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夏侯宸納側(cè)妃,就像納正妃一樣,喜事辦的十分隆重,給洛懷文長足了面子,也讓青霄文武百官看到:
他夏侯宸是真心實意想和青霄結(jié)百年之好,不想起爭戰(zhàn)。
夏侯宸的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家,禮數(shù)周到,客氣待人。
將‘洛彩云’從花轎上接下后,夏侯宸一直緊握著她的小手,英俊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
如果細看便可發(fā)現(xiàn),夏侯宸的笑意洋溢著整個臉龐,卻未達眼底,大手雖緊握著女子的小手,卻握的很緊。
更確切一點兒說,是捏的很緊,有發(fā)泄怒氣的意思,估計新娘的手都被他捏青了。
“今天的洛彩云,好像有平常有所不同!”洛夢溪小聲嘀咕,雖然她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被南宮玨聽到了:“哪里不同?”
“洛彩云喜歡的是你,怎么可能這么聽話的嫁給夏侯宸?”這是疑點之一:沒有絲毫想要反抗的意思,并且,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被點了穴道,或是被人控制的。
“可能是她想通了,畢竟,她已失身于夏侯宸,不嫁他,整個世間,怕是沒有男子肯娶她!”
除了洛夢溪外,南宮玨都懶得看其他女子,洛彩云,洛紫涵在他眼中,都是同一個模樣:讓他討厭的女子,他從沒拿正眼過她們。
更何況,現(xiàn)在的洛紫涵還頂著蓋頭,身形,身高與洛彩云也差不多,所以,南宮玨沒看出她的假冒的。
夏侯宸的為人處事,世人都清楚,他不要的東西,也不許別人染指。
雖然洛彩云與他并沒有夫妻之實,但在世人眼中,洛彩云已是他夏侯宸的人,如果洛彩云敢不嫁他,只怕她這一世都要獨自一人度過,還要時時遭受別人的冷嘲熱諷。
與其一個人這么艱難的生活,倒不如順了洛懷文與夏侯宸的意,嫁夏侯宸為妻,做個太子側(cè)妃,將來可是西涼國貴妃,身份地位不低,怎么都比受人嘲笑強。
又或者是洛懷文許了她什么條件,她與夏侯宸成親后,相互之間,關(guān)系特殊,就像當初南宮玨與洛夢溪一樣,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真的只是這樣嗎?對于南宮玨的理由,洛夢溪覺得說服力還不夠強:
這個洛彩云的氣質(zhì),也好像變了很多,這是最大的疑點:一個人相貌可以很快改變,聲音也可以很快改變,但這氣質(zhì),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一個人的氣質(zhì)取決于他平時的興趣與愛好,以及職業(yè),比如書生就是滿身的書卷氣,看上去,有些文文弱弱,在邊關(guān)殺敵的將軍,則是威風(fēng)凜凜,滿身毫放之氣。
洛彩云一向只愛新衣和首飾,不喜讀者寫字,雖然有柳香香教她禮儀,但她的氣質(zhì)還是有些俗。
面前這位新娘子,明顯是精通讀書、寫字的大家閨秀,洛彩云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nèi),能將氣質(zhì)提升到這種境界嗎?
