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刑場
夜色漸濃,寒氣上涌,南宮玨,洛夢溪緩步走向祈皇為兩人安排的宮殿,身后不遠處,御林軍押著安王北堂翊走出大牢,快步向御書房走去。
突然,一批黑衣人從天而降,揮劍攻向押著北堂翊的御林軍,御林軍毫無防備,被刺傷幾人,反應過來后,自是不甘示弱,拔出腰間佩劍,與黑衣人戰到一起。
“來人哪,抓刺客!”激烈的打斗聲,兵器交接聲充斥耳邊,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南宮玨,洛夢溪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打斗的眾人,卻沒有上前幫忙,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站在外圈,觀看黑衣人與御林軍打斗:
這又是怎么回事?夏侯宸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知道那名黑衣人救不走北堂翊,便派了這么多黑衣人再次來救命他嗎?
洛夢溪將目光轉向安王,卻見安王北堂翊也和他們一樣,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冷眼旁觀御林軍與黑衣人打斗!
“安王爺,快走!”一名黑衣人邊與御林軍過招,邊大聲提醒北堂翊。
“西城門有人接應安王爺,安王爺快趁亂離開!”這句話是用傳音入密說的,比他們武功低的人根本聽不到。
南宮玨,洛夢溪卻都聽到了,南宮玨好看的眼眉微微皺了皺,沒有多說什么,抬起頭,接著觀看打斗,不起眼的角落中,一道高大的身影飛速離去。
“你說什么?黑衣人前來劫獄,欲救走北堂翊?”御書房,祈皇滿面怒容:北堂翊,你這個不孝子!
“回皇上,剛才卑職聽到,黑衣刺客用傳音入密通知安王爺去西城門匯合,說那里有人接應!”侍衛將自己聽到的一切如實稟報:他是祈皇的暗衛,只對祈皇忠心!
祈皇眼底的怒色更濃:“楊統領!”
“卑職立刻帶人前去西城門查看!”轉過身,楊統領快速向外走去,行走帶起的急風將披風吹起,大將之風盡顯。
前來營救北堂翊的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人數不多,時間不長,已被御林軍斬盡殺絕。
最后一名黑衣人被斬殺時,愧疚的目光直望向滿面冷酷的北堂翊:“安王爺,卑職無能,未能救您脫離苦海,卑職先走一步!”
南宮玨與洛夢溪相互對望一眼,疑惑的目光齊齊望向他們對面的北堂翊。
無論黑衣人們說什么,做什么,北堂翊都如往常一樣,滿面寒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待黑衣人除盡后,留下幾個人處理尸體,其他御林軍正欲押著北堂翊去書房見祈皇,豈料,祈皇圣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查明安王北堂翊與西涼探子私通,賣國求榮,觸犯祈天律例,三日后,午時問斬,燕王北堂曄與此事無關,即刻釋放,欽此,謝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旨的公公重重的嘆了口氣,將圣旨交到了北堂翊手中:“安王爺,您可有什么話,需要老奴帶給皇上?”安王爺不像是賣國求榮的人哪,可是楊統領他們卻找到許多證據……
接過定他死罪的圣旨,安王北堂翊的神情與往常一樣,冷酷之中透著自信與正氣,沒絲毫慌張:
“勞煩公公告知父皇,在我北堂翊心中,國比命重要,就算是丟掉性命,我也絕不會賣國求榮!”
公公再次暗暗搖頭:“安王所說的話,老奴定會一字不差的帶給皇上!”
北堂翊再次被御林軍押回大牢,片刻之后,北堂曄出來了,滿面喜色的快步走至南宮玨面前:
“南宮玨,你真夠朋友,這么快就查清事情真相,還本王清白!”北堂曄拍著胸脯保證:“以后有什么用的著本王的地方,盡管說,本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查清真相,赦你罪的是祈皇,不是本王,要謝就去謝你父皇吧,不必謝本王!”北堂翊這么快就被定了罪,難道祈皇查到了可證明安王是奸細的證據?
“赦免本王罪的圣旨是父皇下的,但找出本王無罪證據的,一定是你南宮玨的人,本王謝你也沒錯!”
