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打斗
客棧煉藥房,絕情宮右護法小心翼翼的將剛剛煉制好的白色粉末放進細長的瓷瓶中,嘴角,輕揚起詭異、得意笑意:此藥,終于煉成了!
左護法對毒藥不精通,看右護法對此白色粉末如此珍視,猜想定是珍貴之物:“老婆子,這又是什么藥?”
右護法除了偶爾處理一些絕情宮事情外,一天到晚就喜歡煉些稀奇古怪的藥,有時是毒藥,有時是補藥,有時是妖藥。
煉好后,她都喜歡找人先試驗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試驗的人選自然就是他左護法。
右護法得意的將瓷瓶舉至左護法面前:“這是本護法新煉之藥,還未起名字,你別小看它只是粉末,如果被人吸入體內,保證你烈女變淫婦,君子變野獸……”
難怪這老婆子剛才命人將我叫來,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原來竟是這試藥之事,唉,被她欺負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多被她欺負幾次……
左護法拿過右護法手中的瓷瓶,就欲將里面的粉末倒出:這次不勞你動手,本護法親自來……
誰知,左護法剛剛拔下瓶蓋,手中瓷瓶已被右搶走:“死老頭子,你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試藥啊!”本護法很自覺的,不必你按著強灌了!
“老娘這藥可不是為你煉制的。”你用了,浪費。
望著左護法錯愕的目光,右護法眼眸微瞇,目光望向手中瓷瓶,語帶得意:“這藥是老娘特意為圣女煉制的!”
只要圣女聞過,保證會乖乖和少主圓房,上次的事,是個意外,白白便宜了那個洛王南宮玨……
“這藥真這么靈?”對于少主與圣女一事,左護法比右護法還要熱衷,畢竟,這關系到整個絕情宮的未來命運。
“當然,老娘什么時候騙過你!”右護法將手中瓷瓶收起,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目光微沉:“時候不早了,我們速去速回,去洛王府將圣女抓來……”
右護法、左護法縱身一躍,黑色的身影瞬間出窗,出現在幾十米外,兩人離去時速度極快,強烈的勁風刮的格子窗子來回擺動……
夜色漸濃,漆黑的大街上空無一人,陣陣秋風頓起,掃起地上片片落葉,沙沙作響,左右護法暢通無阻的在大街上快速前行:
到了洛王府,抓來圣女,讓她和少主圓房,然后再伺機帶她離開這里,回絕情宮,等圣女有了身孕,絕情宮就有救了……
左右護法的理想很美好,可是現實,有點殘酷。
“這么晚了,你們兩人鬼鬼祟祟的趕去哪里?”冰冷質問傳入耳中,左右護法皆是心中一驚,猛然停下了前行的腳步,抬頭望去:
正前方,一襲白衣背對著他們,慢慢轉過了身,英俊的容顏,凌厲之中暗帶憂傷的氣質,正是他們的少主,冷絕情。
“參見少主!”左右護法恭敬行禮,不等冷絕情再次質問,開口為自己脫罪:“屬下是因為在房間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冷絕情為人正直,不屑用這種下藥之類的手段,其實,左右護法又何嘗想用,只是,洛夢溪和南宮玨感情很深,不用這種手段,洛夢溪是不會和他們走的。
洛夢溪不與冷絕情結合,絕情宮無法昌盛暫且不說,如果洛夢溪和南宮玨有了孩子,那絕情宮可就完了……
所以,左右護法寧愿被世人唾罵,也要不擇手段將洛夢溪搶回絕情宮,他們要救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整個絕情宮,成千上萬的人啊……
“一年內,洛夢溪不會有身孕,你們也不要再去打擾她和南宮玨!一年后,洛夢溪會離開南宮玨,隨我們回絕情宮,給他們一年的時間吧……”
呃,左右護法面面相覷:“少主,您是不是已經和圣女達成某種協議了?”
“算是吧,夜深了,你們回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四處走走!”這樣的夜晚,有情人都在情意綿綿,夢溪和南宮玨也不例外吧,冷絕情獨自一人,孤枕難眠!
