官兵——”
姑娘剛才不是說那劉公子是冒充皇親嗎,怎么會來了這么多官兵?
“來得好。”霽云卻是輕松一笑,閑閑的拉了張椅子坐下,“讓他們主事人進來說話。”
此言一出,不只是云杉,便是躺在地上的劉俊文也直覺不對勁,官兵來了,這些江洋大盜不應該嚇得魂飛魄散破窗而逃嗎?這小丫頭倒好,竟還擺起譜來了!
“公子——”云杉忙看向傅青軒。
“按姑娘說的去做。”傅青軒點頭,心同樣放了下來,既是官府的人來了,只要云兒亮明身份,即便沒有任何證物,這些人也絕不敢輕舉妄動,一定會上報朝廷。
云杉無奈,只得開門。
來的正是和州知府廖良功本人。
如今大局已定,大楚王朝已是日月換新天,忽然聽說新皇的小舅子竟然在自己境內被人挾持,直把這位知府大人嚇得魂兒都飛了,忙一邊派人飛報省城,一邊親自帶人趕了來,效率那可是從未有過的高!
剛想詢問李文鳳情由,門就打開,云杉探出頭:
“你們誰是主事者,我們姑娘說,主事者進來即可。”
廖良功愣了下,旁邊的李文鳳上前一步:
“大人,我陪您進去吧。”
李文鳳廖良功倒也認得,知道她是李傲天的妹妹,身上也是有功夫的,而且自己料得不錯的話,怕是劉公子被劫持,也和她家有關。點了點頭:
“走吧,切記,不可輕舉妄動,劉公子性命要緊!”
又低聲囑咐手下弓箭手做好準備,絕不許給賊人任何可乘之機,必要時便殺無赦!
安排完畢,這才舉步往房間而去。
剛一進得屋內,便聽見一個沉穩的女子聲音響起:
“二寶,給這位大人看座。”
廖良功神情微微一動,待看清霽云的容貌,不由更是詫異——女子口音明顯聽著不是本地口音,倒是京城那邊的,若不是過于狼狽的外形,倒還算有些氣勢。
“大人貴姓?”霽云抬頭看向廖良功。
“大膽!”一旁的李文鳳卻忍不下去了,這女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劫持了劉公子不說,還一副大喇喇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
“這是知府廖大人,是特意為了劉公子而來!還啰嗦什么,快放了劉公子為是!不然,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李文鳳!”霽云臉一下沉了下來,方才已經聽云杉細細講述了李文鳳當初對待李家和楚楚如何翻臉無情,霽云心里對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厭煩,敢欺負三嫂,那就是欺負三哥,欺負三哥的話,可不就是欺負自己!
容家的人自來護短,這等惡婦,自然不會給她留半分情面: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同我說話!信不信我真有個意外,你們整個魏氏家族都要給我陪葬!”
“云兒!”傅青軒卻是心里一緊,忙朝地上吐了一口,默念了句“壞的不靈好的靈”,才接著道,“說什么傻話!便是整個魏家可也比不上你一根頭發絲金貴!”
語氣同樣是非同一般的輕蔑。
李文鳳氣的渾身哆嗦,剛要回罵過去,卻見傅青軒冷冷的睨了自己一眼,又開始滴溜溜把玩那把懸在劉俊文頭上的匕首,只得把嘴邊兒的斥罵又給咽了下去。
廖良功眉頭蹙得更緊,方才魏綸說的清楚,是什么江洋大盜劫持了劉公子,可這兩人不止見了自己后絲毫不慌張,瞧著更是氣度非凡,根本與江洋大盜的形象大相徑庭!
剛要探問,霽云卻是再一次開口,聲音并不大,聽在廖良功耳朵里卻是如同響起一個炸雷:
“小女容霽云,乃當朝丞相容文翰之女,方才被歹人威脅,為了自保,才無奈之下,出此下策,若是給廖大人帶來了麻煩,還請見諒。”
“容霽云,容相爺的女兒?”廖良功嚇得差點兒坐倒地上。
自己這和州地界最是荒涼不過,沒瞧見嗎,即便當初昭王爺和偽皇打的個天翻地覆,也沒人跑到這里興兵,現在倒好,一下出現了兩個金枝玉葉!
云杉幾個的眼睛卻一下興奮的睜大——姑娘肯定又在陰人了!
哎呦嘿,瞧姑娘說的跟真的一樣,若不是他們事先知道姑娘的底細,怕也會上當。以后有機會了,可得跟姑娘請教請教,怎么才能做到把假的說的和真的一樣,瞧把那知府大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同樣想法的明顯還有旁邊氣的發抖的李文鳳,冷笑一聲,“什么容相爺的女兒,廖大人,不要信她一派胡言!”
說著一指傅青軒,話語尖酸刻薄:
“我早就讓人查明,這男子名叫傅青軒,一個靠著張小白臉吃軟飯的貨色罷了!這粗俗不堪、膽大妄為的女子,正是他的妹子!大人莫要被他們花言巧語騙了,還是快想法子救了劉公子、懲治奸人為是!”