南宮玨很聰明,做事謹慎,隱秘,也快速,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最多十天,便可查到答案……
“北堂曄,你不回碧云宮沐浴嗎?隔這么遠,本王都能聞到你身上那股怪怪的味道……”
“你不說本王倒忘了,本王在這大牢中呆了這么久,全身的味道……”北堂曄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緊緊皺起了眉頭:真不是一般的難聞……
“本王先走一步,回去仔細沐浴一番,洗去身上這股怪味,再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再聊!”言畢,北堂曄飛速離去:再不走,他怕會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暈。
北堂曄走后,南宮玨,洛夢溪沒回寢宮,而是去了祈皇所在的御書房。
祈皇稟退了左右,只留南宮玨,洛夢溪在房間,經過這件事情,他憔悴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眼底,蒙上一層悲傷。
“皇上為何突然間定了安王爺的罪?”可是找到了什么有力證據。
“朕的暗衛聽到黑衣人傳音入密給安王的話,楊統領帶人前去西城門,果然抓到了在那里接應安王的西涼探子,還有夏侯宸寫給安王北堂曄的親筆信,以及雙方人馬相認的半塊信物,那信物,是一年前,朕賜給安王的……”
“皇上有沒有想過,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安王爺?”洛夢溪說出了心中疑惑:原本只是在懷疑北堂翊,可這才過了一天,所有證據皆指向安王北堂翊,這也太不正常了。
祈皇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一點兒,朕也想過,所以朕才將審判的日子一直向后推,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朕如何能再相信安王是清白的?”
“從小,翊兒母妃體弱多病,對他的關心不夠,使得他性子孤僻,他母妃死后,他就變的更加不喜言語,朕以為,他為人是正直的,卻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勾結西涼探子殘害自家人的奸細……
“皇上……”
祈皇擺了擺手,打斷了南宮玨的話:“玨兒,朕明白你的心意,你覺得應徹查此事,不要冤枉了安王,北堂翊是朕的兒子,朕也不希望他有事,只是,證據確鑿,朕不定他的罪,不足以平民憤。”
“民憤?”南宮玨心中不解:“皇上,此話怎講?”安王北堂翊被懷疑是西涼奸細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并且,還是秘密將其抓捕,老百姓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是何原因,翊兒是西涼探子之事走露了風聲,天黑前,整個京城都已經傳遍,萬民請命,處安王斬立決!”
祈皇眼底浮上濃濃的疲憊:“朕累了,不想再問國事,安王處斬半月后是黃道吉日,讓太子登基!”
祈皇主意已定,南宮玨,洛夢溪知道,再勸也無用,便告辭離去,回到寢宮,洛夢溪忍不住嘆氣:“南宮玨,你相信安王是奸細嗎?”
“不管我們相不相信,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祈皇相信他是奸細,定了他的罪。
皇宮是火盆取暖,熱氣太濃,洛夢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南宮玨,說說你的勢力是怎么建成的吧!”
在少林寺修身養性,卻在暗中培養了這么一大批武功高強的勢力,更有祈天皇子為好友,看來南宮玨這五年,過的很是豐富多彩。
“這些是天意,也是巧合!”南宮玨將下巴放在洛夢溪頭頂上,輕嗅著熟悉的野姜花香,陷入回憶:
“本王隨祈皇來到祈天后,一直住在皇宮,北堂曄與本王年齡相仿,祈皇便讓本王住進賢妃宮中,讓賢妃照顧北堂曄與本王!”
“當時,本王體弱多病,天天喝藥,人也變的很悲觀,不喜出現在人前,夜深人靜時,本王會獨自一人在皇宮僻靜處走去!”
“遇到鳳醉,純屬偶然,那時的鳳醉只是一名剛剛出道的殺手,武功雖高,卻沒什么江湖經驗,天不怕地不怕,世間之事,沒有他不敢,只有他想不到,本宮遇到他那天,他是隨一大批黑衣人進宮刺殺祈皇!”
“不知為何,那晚的侍衛特別多,和他一起來的兄弟皆被殺死,他武功雖高,但雙拳難敵四手,也被侍衛重傷,在宮中漫無目的的狂奔……”
“于是,就遇到了在宮中閑狂的你!”洛夢溪知道,鳳醉是驍影十八騎之首,看來,南宮玨勢力的崛起,源于鳳醉所帶領的驍影十八騎。
“沒錯,當時的鳳醉只比本王大三歲,他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他強烈求生的眼神,像極了在青霄時的本王,所以,本王救了他……”
“后來本王得知,鳳醉是一個組織的小頭目,他們那晚的刺殺之所以失敗,是被人出賣……”
“鳳醉傷好后,整個祈天都在通輯他,無奈之下,他便一直跟在本王身邊,當時本王無所事事,有時會從侍衛們口中打探一些關于鳳醉同伴的消息!漸漸的萌發了建立自己勢力的念頭!”