冷絕情修長的白色身影越走越遠:“老婆子,少主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和圣女,達成了協議,圣女一年后回絕情宮,可圣女與南宮玨已是夫妻,怎會如此輕易便向少主妥協,又或者說,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我們這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少主不喜說謊,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右護法斂眸思索:“夜深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既然少主說他和少女主有協議,就應該是有協議的,少主是有擔當的人,不會拿整個絕情宮開玩笑。
洛王府,溪園
夜晚的風,很冷,洛夢溪在外面呆的時間雖不長,但回房后,身體還是有些發冷。
泡過熱水浴后,身體暖和許多,洛夢溪換上寢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睡意會無:
剛才的打斗聲很激烈,可見夏侯宸所派之人的實力與這王府侍衛相差無已。
夏侯宸那邊近百人被殺,洛王府,怕是也有不少侍衛受傷或死亡,正應了那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看來夏侯宸也是個厲害人物,與其交手,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否則傷亡慘重……
輕微的兵器交接聲傳入耳中,洛夢溪心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怎么回事?難道是夏侯宸卷土重來了……
打斗聲很輕微,暗帶凌厲,卻并不激烈:這不像是夏侯宸的人在與王府侍衛打斗,可又是誰半夜三更閑著沒事,在此交手。
又或者,這是夏侯宸的詭計,故意命人在此制造動靜,然后,暗中殺掉前去察看的王府侍衛……
如果真是如此,夏侯宸,我是不會讓你奸計得逞的!
洛夢溪眸光一寒,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后,拉開房門,快速向打斗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心想去弄清事實真相的洛夢溪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有道黑色身影出現在溪園臥室門口,望向她的眼中,閃著詭異笑意,身形一轉,黑衣人如閃電般潛進了臥室,速度快的,讓人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你們兩個,要打架去別處打,這里可是洛王府,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一名洛王府侍衛站在高墻上,對著墻外打架的兩人冷聲提醒著。
在府外空地上打架的兩人是武師裝扮,聽到侍衛的怒斥聲后,立刻停下了所有動作,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官爺,打擾您休息了,我們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恰在此時,洛夢溪也走到了高墻下:“出什么事了?”
“回王妃,是兩名鏢局的武師在此打架,卑職已經把他們趕走了。”兩名武師走的很快,眨眼之間已不見了蹤影,侍衛自高墻上跳下:“王妃,府中很亂,卑職護送您回去休息吧!”
不是這名侍衛想上演什么英雄護送美人,而是南宮玨有交待,如今敵暗我明,如果在王府中遇到王妃時,她是獨自一人,一定要有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府中侍衛皆是南宮玨的手下,洛夢溪對南宮玨又十分了解,知道侍衛這么做,肯定是他的吩咐。
雖然自己還沒有柔弱到時時需要人保護的地步,不過,洛夢溪不想拂了南宮玨的好意,也不想讓這名侍衛為難,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向回走去:
原來只是外人在洛王府外打架,虛驚一場,夏侯宸的人與王府侍衛那一戰,害我快要草木皆兵了……
侍衛將洛夢溪送進溪園后便離開了,南宮玨處理相府侍衛,與那些刺客尸體一事尚未回來。
折騰了大半夜,洛夢溪可能是累了,脫下衣服,躺到床上不久,陣陣睡意襲來,洛夢溪閉上了眼睛,任由濃濃睡意將她重重包圍。
當大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邁著高傲,優雅的步子走進臥室,望著豪華大床上的小凸起,嘴角輕揚起詭異笑意,翻手拿過一片布料,將身側的香爐罩住:
香爐里放的,不止是熏香,還有迷香,洛夢溪不是睡著了,而是被迷昏了……
黑色身影慢慢走向大床,大床上的呼吸聲依然均勻,洛夢溪沒有絲毫想要醒來的跡象。
黑衣人在床前停下了腳步,床上的洛夢溪背對著他,睡的正熟,黑衣人眸底的詭異笑意更濃,隱隱,帶著一絲仇恨之光:洛夢溪,現在,你是我的!
與此同時,堆放著大量尸體的小院已經被清空,洛王府死的侍衛,以及那些被殺的黑衣刺客都被抬走安葬,南宮玨又吩咐加強戒備后,洛王府之事,算是暫時處理完畢。
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岳狄,南宮玨正欲回房休息,憑空涌出大批黑衣人,揮劍斬向南宮玨,北堂曄等人。
南宮玨揮掌將拿劍斬向他的一名刺客震飛,深邃的眸底凌厲頓現:糟糕,本王太大意了,夏侯宸竟然再次卷土重來,夢溪要出事了……
南宮玨揮掌打開幾名圍困他的黑衣人:“北堂曄,岳狄,這里交給你們了,本王先走一步!”
