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夜!
秦楚哄著懷中的小人兒入睡后,起身,打開桌子上封洛華派人送來的那一個精致的小箱子。箱子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送給小孩子的禮物。
不難看出,他著實費了一番心思!
只是,徒然想起前兩日聽到的那一個消息,她的心,便止不住的微微沉了沉,半響,似有似無的嘆了一口氣。將箱子,輕輕地合了回去。
旋即,側頭,望了望窗外已然泛黑的夜色。
取過屏風上的披風,披上,步出寢殿,向著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御書房內。
祁千昕埋首,連夜批閱著奏折。前段時間,連綿不絕的大雨,不僅令西越國顆粒無收,并且,還造成了部分城市的水災。而,水災過后,徒然傳來了瘟疫。
接二連三的事,使人有些應接不暇!
“皇上,藥來了!”伺候祁千昕多年的一名老太監,輕輕的敲了敲殿門,推門而進,將手中還泛著熱氣的藥,給端了進來。
祁千昕沒有抬頭,直接接過,一飲而盡,然后,將藥碗再遞還給了老太監。
老太監行了一禮,恭敬的退了下去。
而,就在老太監步到殿門的時候,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的步了進來。
秦楚聞得空氣中那一股似有似無的藥味,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后,環視一周,余光,瞥見了老太監手中的那一只藥碗。頓時,神色緊張,急忙對著祁千昕問道,“千昕,你病了?”
祁千昕沒想到秦楚會突然前來,明顯的怔了一下后,一邊揮了揮手,示意老太監下去,一邊平靜的說道,“阿楚,我沒事!”
秦楚顯然不信,就要看看老太監手中拿著的藥碗,之前到底裝了什么藥。
祁千昕這個時候站起身來,繞過桌子,牽住了秦楚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暗暗的對著老太監使了一個眼色,然后,牽著秦楚走向書桌。
老太監會意,快速的退了出去。
御書房的門,被殿外守候的小太監,緩緩地合了回去。
“千昕,那到底是什么藥?為什么你會喝藥?”秦楚憂心一片,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的那一刻,便反手扣住了祁千昕的手腕,把上他的脈搏。
祁千昕任由秦楚為自己把脈,末了,笑著道,“我就說沒事吧,瞎操心!”
從脈象上看,確實沒有事,可是,秦楚的心中的不安,不知為何,怎么也揮之不去,“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喝藥?那是什么藥?”
“誰說那是藥了!”
祁千昕將秦楚攬入懷中,目光,再落在了書桌上未批閱完的奏折上,道,“最近忙碌,有些累了,便讓御醫煎了一些補身體的藥!”
秦楚依靠在祁千昕的懷中,對于他的話,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殿內的燭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一殿的安寧靜照!
祁千昕批閱完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手中的筆,發現懷中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沉睡了過去。那眉宇間的微微皺痕,令他止不住的憐惜!
第二日。
秦楚讓莊君澤的人,暗中跟著那一名老太監,設法將他手中的藥,給換回來。
入夜時分,一名黑衣人,將一碗漆黑的藥,送入了秦楚的寢宮。
秦楚哄了孩子入睡后,來到桌子邊,指尖,輕輕地沾了沾碗中的黑色藥汁,送入口中。下一刻,不可置信的驀然睜大了眼睛!
御書房!
祁千昕照常批閱奏折。
老太監準時將藥,端了進去。
祁千昕才微微的喝了一口,便察覺出了藥的不對,鳳眸微瞇,下一刻,卻已是明了,讓老太監將藥端出去,而自己,則起身,前往了寢殿。
偌大的殿內,燭光微晃,清晰的映襯著那一個坐在桌邊的人、的眉宇間、的那一抹輕皺!
“阿楚!”祁千昕步入殿內,殿門,在身后合上。
秦楚聞聲,面無表情的望過去……
殿內的空氣,靜得幾乎可以聽到人的呼吸聲!
“阿楚!”此刻面前這樣的秦楚,是祁千昕從未曾見到過的。腳步,一時間,不由得加快,在走近的那一刻,手,便撫向了那一張略微有些蒼白的臉。
秦楚側了側頭,閃過開,聲音,平靜之下,是努力的壓制,“為什么?”
“阿楚……”
“我想知道為什么!”秦楚猛然站起身來,一眨不眨的望著面前再熟悉不過的人。
祁千昕亦望著秦楚,從那一雙眼睛中,他知道了,今日,她若是不得到她想要的結果,絕不會罷休,于是,近乎嘆息般的說道,“我不想失去你!”
秦楚長睫一顫!