廖良功皺了下眉頭,半晌卻道:
“事關重大,魏夫人休得莽撞!本官還是稟明上峰再做定奪。”
容家可是大楚三大世家之一,特別是在士林中,更是享有美譽。廖良功科舉出身,本就對容家很是仰慕,更不要說隨著楚昭的軍隊攻破上京,容相爺差點兒被燒死在寶和宮里仍是威武不屈,最終保著昭王爺取得節節勝利的事跡也同時傳遍了天下。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容相爺在昭王爺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是劉家這樣的姻親所能比的。
而且聽聞容相爺僅有一女,自來愛若掌上明珠,甚至立了為容家世女!
若面前這女子所言是真,那比起容家世女的身份來,劉俊文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劉俊文眼睜睜的瞧著廖良功匆匆來了又去,雖是憤恨已極,只是懾于傅青軒手里那匕首的寒光,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廖良功急得在外面不斷踱步,正自一籌莫展,又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忙小跑著迎了出去,入眼所見,正是巡撫大人的儀仗。
那巡撫大人明顯是一路疾行,從馬上下來時差點兒摔倒,廖良功忙上前一把扶住,小聲稟報了里面新的變故。
“真是刁民!竟敢連長公主也敢冒充!若非……”那巡撫冷哼了聲,“為了劉公子的安全,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長公主?”廖良功不甚明白。
“是啊。”那巡撫一臉感慨,再沒想到,世上竟會有此奇女子!
今天一早收到朝廷邸報,上面詳細記載了容家世女容霽云從幼時流落在外到興建萱草商號一直到最近為了救父救國葬身火海……
即便是巡撫大人老于人事,看完之后也不由淚濕衣襟!
如今皇上已經明發詔文追封容霽云為鎮國長公主,以國禮葬之……
除此之外,還有小道消息說,容家小姐還曾數次解救皇上于危難之中,和皇上早已是情同兄妹,皇上因心傷長公主之死,數次大臣面前潸然淚下……
容霽云之名更是早已天下傳揚!
而現在,竟有人敢冒充容家世女!
即便沒有劫持劉家公子,單是玷辱長公主名聲這一條,里面的人怕就是死罪!
當下也不去戳破,只在門外道:
“本官乃是這惠南省巡撫鄭毅,小姐自陳是容家世女,魏夫人又說被你們綁了的是劉尚書公子,你二人卻俱是自說自話,并沒有什么憑證。不若由本官派人護送二位到京師去,到時一切自明,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好好。”劉俊文率先答應,等回了京師,再跟這兩個賊子算賬!憑自己的手腕,定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來這人世走一遭。
霽云也點頭,自己正準備回京,有官兵護著自是省了不少麻煩。
眼見一行人施施然出了房間,鄭毅和廖良功明顯一怔——聽說去京城對質,這對兒雌雄大盜不應該驚慌失措,怎么還是這般氣定神閑?難道是真有什么依仗?
李文鳳卻是銀牙緊咬,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罵的這么慘。既然已確知這賤人絕不可能是容府小姐,自然就要出了這口惡氣!
忽然抽出長劍朝著霽云砍了過去。
“小姐——”虧得旁邊的云杉眼疾手快,忙抬手格開,胳膊上卻被利劍劃開一個長長的口子,瞬時鮮血直流!
“李文鳳,你——”
沒想到李文鳳竟敢如此大膽,霽云大驚,剛要責問,廖良功忽然一揮手,幾十個弓箭手瞬時圍攏,個個張弓搭箭,正對著霽云幾人。
“我看你們誰敢!”一個陰冷的仿若來自地獄的聲音疏忽在院門處響起。
眾人都是一愣,忙回頭去看,卻是一個白發翻飛卻偏偏俊美猶如天人的男子,正傲然立于門旁。
霽云身子一晃,傅青軒忙扶住:
“云兒——”
心里也是感慨萬千——當初告訴霽云二叔陣前救下阿遜時,自己是隱瞞了一點沒說的,那就是,那個風流倜儻宛若謫仙的俊美元帥,竟是聽聞霽云死訊后一夜白頭!
廖良功等人卻是一愣,剛要喝問,那人身形再次縱起,手揚處,那些弓箭手全部倒飛了出去,下一刻,霽云便被阿遜緊緊摟入了懷中!
只啞聲喚了聲“云兒——”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這逆賊竟還有同黨!”李文鳳最先反應過來,尖聲道,“快來人,把他們都拿下!”
哪知話音未落,又有幾個鬼魅般的人影落下,為首一人氣喘吁吁,明顯累得不輕,看這么多官兵圍在這里,明顯一愣,待聽清李文鳳的嚎叫,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枚印信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
“大膽!我們安大帥面前也敢放肆,還不快滾下去!”
