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光了上藥,你別亂看,你別亂摸
秦楚一眨不眨的望著半空中那一襲妖冶絕倫的紅衣,卻見他,久久未曾向著岸邊而來,片刻后,更是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的落向海面!
怎么回事?
心中,疑惑不解,身形,在還未做出思考時,就已經直直的向著那一襲紅衣飛掠而去!
在那一襲紅衣落水的前一刻,秦楚堪堪拉住了他的手,將他帶起。
“祁叔叔……”
這么近的距離,秦楚才驀然發現,祁千昕身上的紅衣,有多處明顯的損壞。想來,應該是剛才島嶼的突然爆炸,碎片,傷到了他。而他的樣子,也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狼狽。只是,依照他的能力,不應該躲不開爆炸的碎片才是!
祁千昕聽到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那一雙舉世無雙的鳳眸,在斜射的陽光下,帶著一絲漸漸渙散的光芒,但,盡管如此,面前的那一襲白衣,還是清清楚楚地映襯在了他的瞳孔之中,“你……”
一個字,輕輕的吐出,旋即,鳳眸,似有千斤重般,緊緊地閉了回去,濃密的睫毛,霎時如蝴蝶的羽翼般,斂在了眼瞼處,悄無聲息!
“祁叔叔!”
秦楚看著,頓時,心驚不已。此刻這樣的祁千昕,是她從不曾看到過的,在她心中,他就像是神祇一樣,是最強大的、是永遠不會受傷、倒下的!
“祁叔叔!”
再三的輕喚面前的人,心,是從未有過的擔憂。
旋即,身形飛速一晃,帶著祁千昕,快速的向著海岸邊而去!
謙長老在秦楚帶著祁千昕落在岸上的那一刻,快速的走上前去,溝壑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問道,“他如何?”
秦楚輕輕地放下祁千昕,手,快速的把上他的脈搏,眉宇眼梢,先是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輕皺,繼而,緩緩地展了開來,唇角,不覺得含上了一抹松氣的笑容,道,“沒事,無大礙!”只是一些輕傷而已!
聞言,謙長老微微松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一邊,七位長老和冥夜十三騎,也同時,快步的走了過來!
“皇上如何?”冥夜十三騎在祁千昕的身側單膝而跪,擔憂的看著昏迷的祁千昕,異口同聲的對著秦楚問道。
“莫擔心,他沒事!”
秦楚看得出來,冥夜十三騎是從心底里,真的關心祁千昕,而不是因為部下的關系,于是,笑著安慰道。
冥夜十三騎聞言,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這么多年來,他們,可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祁千昕受傷呢!在他們眼中,他是天下無敵的!
“姑娘,你的朋友受傷了,不如,你們先進部落休息,如何?”謙長老對著秦楚和冥夜十三騎和煦的說道。
秦楚望向冥夜十三騎,冥夜十三騎也望向秦楚。
眾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七位長老中的其中一位,這個時候,走上前來,滿面笑容的對著幾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各位,請隨我來!”
謙長老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別有意味的緩緩一笑,抬步,走近海邊,拔下自己的一根白色胡須,扔向已然平靜下來的海水。
只見,輕如鵝毛的胡須,在觸到海水的那一刻,似有千斤重般,瞬間沉了下去!
其他六位長老看著這一幕,都不覺得紛紛撫了撫白色的胡須。島上的那一顆水晶,除了剛才那一位女子外,其他人,豈是隨意可以去拿的?
去拿那一顆水晶的人,能力越高,水晶反噬出來的能量,就會越高。如今這般,水晶散發出無盡的能量,石沉大海。那些人,想要離去,已是不可能,而外面的人,此時此刻想要進來,更是不可能!
正好正好!
目光,止不住落向海岸邊,那一個,不動聲色算計好一切的人身上。
謙長老緩緩一笑,轉身,向著皇汀走去!
幾人,緊隨其后!
一路走進部落,可以時不時的見到部落內的人。一眼望去,圣斯部落,就如同大陸上的一個普通村莊一樣,只是,這里的房子,全部都是用木頭搭建的,無一例外,并且,每一棟房子,都間隔著一定的距離!
部落內的人,見有陌生人到來,一時間,都止不住好奇的側目打量,并且,無一例外都有禮的與帶頭的長老見禮!
總體來說,這是一個文明、有禮、和諧的部落!
“各位,你們就暫且住這里,如何?”帶頭的長老,將一行人帶到一棟平平常常的木屋前,停下腳步,回身,笑著說道。
“多謝長老!”
秦楚笑著對著面前的長老道謝!