古人有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所以,洛夢溪雖有懷疑,卻不敢妄下定論。
“一拜天地!”司儀高唱一聲,大廳中央的夏侯宸與洛紫涵彎腰對著天地行禮。
夏侯宸的俊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笑意,讓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洛紫涵的面容被大紅蓋頭遮住,眾人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洛懷文給洛夢溪的感覺就是高深莫測,狡猾的像只狐貍,洛彩云是他的女兒,如果洛懷文命人訓(xùn)練洛彩云,兩天的時間內(nèi)將洛彩云改變,也不是不可能。
“二拜高堂!”司儀再次高唱,夏侯宸,洛紫涵直身,彎腰,行禮。
到底怎么回事,事情肯定不止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可是,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洛夢溪一時半會,真是想不出。
洛夢溪正欲再詢問一下南宮玨的意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洛紫涵,我怎么將她忘了,她一直都想做夏侯宸的太子妃,洛彩云出嫁,可是最好的良機,她又豈會錯過。
如果說正與夏侯宸拜堂的是洛紫涵,那所有疑惑,都說的通了。
不過,洛紫涵替洛彩云出嫁,洛懷文是不同意的吧,他之所以沒有制止,只有一個原因:
洛彩云,出事了,無法出嫁,為了相府與夏侯宸的面子,不得不讓洛紫涵代嫁。
“王爺!”洛夢溪正欲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南宮玨,一名暗衛(wèi)快步來到南宮玨身旁,悄悄對他耳語幾句,南宮玨深邃的目光越凝越深。
稍后,暗衛(wèi)將事情講完,南宮玨擺了擺手,暗衛(wèi)識趣的快步離去:“夢溪,這個洛彩云是假的!”
“我看出來了,正想告訴你呢!”大廳中,夏侯宸與洛彩云,不,是洛紫涵進行最后一拜:“送入洞房!”
禮成了,洛紫涵如愿嫁給夏侯宸,可洛彩云呢,她又被洛紫涵弄到了哪里,看來,我前晚做的夢是真的,洛彩云真的出事了。
“洛彩云被洛紫涵設(shè)計騙出了相府,隨后,下落不明!”這是剛才那名暗衛(wèi)帶給南宮玨的消息。
“連洛王府暗衛(wèi)也查不出她的下落嗎?”會是什么人帶走了洛彩云,連洛王府侍衛(wèi)都找不到。
“王府侍衛(wèi)暫時只查到是一群黑衣人帶走了洛彩云,如果想知道洛彩云接下來發(fā)生何事,需要時間調(diào)查!”
那些江湖人是越來越大膽了,在青霄京城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害人:洛紫涵是官家小姐,她害人,是不會笨到用侍衛(wèi)的,只有讓那些江湖人出手。
“讓他們抓緊時間調(diào)查。”洛紫涵這么害她,如果洛彩云還沒死,她一定會回來報仇的,到時,又有好戲看了。
最近幾天,總是好戲連連,眼前就是一出,姐代妹嫁,做側(cè)妃,不知晚上夏侯宸看到新娘是洛紫涵,不是洛彩云時,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了,今晚夏侯宸會去新房嗎?在他的思想中,洛彩云已失身,卻不是失身于他。
驕傲如夏侯宸,對于別人用過的女人,他肯定不是屑一顧的吧,再加上洛彩云又是洛懷文強逼著他娶的,并非夏侯宸自愿,他肯定不會好好待洛彩云的。
洛紫涵看似沾了便宜,實則,生活未必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等待她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無邊地獄。
夏侯宸大婚,不止南宮玨,凌輕塵,冷絕情也到場了,還有夏侯煙然也來了,不過,他們?nèi)藖淼耐硇暮铄钒萏脮r才到,所以,洛夢溪剛才沒有看到他們?nèi)恕?br />
夏侯宸與洛紫涵入了洞房,賓客們自然是入席吃喜宴,洛夢溪,南宮玨本打算離開的,冷絕情,凌輕塵前來打招呼,耽擱了不少時間,兩人想走時,已有下人來請,讓他們?nèi)胂?br />
洛彩云失蹤,洛夢溪想從洛紫涵這里探探底,便順了夏侯宸的安排,拉著南宮玨入席。
南宮玨,洛夢溪,凌輕塵,冷絕情,夏侯煙然等人被安排到同一個房間用膳:人多熱鬧嘛!