“如此說來,你勢力的建立,還要感謝鳳醉,以及那次被人出賣的莫名刺殺!”現在我總算知道,什么叫天意了。
“是啊,刺殺一個月后,祈天將軍抓到了一些人,斬首示眾,風聲漸緩了下來,鳳醉借機出宮,殺掉了出賣他們的人,也是從那之后,鳳醉一改之前的年少輕狂,脫胎換骨,變的沉深,內斂!”
“那鳳醉為何會選擇留在你身邊?為報你的救命之恩嗎?”洛夢溪知道,江湖人,是很重情義的,滴水之恩,會以涌泉相報。
“差不多吧!跟著鳳醉的兄弟都被殺了,通輯他的風聲雖過,但告示還在,鳳醉無處可去,又欠了本王一命,便選擇留在本王身邊!”
“你的勢力,是鳳醉幫你發展起來的!”有個得力的手下,的確是件好事,很多事情,不必親力親為!
“也可以這么說,本王與鳳醉,是一同成長的,白天,鳳醉躲在本王寢宮,夜深人靜時,我們兩人則在一起研究,怎么在暗中壯大自己的勢力!”
“江湖紛爭很多,本王與鳳醉從那些失敗的人中挑選最強,最厲害的,加以訓練,慢慢的,有了驍影十八騎……”
“再后來,你們就建了別院,搬離皇宮,在那里正大光明的訓練殺手,刺客!”天時,地利,人合,都讓南宮玨占了,不成功才怪。
“聰明!”南宮玨輕點洛夢溪的鼻尖,深邃眼底,帶著寵溺笑意:“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半,驍影十八騎也在江湖上小有名氣,本王便帶他們回了少林寺!”
少林寺里武功秘笈多的數不勝數,本王可過目不忘,白天將武功記住,晚上再傳授給他們……
“你在寺中修身養性時,都是鳳醉在幫你打點一切吧!”后來的暗衛,侍衛,都應該是鳳醉訓練的,那鳳醉也算忠心,沒有趁機生惡意!
“因為本王眼光好,看中的人,都很忠心,所以,本王放心將所有事情交給他!”到了現在,南宮玨都不忘自夸:
“并且,本王也不是完全不理,白天在寺中修身養性,晚上,本王是會去檢查他們的實力的!”
洛夢溪撇撇嘴:“北堂曄是怎么知道你有暗勢力的?”并且,他好像還可以調動你的暗勢力。
“本王當初在祈天時多蒙賢妃娘娘照顧,與北堂曄走的近,后來本王搬出皇宮,住到別院后,北堂曄便時常去別院找本王玩耍,有一次,本王與鳳醉談事情時,被他撞破,為防他將事情泄露,本王便允他入伙!”
這南宮玨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北堂曄身為祈天皇子,殺不得,如果拉他入伙,一來可免去事情被泄露,二來,他們的勢力又多了一分保障。
“對了,北堂翊身為三軍主帥,手握兵符,他被斬的消息一出,那三軍定會按捺不住!”到時,祈天豈不是會大亂!
南宮玨將洛夢溪更緊的擁進懷中:“這里是祈天,北堂家的人是主,我們只是客,祈皇決定的事情,我們兩個客人無力改變什么,別想這么多了,休息吧,夜已經很深了,如果你再不睡,我們的小寶寶也會跟著受罪!”
“我是擔心祈天亂了,我們兩個也會跟著倒霉!”洛夢溪懶懶回答著,快速閉上了眼睛:“困了,睡吧!”
安王三日后問斬一事轟動朝野,大臣聯名上書,要求徹查此事者不計其數,卻都被祈皇駁回,一心要斬安王,平民憤!