長老也回以一笑,溫和道,“你們,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來找我,也可以找部落內的人,他們,都非常的友好,會幫助你們的!”
“謝謝!”
長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簡潔而不失大方的木屋。
一行人,步入屋內,環視四周,只見,木屋,是分兩層的,角落處,有一條簡單的木梯子,可以通往二樓。
看格局,二樓,應該是房間!
冥夜十三騎將昏迷的祁千昕,送上了二樓。
而秦楚,則是出了屋,繞著屋子,慢慢的走了一圈,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屋外的情況!
“小姐,皇上他醒了,可是……可是……”冥夜十三騎中的其中一人,突然匆匆忙忙的跑出屋子,找到了屋子外的秦楚。
秦楚看著面前之人的神色,心中,倏然劃過一抹擔心,急忙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祁叔叔他怎么了?”之前,把脈的時候,明明沒有什么大礙的!
“小姐,還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秦楚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快速的跑進屋子,上了二樓,向著其中一間傳出聲音的房間走去。
“你們,會不會認錯人了?”
熟悉的聲音,從敞開著門的房間內傳出來。但是,聲音中,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一絲不一樣,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樣,秦楚一時間也說不上來。而,當她見到那一個人的時候,終于知道哪里不一樣了!
秦楚步入房間,望了一眼房間內一排并列而站的黑衣人,繼而,望向斜靠在床榻上的人,如往常一樣的喚道,“祁叔叔……”
床榻上的人,鳳眸一挑,薄唇,霎時彎起一抹異樣好看的弧度,斜斜的打量著剛進屋的秦楚,似笑非笑的道,“我有這么老么?再說,我孤身一人,何時多出來一個像你這么大的……恩,侄女?”
一句話,秦楚傻了!
而豈知,傻的人,又何止她一個!
“小姐,皇上他……”
冥夜十三騎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秦楚。
秦楚久久不能反應,祁千昕,他……他該不會是失憶了吧?這……這也……太……
而,在秦楚呆愣的直直望著祁千昕的時候,祁千昕又何嘗沒有望著秦楚。可以說,從秦楚進屋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半響,臉上的笑,消失不見,薄唇揚起的弧度,緩緩地落下,眉宇輕皺,似是在回憶,而后,帶著一絲茫然的問道,“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當然見過!“祁叔叔,我是阿楚啊!”
“阿楚是誰?”
為何,沒有一點印象?
秦楚慢慢的皺起了眉,一步步向著床榻上的人走去,繼而,在床榻上的人面前蹲下身,手,撫上床榻上之人的手腕,“祁叔叔……”
撫上祁千昕手腕的手,下一刻,被他反手扣住,聲音,戛然而止!
祁千昕望著面前的人,他,一貫不喜歡有人近身,但是,剛才面前之人走近,他竟沒有絲毫的防備,甚至,還讓她的手,觸上了自己的手腕!鳳眸,慢慢的瞇了瞇,自己,似乎對面前之人,提不起戒備!
“祁叔叔,讓我替你把把脈!”
秦楚抬頭,對上那一雙俯視著她的幽深無底的鳳眸,輕輕地說道。
聞言,祁千昕先是微微的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緩緩地松開了手。
秦楚重新撫上祁千昕的脈搏,替祁千昕把脈,但是,從脈搏上,只是探出了他身上有傷而已,其他的,無絲毫的異樣,那么,他為什么會失憶了?原本,還想等他醒了,問問他是否拿到那一顆遺失的水晶呢,現在……
“把一個脈,需要這么長時間么?”
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輕佻佻的自秦楚的頭頂響起。秦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發了好一會的呆。于是,將手,緩緩地收了回來,道,“祁叔叔,我暫時不知道你為何會失憶,但是,你身上的傷,需要馬上上藥,之前,我已經將金瘡藥,交給冥夜十三騎了,你先讓他們為你上藥,好么?”
祁千昕斜瞅向那一行黑衣人,“他們?”
秦楚點了點頭。
祁千昕幽暗深邃鳳眸,緩緩地半瞇了起來,整個人,突然顯現出一股秦楚從未曾見過的狂野不拘,以及,邪魅性感,單手,輕輕地挑起秦楚的下顎,薄唇,噙起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湊近秦楚耳邊,道,“不,我不要他們,我要你!”
這,還是秦楚所熟悉的那一個祁千昕么?
成熟、穩重,再無法從他身上找到,絲毫也無法找到。
有的,只是讓人異常陌生的玩世不恭,以及,帶著一絲年少輕狂!
一剎那,秦楚止不住的想要后退,并且,脫口問道,“你今年幾歲?”