北堂曄轉動手中折扇,紙制的扇子頂端竟然鋒利異常,將一名黑衣人脖頸劃斷,鮮血飛濺:
可惡的南宮玨,就知道擔憂洛夢溪的安危,不過,這些黑衣人,的確又是沖著洛夢溪來的,看來這次,夏侯宸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對洛夢溪,勢在必得……
豈料,就在南宮玨欲運用輕功,快速趕回溪園救洛夢溪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揮掌打向南宮玨。
凌厲的掌風自上方襲來,南宮玨下意識的抬掌與那人對了一掌,只聽‘砰!’的一聲響,頓時地動山搖,南宮玨與那名黑衣男子各自后退幾步,方才站穩。
而打斗中的眾人,全都踉蹌了幾步方才站住腳步,目光望向震動傳來的方向:剛才怎么回事……
“原來是你!”南宮玨深邃的眸底閃爍濃濃嘲諷:“敢問閣下,你現在是夏侯宸的手下,還是合作朋友?”
“與你無關!”這名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與大夫人談條件的那名神秘男子。
“既然與本王無關,就請閣下不要擋本王的路!”否則,殺無赦!南宮玨與這名神秘男子的武功只在伯仲間,如果兩人真的交手,短時間之內,很難分出勝負。
如今南宮玨擔心洛夢溪的安危,哪還有閑情逸致與這名神秘男子多做糾纏。
并且,這名神秘男子很明顯是來拖延他時間的,也就是說,夏侯宸已經去了溪園抓洛夢溪……
“讓開!”意識到洛夢溪隨時都會被夏侯宸抓走,南宮玨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隱隱,透著慌亂,猛然抬掌,凌厲的掌風攻向那名神秘男子:“既然不讓路,就接招!”夢溪,你一定要撐到我回去救你……
神秘男子身形一閃,修長的黑色身影瞬間轉到一邊,南宮玨的掌力打到了不遠處的大樹上,只聽‘卡’的一聲響,粗粗的大樹應聲而斷……
神秘男子看準機會,揮掌攻向南宮玨,南宮玨快速收回掌力,與神秘男子戰到了一起……
兩人身法極快,武功極高,眾人根本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黑一白兩道修長的身影,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纏斗在一起,兩人身上彌漫的強烈氣息,壓的人喘不過氣。
洛王府溪園,黑衣人站在床前,望著熟睡的洛夢溪,暗自得意:洛王府的戒備的確森嚴,但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溪園看似平靜,實則埋伏了大量的暗衛,并且,據他所知,洛夢溪會些武功。
剛才那兩名武師在外打斗,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洛夢溪出溪園,然后,趁機在此下迷香。
他之所以沒在門口抓走洛夢溪,是因為當時的洛夢溪是清醒的,如果他抓她,勢必會驚動那些潛藏的暗衛,如此一來,他想帶走洛夢溪,勢必會有些麻煩。
如今,洛夢溪身中迷香,毫無知覺,自己帶著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洛夢溪失蹤,南宮玨就算知道是他劫走的她,也拿他無可奈何,因為他雖是帶人親自前來,卻是身穿黑衣,面戴黑紗,與許多黑衣刺客的裝扮一樣,南宮玨沒有證據,自然無法前去向他要人……
激烈的打斗聲傳入耳中,黑衣人心中明了:自己帶來的人,在與南宮玨等人交手……
以南宮玨的聰明,怕是也想到是自己卷土重來了,以他對洛夢溪的在乎程度,很快就會沖破阻攔趕來這里,事不宜遲,先帶洛夢溪離開。
黑衣人俯身去抱洛夢溪,豈料,就在他的大手剛剛碰到被子時,原本已經睡著的洛夢溪猛然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現,右手自枕頭下抽出寒光閃現的匕首,對著黑衣人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雖然黑衣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躲開了,但他胸口的衣服還是被洛夢溪劃開了一道口子,如果剛才那匕首真的刺到他身上,估計,他已經血濺當場:
好強烈的恨意,她恨不得將本宮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黑衣人剛剛避過洛夢溪的匕首,還來不及喘息,洛夢溪翻手一揮,身上的被子撲天蓋地的蓋向黑衣人。
黑衣人揮掌將襲向他的錦被劈成兩半,頓時,棉絮紛飛,在洛夢溪與黑衣人周身縈繞,借著棉絮的掩護,洛夢溪窈窕的身形騰空而起,手中匕首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側身躲過洛夢溪的攻擊,揮掌打向洛夢溪手腕,欲將她的匕首打掉,洛夢溪又豈會讓他如愿,避過黑衣人招式的同時,手中匕首再次攻向黑衣人的要害……