桌上的人都相互認識,飯前自然免不了客套一番,凌輕塵,冷絕情兩人雖與南宮玨談話,眼神卻時不時的瞄向洛夢溪。
當然了,眾人說的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權(quán)當消遣,誰也沒有觸及最敏感的話題。
夏侯煙然與冷絕情,凌輕塵恰恰相反,與洛夢溪明槍暗箭的談?wù)摚瑦勰降难凵裢蚰蠈m玨:
“洛王妃,你與洛王爺?shù)母星檎娴娜缤馊藗餮灾械哪敲春脝幔俊蹦蠈m玨對洛夢溪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讓夏侯煙然心生忌妒,明知他們兩人關(guān)系好,她還要在故意詢問,大有嘲諷的意思。
“當然。”洛夢溪語氣清冷。
“可本公主從進驛館到現(xiàn)在,沒看到洛王爺與洛王妃有多親密!”夏侯煙然平靜的語氣中暗帶嘲諷:“反倒是太子哥哥與洛彩云嫂嫂,真是恩愛,太子哥哥從頭到尾都緊牽著彩云嫂子的手……”
雖然夏侯煙然很討厭洛彩云,不過,現(xiàn)在洛彩云已嫁給夏侯宸,成了自己的嫂子,這個情敵已去,所以,夏侯煙然對她的敵意消去不少。
冰美人林玄霜也回了藥王谷,如今,夏侯煙然最大的情敵就是洛夢溪,只要將她打敗,夏侯煙然便可成為洛王妃!
當然了,以南宮玨對洛夢溪的愛護,夏侯煙然現(xiàn)在殺洛夢溪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想挫挫洛夢溪的銳氣,展示自己才華的同時,讓洛夢溪在南宮玨面前丟丟臉。
“煙然公主的意思,是想讓夢溪與王爺在煙然公主面前秀恩愛?”洛夢溪滿眼不屑,語氣微傲:“感情好不好,是在平常的小事上體現(xiàn)出來的,要用心體會,而不是大大咧咧,做給別人看,唯恐別人不知道你與自己的夫君感情好……”
言下之意是:夏侯宸與洛彩云之間的恩愛是假的,只能做給別人看,我洛夢溪與南宮玨之間的感情才是真的,不是用看的,而是要用心去體會……
“你……”夏侯煙然氣的全身發(fā)抖,眼冒怒火,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南宮玨,冷絕情,凌輕塵幾人對此見怪不怪:和洛夢溪唇槍舌劍,夏侯煙然是自取其辱!
濃濃的飯菜香氣傳入鼻中,洛夢溪慢條斯理的開口:“煙然公主話只說一步,可見火氣太大,將氣管堵塞,長此下去,煙然公主身體有礙,就像院中正趴著的那種動物,有氣無力,多吃點蔬菜,水果,去火……”
夏侯煙然抬頭望向門外,一只狗正趴在地上硒太陽:“洛夢溪,你……”竟然把本公主比喻成狗。
這次夏侯煙然是被氣的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指著洛夢溪的手指微微顫抖,昭示著她氣的不輕。
夏侯煙然的怒氣沖天讓洛夢溪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煙然公主,夢溪不應(yīng)該將你與那畜生相提并論,您比那畜生高尚多了,將它與你說到一起,真是有辱你皇家身份……”
“佛曰:眾生平等,人與畜生都是平等的,夢溪的話,也沒什么不妥!”南宮玨夾起一筷子菜放到了洛夢溪碗中,旁若無人的叮囑:“夢溪,多吃點,你太瘦了,胖些才好!”
“我已經(jīng)很胖了,不需要再增肥了吧!”洛夢溪雖有身孕,但懷孕不久,身材還如以前一樣,玲瓏有致。
“本王希望你可以更胖些!”如此一來,證明小寶寶很健康!
冷絕情,凌輕塵沒說什么,低頭吃飯,眼眸微沉,各自想著心事,夏侯煙然卻是將南宮玨的話聽進心中,對他幫著洛夢溪損自己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難道玨喜歡胖女子?