“十五!”未曾多想的直接回答,話落,祁千昕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秦楚,道,“你看樣子,應該有十六七歲了!”話落,又緊接著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好像,有點老!”
秦楚沒有去聽祁千昕的后一句話,在他十五兩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霎時咽了一口自己的口水。十五歲?天吶!直接減了二十二歲!
“祁叔叔……”
“不要這么叫我,你比我老!”
祁千昕認真的糾正,神色中,絲毫也找不出玩笑的意味!
剎時,秦楚又是止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久久說不出話來,她比他老?這……這……
祁千昕看著秦楚呆怔的神情,眉目一挑,手,緩緩地放開,對著冥夜十三騎淡淡的命令道,“你們,都出去!”雖然,此刻說話之人,已經失憶了,但是,那一股渾然天成、威懾天下的王者之氣,依舊存在,并且,絲毫不減!
冥夜十三騎頓時看了看祁千昕,又看了看秦楚,而后,其中一人上前,將秦楚之前交給他的金瘡藥還給秦楚,道,“小姐,這里就交給你了,你要照顧好皇上!”
話落,與其他人一道,走了出去!
一眨眼的時間,房間內,只剩下秦楚和祁千昕兩個人。
“上藥吧!”祁千昕在冥夜十三騎出去后,站起身來,將身上的紅衣,直接一褪,扔向一旁的椅子,而后,赤裸著身體,趴在床榻上。
秦楚在祁千昕褪去衣服的那一刻,猛然閉上了眼睛,許久不敢睜開,聲音低低的道,“祁叔叔,還是,還是讓冥夜十三騎來比較好!”
“我說你,就是你!”
不容置疑的語氣,儼然,就是命令,容不得人反駁一字半字。之所以要面前之人替自己上藥,主要是因為自己對其他人有防備,而對面前的人,莫名的,沒有,說不清為什么!
“祁叔叔……”
“你怎么,那么麻煩!”
祁千昕看著閉著眼,不斷推辭的秦楚,薄唇,忽然漾起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毫無征兆的一把扣住秦楚的手腕,旋即,將秦楚,直接往床榻上一帶。
秦楚觸不及防,整個人,猛然跌倒在了床榻上,那一股,獨屬于男子的氣息,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霎時傳入她的鼻尖!
掙扎著,就要站起身來!
祁千昕并不阻攔,在秦楚站起身的那一刻,平平靜靜的道,“去,把房門關了!”
這一句話,出口的語氣,與未失憶之前的那一個人,語氣,一模一樣,一時間,讓秦楚恍然有一種那一個人又回來的感覺!
未曾說什么,直接按照說話之人的命令去做,將房門,緊緊地合上。
“過來!”
秦楚垂下眼簾,望著地面,一步步、龜速般的向著床榻上之人走去。
“望著我的眼睛!”
那一雙半斂的鳳眸,睫毛微翹,與眼簾處投下淡淡的陰影,一眼望去,猶如一個無底的深淵,讓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告訴我,我是怎么失憶的?還有,這么多年,都發生了什么事?”
秦楚就著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說道。
祁千昕靜靜地聽著,末了,道,“去將鏡子拿來給我!”
秦楚起身,環視一周,將簡單的梳妝臺上,那一面鏡子,快速的拿了過來,雙手遞給床榻上的祁千昕。
祁千昕伸手接過,鳳眸半掀,靜靜地凝視著鏡子中的容顏,半響,俊美的容顏上擒上一抹似笑非笑,道,“三十七歲?我有那么老么?就算是失憶,也頂多四五年而已,你該不會,是在騙我的吧?”淡淡的語氣,似是隨口一說,但,鳳眸深處,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抹精光,卻全然不是這個意思!
“祁叔叔,阿楚豈會騙你!”
祁千昕聞言,鳳眸中,漾起一抹淺淺的漪瀾,似是帶著笑意,又似是帶著打量。房間內的空氣,在不同尋常的波動著!
秦楚徒然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氣壓,在周身,不斷地縈繞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祁千昕將手中的鏡子,隨手一甩,身體,緊接著后仰,懶懶散散的躺在床榻上,道,“那么,我的好侄女,現在,給叔叔上藥吧!”
空氣中的氣壓,在床榻上之人開口的那一刻,忽然消失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秦楚的錯覺,她覺得,床榻上之人在說到侄女二個字時,音調,似乎微微的楊了楊,似乎,帶著一絲別樣的笑意!
