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小目……”
她抓著他的襯衫,想叫他別再叫了,驀地,兩片霸道的唇瓣覆上了她的。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胸腔間仿佛沒了空間。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味道完全侵占了她的世界,帶著來不及散去的酒氣,微醺著她的神經,不明的心慌,唇齒糾纏中,輕咬了他的舌頭。他微微吃痛,人也略略清醒了些,只俯在她肩頭,大口喘氣:“小目,我曾經打過你一拳。”
“嗯?”夏目茫茫然,只覺得他抱的她很緊,緊到每個骨頭都發熱起來,卻不會疼,像是浸泡在暖柔的水里,整個人都開始飄啊飄啊~
“所以我要對你負責。”他沉沉的笑,帶著薄繭的指勾起她的衣扣,刺激起一陣又一陣的輕顫。
那感覺又酥又麻,心慌意亂間,竟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不由的向后一縮,就連呼吸都亂了:“怎,怎么負責?”難道要她打回去,可,可是他的手。
他邪惑一笑,將她重新撈進懷里,一手固定住她的雙臂,一手空出來,靈巧修長的古銅色手指探進她的毛衣里,皓齒咬上她的薄唇,嘀咕了一句:“。”
她沒有聽清楚,只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不,唔~”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帶著濃烈的酒味,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氣味,一下一下,中人欲熏,暴雨般的落在她嘴唇,耳垂,下巴,鎖骨,沿沿而下……
夜半時分,夏目從疼痛中醒來,瞪著天花板上的燈具,小臉蒼白的喪失了所有血色。
他在身旁,呼吸綿長,應是在熟睡中。手長長的,放在她身上,帶著特有的清冷和高傲,好似她就是合該在他懷里。
突然,她覺得整個人如同被當頭淋了冷水,一個寒顫,神志一下子清醒無比。
她和他。
他們。
天啊!瞧她讓自己落在一種怎樣荒唐的鬧劇里,她竟和他上床了!
明明喝醉的那個人是他,她卻沒有拒絕,甚至,甚至趁著他酒醉時,滿足了自己的期待。
不行,好有罪惡感……
可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女生吃虧吧。
她為什么有要罪惡感!
正這么想著,只見他如扇般的睫毛動了一下,夏目連大氣都不敢喘,過了半響看他沒有醒的跡象。
躡手躡腳的將他的大手輕輕移開,然后靜靜穿上衣服,輕輕的下了床。
到了客廳,拎了包包,就沖向門口。
她這不是逃跑,是戰略。
就,就像棄土匪說的那樣,一夜情必須要讓對方記住!
啊,啊,啊~!
一夜情!??
夏目捧著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臉,看了一下自己的錢包,零零散散的有500元現金,她抽了兩百放在桌子上,心想著以后再補給他,不然連回家的花費都不夠了,慶幸的是幸好提早買了火車票。
放了錢,準備好退燒藥,再看看半掩的臥室,夏目咬咬牙,飛一般的跑出了公寓,其姿勢只能用落荒而逃四字來形容。
清晨,第一線陽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灑進房間,古銅色的肌膚在幽暗的房間里泛著微微的亮光……白大少迷糊間滿足的褶了下濃眉,伸出手臂,想要將自己昨夜愛憐過的身軀摟進懷里。
左邊,沒有。
右邊,沒有?
他豁然張開細長的桃花眸,望向空無一人的臥室,鼻尖還縈繞著香甜的沐浴露的清新,是她的味道。
邪惑的半勾起唇,白大少拎起一旁的毛毯纏在身上,那只小老鼠肯定是吃醋了。
這般想著,他慵懶的松松筋骨,優雅的踱出臥室,隨即笑意僵在了唇邊。
二百元?
她把他們昨天發生的事當作什么了?
瞳眸變得染上了寒氣,白大少撕碎了那兩張鈔票,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
伸手想掏煙,卻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穿,走進臥室,拿過床上的外套,竟無意間看到昨夜放在這里的紅色皮箱不見了。
他驟的想起先起她接到的一個電話,好像有說過要去深圳。
“嘭!”他狠狠的摔門而去,為她的不在乎,更為從心底涌出的煩悶。
白氏律師事務所好像又回復到了前幾天的低氣壓,冰寒的氣息不斷的從大BOSS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用小助理的話來說就是,去一只死一只,去一雙死一雙。
尤其看黃科長的臉色就能略見一二,他臉僵嘴僵,兩眼無聲,滿臉痔瘡:“華子,我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你要把我發配到邊疆去。”西藏高原啊,他是喜歡布拉宮沒錯,可是要駐扎半年,還不如殺了他!而且在怎么說他也是B市公安局副科長啊,雖然說工資不如在事務所賺的多,最起碼也是個頭銜啊。
白大少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看著手機,好似在等電話。
“表少爺,你過來看看。”藍影用手指指筆記本上字幕。
白大少傾身過去,只見屏幕上一串又一串的告白冒出來。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左手帶著天長,右手帶著地久,合在一起,就是想給你一個天長地久,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
【世界】修仙狂迷:哥們,別刷屏!