再看看洛夢溪,的確比自己胖一些……
“各位都在啊,本皇子來遲一步,讓各位久等到了!”一上午不見人影的北堂曄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與眾人客套幾句,坐到桌旁用膳:
“這飯菜倒是很豐盛,夏侯宸也真是大手筆,大街上的長桌宴擺了上百桌……”
“那是自然,太子哥哥一向大方!”夏侯煙然洋洋得意:夏侯宸大方,說明西涼國富有,夏侯煙然自然得意,但北堂曄接下來的話,又將夏侯煙然從天堂打進地獄:
“但和幾個月前,南宮玨,洛夢溪大婚時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夏侯煙然的小臉頓時拉了下來,一聲不吭的悶頭吃飯……
飯菜很豐富,眾人吃到口中卻是味同嚼蠟,食不知味,各自想著心事。
南宮玨簡單用了幾口飯菜,望見坐在他身旁的洛夢溪也沒怎么吃東西:
夢溪最近食欲大增,吃的東西比平時多了很多,現(xiàn)在竟然沒吃多少,肯定是與本王一樣,對著這些人,吃不下飯……
夢溪身懷有孕,必須吃東西,不然,她和寶寶都會生病,這喜宴飯菜的確不錯,不過,相比之下,本王還是覺得洛王府的飯菜好吃,可能夢溪也與本王同樣的想法。
南宮玨放下手中筷子,正欲找個理由與洛夢溪回洛王府用膳,眼角余光望見了不遠處的暗衛(wèi),眸光微沉,正欲找個理由出去,冷不防一道黑影憑空出現(xiàn),擄了那暗衛(wèi)飛速離去……
“站住!”南宮玨眸光一寒,怒喝的同時,修長的身影已到門外,運用輕功快速向黑衣人追去:“北堂曄,冷絕情,照顧夢溪!”
北堂曄武功不高,將洛夢溪交給他照顧,南宮玨不放心,冷絕情雖對洛夢溪有非份之想,但有北堂曄看著,諒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樣。
正因為他們兩人能保洛夢溪平安,南宮玨才敢放心離開,否則,就算天塌下來,南宮玨也不會離開洛夢溪半步。
“南宮玨!”洛夢溪追到院中,南宮玨白色的身影即將消失于天際,洛夢溪的輕功不如南宮玨,就算她現(xiàn)在拼盡全力,也追上不他,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
但愿南宮玨不要出事才好,剛才那名黑衣人,明顯是想將南宮玨引走,然后,殺南宮玨又或者……
等等,這不會是調(diào)虎離山計吧,引南宮玨離開,目標卻是我……
“夢溪,別擔(dān)心,南宮玨武功高強,不會出事的!”冷絕情走至洛夢溪身側(cè),輕聲安慰著,心中,升起一陣失落:
南宮玨已深入到夢溪心中,如果我想代替南宮玨的位置,還有可能嗎……
“洛夢溪,冷宮主說的沒錯,南宮玨那么厲害,不會出事的。”北堂曄與南宮玨認識五年,與人過招,他從未輸過。
所以,北堂曄堅信,這一次,南宮玨也不會出事,更何況,抓走暗衛(wèi)那人,看起來沒有太大的惡意。
洛夢溪眼眸微沉:“夢溪有些累了,想回府休息,冷公子上次拜托王爺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到了,如果冷公子不空,不如回洛王府去拿?”
如果真是調(diào)虎離山計,那他們的目標就是洛夢溪,面對不知強大還是弱小的敵人,洛夢溪不會以身犯險,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既然南宮玨拜托冷絕情,北堂曄照顧她,她便順南宮玨的意,讓他們兩人,送她回府,洛王府可是不隨便找個人就能闖進去的。
“也好,在下今日無事,去洛王府拿東西吧!”聰明如冷絕情,自然明白洛夢溪的意思,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與洛夢溪相處,自然不會拒絕她的提議。
“凌公子,煙然公主,夢溪與冷公子,四皇子先走一步!”向凌輕塵,夏侯煙然打過招呼后,與冷絕情,北堂曄快步向外走去。
雖然洛夢溪沒有回頭,但她走出好大一段距離后,仍能感覺到凌輕塵,夏侯煙然意味深長、怒視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驛館雖大,但以三人的速度,一盞茶的功夫便可走出,但不知為何,三人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了,還沒看到驛館的大門。
冷絕情率先停下腳步,面色微沉:“不用走了,我們陷入別人所擺的陣中,走不出去的!”
