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的心思
“瞧把你嚇的。”林睿軒露出一口漂亮的皓齒,手下微微用力:“我是看你總甩胳膊,肯定是畫稿時間太長肩膀疼了,就幫你揉揉。怎么樣,舒服不?”
夏目點下頭,愛困的瞇起雙眸,小酒窩淺淺浮起煞是可愛。
白韶華冰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眼畔間充滿了戾氣。
其實論姿色,論身材,論學(xué)歷,論家庭背景,她是極普通的。
如果不是那場誤會,她走在大街上,他恐怕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那夜迷迷糊糊間,聽到她在講電話,提到了神仙道和一個名叫淺夏如目的昵稱,便給做GM(游戲數(shù)據(jù)調(diào)控員)表哥撥了一通電話,讓他幫忙查下淺夏如目這個玩家。
就這樣,他拿到了她的真實資料,河大的高材生,又是單親,又是勤工儉學(xué),條件艱苦的很。
他也沒有多想,就開始在游戲里進行了掃蕩活動,一個城一個城的找,整整找了一周才把人找了出來。
當時他只想好好道個歉,畢竟對于他來說,錯打女人簡直就是烙在身上的恥辱。
可是當他看到她被人欺負到啞口無言時,就不由的忘了初衷,一勁兒的想著要替她報復(fù)。
原因很簡單,他白大少的恩人怎么能讓一群渣滓小瞧了去。
于是,上游戲,刷世界,放狠話,不惜沾惹上平日最討厭的是非,霸道的與全服玩家為敵。
無所謂。
反正就當消遣。
以前在游戲里太平靜,也沒人敢找他PK,這下剛好有了借口,多砍砍人,搶槍經(jīng)。
當然,她不知道公子是他,天天跟在他后面刷副本殺boss。既聽話又乖巧,幼兒園的累活都交給了她,也沒聽這傻姑娘有一句怨言。
他也隨著她,畢竟他的身份若是讓女人知道了,定會弄的連游戲里都不得安生。
在包廂那次見面,他也挺意外。
剛一睡醒,就看見她小兔般的水眸,瀲滟波動,黑白分明,瞧不出一點卑謙來,也看不出一絲的討好。
那時候他就知道,她已經(jīng)認出他來了。
若是換成其他女人,早就借機纏少他了,就算不為他這個人,沖著白大少這個稱號也該要點醫(yī)藥費吧。
他不想被宰,也做好了要補償?shù)臏蕚洹?br />
可她呢,竟然裝成她根本沒有見過他,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他也沒生氣,只是對她來了興致,上游戲的時間越發(fā)的長了。
再見面時,她在哭,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沒有聲音,小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明明是呆呆的傻丫頭,哭的時候倒是多了些倔強,這讓他越發(fā)的好奇。不顧車上還有客戶,便將她強硬送回了學(xué)校。
在游戲里更是有意無意的想知道她對自己的看法,沒想到寥寥幾句,讓她猜了個透徹。
許是飛洪誤會了,竟把他倆湊成了堆,還吃定了她會撲到自己。
那天醒來,他吃著早餐本是心情極好的。
誰知,她竟視他為蛇蝎。
游戲里,句句討好,只不過那份討好多了份客氣。
倒是怎么也親近不起來。
他不是沒看過,她和親近的人是什么模樣。
她叫莫棄一直叫笨棄,就連叫黃飛洪那斯還二師兄二師兄的喚。
偏生對他,不是白少就是大神!
他知道這是她有意維持距離的方式。
哼,他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她么?
好不容易碰上這么有趣的木頭,他不好好逗逗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于是他第一次主動去找一個女生。
她呢?不知道感動也就算了,竟像做賊似的蒙著臉,語氣很是中規(guī)中矩。
他光是聽了就覺得煩,故意將兩人的關(guān)系說的曖昧不明,任由別人去猜測。
更甚者,為了炒熱這條消息,他隔天拉著她就要去食堂吃飯。
那日天氣極好,他心情也不錯,卻被一通電話擾了興致。
原來她對別人都是親親熱熱,唯獨對他一臉咱倆不熟的表情。
他不高興了,跟著她上了公交車,忍受無數(shù)雙想拔光他衣服的目光。
到了火車站,就看見她不顧形象的拉著一個男的,笑的牙齒都露出來了,難看!
