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冰
徐亦辰感激的跟醫(yī)生道謝,平復(fù)好情緒抱著女兒返回病房。
喬志遠借口有事提前離開,杜御書留下來陪他閑聊了幾句,跟著也走了。病房外紀航等三個人還在等著,依著對徐亦辰的了解,他臉上明白的寫著黎想出大事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大事,徐亦辰不說他們也不好問,畢竟是人家夫妻間的事。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件事是喜事。
病房里的徐亦辰放下女兒,牽著她的小手看了一會黎想,喃喃的說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話。轉(zhuǎn)身出了病房,招手叫紀航他們過來。
“她這次受的刺激不輕,從今天開始你們?nèi)ふ倚烊缓湍桥说南侣洌澜^后患。”他淡定的看著他們,只是眼中的喜悅無法掩飾。
“辰哥,找人的事我們一定會盡力。”紀航觀察了兩秒,冷靜回答。
“不是要盡力,是全力以赴。就算把C市翻過來,也要把那兩個禍害找出來。”徐亦辰拍拍女兒的背,口氣不容置疑。
“好。”高永應(yīng)了一聲,拉上紀航和梁武迅速下樓。
三個人上了車,高永邊發(fā)動引擎邊笑:“看情況辰哥又要當爸爸了。”
“你怎么知道的?”另外兩人問。
“這還不簡單啊,剛才叫他去談話的醫(yī)生是婦產(chǎn)科的,嫂子最近加班的時候總說胃口不好,一猜不就猜出來了。”高永說的頭頭是道。
“你小子腦子還挺活絡(luò)啊。對了你那女朋友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請咱哥幾個喝喜酒。”坐在副駕座的紀航,回頭和梁武相視一笑,打趣道。“猜猜辰哥這次打算怎么追嫂子?”
“誰知道呢,辰哥想法那么老套除了用錢砸,他還會什么呀。”高永的口氣十分鄙視。
“徐氏現(xiàn)在是嫂子的了,他那點錢嫂子未必會看得上。”紀航偏頭琢磨了一陣,又說:“我有種預(yù)感,我們?nèi)齻又要被抓壯丁了。”
“不是吧……”隨著哀嚎聲響起,黑色的路虎瞬間有些失控。
黎想醒過來已經(jīng)第二天早上,徐亦辰摟著女兒,躺在旁邊的病床上,睡得香甜。女兒圓乎乎的小腿,搭在他沒有一絲贅肉的腰上,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
心沒來由的疼了下,鼻頭一陣發(fā)酸。她曾經(jīng)幻想過這樣的畫面很多年,這一刻真的看到了,她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幸福。還隱隱覺得有些諷刺。
沉沉的嘆了口氣,她扶著床靠起來,出神的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徐亦辰其實早就醒了,為了不碰醒女兒才一直裝睡。黎想的嘆息很輕,可落在他耳中卻猶如驚雷。他心疼她獨自撫養(yǎng)女兒的辛苦,又懊惱自己對她的不信任。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剩她和孩子,只是這個覺悟來得有些晚。
靜悄悄的病房里,依稀能聽清彼此的呼吸。徐亦辰躺著一動不動,直到有護士進來,打破這一室的沉默。“黎想是吧?這是今天要檢查的項目單子,一會讓你老公送你去檢查。”
黎想接過單子看了看,指著胎心檢測那條,不明所以的問:“我沒懷孕,哪里來的胎心?”
“咦,你老公還沒告訴你啊?你懷孕7周了,是對雙胞胎哦。”那護士笑笑,取出體溫針遞給她,又說:“先測體溫,記得不要上廁所一會先去做彩超。”
“我懷孕了?雙胞胎?你們是不是查錯了?”黎想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震驚形容。
她扭頭瞥了一眼還睡得死死的徐亦辰,冷靜而決絕的跟護士說:“抱歉,我想我不會要這兩個孩子。”
“這個決定權(quán)在您手中,不過雙胞胎耶,真的好可惜。你這么漂亮老公又長得帥,生出來的寶貝一定很漂亮。”護士惋惜的搖搖頭,推著推車退出病房。
徐亦辰聽到她說不想生的時候,差點沒氣得直接跳起來。不過考慮到她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故意翻了個身,裝成剛睡醒的樣子,問:“丫頭,你什么時候醒的?”