夏侯宸請夢溪與南宮玨前來,果然沒安好心,他還在打夢溪的主意,剛才引走南宮玨的,一定是夏侯宸的人。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北堂曄和南宮玨在一起做事時,都是南宮玨吩咐,他來完成,他很少動腦子,也懶得動。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應(yīng)該主動出擊!”可是,出口在哪里:這個陣的陣勢好熟悉,像是馮天罡的風(fēng)格,這陣是在夏侯宸的驛館所擺,看來馮天罡就在他這里!
這邊,南宮玨緊追黑衣人,黑衣人的輕功與南宮玨不相上下,不過,黑衣人帶著暗衛(wèi),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很快已被南宮玨追上,擋住去路:
“留下他,你可以離開!”洛夢溪有了身孕,南宮玨不想再多做殺孽,如果罪孽不是太深重的,他可以放過他們,算是為他和夢溪的小寶寶積福。
“南宮玨,幾日不見,武功見長啊!”黑衣人語氣微傲。
“你南宮夜也不差,上次被夢溪刺破喉嚨,竟然沒死!”南宮玨反唇相譏。
南宮夜冷哼一聲:“南宮玨,你可知本王引你前來是為什么?”
“為了夢溪!”南宮玨想也不想,張口就答:“夏侯宸討厭洛彩云,娶她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開開心心的在此大宴群臣,請貼送到洛王府時,本王就已猜到了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離開洛夢溪?”難道是……
南宮夜還來不及驚訝,南宮玨已揭曉了答案:“因為本王早有準備,夢溪絕不可能被夏侯宸抓住。”
當然了,就算她真的被抓住,本王也有人救她脫險:“夏侯宸今天此舉,是自取其辱!如果他好好娶洛彩云,不打夢溪主意,本王不會動他。”
“是他自已,不自量力,妄想與本王爭搶夢溪,今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本王……”這里是青霄,在本王的地盤上,動本王的人,本王豈會讓他如愿!
“南宮玨,你做了什么手腳!”事到如今,南宮夜心中沒了底,一年前的一次對決,南宮夜對南宮玨,始終有所忌憚。
南宮玨手腕輕翻,強勢的掌力打向南宮夜,趁著南宮夜躲閃的空隙,那名暗衛(wèi)快速逃離了南宮夜的掌控,南宮夜見事情不妙,快速飛向離去。
暗衛(wèi)想追,卻被南宮玨擋了下來:“別追了,夏侯宸的計劃怕是已經(jīng)開始實施,就算南宮夜找到他,也已經(jīng)晚了!”
夏侯宸,敢打夢溪的主意,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xùn):南宮夜,本王的確該找個時間,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這個總喜歡與外人勾結(jié),對付自己國家的堂兄了!
被困在陣中的洛夢溪,冷絕情等人正在四下尋找出口,冷不防一只胳膊憑空伸出,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時,抓住洛夢溪的胳膊將她拉到陣外。
“啊!”洛夢溪驚呼出聲時,窈窕的身影已消失大半,冷絕情心中一驚,伸手去拉她,卻只抓到一手的空氣:“夢溪!”
空蕩蕩的小院中只剩下北堂曄與冷絕情的身影,冷絕情發(fā)瘋一般四處亂撞:“出口究竟在哪里?”
相比之下,北堂曄還算鎮(zhèn)定:“我說冷絕情,你就不要再四下亂找了,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夢溪不風(fēng)了!”冷絕情對著北堂曄怒吼:“南宮玨可是讓你、我照顧她,如今她消失,怎么對南宮玨交待。”
北堂曄與南宮玨是至交好友,冷絕情以為抬出南宮玨,北堂曄就會聽話的卻找人,豈料,他只是打個了哈欠,伸了伸懶腰:“別著急,洛夢溪不出去,怎么救我們!”
冷絕情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說什么,夢溪被人抓出去,可以救我們?”