北堂翊母妃已亡,再加上,他的三軍大多在邊關,大臣們進宮勸解,祈皇一概不見,所以,皇宮里還算安靜。
得知北堂翊要被問斬,北堂曄沒去牢里嘲諷他,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飲酒,對這個統率三軍,能力出眾的二皇兄,北堂曄是從心里敬佩的,卻怎么也沒想到,他會通敵賣國。
今天是行刑的前一天,北堂曄一邊喝酒,一邊望著桌上的食盒,猶豫不決,
夜色漸深,眼看著就到子時,北堂曄將杯中酒灌下,眸光一正,下定了決心,提起食盒向宮外走去。
北堂曄提著食盒未去別處,而是直接去了北堂翊所在的大牢,大牢中依舊陰暗潮濕,猛然走進,陰風陣陣,北堂曄在這里呆了一天,就受不了,不知北堂翊是怎么挨過三天的。
在獄卒的引領下,北堂曄來到了北堂翊的牢房前,望著在牢中干草上悠然打座的北堂翊,北堂曄心中泛起一陣苦澀:“二皇兄!”
北堂翊睜開眼睛,眼神雖冷,卻是平靜無波,沒有怨,也沒有恨。
“二皇兄,你恨我嗎?”北堂曄將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拿出,香氣縈繞著整個大牢,小心的為自己和北堂曄各倒上一杯酒:
是我親手把你抓進這里,讓父皇定了你的罪!
北堂翊端起杯中酒,一口飲盡:“我們是親兄弟!”我不會恨你:“曄,你還不夠成熟,世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一定要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只有用心,你才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真相!”
“二皇兄,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什么?”對于這位不擅言詞的二哥,北堂曄一直都看不透他,覺得,他和南宮玨一樣神秘莫測,能力出眾。
當然了,在相貌上,北堂翊也不差,只比南宮玨差了這么一點兒點兒,絕世第五公子之名,他當之無愧。
“也沒什么,曄,如果條件允許,你多跟在南宮玨身邊,看看他的為人處事,以及對急發事件的應變,對你百益無害!”
南宮玨,高深莫測,心思深沉,精于算計,當然,如果你沒有得罪他,他不會整你,但如果你觸到他的禁忌,只怕你會死無全尸。
南宮玨能力出眾,他的弱點也暴露在聰明人眼中:洛夢溪,是他最在意的。
盡管如此,敢打洛夢溪主意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為南宮玨向世人說出,他在意洛夢溪,同時,也是在警告別人:不要動洛夢溪,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就算別人想打洛夢溪的主意,也會因為忌憚南宮玨的勢力而罷手,除非你嫌自己命長了。
“這我知道,這些年,跟在南宮玨身邊,的確學到了不少東西!”否則,我才不會心甘情愿聽他指揮呢,怎么說我北堂曄也是祈天皇子,身份地位在那擺著,豈能任人呼來喝去。
“二皇兄,你……”到底有沒有通敵賣國?
“如果本王說沒有,你會相信嗎?”北堂翊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北堂曄頓感為難:不信,證據在那擺著,信,可以北堂曄對北堂翊的了解,二皇兄不是那樣的人……
看出北堂曄的為難,北堂曄沒有再多說什么:“曄,你以后,要多和南宮玨學習,他比你聰明的多,可以讓,整件事情,他是看的最透的人!”
“那天南宮玨帶飯菜來看二皇兄,是不是套了二皇兄的話?”以南宮玨的聰明,可以讓人不知不覺間將真相全盤托出。
北堂翊搖搖頭:“沒有,那天南宮玨與本王,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南宮玨心中基本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沒必要套本王的話,不過,那天他問本王心上人一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南宮玨,應該不至于聰明到能看透人心吧,本王對她的情意,可是從未展現過,只是默默放在了心中……
“二皇兄,你還有沒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無論是再難辦的事,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為你達成心愿,我們是親兄弟。
“本王此生沒什么心愿未了,曄,祈天之事平息后,你便隨南宮玨回青霄吧,和他多學些東西!”這祈天,你是萬萬不能再呆下去,否則,下一個出事的,就是你。
翌日,安王北堂翊問斬,大街上人山人海,人們竟相觀看那立下無數戰功,如今卻通敵賣國的安王北堂翊究竟是何模樣。
并且,更有人傳言,北堂翊是橫行了十年的吸血怪人,那些被吸干血的女子們的家人,更是不遠千里快馬加鞭趕來京城,只為能親眼看著北堂翊被問斬,方能消去心頭之恨。
南宮玨,洛夢溪找了一個臨近刑場的茶樓,站在窗前,便可看到刑場中的一舉一動。
“南宮玨,這幾天晚上,半夜里你都干什么去了?”睡意朦朧間,洛夢溪總感覺南宮玨離開了大床,時間不長,便會再次回來。
“現在是冬天,夜長,本王夜間起床方便,也沒什么不對吧!”南宮玨回答的輕描淡寫,一邊飲茶一邊透過窗子觀看刑場動靜。
“真的只是這樣嗎?”在青霄還有在別院時,南宮玨沒有半夜起床的習慣啊。
“不然你以為呢?本王半夜出去找其他女子歡好?”南宮玨語帶戲謔。
洛夢溪冷冷一笑:“如果你敢背著我,半夜里出去找其他女人,你就不用再回來了,我會立刻休書一封,然后,帶著寶寶改嫁!”