后來,那男的問起他和她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的時候,她竟連朋友兩字都懶得施舍。
呵,他白韶華要多少朋友沒有,會缺她一個女人?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看到他們兩手相交時,腦子里空空的,連要離開這件事都忘了。
淺淺結(jié)婚那夜,她更是表明了態(tài)度,無非就是討厭罷了。
他被飛洪送回家后,便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找她,更加不會護著她了。
當時頭暈的很,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
那一幫子哥們都來了,還有不少認識和不認識的叔叔伯伯以及上學(xué)或工作的俏麗佳人。
藍影,飛洪,棄學(xué)妹,甚至連那個他叫不出名字的八爪女都知道來醫(yī)院送束花。
偏偏她,慰問電話都沒打來一個。
他不悅的拿著手機把玩,直到聽見她軟綿綿的聲音,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將號碼撥出去了。
她就是那般沒耐心的人,聽他不說話就將手機掛斷了。
他皺著眉又撥了幾次,從無人接聽到正在通話中,好像就是故意和他過不去一樣。
他氣不過,索性就不打了,爬在病床上和一群人玩拉火車。
玩著玩著,越覺得心里不舒服,便想出院吃飯去。
飛洪問好幾個店,他就覺得韓國烤肉不錯。他答應(yīng)過不去河大找她,又沒答應(yīng)過不來河大附近吃飯。
快到河大的時候,他又給她撥了一通電話,還是沒人接。
他想,她是出了名的乖乖女,肯定早就睡了。
可誰知剛推開餐廳的門,就見她和那個男的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談到現(xiàn)在,歡喜的連小臉都紅了。
他不自覺的攥緊了雙拳,想起棄學(xué)妹說她找到新男朋友了。
也對,有了新男朋友就更有理由不去醫(yī)院看他了。
就算有一天他病死了,她也無所謂吧!
哐當!
驟地一聲促響,夏目身子顫了下,向身后望了一眼。
只見白大少神色自若的喝著酒,滿臉的漫不經(jīng)心。
吵鬧的圓桌硬生生的安靜了下來,其中一個人將桌上的摔掉蓋的手機遞過去,冒著薄汗說:“白少,你的電話。”
“煩,不接。”白大少看也沒看一眼,而是略微偏過頭冷笑了幾下:“你說像我這種來了電話也不接的人,是不是很可惡?”
那人嘴角一僵,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不是。”
白大少抿了抿唇,邪笑的搖晃著酒杯:“我說可惡。買了手機不接電話,倒不如摔了。”
“呵,呵呵。”那人對著軍隊里的太子爺沒了辦法,只能跟著假笑。
白大少沒有再為難他,放下了木筷,半倚在沙發(fā)上,慵懶懶的說:“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
就算他這般說,那一幫子人也不敢再毫無忌憚的吃了,干脆講起了笑話,段子有些黃,總歸還是將氣氛炒了起來。
這一會驚一會詐的,讓夏目再也吃不下去了,她搖搖頭拒絕掉林睿軒夾來的雞翅,滿臉的不知所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總覺得白大少再說那些話時,總會有意無意的看向她。好像她才是不接電話的那個人,尤其說到可惡二字,對她笑的更是邪佞。
林睿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竹筷:“隔壁那桌的人,有一個不是你朋友么?要不要去打招呼?”
“不要了,他那邊人很多,大概會不方便。”夏目果斷搖頭,雖然她還看不透總是笑臉迎人的白大少究竟是什么性子,可是她敢肯定他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她才不會笨到去撞這桿沖鋒槍。
林睿軒嗯了一聲,隨后扯開一抹干凈若水的笑:“那我們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阿姨可是交給我任務(wù)了,讓我好好看著你,十點之前必須上床睡覺!”
聽聞這話后,夏目一邊纏著圍巾一邊哀嚎:“還有沒有人權(quán)了!”