【世界】修仙蠻迷:老公,你叫這個負心漢哥們?是不是想跪搓衣板了?
【世界】修仙狂迷:我口誤,口誤。
【世界】充滿JQ的神仙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君子一諾還算有良心。
黃飛洪瞪了瞪眼睛:“艸,這君子一諾還挺會玩浪漫,左手天長,右手地久。丫整一現代詩人啊,幸好小目MM不在,否則肯定會頗受影響!”
“他還送花了。”藍影冰冷冷的加了一句:“連續送了三天。”
白大少邪氣的扯了扯左邊的嘴角,十指迅速的登上游戲,一手慵懶的撐著下巴,時不時的掃下議論紛紛的世界。
【世界】君子一諾:目目,我知道你很生氣。
【世界】君子一諾: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你還在乎我。
白大少眸光一閃,冰寒初綻,他淡淡的按著鍵盤。
【世界】公子韶華:你說你左右手合起來是天長地久?
【世界】公子韶華:呵呵,我倒是覺得你倆手合起來,不是天長,也不是地久,是阿彌陀佛。
【世界】公子韶華:我給你個建議,好好做你的和尚去,別來打擾小目。
一番話下來,世界愕然了。
黃飛洪在其身后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丫,果真是阿彌陀佛。不得不說,華子的口才簡直是與人能敵了。
【世界】大神在哪里:哈哈,笑死我了,大神好有幽默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世界】小小白:公子真乃神人也,各中原因不解釋。
【世界】君子一諾:公子韶華,你憑什么插手我和目目之間的事,以為你是全服第一高手就牛了?
【世界】公子韶華:憑我是小目的男朋友。
噗!
黃飛洪一口咖啡噴出來,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
就連一向淡定如松的藍影,也略微震驚了一下下。
整個世界都轟動了,JQ之音鋪天蓋地接踵而來。
白大少很愉快的把情敵給秒了,只不過這種愉快只維持了一分鐘,便想起了剛剛的對話。
她還在生君子一諾的氣。
就說明她是在乎的。
瞬時,有什么東西碾過腦海,她笑著和他一起從餐廳里出來,她錢包里始終留著的大頭貼,她今日的不告而別。
咯吱咯吱——
他緩緩的攥起雙拳,卻怎么也抑制不住喉間涌出的青澀,心間像是堵住了棉花,一口氣堵在里面,硬生生的開始抽疼起來。
而這些夏目并沒有看到,她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到了縣城又換了一輛小巴,一來二去,便將胃吐了個干干凈凈。
由于走的匆忙,到了家才發現連筆記本都沒帶。
母親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適,只叫她回屋里躺著,便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其實夏目多少有些害怕,她覺得對不起母親。
在這個小鎮上,最經不起的便是流言蜚語。
像她這種一夜情。
若是讓人知道了,定會大肆宣揚。
越想什么越是怕什么,不一會手上的電話就響了。
是他的。
夏目驚了一跳,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接。
“怎么不接電話啊?!”母親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她手一滑便按掉了拒接鍵,不自然的說:“沒,是短信!”
母親雖疑惑卻也沒說什么,只教她洗手吃飯,還為她準備了一杯橘子水,是解惡心的。
一頓飯吃下來,夏目很是膽顫心驚,生怕他又來電話,便瞧瞧的將手機關了。
外面的夜更濃了幾分,大片的灰黃的蘆葦隨風搖擺著,顯得冷清又伶仃。
母親找她說了一會話,便回屋去睡了,神態中透著倦意。
夏目也知道,一到冬天,她的舊疾就容易犯,疼的輾轉難眠。
于是不得不認真開始考慮林睿軒的建議。
等到那邊徐徐的呼聲響起,夏目才摸出了手機,撥過去,是冰冷的聲音:“你好,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她嘆口氣,抓了抓長發,滿眸的迷茫,輾轉反側中是注定要無眠的。
一天。
兩天。
三天。
整整三天過后,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去電視臺的路上,曾經帶過她燕姐非要見自己一面,說有要事想找她好好談談。
這般的熱情是拒不掉的,只能趕了過去,
不料竟遇到了蕭子諾,這也是她從未想到的。
這人為了復合,打聽出來了她實習的地址,還拉著她的手死命不肯放。
“目目,你就在給我一次機會吧?嗯?你看小說中,女主角總會原諒男主角一次的。”
夏目無奈極了,啼笑皆非的說:“你以為生活是在寫小說啊?即便是寫小說,你也不是我的男主角。”
“吱”的一聲,輪胎發出尖銳的聲音,車子緊急煞車停在了他們身邊。
那輛車子她是認識的,略微呆了一下,就見他優雅萬千的推門做了下來。
副駕駛上還坐著,坐著傾國MM?!