“祁叔叔……”
秦楚深深的猶豫著,床榻上裸露的身體……
“難道,你要你的叔叔,流血而死么?”祁千昕看著依舊一動不動的秦楚,聲音,倏然帶上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幽怨,那一雙世間罕見的鳳眸,也同時含上了一絲幽怨的意味,似乎,無形中在控訴著秦楚不愿給他上藥的惡行!
聞言,秦楚猛然側頭向著床榻上之人望去,只見,他的背部,確實還在隱隱的滲透著鮮血。之前,因為他穿著紅衣的緣故,所以,即使鮮血滲透出來了,也看不出來,但此刻……
祁千昕趴在床榻上,看樣子,似是在等著秦楚動手,給他上藥。但,事實上,他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面前女子說的東華帝秦皓軒、南寧帝古修蒼,以及仲博雅,為何他都沒有絲毫的印象?自己,難道當真與他們結拜為兄弟了么?在記憶中,大陸,明明是七分天下,何時有了南寧國?西越國?而自己,又怎么會成為西越國的皇帝?
太多太多的疑惑,解不開!
鏡子中,自己看上去,明明只有二十歲的樣子,難道,自己當真已經有三十七歲了?自己,散失了整整二十二年的記憶?
不太信……
背部,一道輕柔的觸覺,在這個時候,傳入了祁千昕的神經,將祁千昕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旋即,感覺到,有一股沁涼的感覺,滲透進疼痛的傷口,瞬間緩解了傷口上的疼痛。
秦楚在祁千昕深思的時候,在床沿,坐了下來,給祁千昕上藥。而,上藥的同時,也止不住陷入了沉思。在那一座小島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八個白胡子白頭發的老人,個個看上去都很和藹可親,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但是,當時,那一個長老,當真是忘記提醒小島上有機關了么?還有,如今,祁千昕失憶了,后面,可該如何是好?
一道不容人忽視的視線,落在秦楚的臉上。
秦楚飄遠的思緒,緩緩地拉了回來,下一刻,毫無征兆的對上那一雙散發著滟滟光芒的鳳眸,心,止不住微微一滯,問道,“祁叔叔,你在看什么?”
“看你!”
簡短的兩個字,似乎,一個男子,這樣一眨不眨的凝神觀看一個女子,是理所當然的,絲毫也不曾越禮。
秦楚微微疑惑,問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祁千昕聞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沒有什么好看的。”
秦楚一怔,沒有再說話。
許久。
秦楚感覺到祁千昕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臉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于是,問道,“祁叔叔,你到底在看什么?”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該不會是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吧?
“沒什么!”總覺得面前的人,似乎,似曾相識,但是,到底什么時候見過呢,祁千昕想了許久,也想不起來!
“既然沒什么,那你就別亂看!”
這樣近的距離,一個人,一直一眨不眨的望著你看,任誰,都會不自在起來。
“我不亂看,那你也別亂摸!”祁千昕聞言,并不收回視線,趴在床榻上的身體,一手,支著頭,開始好整以暇的望起秦楚來。
“我哪有亂摸!”
秦楚頓時將雙手都同時收了回來,是他自己要她上藥的,如今,竟然說她亂摸?
“你沒有亂摸么?”
祁千昕鳳眸斜視,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示意秦楚,望向他的背。
秦楚順著祁千昕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游神的時候,竟然將他的整個背部,都涂上了金瘡藥。
“我……”
“你既然亂摸,我自然要看回來,還是,你想讓我……”摸回來……邪魅而俊美異常的臉上,此時,薄唇微勾,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后一句話,故意的、有意的、特意的留了一半,但更引得人去遐想……
“你……”
秦楚一時間,猛然站起身來,面前之人,真的是祁千昕么?又或者,誰能告訴她,十五歲的祁千昕,竟是這般的……這般的邪肆不羈……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祁千昕看了一眼秦楚,薄唇微勾,而后,又瞥了一眼椅子上那一襲有些破損的紅衣,微微挑了挑眉,直起身,直接取過秦楚手中拿著的金瘡藥,道,“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過來!”
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語氣,但是,仔細聽,可以聽出隱藏其中的那一絲命令!這個人,不管怎么變,有些地方,是永遠不會變的!
秦楚聞言,轉身,快速的出屋而去,面前的這個祁千昕,真的是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說!
樓下!
冥夜十三騎圍聚在一起,目光,時不時的落向二樓緊閉的房間,見秦楚下來,急忙走上前去,關心的問道,“皇上如何?”
秦楚對上十二雙關心的眼睛,沉默了一下,道,“祁叔叔他,失憶了,如今,好像只有十五歲的樣子!”一個明明已經三十七歲的人,竟然開口,說她一個十八歲的人,老!