祁千昕將秦楚帶入懷中,下顎,輕輕地抵著她的頭頂,“阿楚,你可知,那一夜,我守在殿外,聽著你痛苦的喊聲,有多么的后悔。”手,撫上懷中的那一張臉,“那些痛苦,都是我帶給你的!”
“千昕,你怎么會這么想。能為你生孩子,你不知道阿楚有多開心與幸福!”
“阿楚,一個孩子夠了!”
“千昕……”
“阿楚,與孩子比起來,我更不想失去你,也不想看著你再痛一次……”
“所以,你便喝這一種藥,以后,都不要孩子……”秦楚的心,抽絲剝繭般的疼痛著,他怎么可以這么做,怎么可以……
“阿楚,一個孩子,真的夠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
“傻瓜,你怎么這么傻!”
秦楚不由得雙手擁緊了此刻懷抱著自己的人,眼中,倏然劃過一抹水汽,在側頭,埋入那一個寬厚的懷抱中的時候,隱入他的胸膛!
她,何其有幸,此生,竟能遇到他,并且,得到他的愛,成為他的妻!
上窮碧落下黃泉,千昕,生生世世,阿楚都想做你的妻!
時間,如手中流沙,白駒過隙,一晃,便是五年!
當日,還不及自己腿部的小家齊,此刻,已是長到了自己的胸口。落英繽紛間,他揮劍練武。那凌厲的劍式,恍若舞蹈般優美。
遠遠望去,儼然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帥哥,玉樹臨風!
“哥哥,教我教我!”
一抹紅色的小身影,不停的圍繞在那一抹舞劍的身影身邊,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她童稚的甜美聲音。
遠處的亭子內。
兩襲白衣,面對面而坐。
秦楚手中執著一顆白子,低垂的睫毛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阿澤,若是我贏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莊君澤淺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茶盞,抿了一口,道,“阿楚,想要我為你辦什么事,直接開口便是,別說是一件,就算是百件、千件,又未嘗不可!”
“只怕,這一件事,阿澤不會答應!”
“哦?”秦楚的話,一時間,不由得微帶起了莊君澤的好奇,“說說看,到底是什么事?”
秦楚欲言又止,似乎很難啟齒的樣子。
莊君澤看著,知曉事情非比尋常,神色,正了正,卻是道,“那便由棋局勝負來決定。若是你贏了,無論什么事,我定為你辦到,說話算話!”
“當真?”秦楚有意無意的反問了一句!
“當真!”
“那哥哥可要小心了,莫要輸給阿楚!”
莊君澤笑著,指尖,從容不迫的落子。
秦楚眉宇深皺,在緊接著落下一子后,緊張的望向莊君澤。
莊君澤將秦楚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原本落向棋盤的手,微微的頓了頓,下一刻,黑色的棋子,便落向了另一處。
而,如此一來,便輸了,再無翻身的機會!
“阿楚,現在,可以說了吧!”
秦楚莞爾一笑,但在開口前,還是不確定的再詢問了一遍,“阿澤,真的什么事你都會答應,是么?”
他點頭。
秦楚這才從衣袖下,不緊不慢的取出了一道明黃色的圣旨,遞向莊君澤。
莊君澤疑惑的接過,打開。在看到圣旨上的內容后,驚覺自己上當。面前的人,今日,顯然是擺了自己一道。
“阿澤,你可是說,什么都會答應的,不會反悔!”秦楚笑端起茶盞,優雅的品著。
莊君澤將手中的圣旨一合,往棋盤上一放,霎時,撥亂了棋盤上的局勢,問道,“你與祁千昕,已經想好了去哪里么?”
秦楚搖了搖頭,“還沒有想好。天大地大,先到處走走再說。屆時,若是覺得哪里好,便會安頓下來。”
此刻,棋盤上的那一道圣旨,是冊封莊君澤為西越國的攝政王的!其實,祁千昕早已無心皇位,可,家齊還太小,實在是難當大任。原本,是想等到家齊滿十歲的時候,再讓他登基為帝。可是,還差兩年的時間,祁千昕卻是等不下去了。所以,便想請莊君澤從旁協助,讓家齊先監國兩年再說!
“你們倒是走得干脆,徒然將我一個人留在這里!”莊君澤玩笑著道。
“阿澤……”
“去吧!”
莊君澤打斷秦楚的話,“如今,我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是一樣。倒是你們,若是哪一天安頓下來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我,好讓我無聊之時,可以到你們那里去歇歇腳!”
“阿澤……”
千言萬語,終不知該說什么為好,唯有一聲謝謝!
“阿楚,記住,永遠也不要對我說謝謝!”他笑著,風華絕代,一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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