“當然,這可是南宮玨一手計劃的!”可惡的南宮玨,怎么這么聰明,這么厲害,這種事情都想到了。
伸個懶腰,北堂曄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本皇子不會破陣,等人來救吧!
而冷絕情,也站在一處地方不動了,眼眸一動不動的望向前方,不知是在想什么。
話說洛夢溪被人拉出陣后,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的蠟燭,以及坐在蠟燭圍成的圓圈中的馮天罡,眸光一寒,洛夢溪手中匕首對著馮天罡刺了下去。
這陣是馮天罡所擺,只要他死了,陣便可自破,北堂曄與冷絕情也就有救了!
洛夢溪的匕首距離馮天罡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刺到馮天罡身上了,馮天罡仍然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馮天罡,不要怪我乘人之危,而是你作惡多端,死有余辜,匕首即將刺到馮天罡,身后惡風(fēng)快速襲來,洛夢溪知道:房間中除了馮天罡外還有人。
未多想其他,洛夢溪猛然轉(zhuǎn)身,手中匕首對著身后之人刺了下去,身后那人反應(yīng)也不慢,在洛夢溪匕首刺來時,快速閃身躲過:
“南宮楓,原來是你,看來,你與馮天罡都轉(zhuǎn)投了夏侯宸門下!”青霄這些皇室人員,與青霄決裂后,都轉(zhuǎn)到了西涼國那里,這是人為,還是自然。
“洛夢溪,廢話少說,接招!”南宮楓眸光一寒,手中長劍對著洛夢溪斬了下去,洛夢溪毫不示弱,揮動手中匕首與南宮楓較量起來。
南宮楓與洛夢溪過招時,雖然招招狠毒,卻留了一些余地,像是不想重傷她,洛夢溪一邊與南宮楓過招,一邊暗暗觀察,想要找出機關(guān)所在,對于南宮楓的手下留情,洛夢溪沒有察覺到。
“你們干什么……本姑娘可是夏侯太子的側(cè)妃,你們敢對我不敬,小心我讓他把你們?nèi)珰⒘恕砰_我,快放開我……”
洛紫涵的吵鬧聲傳入耳中,洛夢溪心中明了:新娘果然是洛紫涵,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間,她不是應(yīng)該在新房嗎?怎么被人帶這里來了,難道夏侯宸發(fā)現(xiàn)她是假冒的了……
一扇小門打開,兩名侍衛(wèi)押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洛紫涵走了進來,洛紫涵拼命掙扎,無奈被侍衛(wèi)制住,反抗不得。
三人進屋后,小門隨即又被關(guān)上了:“國師!”那兩名侍衛(wèi)恭敬的稱呼一聲。
馮天罡淡淡答應(yīng)一聲,卻沒有睜開眼睛:“送她上法壇!”
聽聲音馮天罡也知道來人是洛紫涵,心中有些吃驚,但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
對于洛紫涵,馮天罡多少了解一些:這一次,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替洛彩云上了花轎。
也沒關(guān)系,不管嫁過來的人是誰,夏侯宸都不會喜歡,因為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洛夢溪。
馮天罡的任務(wù),就是讓洛紫涵扮成洛夢溪,跟南宮玨回洛王府,再讓洛夢溪裝成洛紫涵,和夏侯宸洞房就行了。
“洛夢溪,你怎么會在這里?”由于剛才的掙扎,洛紫涵的紅蓋頭掉到了地上,自然看到洛夢溪與南宮楓的較量。
“我來參加喜宴,不小心,被馮天罡設(shè)計到這里了,洛紫涵,今天的新娘應(yīng)該是彩云吧,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穿著紅嫁衣?”洛夢溪說輕描淡寫。
洛紫涵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正欲隨便找個理由推脫,馮天罡已厲聲開口:“時辰已到,將洛紫涵送上法壇,景王爺,你的動作也快些,洛夢溪這里不能耽擱!”