洛夢溪手持匕首,招招快速,狠毒,殺機重重,毫不留情,好像對黑衣人充滿濃濃敵意。
黑衣人半攻半守,意在試探洛夢溪的招式武功,洛夢溪的招式時快,時慢,時急時緩,短時間內讓人摸不著頭緒……
整個房間中響起了激烈的打斗聲,暗藏在門外的暗衛們意識到不妙,正欲沖進去救人,豈料,一批黑衣人從天而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激烈的兵器交接聲不絕于耳,黑衣人揚唇淺笑:他帶來洛王府的人分成了兩批,一批用來阻攔南宮玨,另一批自然是阻擋外面這些暗衛……
所有的救兵都已被他阻攔在外,誰也抽不出空隙來救洛夢溪,洛夢溪的武功的確不錯,可與自己相比,終是差了那么一點兒……
就算她拼死反抗,只要自己想抓她,仍然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現在時間尚早,他不著急,不如就陪她繼續過過招,也好順便了解一下,洛夢溪的武功究竟到了哪種境界,以后再與她過招時,心中也好有個底。
話說冷絕情與左右護法分開后,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洛王府。
抬頭望見洛王府門口的牌匾時,冷絕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會走到了這里,夢溪在這里,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夜色漸濃,冷絕情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這里站了多久,直到重重輕霧彌漫,冷絕情方才意識到,天快要亮了……
輕輕嘆了口氣,冷絕情正欲離去,輕微、激烈的兵器交接聲傳入耳中,冷絕情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正欲抬步前行,兵器交接聲竟然瞬間清析起來……
洛王府內有刺客!冷絕情心中一驚,冷眸微瞇,來不及細想其他,修長的白色身影瞬間竄進了洛王府:但愿夢溪沒事……
冰藍是洛夢溪的丫環,曾給冷絕情繪制過洛王府的地形,再加上冷絕情曾進過洛王府,這府中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
進府后,冷絕情未去別處,而是直奔洛夢溪與南宮玨的臥室溪園而去……
溪園,洛夢溪與黑衣人還在打斗,不過,洛夢溪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南宮玨等人還不來,她被抓走的可能性很大……
兩人過招的時間不短,黑衣人也由開始的興致勃勃,變成現在的索然無味,回頭望望外面的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本宮沒那么多時間在這里消耗……
大手猛然翻動,強勢的掌風打向洛夢溪:將洛夢溪打傷,他雖然有些舍不得,可如果洛夢溪毫發無損,是不會和他走的,他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洛夢溪也看出黑衣人想速戰速決,然后將她抓走,潛意識中,對他的恨又增了一層。
眼光瞄到不遠處的高桌,洛夢溪眸光一寒,在黑衣人掌風攻來時,快速閃身避過,窈窕的身形瞬間退至桌后。
猛然抬手,強勢的殺氣夾雜著濃濃的怒氣,瞬間將高桌自中間震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襲向黑衣人……
黑衣人沒有硬接這一招,快速側身避過,洛夢溪的殺招撞到了梳妝臺上,漂亮,堅實的梳妝臺頓時被震的粉碎。
錦被中的棉絮掉落地上,又再次被急風震起,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飛揚,飄飄灑灑散落在地……。
這一招洛夢溪是用盡了全力的,如果打在黑衣人身上,縱使黑衣人武功再高,也定會重傷:洛夢溪出招時,根本沒給黑衣人留活路,她竟是這么恨他……
“洛夢溪!”黑衣人怒吼一聲,抬手對著洛夢溪揮出一掌:你要殺本宮是嗎,那本宮就讓你嘗嘗被人重傷的滋味,洛夢溪,這是你自找的……
這一掌,黑衣人用盡了全力,如果洛夢溪真被打到,絕對重傷,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再恢復健康,如果運氣不好,只能一輩子躺在病床上……
洛夢溪也察覺到掌風的強勢,沒有硬接,在掌風襲來時,洛夢溪縱身一躍,跳到了窗外。
身后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剎那間,碎屑紛飛,地面震動,如同地震一般,洛夢溪回過頭,只見自己與南宮玨的臥室,被打出一個大洞:
可惡,夏侯宸這一掌,如果真落到我身上,足以將我打死……
院子中,暗衛正與黑衣人們激烈過招,雙方人馬實力相當,短時間之內,難分勝負。
此地不宜久留,黑衣人的武功比洛夢溪高,暗衛們又幫不上她什么忙,如果她再呆下去,就等著被抓吧!