林睿軒拿過她的包包,單手護著她,語氣依舊寵溺:“你別怪阿姨管的嚴,B市最近治安不好。有批外地人到處搶人東西,專挑你們這種女大學(xué)生。”
“好了,好了,我聽話就是——”
嘀鈴鈴的響聲和少女的呢喃隨著木門的關(guān)閉,再也無法聽到半分。
可白韶華卻覺得那帶著撒嬌的尾音一直在腦海里回蕩,唯有酒精才能將這些魔音下去。
于是,執(zhí)杯的手,一舉一落,說不出的優(yōu)雅風(fēng)華。
黃飛洪到底是看不過去了,攔住他的手臂,笑呵呵的開始打圓場:“兄弟們,吃飽喝好,咱就撤吧。華子剛出院,就不陪你們繼續(xù)折騰了,明兒我做東,找個場子好好耍耍。”
眾人倒也不客套,來的快去的也快,爭相恐后的結(jié)賬付款。
黃飛洪沒有去開白韶華的蘭博基尼,就近找了一間太空網(wǎng)吧,弄了個豪華包間,要了杯奶茶遞給白大少:“哥知道你不高興,來,殺殺怪?要不,找人PK去?反正你不是早就想滅君子一諾了嗎?”
白韶華冷哼一聲:“他值得我滅?”
“呃,他操作還是滿強的,最起碼能占前十。”黃飛洪這人說話還是挺厚道的,最起碼不搞種族歧視。
可白韶華就不一樣了,他扭過頭,涼涼的拋過來一句:“操作強有什么用?我一向只和人PK。對待禽獸狠狠的揍。”
黃飛洪嘴角僵了下,心道這君子一諾恐怕很難逃脫被毆打的厄運了。到時候一定要叫上影子,把幫戰(zhàn)的具體影像錄下來,放到官方論壇去,到時候眾MM看了他們的英姿,還不愁幼稚園沒人加入么?
想到這兒,黃飛洪腦中突然閃出一道亮光,他終于知道該怎么樣化解小目MM和華子的矛盾了,不僅能讓他們冰釋前嫌,還能讓他們你親親我啊,我親親你啊的。
“嘿,嘿嘿,嘿嘿嘿。”一想到那場面,他就禁不住露出了一大排門牙。
白韶華掃了他一眼,語氣寒到極點:“最近我心情很壞,你最好別想什么歪門左道,小心我拿你慰籍我的槍。”
“華子,你又冤枉我了。”黃飛洪委屈的咬著衣袖,滿臉無辜的說:“我只不過再想影子和棄妹妹今夜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是不是兩個人嘿,嘿嘿,嘿嘿嘿。呃?你干嘛?”他說的話有那樣難以理解么,為何一向聰明的華子竟會眉頭緊鎖?
白韶華沒有搭腔,而是抿下唇說:“以后別咬衣袖。”
“為啥?我覺得這個動作很有喜感啊”黃飛洪不樂意了,邊說著邊咬上了衣袖,以便找到兩人的共鳴。
白韶華嘔的了一聲,代替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黃飛洪不以為然,一般人是無法理解他這種高深的審美觀的,不是都說天才都是寂寞的嗎!他懂,他了解,不過他還是很好奇今夜影子的去向,難道他去了那條傳說中四下無人的小巷?
“飛洪,別亂想了。”白韶華看他笑的猥瑣,掀了掀眼簾說:“我讓影子幫我去查那只老狐貍了,所以他才沒出現(xiàn)。”
黃飛洪一聽是工作上的事,收斂了嬉笑,頗為嚴肅的說:“華子,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將他逼的太緊好。沒錯,你打官司從來沒輸過,你背后有個軍區(qū)司令幫你撐腰。可就是因為你我都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就更應(yīng)該知道,想要弄一個教育政委下臺,需要投入多大的精力。搞不好會被他反咬一口,告我們雙規(guī)。”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白韶華偏下頭,點著一根香煙,夾在雙指間細細的抽著:“可他什么錢不貪偏偏貪孤兒院的教育基金,你說不管行么?”
黃飛洪被堵的一陣無言。
白韶華滅了煙,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已經(jīng)找到了切入點。”
“切入點?”
白韶華揚起了薄唇,似笑非笑著丟出了一顆炸彈:“就是我近日來親自接待的那個女客戶,她與老狐貍之間可是系著線,只要找出其中一條來就足夠讓孫政委嘗嘗吃牢飯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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