夏目凝下柳眉,心臟略微有點刺痛,那一晚,對他來說大概什么都不算吧?畢竟他們之間又沒有過什么約定,只不過是一場你情我愿的男女恩愛而已。
他只看著她,目光清冷,沙著嗓音沉聲說:“什么時候回來的?”
夏目呆了呆,糯糯回道:“剛剛。”
他冷笑了一聲,側臉的線條繃得很緊,只消一眼,嘲諷十足:“剛回來就約了男朋友?”
男朋友?他說的是誰?
夏目不解的擰起了柳眉,只覺得他好像不太樂意看見自己。
蕭子諾是認識這個同校學長的,但凡和他沾上一點關系的人,畢竟在畢業后安插進政府機關。
于是,臉上綻出了激動的笑:“白師兄,我入學時聽過你的代表發言,很棒!”
白大少看著他,笑意愈發的濃了,而后伸出右手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蕭子諾迎上去,剛觸到他的手,便整個人臉色都青了,卻也不好發作,只能揚著笑。
一秒。
兩秒。
三秒。
兩人握手的時間仿佛過于盎長了,而夏目卻不想呆在這,更不想看到傾國MM。
這大少爺找女朋友的標準越來越不次了。
即便是逢場作戲用來頂替葉淺淺,也太不達標了。
“白少,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夏目看了下手表,實在不想讓樓里的燕姐等太長時間,在電視臺這幾天,她人雖冷,但卻教了自己很多東西。上次那件事,她也幫自己說過話,無奈傾國MM勢力太大,也慶幸是遇到了白大少,否則她人也就交待在那兒了。
這般想著,剛巧迎上他的眸,冰冷冷的,沒有半絲感情。
也不知他是為何惱了,一把甩開蕭子諾的手,上了跑車咻的一聲揚塵而去,她站在路邊,大風呼嘯而過,只覺得冷,眼睛也有些澀。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對蕭子諾說:“我以為我們上次已經談清楚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語落,夏目再也不顧后面的叫喊的聲,轉身便沖進了電視臺。
燕姐找她的原因很簡單,想請她回來上班。
夏目有些奇怪,她一個大學生被開就被開了,何以用上一個請字。
而且以往那些職員們的態度在看見她后,大不一樣了,笑瞇瞇,再笑瞇瞇,各個成了米羅佛。
燕姐站在高層落地窗旁,邊吸著煙邊說:“小目,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背景,放心吧,日后就算是臺長都不會為難你了。”
大抵上提到背景二字,夏目便是心中清明了,這算什么,陪他睡了一夜的代價?
她不想把事想的這么不堪,即便中間沒有他,這份工作也不是她喜歡的,于是她搖了搖頭,沒有接受。
燕姐不愧是在圈子里混久了,只挑著眉頭一笑:“我也想過你會拒絕,畢竟人情難還。不過白律師那邊——”
“我會去找他說的。”夏目沒等她說完,便慢條斯理的開口了:“燕姐,其實我也不是個什么有傲骨的人,只不過覺得這個圈子不適合我。”
那燕姐點點頭,卸去官腔,上前摟了摟她:“小目,剛進入社會,你可能面對失敗,甚至出賣,你要有心理準備,但這絕對不是壞事。受過傷的地方,將會是你最強大的地方。因為教訓讓我們更加堅強,加油!”
夏目回摟了她一下,臉上也掛起了釋然的笑,最起碼有一個人是相信她的。
那時候她未曾想過,也是這份遭遇和燕姐的話,鑄就了她以后的漫畫輝煌。
兩人聊過天,已經到了下午了,B市黑的早,朦朧朧的染著霜氣。
燕姐說:“走,請你吃頓飯去。”
夏目本來想說不用的,可是一聽是她親手做,便不好推辭了。
進了她家才發現了,原來在電視臺冷艷無雙的燕姐,竟早已做了媽媽。
那孩子很聽話,姐姐,姐姐的叫她。
不過,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孩子的父親,夏目也沒有多問,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只是看到燕姐哄小孩,給小孩夾菜的淺笑,便越發覺得,她是真的應該好好替母親想想了。
吃過飯,夏目便回了小窩,走到門前才發現自己那夜走的匆忙,把鑰匙鎖里面了。
她沮喪的推了一下,竟發現門沒鎖?
這是怎么回事?
吱呀——
她推門走進去,便呆在了那里,腦子里如同一團糨糊,七上八下,錯綜復雜,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只能楞楞的看著半倚在鞋柜旁的慵懶男子,不斷的想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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