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捉鱉
這時,水晶棺內安然躺著的那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吸引了秦楚的目光。秦楚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抬步,走了過去。只見,棺內的女子,不就是自己么?哦,不,不是,是當初她穿越而來所占據的那一具秦楚的身體。
秦楚站在水晶棺旁,指尖,輕輕地叩著水晶棺的邊沿,細細的將一切都整理了一遍,然后,彎腰,為水晶棺內已然沒有氣息、但看上去,卻只是如沉睡了一般的人,把了把脈,抬步出去。
熟悉的山莊,熟悉的環境,秦楚漫步其中,但卻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自己,回了那個世界半個多月,這里,已然過了將近半年。
心中,無比的思念著那一襲紅衣,秦楚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異類的裝束,旋即,按著記憶,來到了以前與祁千昕一起居住過的那一間房間,換了一身裝扮,打開門出去。
山莊門口。
秦楚遠遠地便望見了那一個當初他們來到這里、帶他們進山莊的老人,也就是山莊的管家。只見他,帶著兩個人,神色過分沉重的望著山下的小道。
于是,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自然而然的,秦楚望見了那一襲闖陣的熟悉白衣。
怎么回事?
心中,布滿了疑惑!
“管家,他馬上就要破了最后一道關卡,上來了,怎么辦?”
“管家,如今,三國交戰,天下大亂,若是他上山莊來,帶走了秦姑娘,用來威脅西越帝與東華帝,這該如何是好?”
“管家……”
管家身邊的那兩個人,因為擔憂而不停的說著。
管家顯然比兩個人要鎮定得多,冷靜的道,“別急,我已經飛鴿傳書給西越帝,相信他馬上就會前來了!”
秦楚聽著那邊的對話,心,忽然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一直破陣、并且,勝利在即的那一襲白衣,忽然轉身離去了。
心,倏然劃過一絲不安!
依她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會放棄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令他此刻轉身離去呢?
那邊的三個人,見人突然走了,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然后,回頭,就看見了身后那一襲男子裝扮的白衣,戒備的脫口道,“你是誰?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秦楚開口,但話到一半,卻突然停住,如果,此刻,她說她就是他們剛才口中的那一個秦姑娘,他們可會信?
答案,當然是,不信!
“你到底是誰?”三個人,再次異口同聲的質問道。
“我是西越帝的朋友!”思忖過后,秦楚如此回答,只是,三個人,顯然不信!于是,緊接著道,“若是你們懷疑,我可以等在這里,等西越帝前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
最后,點了點頭,道,“如此,便請公子在莊內一坐!”
秦楚頷首,但當一腳剛剛邁入山莊的時候,卻又忽的停住,火光電石間,已經知道剛才那一襲白衣忽然離去的原因了!
轉身,不理三個人質疑轉為敵對的目光,就向著山下而去。
所幸,當初,祁千昕曾告訴過她破陣的方法,所以,秦楚很輕松的就下了山。
山下。
秦楚環視著四周,希望那一個人,不要前來,否者,就中了云袖知的計了。但是,隱隱的,又希望那一個人能夠前來。
有些,說不出的矛盾!
“公子,好巧!”
這時,一道秦楚熟悉的聲音,在秦楚的面前,響了起來。原來,是已然走遠,但不知為何,又突然折回來的云袖知。
秦楚斂了斂眸,瞬間,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如江湖人一般,對著云袖知拱了拱手,彬彬有禮的道,“公子,我們,見過面么?”
“對不起,是在下認錯人了!”云袖知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剛剛從山上下來的人,然后,不無抱歉的說道。
秦楚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公子,相逢就是有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與我一道進城,坐下來喝一杯呢?”云袖知似乎有結交的意圖,提出邀請。
秦楚沉默了一下,她知道,云袖知顯然是知道了她是從山莊內下來的,他此刻,是在試探自己,到底,要不要答應呢?片刻,笑著點頭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請!”
兩個人,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一道向著北涼城內而去。而,接近北城門的時候,秦楚敏銳的察覺到,四周,埋伏了不少兵馬,看來,果然不出她所料,衣袖下的手,似有似無的緊了緊!
北涼城內最大的酒樓,二樓靠街的一間雅間內。
秦楚與云袖知兩個人,面對面而坐,桌上,擺滿了各色的菜肴,有些,是秦楚平時喜歡吃的,有些,是秦楚平時連動都不會動的!
“公子,請問你貴姓?在下總不好一直公子公子的稱呼你!”云袖知笑著對著秦楚問道,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優雅與高貴。
秦楚微微的勾了勾唇,眸內,一道光芒,稍縱即逝,開口道,“在下姓楚,公子喚我楚公子便可!”
“楚公子不愿說出名字,是看不起在下么?”一個楚字,令云袖知對對面的人,越發多了一分懷疑,而,平靜的話語,仔細聽,暗藏了一絲無形的迫力。
“當然不是,名字,不過只是一個稱呼,不足掛齒!”秦楚似是無覺,說話間,完美的將話題,從自己的身上轉移開,問道,“還不知道公子貴姓?”
“在下姓云!”
“云公子,幸會幸會!”秦楚笑著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云袖知回以一禮,然后,狀似漫不經心的隨意問道,“楚公子是從清風山莊下來的么?”