更何況,黑衣人的目標是她,如果她走了,這院中的打斗可能會停下來……
思及此,洛夢溪不再耽擱,正欲運用輕功離去,冷不防黑衣人已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洛夢溪,今天,你插翅難飛,乖乖跟我回去,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你做夢!”洛林溪眸光一寒,在黑衣人還來不及發脾氣時揮掌打出一片白煙,趁黑衣人躲避,無暇他顧之時,快速飛身離去:南宮玨應該還在那個小院中……
白煙沒偷襲到黑衣人,卻灑到了黑衣人帶來的死士身上,死士哀嚎著倒地,片刻功夫不到,已倒在地上,化為一灘血水,寸骨未留:“化尸粉,洛夢溪!”她竟然想讓本宮在世上消失,哪有那么容易!
黑衣人雙目血紅,望著半空中,洛夢溪漸行漸遠的身影,眸底,憤怒與仇恨交替顯現:洛夢溪,這可是你自找的……
高大的黑色身影瞬間遠離了地面,快速向半空中洛夢溪追去:洛夢溪……
洛夢溪的輕功不如黑衣人,頃刻間已快要被追上,身后惡風漸近,洛夢溪眸光一寒:大不了和你同歸于盡……
強勢的惡風近在咫尺,洛夢溪猛然轉過了身,手中匕首對著黑衣人的胸口刺下……
洛夢溪身為特工,出手的速度,快,狠,準,她認定的目標,很少有失手的時候,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就在洛夢溪手中匕首距離黑衣人的胸口一厘米左右時,手腕被緊緊抓住,再也進不了半分,抬眸,正對上黑衣人赤紅,憤怒的雙眸:“洛夢溪,這一次,你又失算了!”
黑衣人猛然抬掌打向洛夢溪,如此近距離,絕無失手的可能,這一掌,黑衣人用了一半內力,可將洛夢溪打成重傷,卻不會丟掉性命……
黑衣人速度極快,洛夢溪根本就躲不開,就在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一道白色身影瞬間出現在兩人面前,抬掌接下了黑衣人的掌力……
“砰!”再一次的震耳欲聾,地動山搖,白色身影與黑衣人各自站立一邊,怒視著,洛夢溪則站在兩人身側不遠處,三人形成一個奇特的三角形:冷絕情,他怎么會在這里?
“對一名弱女子,閣下也下得去如此重手?”此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對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情,剛才幸好我來的夠快,否則,夢溪性命堪憂!
看院中的打斗情形,這場打斗,至少也進行了大半個時辰,此人氣勢凌厲,衣衫有些破損,略顯狼狽,應該是夢溪造成,能拖延他這么長時間,夢溪的武功也算不錯。
“我的事情,輪不到他人過問,擋我路者,死!”冷絕情,如果你想死,本宮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想殺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么大本事!”此人眼神凌厲,語氣狂傲,只有常年發號施令者才會如此,放眼整個青霄,敢明目張膽闖進洛王府殺人、抓人的,屈指可數。
“出手吧!”黑衣人大手揮出,直奔冷絕情而去,如今有冷絕情在此,他根本帶不走洛夢溪,所以,只有殺了冷絕情,他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冷絕情與黑衣人的武功竟然不相上下,兩人打斗上百招,竟然絲毫都未分出勝負。
東方天空中升起了啟明星,小院中的打斗也已接所尾聲,暗衛們占了上風,黑衣刺客越來越少。
溪園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南宮玨都未回來,看來,他應該是被人拖住了,雖然洛夢溪沒有見到南宮玨,不過,她相信他的武功,能力,絕不會輸給旁人,她不必太擔心,如今,最需要解決的,就是眼前這個麻煩人物。
洛夢溪揚了揚手中匕首,正是白天在醉仙樓切醉雞那把:如果今天這匕首沾了那人的污血,就不能再切醉雞,好好的一把匕首,真是可惜了……
洛夢溪側目望向與冷絕情激烈打斗的黑衣人,嘴角,輕揚起冰冷的嘲諷笑意,身形一轉,手中匕首直奔黑衣人的后心而去:
不是洛夢溪喜歡偷襲別人,只是,對付壞人,不必講究方法,能殺了他的方法,就是好辦法……