“本王知道!”南宮楓眸光一寒,不知不覺間加快了手中速度。
“馮天罡,你到底想干什么!”洛紫涵拼命掙扎著,卻仍然被那兩名侍衛(wèi)輕易押到法壇,綁到了木樁上:“馮天罡,如果夏侯太子知道你這么對我,絕對不會輕饒于你!”洛紫涵大吼。
馮天罡冷冷一笑:“洛紫涵,事到如今,你還在做白日夢,本座在此做法,是夏侯太子親口吩咐,他想要的女人不是你,也不是洛彩云,而是洛夢溪!”
“景王爺!”馮天罡回頭,眸底陰沉,冰冷,南宮楓強壓怒氣:“本王知道!”出著狠招的同時,將洛夢溪向法壇引去。
洛夢溪聰明異常,自然知道南宮楓此舉何意,裝作毫不知情的隨他打向法壇,目光,不著痕跡的四下觀望,尋找著打開陣法的機關(guān)。
提醒過南宮楓事情的重要后,馮天罡坐在蠟燭圓圈中沒動,眼眸微閉,像是睡著了:世人常道,世間百毒,七步之內(nèi)皆有解藥,看來馮天罡陣法的開關(guān),就在他七步之內(nèi)!
洛夢溪清冷的目光在馮天罡周圍四下觀望,在望見一個凸出的小裝飾時,心中一喜:原來打開陣法的機關(guān)在那里!
法壇近在咫尺,望著南宮楓隱忍的憤怒目光,洛夢溪冷冷一笑,抬腳踢起一件物品砸向南宮楓,趁著南宮楓后退的空隙,洛夢溪甩手將匕首砸到了機關(guān)上。
只聽‘卡’的一聲響,法壇與馮天罡所坐在蠟燭圓圈猛然轉(zhuǎn)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轉(zhuǎn)的人頭暈,洛夢溪,南宮楓,還有那兩名侍衛(wèi)都險些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
南宮楓正欲趁亂再次對洛夢溪出手,豈料,那兩名侍衛(wèi)突然來到洛夢溪身前,擋下南宮楓攻向洛夢溪的殺招,并合力將南宮楓打進了馮天罡所在的光圈中。
洛夢溪還未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那兩名侍衛(wèi)已轉(zhuǎn)身對洛夢溪施禮:“屬下救駕來遲,王妃受驚了!”
“夢溪,沒事吧!”洛夢溪眸光微閃,正欲詢問,熟悉的檀香縈繞鼻端,洛夢溪瞬間落入溫暖的懷抱中。
法壇與馮天罡,南宮楓所在的圓圈全都消失不見,眼前景色一變,小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堂賓客,觥籌交錯。
夏侯宸手舉酒杯,笑意得體,與眾人聊的正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洛彩云這個新娘很滿意!
“砰砰砰!”三道身影從天而降,砸到賓客們的飯桌上,賓客們嚇了一跳,轟的一聲,退出好幾步,冷眼旁觀從天而降的是何方神圣。
將桌子砸爛,并弄得自己一身菜水的三人正是馮天罡,南宮楓,洛紫涵三人。
馮天罡,南宮楓已是平民,兩人消失一段時間,如今以這么狼狽的模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眾人除了厭惡就是鄙視與不屑:“這不是馮國師與南宮楓嘛,怎么從天而降?”一賓客滿面驚訝。
“人家修仙去了嘛,從王爺,國師的位置上下來后,怎么著也得修修仙,向上爬爬,不然,這平民的生活,過不習(xí)慣啊!”一人語帶嘲諷。
“這修仙怎么還帶著新娘子?”一人不解:“那是洛府二小姐啊,難為洛二小姐不嫌棄景王爺為平民,還愿意下嫁……”
“不對啊,洛二小姐的嫁衣,是夏侯太子側(cè)妃所穿的那件嘛,你看上面,還繡著西涼國特有的圖騰呢,青霄男女成親時,衣服上是沒有這個圖案的啊……”一賓客不解。
“你的意思是,洛二小姐替洛四小姐出嫁,被景王爺知道,和國師聯(lián)合前來搶人,洛二小姐反抗三人就一起掉到了我們面前……”
“在說這些事情前,要先弄清楚,洛二小姐怎么會替洛四小姐出嫁的……”
不遠處,出了陣的冷絕情與北堂曄快步走了過來,望著被南宮玨輕擁在懷中的確洛夢溪,冷絕情的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隨即又恢復(fù)了正常。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洛紫涵等人身上,無人注意到南宮玨與洛夢溪,所以,南宮玨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輕擁著洛夢溪。