“十五歲?”冥夜十三騎的面色,一時間,可謂是眾彩紛呈,都不自覺的重復著秦楚話語中的那兩個字。
秦楚在十二雙眼睛的直視下,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后,道,“祁叔叔他要一套衣服……”
話,才說了一半,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已經雙手送上來一套白色的衣服,道,“這一套衣服,是剛剛去向這里的居民要來的。”
秦楚沒想到冥夜十三騎竟考慮的這么周到,早已經去準備衣服了。
“小姐,皇上他如今失憶了,對我們都有戒備,惟獨對小姐沒有,所以,這衣服……”白色的衣服,遞到秦楚的面前,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秦楚想著剛才的情形,此刻,她倒當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與那一個人相處了!只是,她也看出來了,那一個人,他對冥夜十三騎,有著戒備。這衣服,還得自己送上去!
房間內。
祁千昕隨意的給剩下的傷口上了點藥。這點傷,其實,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是可以完全忽視的。目光,在左手臂上,那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上,微微留滯了一小會兒,而后,將手中的金瘡藥,隨手往床榻上一扔。
這時,緊閉的房門,輕輕的叩響。
祁千昕斜靠在床榻的木棱上,雙手,閑閑的環胸,一臉好整以暇的望著房門,并不說話。
門外。
秦楚敲了敲門,久久未曾聽到房間內有任何聲響,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推門而進,只見,那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淺笑著靠在床榻的木棱上。而,那一抹笑,在看到自己手中白色的衣服時,突的落了下去!
“換一套,我要紅色的!”
秦楚低頭看了看手中白色的衣服,并沒有轉身出去,而是走近床榻上的人,道,“這衣服,是向這里的居民要來的,男子,很少有紅色的衣服。”男子,除了成親那一日,似乎沒有人會穿紅色的衣服,當然,除了面前之人。
面前之人,穿著紅色的衣服,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妖冶!一時間,秦楚竟突然有一種想要看看面前之人穿其他顏色的衣服時的樣子。
“沒有,那你就去做!”
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說要紅色的衣服,就非紅色的衣服不可。
秦楚面露為難,這……
“你,該不會是不會做吧?”祁千昕看著面露為難的秦楚,突然間,用一種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喃喃的低語道,“女子,不該都會的么?”
誰規定說女子都該會做衣服的?秦楚用著一種更奇怪的眼神看著祁千昕,一動不動!
“反正我不管,你自己去想辦法!”
祁千昕雙手環胸,一幅沒有紅色的衣服,就不穿的樣子!
秦楚看著面前有些孩子氣的祁千昕,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一種情況?那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十五歲的時候,竟是這般的……這般的……
“祁叔叔,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紅色的衣服,即使做,也需要一點時間,你能不能先將就一下呢?”秦楚一時間,幾乎已經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與面前的男子,哦,不,不是,如今,是少年,說道。
“不能!”
干脆的兩個字,自始至終不肯退讓半步!
秦楚頓時一臉的為難,真想此刻手中,立即有一桶紅色的染料,直接將白衣,染成紅色!“祁叔叔……”
“不如,你將那一件紅色的衣服補一下,我先將就將就!”祁千昕最后的最后,終是稍做了小小的退讓,伸手,指了指椅子上那一件有些破損的紅衣!
秦楚順著祁千昕手指的方向望去,此刻,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抬步,向著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祁千昕看著離去的秦楚,問道。
“借針線!”
“哦,快去快回,我好像有些冷了!”
聞言,秦楚立馬折身,將手中的白衣往祁千昕面前一送,“祁叔叔,你若是冷的話,先穿這件?”
祁千昕霎時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面前白色的衣服,那鳳眸中流露出來的眼神,似乎在說:我寧愿凍死,也不穿除紅色以外的其他顏色衣服!
秦楚面上揚起來的笑容,頓時一僵,任命的向著屋外走去!此刻,這樣固執的像個孩子一樣的祁千昕,真是讓人恨不得……恨不得狂揍一頓……
此刻的祁千昕,此刻的西越國帝王,該怎么來說呢?三十七歲?十五歲?若不是那偶爾不經意間劃過鳳眸的精光,秦楚真要以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一個成熟穩重……
一個年少不羈,妖魅輕狂,像一個孩子……
誠如之前那一個長老所說,部落內的村民,都是非常友善的,秦楚很快便借到了自己所需的針線。
房間內。
秦楚坐在窗邊,借著窗外的光線,開始認真的縫起了祁千昕那一件有些破損了的紅衣,幸好,以前,這些針線,她多少是會一點的。而后來,到了楊家,她也用針線,做過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祁千昕坐在床榻上,靜靜地望著窗邊低頭認真縫補的那一個人。
記憶,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經常不是這里受傷,就是那里受傷,衣服,一不小心就染上了血漬。剛開始,還有年邁的母親,每天給自己洗,后來,獨自一個人,便……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只穿紅色的衣服,因為,紅色,不管你在上面浸透了多少鮮血,都絲毫看不出來!