黑衣人武功高強,雖與冷絕情在交手,但洞察力還是很高,身后有惡風襲來,他自然能感覺的到,閃身躲過洛夢溪的襲擊,以一人之力,對付洛夢溪與冷絕情兩人……
以一敵二,黑衣人一開始還感覺不到什么,但時間長了,體力漸漸不支,畢竟,冷絕情的武功與他旗鼓相當,洛夢溪武功也不錯。
小院中,自己一方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漸漸發亮,黑衣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可是,無功而返,他又不甘心。
畢竟,自己潛心部署這么精密,又死了這么多自己花費諸多心力培養之人,如今一無所獲,失敗而歸,他如何能甘心……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洛夢溪,所以,就算他什么都撈不到,也絕不讓洛夢溪好過……
黑衣人漸漸不支,凸顯失敗之勢,冷絕情與洛夢溪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乘勝追擊,卻不知,這一切,都是黑衣人的計策……
就在洛夢溪以為自己必贏,對他放松了警惕時,黑衣人的大手猛然張開,手中,一只男子束發的玉簪直奔洛夢溪而去……
“夢溪,小心!”眼角閃過一道寒光,黑衣人的手已經距離洛夢溪很近,冷絕情想要將她拉開已經來不及,下意識的飛身擋到了洛夢溪身前……
“哧!”玉簪從冷絕情的胳膊前刺入,后面竄出,整條胳膊被玉簪前后貫穿,鮮血瞬間已將白色的衣衫染紅……
“冷絕情!”洛夢溪驚呼一聲,趁著黑衣人愣神的瞬間,手中匕首對著他的脖頸刺下:夏侯宸,去死吧!
洛夢溪手中寒光刺來時,黑衣人意識到不妙,潛意識的閃躲,雖未完全避開,卻閃過了要害,洛夢溪手中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他的肩膀中……
“洛夢溪……你……你……”竟然這么恨我……黑衣人手指著洛夢溪,氣的說不出話來。
“去死吧!”洛夢溪猛然拔出了刺在黑衣人身上的匕首,鮮血飛濺時,洛夢溪抬腳狠狠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反應極快,在洛夢溪踢他時,他已捂住傷口,飛速向后退去,洛夢溪也快速跟了上去,想再補上幾劍或幾腳,殺了他一了百了。
誰知,黑衣人竟然對著洛夢溪拍出一團白霧,趁著洛夢溪躲閃之時,飛身離去,同時,對著天空放出一記紅色信號……
小院中,南宮玨與那名神秘男子的打斗還在繼續,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已經快要千招了,仍然未分出勝負,南宮玨暗暗著急,卻無法脫身離去。
北堂曄等人也被刺客們困住,無法前去搭救洛夢溪,就在南宮玨擔憂洛夢溪的安危時,天空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與他交手之人眸光微微閃了閃,揮出幾掌將他逼退后,快速離去……
與北堂曄等人交手的刺客也隨之離去……
就在北堂曄等人暗自松口氣時,南宮玨猛然抬起了眼瞼:他們急著撤離,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輸了,再就是,他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可剛才,他們沒有絲毫落敗的痕跡,難道是……得手了,那夢溪豈不是……被他們抓走了……
夢溪那么聰明,應該不會出事!她不會出事的,南宮玨自我安慰著,不顧北堂曄等人的呼喊,快速向溪園跑去:夢溪,你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雖然南宮玨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他還是希望,洛夢溪仍然留在溪園,等他回去……
溪園,傷勢較輕的暗衛在清理院子,將重傷的同伴抬去藥房醫治,死亡的同伴放在一起,等會就給他們下葬,至于已經死掉的黑衣刺客,也堆放在一起:
無論生前有多大仇恨,死后,一了百了,活著的,又何必和死人計較。