黎想沒理他,寒著臉扯過被子憤憤躺下。
完了,話都不想跟自己說。徐亦辰嘴角抽了抽,很沒脾氣的把女兒的腿一點點移開,輕手輕腳的下床問她:“肚子餓不餓?想吃什么我給你買。”
黎想拿被子蒙住頭,許久才探出腦袋,面若寒霜的端詳他,說:“我現(xiàn)在不想見你。”
“那我現(xiàn)在就消失。”徐亦辰鎮(zhèn)定的跟她對視,半晌才移開視線,慢慢退了出去。
5分鐘后,病房里傳來女兒撕心裂肺的啼哭,和黎想低聲的哄勸。徐亦辰嘴角上揚,若無其事的站在房門外,就是不往里進。
“爸爸,爸爸……”睡醒的小黎離坐在床上,睜眼不見了徐亦辰,馬上害怕的大哭。黎想不管怎么喊她都沒用,嘴里哇哇哇哇喊的,除了爸爸還是爸爸。
黎想心煩,索性懶得去理她。小黎離見媽媽不說話了,哭得更加大聲。母女兩個用各自的方式,暗自較勁。
小黎離哭道后來,氣都喘不上來。黎想在心疼中敗下陣來,開口朝門外喊:“徐亦辰,你趕緊死進來。”
“來了來了……”徐亦辰拎著紀航送過來的精致的飯盒,忍著笑意大步往里走。
“寶貝不哭,爸爸來了。”徐亦辰放下飯盒,一把將女兒從床上抱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說:“爸爸帶你去刷牙,然后吃早餐好不好?”
小黎離抽噎著點點頭,看得黎想心頭火起。明明是自己獨自養(yǎng)了四年的女兒,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如此的依賴徐亦辰。以前在國外,也沒見她對喬志遠依賴過。
徐亦辰余光中注意到黎想又在生氣,頓時開心得找不著北了。哼哼,她還是在意的自己的。
留在醫(yī)院的兩天,黎想和徐亦辰難得‘相安無事’,只要她一開口,他馬上消失。速度快到她都有點懷疑,他腳上是不是裝了滑輪。
她哪里知道徐亦辰這邊要照顧她,那邊還要跑外科病房,照顧她的爸爸。
出院當天,徐亦辰?jīng)]有出現(xiàn),女兒也不見了蹤影。黎想在高永和保鏢的護送下,獨自返回老宅。媽媽這兩天一直留在醫(yī)院照顧爸爸,育兒老師那天受了驚嚇,還在請假。
黎想進門剛坐下,一早上沒見的女兒,系著白色的小圍裙,蹦蹦跳跳的從廚房里跑出來。她小手濕漉漉的爬上沙發(fā),開心大叫:“媽媽,爸爸做飯。”
原來他不去接自己是為了做飯?黎想的視線移向廚房,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唇。
小黎離在沙發(fā)上滾了一會,撲騰著下了沙發(fā)跑回廚房。
“寶寶你慢點。”黎想無語的看著女兒的背影,心頭隱隱滑過一絲失落。這沒良心的勁頭,簡直和徐亦辰如出一轍。
少頃,徐亦辰陸續(xù)把菜端上桌,低眉順眼的走過來請她:“先吃飯,我給你做了你喜歡的剁椒魚頭,還熬了雞湯。”
“沒胃口。”黎想別過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沒胃口也要吃啊,肚子里的寶寶不能缺營養(yǎng)。”徐亦辰蹲下身子,動作極為自然的幫她揉捏雙腿。
“抱歉,我沒說過自己要生下他們。”
“不生就不生,你好歹喝口湯吧,我親手給你做的,一點都不油。”徐亦辰猶不放棄。
黎想冷冷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嘲諷的勾起唇角起身往樓上走去。
安心在老宅休養(yǎng)一天后,黎想開始恢復(fù)工作。方案調(diào)整后的效果圖已經(jīng)出來,這個項目她志在必得,所以容不得一丁點的馬虎。
徐亦辰自知反對無用,索性帶著女兒貼身保護。大部分時間里,黎想去哪他就帶著女兒跟到哪,全公司上下為此熱血沸騰。
百年難得一見的八卦大戲,不趁機留名參上一腳,豈不是可惜。
于是那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閑人,逮著空就打小報告。不是有男人打電話找黎想,就是有人送花到辦公室。徐亦辰每每聽完,一概淡定無視之。
有女兒幫忙,他還真就不信自己挽不回黎想的心。那天她在醫(yī)院說不想要腹中的孩子,可是都過了這么多天,也沒見她真的去做手術(shù),可見她只是在氣自己。
不過徐亦辰沾沾自喜的感覺維持不到一天,黎想便做出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決定征婚。為此還特意買下C市日報的整個娛樂版,刊登大幅征婚廣告。
這天早上,徐亦辰跟前幾日一樣,帶著女兒在總裁辦公室旁邊的接待室玩玩具。高永和紀航、梁武他們兩個商量完畢,盡量裝出悲痛欲絕的神情,將報紙輕輕放到徐亦辰手邊。
“辰哥,你節(jié)哀……。”高永說完,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徐亦辰攤開報紙,異常平靜的看了一眼,隨手放回茶幾。
高永摸不準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木樁一樣杵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過了半晌,徐亦辰意識到他還沒離開,這才淡笑著開口:“都有些什么人應(yīng)征?”