秦楚點了點,但旋即,又搖了搖頭。聰明的人,不會說假話,只會在假話中,穿插入一些不真實的字眼,“準確的說,在下并非是從清風山莊下來,而是從北涼山下來。”
“不知楚公子上北涼山,所謂何事?”
“在下的一個朋友,前幾日,不幸中了毒,而配置的解藥中所需的一味藥引,只有北涼山上才有。”秦楚說著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恰好能夠被對面的人抓住的憾意,“上山的道路上,到處布滿了機關陣法,在下實在是汗顏,并未能夠上去!”
“那陣法,確實厲害,我也剛剛上去了一趟,也沒能夠破陣!”云袖知余光注意著對面之人的神色,淡淡的說道。
秦楚聞言,眼中露出一抹詫異,道,“云公子也剛剛上去過么?我們,竟然沒有相遇!”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云袖知笑笑。
秦楚長睫一斂,思忖道,“想來,是我在云公子的前面,所以,我們便沒有遇見!”言下之意,也就是說,她比他有能耐,在他的前面,“只是,不知道云公子上清風山莊,所謂何事?”
“前段時間,從一個朋友那里得知,我的好朋友,被人葬在了清風山莊內,所以,想上去拜祭拜祭她!”
兩人,都是精明的主,言語間,都完美的滴水不漏。
云袖知似有似無一笑,繼而,一邊示意秦楚動筷,一邊道,“楚公子,在下隨意點了幾道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在下對飲食,并無挑剔!”秦楚拿起了筷子,自己面前的幾盤菜,都微微的動了動,舉止間,顯露出良好的教養。
“楚公子,在下敬你一杯!”云袖知對著秦楚舉了舉酒杯,道。
秦楚淺淺一笑,端起自己的酒杯,將杯中的酒,飲盡!而后,將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可是,不知怎么的,酒杯忽的一倒,杯內殘留著的幾滴酒水,霎時沾濕了指尖。
一條白色絲帕,在這個時候,呈現在了秦楚的面前。
秦楚抬頭望去,感激一笑,伸手去接。
而云袖知在秦楚手剛一動的時候,也動了,手掌一翻,落在了秦楚伸過來的那一只手的上方,將絲帕,向著秦楚的手中放去。過程中,指尖,似有似無的拂過秦楚的手腕。
秦楚似乎無覺,神色不變的接下云袖知手中的絲帕。但心中,卻是止不住淡淡的一笑,她此刻,是秦楚,但又不是秦楚,云袖知越是試探,只會越發的證實她不是而已!
“楚公子,如此不小心!”云袖知指秦楚未放穩酒杯之事。
秦楚莞爾一笑,不說什么。
接下來,兩個人,繼續用飯!
在酒足飯飽之際,雅間的房門,被輕輕地叩響,一個侍衛裝束的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對著云袖知道,“王爺,有探子來報,西越帝已在前來的路上,不出三日,便會到達此地!”
云袖知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將對面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暗忖: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他,難道并沒有帶人皮面具,真的不是秦楚?
揮了揮手,云袖知示意侍衛退下。
秦楚不無詫異的望著云袖知,半響,問道,“你是王爺?”
云袖知點頭,道,“在下并非存心欺瞞,楚公子莫要見怪!”
秦楚眼中的詫異不減,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倒是聽云袖知緊接著道,“楚公子,若是本王有意想要招攬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效忠本王?”
“王爺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秦楚反應過來,搖頭拒絕。
“楚公子何必自謙,清風山莊本王也上去過,里面的陣法和機關,也是親自見識過,而楚公子,能在本王的前面,這還不能說明楚公子在這方面的能力么?”
秦楚猶豫著,似是在想著用什么借口來拒絕。
“楚公子,本王會在這里多留幾日,你先別忙著拒絕,認真的考慮一下,如何?”云袖知在秦楚開口之前開口。
秦楚聞言,緩緩地站起身來,向著窗邊走去。而,轉身之際,眸底,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
云袖知也不急,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秦楚,他有的是辦法來證實!
秦楚站在窗邊,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有一下無一下的輕扣著窗棱,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街道上那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此次,云袖知故意上清風山莊,顯然就是為了將祁千昕引來此地,到時候,再來一個。
而他,絕對是那種沒有把握不會去做的人。
那么,眼前即將來臨的這一場危機,到底該如何來化解好呢?并且,此刻的云袖知,還在懷疑她的身份,明顯是不會輕易放她離去的!
官道上。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策馬而行。
為首之人,一襲妖冶的紅衣,衣袂翩楊間,耀眼奪目遠勝過天際燦爛的陽光。
忽然,只見為首之人,一勒韁繩,俊馬仰天一聲長鳴,雙蹄霎時騰空而起,瞬間,停了下來。其后的那一行人,也紛紛勒馬。
“皇上,云袖知此舉,明顯就是想引你前去,為何……”說話之人,儼然就是冥夜十三騎當中的冥一。
祁千昕如何能不知,只是,此計雖不高明,讓人一眼就看穿,但利用的,卻是他對水晶棺內那一個人在乎的程度。他如何能讓云袖知帶走了水晶棺內的人,即使這種可能,只是萬分之一!
“繼續趕路!”
“是!”
一行人,一揚馬鞭,再次飛快的行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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