“祁叔叔,好了!”
一件紅衣,突然呈現在了祁千昕的面前,瞬間拉回了祁千昕的思緒!
祁千昕站起身來,前一刻鳳眸中劃過的異樣,剎那間,已經完美的掩去,單手,取過秦楚手中拿著的紅衣,向著空中一執!
火鳳一樣妖冶的紅衣,霎時,如展翅欲飛的鳳凰一般,在半空中,倏然展開,繼而,輕飄飄的落下來。
祁千昕在紅衣落在與肩同高的時候,飛快的一展手臂,令紅衣,柔順的披在了布著傷口的修長身軀上。
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絲令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祁千昕穿上衣服后,轉身就往外走去。
秦楚呆愣了一下,快步的跟上。
樓下,看著祁千昕下樓來的冥夜十三騎,疑惑的側頭望向跟在后面的秦楚,似乎在問:發生了什么事?
秦楚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祁千昕不發一言的步出屋子后,鳳眸,環視一周,而后,選了一條路,一路走去。
秦楚與冥夜十三騎緊跟其后!
皇汀內。
七位長老,已經如往常一樣的靜坐,開始打坐。而為首的謙長老,則是在這個時候,站起了身,抬步,向著皇汀摟上的閣樓走去!
閣樓的門口,守著照顧圣女的婢女,阿潔!
阿潔聽到腳步聲,側頭望去,待見到是謙長老時,立即上前行禮!
謙長老慈愛的一笑,示意阿潔不必多禮,而后,示意她下去,自己一個人,緩步踏入了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人呼吸聲的閣樓內!
閣樓內。
一襲白衣的纖細女子,靜靜地站在窗邊,雙手,觸在窗戶的木棱上,微仰著頭,似乎是在瞭望著什么。及地的烏黑長發,搖曳的拖在身后。
“阿菱!”
謙長老對著閣樓內的女子喚道。
圣斯部落的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通通姓圣。圣女,姓圣,單名一個菱字!
圣菱聽到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緩緩地、緩緩地回頭望去,而后,輕輕地喚道,“謙長老!”聲音,儼然就是天籟,讓人聽著,也是一種享受。至于,說話之人的容貌,十多年來,未曾有絲毫的變化,任是世間傾國傾城的女子,與之一比,都失了顏色!
“阿菱,可是還在等那一個人?”
謙長老嘆息的望著面前的女子,眼中,有著一絲慈愛的光芒,她,是他們八位長老看著長大的,就像是他們八位長老自己的孩子一樣。
圣菱輕輕地點了點頭,十八年來,她一直站在窗邊,就是為了等那一個人的到來。
“阿菱,當年,你親自出海去找那一個男人,也未曾找到他。不知,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一個男人,他已經變心了呢?”
圣菱聞言,羽扇般的睫毛,悄無聲息的垂下,嚴嚴實實的掩住了那一雙如千年古井般波瀾不起的黑眸,如果,那一個男人變心了,那她這么多年來苦苦的等待算什么?“謙長老,不,我不信,我不信他會變心!”無法信,也不能信!
謙長老止不住嘆息一聲,面前的孩子,實在是太過執著了。片刻,轉了話題的問道,“阿菱,這十八年來,將你囚禁在此,你可有怨恨?”
圣菱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出海,是部落內的禁忌,她觸犯了禁忌,自然要受到處罰,她不怨,只是,怪自己當初沒有找到那一個人。
“阿菱,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呆在閣樓內了。”
圣菱聞言,睫毛微顫,問道,“可是部落內發生了什么事?”
謙長老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沒有發生什么事,只是,你不能再呆在這里,待會,我會讓阿潔帶你去海牢。”
海牢,顧名思義,是在海內的牢房!
在圣斯比海的海底,有一座水晶般透明的牢房,在那里,可以看到海底各色各樣的生物。在那里,若有人進入圣斯比海,也可以通過波動的海水感覺到。
圣菱沒有拒絕,事實上,是拒絕了也沒有用!