伸手摘下洛夢溪的面紗,望著洛夢溪有些蒼白的小臉,南宮玨非常心疼,大手悄悄握住洛夢溪的手腕,為她把脈,南宮玨對醫(yī)術(shù)不精通,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洛夢溪的目光是一直注視著被眾人圍在中央的洛紫涵等人,未注意到南宮玨的小動作。
南宮夜與南宮玨分離后,本想全力趕來尋找夏侯宸,卻不想在半路被幾名厲害侍衛(wèi)纏住,與他們打斗半天,也未能脫身,后來,是那兩人突然離開,他才得空快速趕來,卻為時已晚……
“南宮玨,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吧!”望著滿身菜湯,狼狽不堪的洛紫涵,以及站在眾人中央,同樣狼狽的馮天罡,南宮楓,洛夢溪無聲冷笑:你們?nèi)耍灿薪裉欤?br />
“沒錯!”南宮玨悄悄松開了洛夢溪的手腕,改握她的小手:幸好,母子平安,那兩個笨侍衛(wèi),就不能替夢溪應(yīng)付南宮楓么,那么晚出手,害夢溪差點動了胎氣。
“本王為夏侯宸送了一出大戲,咱們慢慢看,所有迷題,即將揭曉!”南宮玨自信滿滿,眼底卻有厲光閃現(xiàn):想不到洛紫涵如此狠毒,夢溪在相府這么多年,還能完好無損,真是奇跡。
馮天罡,南宮楓都是高手,事情敗露,兩人自然是有多遠,跑多遠,無意自己的狼狽,以及眾人異樣的目光,兩人運用輕功飛速離去。
洛紫涵本來也想學(xué)兩人,快速離開,卻被夏侯宸叫住了:“洛二小姐,請留步!”
馮天罡,南宮楓將事情辦砸,夏侯宸氣憤難忍:馮天罡,南宮楓,這兩個人真是笨到家了,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當初本宮就不應(yīng)該收留他們,任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此時,事關(guān)夏侯宸的名譽,他不能不出面了,優(yōu)雅的撥開眾人,緩步走至洛紫涵面前,平靜詢問:“本宮娶的是相府四小姐,為何二小姐會穿著本宮送到相府的嫁衣?”
“因為……昨天下雨,四妹身患風(fēng)寒,病的無法起身,可她又不想讓夏侯太子丟面子,便求紫涵替她出嫁,天黑后,她的身體好些了,再將紫涵換回……”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了一些,不過,可是顯出相府重視這次婚禮,二小姐假冒四小姐嫁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洛紫涵說洛彩云逃婚,她替嫁,不僅相府的面子丟盡,還會得罪夏侯宸。
“真的只是這樣嗎?”夏侯宸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陰冷的眸底,閃過一絲了然笑意:重病,替嫁,你們當本宮是傻瓜,隨你們耍!
“當然,紫涵沒必要欺騙太子殿下,如果殿下不相信,可去相府一看,現(xiàn)在這個時間,四妹的病情應(yīng)該好了許多,有力氣下床走動了……”
洛紫涵還真是天生的撒謊專家,這番謊話從她口中說出,理的當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洛彩云不在相府,但夏侯宸去了那里,這個秘密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到處亂說,否則,名譽被毀的可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隨二小姐……”回相府一趟……
夏侯宸話音未落,一道尖銳,憤怒的女聲憑空響起:“洛紫涵在撒謊!”聞言,眾人下意識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洛紫涵原本是微低著頭在打如意算盤,聽到這道女聲后,整個人怔立當場,只聽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她,竟然還活著,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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