“嫂子沒讓我們過問這個事,她自己去辦了張手機卡,做專線聯(lián)系用。”高永暗自抹了把汗。
“很好,你們找到徐然和那女人的下落沒?”徐亦辰又問,一臉云淡風輕的表情。
“暫時沒有,不過混進別墅傷人的那個家伙,我們已經(jīng)查到他的身份。”
“很好,找徐然的事不能松懈。”徐亦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招手叫女兒過來。“寶貝,來我們?nèi)タ磱寢尮ぷ鳌!?br />
小黎離拖著她的充氣木馬,滿臉不情愿的蹣跚走過來,仰頭看看他又看看高永,說:“爸爸你去,叔叔玩。”
高永驚呼一聲,火燒屁股似的立刻扭頭沖了出去。
比起徐亦辰陰晴不定的脾氣,小黎離不達目的就大哭纏人,更讓他膽寒。
猶記得黎想第一天回公司,他們幾個趁機去接待室逗小黎離,結(jié)果被她抓住,趴在地上學(xué)馬,學(xué)了4個小時。她不是騎誰就讓誰趴著,而是她每次騎一個,另外兩個必須跟著爬。
有其父必有其女,這話說的當真是一點都沒錯。
“兔崽子,嚇不死你。”徐亦辰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單手把女兒抱起來,臉上掛著淡淡笑,推開黎想辦公室的門。
伏案繪圖的黎想聽見動靜,抬頭朝他的方向瞟了下復(fù)又垂下。徐亦辰抱著女兒看了她一會,轉(zhuǎn)身往外走。到了門口,他停下來不咸不淡的說:“丫頭,祝你幸福。也祝你真能找到適合你的男人。”
話音落地,他抱著女兒大步離開。
黎想手上的動作微頓,垂眸看著電腦屏幕,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驟然安靜下來的屋內(nèi),只有她越來越亂的呼吸。
徐亦辰帶著女兒離開融通,讓司機開車去馬場。說實話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不這么逼她,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明明不舍得打掉孩子,還總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不過他不否認自己是忐忑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說著容易做著難。黎想脾氣那么擰,沒準他玩得過了,會把自己給玩死。
新的結(jié)婚戒和婚紗已經(jīng)訂好,接下來是婚禮的流程,和場地布置。當初欠她的婚禮算上這次,普通的酒店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要求,黎想有孕在身,也不方便出國。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他決定在馬場這里親手為她布置婚禮現(xiàn)場,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鄺律師恢復(fù)得很好,簡直超乎他的預(yù)期,只是黑子的情緒依舊低落。他今天過來,就是要把黑子接回老宅,親自照顧。
黑子是他的兄弟,以命換命的兄弟。他不允許他繼續(xù)消沉下去,結(jié)婚的伴郎說好了是四個,就是拿輪椅推著,也不準他缺席。
帶著黑子回到老宅天已經(jīng)擦黑,女兒在馬場玩了一下午,累得睡過去了。不料他們才進客廳,迎面就遇上黎想要出門。
徐亦辰淡漠的瞥了她一下,移步讓路。黑子一頭霧水,來回的看著二人古怪的舉止,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
“我和你嫂子徹底分手了,她過兩天就搬走。”余光中看到黎想沒上車,徐亦辰故意大聲跟黑子說話。
黎想眸光沉沉,充耳不聞的上了車,馬達轟鳴著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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