“謙長老,若是他有一天來了,你能讓我見他么?”圣菱對著謙長老問道。
“若是那一個人來了,我會派人將你接出海牢!”謙長老點了點頭,繼而道,“你知道的,當初,我們并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只是,那一個男人,他不守當初在圣壇立下的承諾,永遠不出圣斯部落!”
圣斯部落的圣女,可以成親。
而圣斯部落圣女誕下的,從來都只會是女嬰,那一個女嬰,就會成為下一代圣女。而圣女成親,并不是嫁,而是娶。
與圣女成親的男子,要在圣壇起誓,今生今世,永遠忠于圣斯部落,忠于圣女,決不可踏出圣斯部落半步!
當初,圣菱成親,自然不可能再成為圣女。而與她成親的那一個男子,并不是圣斯部落的男子。最終,那一個男子立誓,絕不踏出圣斯部落半步,圣斯部落的八位長老,從勉強同意!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成親半年,就在圣女有了身孕的時候,那一個人,卻偷偷的出了圣斯部落,并且,一去不回。
后來,圣女也瞞著所有的人,偷偷的出了圣斯部落,觸犯了圣斯部落的禁忌!
圣菱得到謙長老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謙長老又是輕輕地嘆息一聲,而后,轉身,抬步離去,道,“等一下,我便讓阿潔,來帶你去海牢!”并不是他們狠心,不讓她們母子相見。而是,她當初不讓那一個孩子被他們帶回來的原因,正是他們今日不讓她與那一個孩子見面的原因!
圣菱回頭,再望了一眼窗外,而后,落寞的轉身。長發,在身后,搖曳了一地!
祁千昕一路往前而去,秦楚和冥夜十三騎緊跟其后。很快的,幾人來到了之前上岸的海岸邊!
“祁叔叔,你是要離去么?”
秦楚看著面前靜靜地望著海域的祁千昕,問道。
祁千昕沒有說話,鳳眸,掃視著平靜無波的海域。這一片海域,平靜的,似乎有些過分了。
秦楚也漸漸地察覺到海域的不對勁,因為,海域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平靜的宛若是一潭死水!
忽然,風中,吹來一片落葉,落在平靜的海域上。
瞬間,沉入海底!
這?
秦楚不可置信的拔下自己的一個長發,蹲下身,將長發,扔向海面,只見,長發,也同落葉般,瞬間沉了下去!
一時間,他們,似乎是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
祁千昕瞇了瞇眼,雖然失憶,那一股睿智與冷靜,并沒有因此失去!
突然。
“姑娘,公子!”
一道呼喊的聲音,突的從身后傳來!
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余歲的男子,飛快的向著這邊跑來。
那一個男子,秦楚之前,見過他,是她去借針線的那一戶人家的孩子,名叫圣英,今年,二十二歲,還未成親,也還未有心儀的女子。
至于,秦楚為什么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實在是因為那一個大娘,太過熱情了。將她的名字、年齡問了個便不說,還順道,也將她自己兒子的名字、年齡通通告訴了她!
圣英跑近前來,微微有些喘息的對著幾人,不,是對著秦楚道,“姑娘,長老們為了歡迎你們的到來,特意準備了一出篝火晚會,此刻,部落內的人,正等著你們前去呢。”
那些個長老,熱情的有些過份!
這是秦楚聽到圣英的話后,第一感覺!
“姑娘,我們快去吧!”圣英似乎有些急切的樣子,話落,拉著秦楚的手,就往前跑去。
秦楚不防,被圣英拉住了手,被他拉著往前跑去!
祁千昕看著,鳳眸微微向上一挑。
冥夜十三騎看了看被拉走的秦楚,再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祁千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以至于,也一動不動。
秦楚被圣英拉著往前跑,隱約的,她雖然感覺到那些長老,沒有惡意,但是,總覺得有很多地方,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再加上,如今,既然出不去,那么,倒不如留下來,靜觀其變。因為,對此刻的秦楚而言,在哪里,都是無所謂的!
祁千昕看著那一襲越走越遠的白衣,鳳眸微微的瞇了瞇,隨后,薄唇半抿,身形一晃,快速的向著那一襲白衣追去。
冥夜十三騎將祁千昕剛才一剎那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不覺得微微疑惑,依照他們以往對他的了解,他剛才的神色,似乎代表著生氣。可是,如今,情況不一樣可,更何況,他為何莫名其妙的生氣?
祁千昕瞬間便追上了那一襲白衣,手,輕輕一帶,便將那一襲白衣,帶到了自己的身側。
圣英原本拉著秦楚往前而去,突然,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道,令猝不及防的他,不受控制的松開了手中的那一只手,腳步,因為慣性,再往前走了兩步后,才停了下來。
秦楚被祁千昕突然拉住,整個人,險些撞入祁千昕的懷中。
圣英回過頭來,望向秦楚,繼而再望向秦楚身側的祁千昕,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道,“叔叔,對不起,剛才,我太心急了,應該請你走在前面!”