他們與自己一樣,食君祿,為君事,拿著這份俸祿,賣出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死后定要安葬,讓他們有個棲身之地,不要曝尸荒野。
“你傷的不輕,我幫你包扎吧!”洛夢溪扶著冷絕情受傷的胳膊走進了臥室,臥室中早已是一片狼籍,桌椅板凳全部移位,家俱碎屑,散落一地……
外室還算干凈,整潔,洛夢溪將冷絕情安頓在外室桌前,自己跑進內室拿治傷藥品。
對于冷絕情,洛夢溪的感情十分復雜,他們本該是夫妻,可是陰差陽錯,兩人錯過,如今,冷絕情竟然又為她受傷,兜兜轉轉,兩人就會見面。
洛夢溪是睡覺時與黑衣人交的手,身上還穿著寢衣,古代的寢衣也很保守,再加上現在是秋天,寢衣略厚,所以,洛夢溪身上的肌膚全被遮蓋,沒有絲毫外露。
可是穿著寢認會客終究不禮貌,洛夢溪穿上一件外衣,捧著治傷藥品走了出來,將冷絕情受傷胳膊的袖子挽起,小心翼翼的輕輕為他處理傷口。
洛夢溪動作嫻熟,時間不長,傷口處理完畢,確認黑衣人的玉簪上沒有毒,洛夢溪為冷絕情上藥包扎。
“夢溪,你經常為人包扎傷口嗎?”不然,動作怎會如此嫻熟。
洛夢溪面色正常,手中動作也如常:“不是,小時候,我在相府經常被欺負,荀嬤嬤常常為我抹藥,我看著都學會了,后來,荀嬤嬤離世,丫環、小廝們就欺負我和冰藍,我們相互為對方抹藥,時間久了,動作自然也熟了……”
洛夢溪嫻熟的上藥動作是在現代帶來的,不過,她不想讓冷絕情知道。
更何況,洛大小姐被人打是事實,受傷后根本沒藥,只能摘些草藥搗碎了敷在傷口上,洛大小姐的境況比洛夢溪說的還慘……
想不到你在相府這的,竟是這種日子,洛懷文是你的親生父親,他都不管你嗎?這些話冷絕情沒敢問,怕勾起洛夢溪的傷心事。
傷口包扎完畢,洛夢溪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很松,有利于血液運行,將冷絕情的袖子放下,洛夢溪發現,他的袖子上全是血,衣服根本不能穿了。
“你等一下!”洛夢溪快速跑回了內室,又快速跑了回來,手中拿著一件白色衣服:“換上這件衣服吧!”
南宮玨與冷絕情都偏愛白色,并且,兩人的身形、身高竟然都差不多,所以,南宮玨的衣服,冷絕情穿著,應該很合身。
冷絕情嘴角隱隱浮現一絲苦澀笑意:“不必了,客棧距離這里不遠,我回去換衣服就好。”
如果剛才不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些時間,他也不會隨她進屋包扎傷口,這里是洛夢溪和南宮玨的臥室,他就算走進來,也終究是個外人……
“夢溪……夢溪……”洛夢溪剛要說話,門外,傳來南宮玨焦急的呼喚聲,洛夢溪心中疑惑:難道出大事了,否則,南宮玨怎會如此慌張……
洛夢溪放下手中衣服,快步走出房間:“南宮玨,出什么事了……”
洛夢溪話音未落,便被南宮玨緊緊擁進懷中:“夢溪,你還在這里,真是太好了……”我原以為,你一定被抓走了……
洛夢溪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出其他大事了,原來是指這件事。
不過,剛才真的好險,如果冷絕情沒有及時趕到,我真的會被重傷或抓走,這個時候,你、我絕不會毫發無損的相擁在一起……
東方天空漸漸發亮,南宮玨依依不舍的松開了快要被他勒的喘不過氣的洛夢溪,眼神溫柔:“夢溪,你贏了夏侯宸?”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如果洛夢溪輸了,夏侯宸不可能帶人離開。
“不是,是冷絕情贏了夏侯宸,救了我!”但他也受傷了。
“是嗎?”南宮玨雖然對冷絕情有敵意,可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洛夢溪定會被抓走,所以,如今的南宮玉多少還是有些感謝冷絕情:“那他現在在哪里?”
“在外室,他受了傷,我幫他包扎……”洛夢溪的話在望見空蕩蕩的外室時,戛然而止:冷絕情,在洛夢溪出去見南宮玨時,悄悄離開了……
他為救她受傷,卻未要她的任何承諾,任何報答,外室圓桌上,放著傷藥與一件天蠶絲的白色外衣,外衣領口,袖口繡著由野姜花瓣組成的精致暗花,是南宮玨衣服的特殊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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