“帶著本王的孩子,嫁給別的男子,你膽量不少,不過,只怕沒人愿意娶個孕婦回家吧!”南宮玨瞄了一眼洛夢溪快要凸顯身孕的小腹,不以為然:這些話,夢溪只會說說,她才舍不得放棄本王,嫁給別人……
“那,咱們要不要試試看,你、我合離,然后,你娶妻,我嫁人!”現在的你、我,都是搶手貨,合離后,也應該能找到合適的伴侶。
“洛夢溪,如果你敢帶著本王的孩子嫁人,你休想有好日子過!”本王的妻兒,豈容他人覬覦。
“嗚嗚嗚!”聽出南宮玨話中的怒意,洛夢溪心中暗笑,正欲再和南宮玨調侃幾句,冷不防小狐貍前蹄扒著窗口,嗚嗚的叫起來。
洛夢溪順著小狐貍的目光望去,大街上,一身白色囚服的北堂翊被關在囚車上,快速向這邊趕來,人群分布在大街兩旁,不停的將手中爛菜葉扔向囚車中的北堂翊:
“叛徒,讓你通敵賣國……”
“打死我這個賣國賊……”
北堂翊面容冷峻,眼底也無絲毫波瀾,百姓手中的爛菜葉打到他身上,他如同沒有知覺一般,毫不在意,對百姓口中所罵的賣國賊,也無任何動容之色。
“如果北堂翊真是賣國賊,被人這樣侮辱,嘲諷,他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北堂翊面容鎮定,仿佛不是去赴刑場,而是像往常一樣,坐著車在大街上走一圈。
不同的是,以往坐的是豪華馬車,目的地是安王府或皇宮,現在坐的,卻是赴死的囚車,目的地,是刑場,然后就是黃泉!
“北堂翊罪名已定,只憑你、我的猜測,救不了他!這是他的命,他必須要認命!”
南宮玨透過窗子望向窗外,卻被小狐貍的伸在窗口的小腦袋擋住視線,尤其是那兩只紅色的小耳朵,不停的動啊動,南宮玨看哪里,它擋哪里。
南宮玨深邃眸底閃過一絲不悅,卻沒有向往常一樣揪起小狐貍扔到一邊,將自己的椅子向前靠了靠,俯視整個刑場。
南宮玨曾答應過洛夢溪,不管教小狐貍,這次又是在洛夢溪面前,他當然得遵守一下自己的誓言。
當然了,如果洛夢溪不在這里,小狐貍可就沒那么好運了,遵守諾言,也是需要分場合與人選的。
這次的監斬竟然是太子北堂煜,可能是祈皇想要退位,讓太子借安王被斬一事樹立威信吧。
安王被押上刑臺,老百姓們全部圍了過來,幸好有官兵在外阻擋,他們才沒有沖進來狠狠暴打北堂翊。
“二皇兄,你可認罪!”太子北堂煜坐在監斬一位,目露婉惜與無奈。
“本王無罪!”北堂翊如此說,目光如炬,滿面正氣,身著囚服,卻絲毫不影響他凜冽的氣質:“本王沒有通敵賣國,是被人陷害!”
“北堂翊,你的罪名是父皇親自定下,難道,父皇還會弄錯么?”祈皇是一國之君,誰敢說他犯錯,如果北堂翊敢當眾說祈皇的不是,也是一條大罪。
“父皇沒錯,錯在小人猖狂,設計誤導了父皇!”