那叔叔二字,令祁千昕的面色,倏然一黑,側頭,望向秦楚!
秦楚也望向祁千昕,一臉的不明所以。
祁千昕頓時一拂衣袖,越過秦楚、越過圣英,就往前走去。
秦楚越發的不明所以了,回頭,望向身后緊跟而來的冥夜十三騎。
冥夜十三騎搖了搖頭,表示,此刻失憶的祁千昕,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圣英看了看越走越遠的祁千昕,緩緩地走近秦楚,道,“那個,那個篝火晚會,不是那一個方向,叔叔走錯了!”
聞言,秦楚示意冥夜十三騎去追,而冥夜十三騎,則示意秦楚去追,因為,此刻的祁千昕,實在是太怪了!
秦楚無法,快步的向著那一個離去之人追去。
“祁叔叔,走錯方向了!”
追到祁千昕后,秦楚一邊跟著祁千昕的腳步往前走去,一邊對著祁千昕說道。
祁千昕腳步不停,似乎身側的聲音,沒有聽到。
“祁叔叔,我知道這個部落,處處透著古怪,但是,我們如今,身在這里,也只能靜觀其變,祁叔叔,我們就去看看他們都為我們準備了什么,好么?”
祁千昕聞言,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秦楚不料,直直的往前走出兩步后,來反應過來,連忙的轉身,笑著望向停下來的人。
“不要再叫我叔叔了。”停下腳步后的祁千昕,對著回過頭來的秦楚說道。
秦楚微微一怔!
“把我叫老了。”祁千昕認真的重復了一邊。
“可是祁叔叔……”不叫叔叔,那叫什么?當初,可是他自己要她這么叫他的!
“我的話,不喜歡說第三遍!”
平靜的語氣,仔細聽,隱帶著一絲不容人反駁的命令意味!
“那祁叔……”叔……最后的一個叔字,咽了回去,秦楚望著面前的人,用眼神問,那我要叫你什么?
祁千昕認真的想了想,薄唇微翹,道,“就叫我的名字吧!”
“這……”秦楚一時間叫不出來!
祁千昕也不勉強,繼續往前走去。秦楚在原地楞了一下,緊跟著祁千昕的腳步而去,問道,“祁……”叔叔……“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剛才的身上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讓秦楚第一直覺就是,他生氣了!只是,他為什么生氣?她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祁?”
祁千昕重復著秦楚硬生生咽了兩個字后,對自己的稱呼,片刻,道,“你今后,便這樣叫我吧!”
和面前之人說話,還真不費勁,秦楚自動忽視祁千昕的話,再次問道,“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恩!”
祁千昕一邊走,一邊輕輕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生氣?”
“你難道不知道何為男女授受不親么?隨意讓這里的男子拉你的手?”祁千昕的音調,似有似無的微微上揚。
聞言,秦楚望著祁千昕,沒有說話。既然男女授受不親,那他之前,還要她給他上藥?
祁千昕似乎看懂了秦楚的眼神,理所當然的道,“我是叔叔!”
叔叔也是男人!
“叔叔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你難道還有別的叔叔么?”
好像,沒有了!
“那也就是說,我是獨一無二的,那是不是表示,我是不同與別人的呢?”
好像是!
不知不覺,秦楚被祁千昕繞了進去!
祁千昕薄唇,不覺得漾起了一抹另人目眩的笑容,剎那間,令他邪魅絕美的容顏中,增添了一絲令人沉淪的不羈!
一路往前走去。
路上,時不時的遇到部落內的村民!
村民們,每一個都很友善,都笑著和經過的秦楚、祁千昕打招呼!
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秦楚快要走不動的時候,祁千昕終于停下了腳步。秦楚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之前和圣英,和冥夜十三騎分開的那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他們,繞著整個部落,走了一圈!
秦楚不覺得笑了笑,似乎,她和面前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喜歡先將那一個地方,大致的了解一番。就像之前,到達木屋的時候,她喜歡先繞著屋子轉一圈一樣!
“你不是想要去那個什么晚會么?”
祁千昕側頭對著秦楚一笑,而后,抬步又向著前方走去。
此時,天色已黑,天空,悄然布滿了璀璨耀眼的繁星,而,就是那樣璀璨耀眼的繁星,卻及不上剛才那一個人臉上,那一抹淺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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