可不正是三軍元帥的印信!再聯系那侍衛口中“安大帥”三字,廖良功等人嚇得小腿肚子都要轉筋了——難道那白發年輕人竟赫然是大楚新出爐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一代殺神、安家少主安彌遜?!
啊呀,難道說這蓬頭垢面的女子其實和安家有關系?
還沒反應過來,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正護著一副皇家儀仗匆匆而來。
這又是誰到了?
鄭毅被嚇得夠嗆,等反應過來,那儀仗已經來至眼前。
廖良功愣了一下,倒是一眼認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去年的新科狀元郎,也是目前皇上面前紅得發紫的大紅人兒,傅青川。
頓時舒了口氣,有傅大人在,好歹有個能主持大局的了!忙迎上去:
“傅大人,下官廖良功有禮——”
“免禮——”雖是年紀輕輕便得居高品,傅青川臉上卻沒有一絲驕人之色,細看的話,反倒有些近鄉情更怯的緊張。
那鄭毅也回過神來,忙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拱手:
“傅大人,敢問這副鑾駕是——”
傅青川從懷里掏出一卷圣旨,聲音中是隱忍的酸澀和激動:
“本官奉皇上之命,特來接,長公主回京……”
“長公主?”李文鳳身體一晃,頓時全身冰冷。
那巡撫和廖良功也同時張大了嘴巴,難道……
傅青川卻已越過眾人,疾步往院中而去,一眼看到被阿遜緊緊摟著的霽云及守候在旁的傅青川,眼睛瞬時模糊:
“云兒,三哥——”
傅青軒也聽到了動靜,看向門口的兄弟,下頜一下收緊:
“阿川——”
“三哥——”傅青川忙上前一把扶住,哽聲道,喉嚨里卻再吐不出一個字。
三哥?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傅青軒,是皇上的大紅人傅青川的哥哥?傅青川,傅青軒,聽名字就是親兄弟無疑!
而更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罵的那個賤人,卻真的是容家世女,皇上新封的鎮國長公主,容霽云?完了,怕是這輩子,不止相公和兒子都仕途無望,說不好,一家人都會被投進天牢!
打擊太大了,李文鳳再也支持不住,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
三年后。
十里長街,紅妝似錦,容公府里鼓樂喧天。
正是大楚戰神安彌遜和鎮國長公主容霽云大婚之期。
“快快快,跟少主說,長公主迎娶的車隊已經離府——”安志撒歡兒一樣的跑進來。
“啊呀,好像忘了一件事!”安堅猛拍了一下頭,箭一樣沖進一身大紅喜服卻不老老實實坐著,在屋里來來回回踱步的主子安彌遜房間里。
“又怎么了?”明明春寒正濃,阿遜頭上卻是一層薄薄的汗,手也是不自覺的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
“主子,還有一件事得請主子明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冊子,急急的翻動著,終于找到地方,“……我就覺得有什么事,現在看著果然——”
說著長吸一口氣,很是嚴肅的瞧著自己主子:
“還有一件事關主子顏面的事——據說女子出嫁,娘家皆送有陪嫁侍女,人數多少依門庭而定,敢問少主,可有選定陪嫁公子?”
“陪嫁公子?”阿遜聽得目瞪口呆,半晌反應過來,好險沒氣樂了,這個安堅,是特意跑進來給自己添堵的吧?還陪嫁公子!抬腳就把安堅踹了出去,氣哼哼關上門,卻聽得窗外有人“撲哧”笑了一聲。
“誰?”安彌遜忙推開窗戶,“是你——”
卻是一個同樣意態風流、俊美無儔的男子,不是西岐皇上穆羽,又是哪個?
“是我。”穆羽斜倚在細嫩的柳枝之上,身子隨著枝條輕輕搖擺,說不出的風姿動人。
阿遜剛要說話,門外卻再一次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安志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主子,長公主已經進府了,啊呀,不對,已經進了院子了——”
阿遜再顧不得和穆羽計較,忙回身關上窗戶,剛一轉身,門就咔噠一聲響,頭戴鳳冠、身穿霞帔、靚妝麗服、美麗不可方物的霽云紅著臉來至門前。
“云兒——”阿遜上前一步,緊緊握住霽云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云兒,生生世世,我們再不會分離!
“阿遜——”霽云回握住阿遜的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阿遜,然后兩人肩并肩往門外而去。
一陣風吹來,方才沒關好的窗戶一下敞開來。阿遜下意識的回頭瞧去,窗外,早沒有了穆羽的影子。
望著那對相偎相依漸漸遠去的背影,高踞在房頂之上的穆羽微微一笑,慢慢從懷里掏出一壺酒對著嘴巴就澆了下去,許是喝得太快太急,穆羽忽然猛烈的嗆咳起來,直到最后,咳得一臉的淚,雙手卻不自覺做出擁抱的姿勢,靜靜躺倒在料峭春風里——
這么漫長的人生,真是,寂寞如斯。
好在,云兒最后的心愿也終于成為現實,自己也終于可以放心的,期許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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