“夠了,北堂翊,本宮本欲念在你、我兄弟一場的情份上,再允你一些未了心愿,誰知你竟然冥頑不靈,死不認罪,如今罪名已定,由不得你爭辯……”
“南宮玨,想不到一向溫潤儒雅的太子,也有如此惡狠狠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皇室的人,就沒有一個簡單角色。
南宮玨表面看著也蠻溫潤的,實際上,心機深沉,精于算計,讓人不知不覺得間走進他的圈套。
這個北堂煜,恐怕也不簡單,雖然他是天生鎖脈,無法練功,但做為一個王者,未來一國之君,身體邊不乏厲害的高人與手下……
“北堂煜快要登基為帝,多少總要在人前拿出一副君王之相,太過溫潤的皇帝,哪個大臣會服!”在某些時候,人必須要戴面具,不能展現自己的真性情。
“嗚嗚嗚!”小狐貍前蹄扒著窗臺,不斷伸頭向外看,洛夢溪,南宮玨站在它身后,透過窗子向外望,南宮玨低頭望一眼小狐貍:
如果小寶寶出世,他應該是站在這里的,滿面好奇向外望,本王與夢溪站在他身后,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死狐貍,占了小寶寶的位置。
“行刑!”侍衛們將北堂翊按到刑臺上,太子北堂煜甩手扔出了斬令,劊子手拔出安王北堂曄身上的木牌,舉起大刀,對著他的脖頸砍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劊子手的大刀快要落到北堂翊脖子上時,一枚暗器憑空飛出,將劊子手手中的大刀震飛,數名黑衣人憑空出現在刑場上,手持長劍與侍衛交戰,邊打邊靠向北堂翊!
打斗一起,百姓們顧不得看熱鬧,紛紛逃命,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
“王爺,我們來啦!”黑衣人聲音粗狂,豪放,只有久經沙場之人,方才擁有這種性格。
南宮玨為自己倒上一杯茶:“這些人,是北堂翊的手下,看他們疲憊的眼神,應該是快馬加鞭,從邊關趕來!”這些黑衣人的身手比侍衛高,出的殺招,也是沙場爭戰的招式。
北堂翊這三軍統領,沒有白做,培養出一批忠心于自己的將士!
洛夢溪不像南宮玨這么輕松悠閑:“北堂煜身為太子,肯定也很聰明吧!”
“那當然,北堂煜不能習武,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當今世上,怕是無人能及!”書讀的多了,頭腦自然聰明。
“那他也應該想到,北堂翊的手下會來,救走北堂翊,看來,刑場周圍,是有重兵埋伏的!”可如果北堂翊是西涼奸細,為何夏侯宸不派人救他。
洛夢溪話落,大批御林軍從四面八方涌出,排好陣勢,手中羽箭對準了北堂翊,以及打斗中的黑衣人。
“安王是賣國賊,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否則,我祈天國,將毀于一旦!”
太子凝重之語剛落,御林軍手中的羽箭已射出,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射向北堂翊等人,刑場就這么點大,北堂翊與其手下避無可避。
就在北堂翊與那些黑衣人認為這次必死無疑時,又一批黑衣人從天而降,這批黑衣人雖著黑衣,卻穿著黑色披風,披風邊上鑲著金色圖案。
黑衣人落地后,揮動披風,黑色羽箭全部甩到地上,有些黑衣人還將羽箭反了回去,射死了放箭的御林軍。
“砰砰砰!”一名黑衣人在半空中出現,不知對著御林軍扔了什么,地面騰起陣陣白煙,煙霧彌漫間,天地間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待煙塵散盡后,空留一地狼籍以及半地尸體,有侍衛的,也有黑衣人的:“來人,傳令下去,全國通輯北堂翊,將他所犯的罪行全部列出,如有人敢包庇,斬立決!”
北堂煜一甩衣袖,快步離去,將這亂七八糟的場地,留給了侍衛們。
“南宮玨,剛才那些穿披風的黑衣人,我怎么覺得有些眼熟?”他們的武功好高,雖然只有六人,卻足以抵過千軍萬馬,這么多御林軍,都拿他們沒辦法。
“世上的武功本就同宗,武功高強之人出招也是大同小異,你覺得眼熟,也屬正常!”南宮玨回答的漫不經心:“今天的事情已經完結,我們回去吧!”
“南宮玨,北堂翊被救走,你怎么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看南宮玨的樣子,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北堂翊是祈天三軍之首,這么多年一直在外爭戰,認識一些江湖朋友,也屬正常,軍中將領不想讓他死,前來刑場將其救出,這些一直都在本王的預料之中……”
剛才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本王的想法是對的:“西涼國的人倒是沒來救他!”
是得知北堂翊要被問斬,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不想浪費兵力來救還是另有原因?
北堂翊被抓進大牢時,身份已經暴露,對夏侯宸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為何當初,夏侯宸派了人,闖進皇宮也要救人……
北堂翊行刑時被救走,沒有處斬,太子下令全國通輯,百姓人心惶惶,祈皇更加憔悴,將朝中大事全部交給太子處理,自己由呆在養心殿中閉門不出。
南宮玨與洛夢溪也從皇宮搬回了別院,別院房間是石頭發熱,溫度適宜,睡著很是舒服。
南宮玨、洛夢溪用過晚膳,沐浴后,相擁著進入夢鄉,朦朧中,洛夢溪感覺自己身側是空的,鼻端也沒有了令她心神安寧的檀香,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空空的房間,朦朧的燭火,南宮玨不知去了哪里,只留她一人在此休息。
“南宮玨,南宮玨……”洛夢溪輕喚幾聲,沒有得到回應,抬眸望向床頭,南宮玨放在這里的衣服不見了。
洛夢溪掀開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緩步向外走去:南宮玨的衣服應該是他穿走的,只是不知這深更半夜的,南宮玨會跑去哪里。
拉開房門,一陣冷風夾雜著濃烈的寒氣灌進房間,吹的房內燭火搖拽不定,洛夢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出房間:“南宮玨,南宮玨……”
回答洛夢溪的,除了風聲,就是寂靜:難道是青霄出了事,南宮玨在處理。
思及此,洛夢溪回房拿了件厚衣服,直奔書房而去,纖細的身影被燈籠之光拉的很長,很長,形單影只的身影快速飄移:南宮玨的生活很規律,除了臥室,就是書房,此時不在臥室,肯定是在書房了!
踏進小院,果然聽到一陣微弱的說話聲,聲音很低,洛夢溪聽不真切,并且,在洛夢溪走進小院的瞬間,說話聲戛然而止。
洛夢溪還未來得及說話,南宮玨修長的身形已到了門外:“夢溪,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起來了?”這樣容易感染風寒。
“我來給你送厚衣服,祈天夜里冷!”洛夢溪舉了舉手中的外衣:“是青霄出事了嗎?”
南宮玨接過外衣,沒有穿,而是披到了洛夢溪身上:“一些小事情,不妨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休息!”
不等洛夢溪說話,南宮玨已橫抱起洛夢溪大步向前走去:“你的事情真的處理完了嗎?”如果沒有,你繼續處理,我自己回房就行。
“當然是真的,本王不會拿正事開玩笑!夢溪,你怎么突然間醒了?難道是本王不在身邊,你睡不踏實?”
“少臭美,沒你在身邊,我獨自一人占張大床更好,是那只小狐貍跑去了床頭睡覺,我是被它的嗚嗚聲吵醒的!”
洛夢溪將事情推到了小小狐貍身上,南宮玨也未懷疑,因為那只小狐貍見縫插針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每次都做的很巧妙,讓人防不勝防。
遠處,一陣陰風吹過,洛夢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南宮玨,你覺得北堂翊逃過一死后,會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他與西涼夏侯宸合作,傷害自己家人,如今祈天容不下他,他自然是逃去夏侯宸那里!”南宮玨不以為然,眼底,隱隱閃過一絲詭異。
“不知夏侯宸得知他到手的兵力分布圖是假的時,會是什么反應?到時,北堂翊的下場絕對很慘!”
耳邊傳來南宮玨強有力的心跳,洛夢溪點點頭:“那倒是,北堂翊已經無權無勢,還被祈天通輯,再加上他提供的兵力分布圖又是假的,夏侯宸豈會輕饒于他……”
“西涼可是夏侯宸的地方,北堂翊沒有祈天做后盾,就算夏侯宸殺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南宮玨語氣冷漠:
“只是,本王一直想不通,北堂翊想做皇帝,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為何要將自己國家的兵國力分布圖交給外人,讓自己一方的弱點暴于外人眼中,如此一來,外人想要滅掉自己國家,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再加上夏侯宸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并各國,即便北堂翊是做了祈天皇帝,怕是不久之后,就會成為亡國皇帝,夏侯宸這種人,最是詭計多端,絕不能相信……”
南宮玨,洛夢溪邊走邊聊,未注意到,一襲黑衣,隨著寒風,來了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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