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個變態
5月,某海濱城市C市。
風很大,路邊新種的景觀樹被肆虐得東倒西歪。
才早上6點半,父母已經起床去市場,進這一天要賣的菜。
黎想在自家擁擠的客廳里,草草吃完早餐。立即拖過自己的小行李箱,向剛起床的爺爺奶奶道別。
今天是她去實習的第一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遲到。
從家中搭公車到市區實習的公司,起碼要40分鐘,當然這是在沒有堵車的情況下。
最早的公車,6點10分開出。到達這附近的站臺,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所以黎想必須要在10分鐘內,趕到公車站臺。拉開大門,黎想又檢查了一下包里的東西。確定沒有遺漏后,蹭蹭蹭地提著箱子往樓下跑。
“想丫頭,你坐車小心著點,別坐過站啊。”黎想的爺爺,見寶貝孫女火急火燎的,馬上跑到陽臺上大喊。
“知道了。”黎想家住在二樓,才出樓道的她聽見爺爺的聲音,大聲地回了一句,匆匆跑出家屬院。
這里是C市南郊,原栲膠廠的職工家屬院。
院內蕭條破敗,數棟老舊的多層建筑,整齊的排列在圍墻內側。臟污不堪的樓房外墻,爬滿了才長出嫩葉的爬山虎。
黎想的父母,都是栲膠廠的職工。自從廠子倒閉,他們一家過得簡直捉襟見肘。
連爺爺都不得不開門收徒,以補貼家用。好在他們全家,都是樂觀向上的人,始終相信會有變好的一天。
高中畢業,黎想高考的成績不錯,可她不愿意增加父母的負擔。放棄了第一志愿,一所遠在外省的一本大學,去了市里的大專院校,學環藝設計。
臨近畢業,沒有關系的都在忙著找實習單位,有關系的就等著畢業證到手,悠哉悠哉的正式上班。
黎想家是這個城市里的底層貧民,哪能有什么過硬的關系,幫她找到好單位。
所以她非常珍惜這次實習機會,畢竟徐氏,是C市最有名氣的房開公司,能去實習也是種榮耀。
遠遠的,擠滿趕著上早班乘客的藍色公車,一路搖晃著駛進站臺。
黎想不由的哀嘆一聲,拎起腳邊的箱子。未等公車停穩,便費力地往前沖去,想要占個好位子。終于擠了上去,她刷了卡,寸步難移。
702路公車,是那種兩邊各有一排單人座椅,中間全是站位的老舊車廂。黎想被夾在人群里,汗水噴薄。
公車搖搖晃晃,滿車睡眼惺忪的乘客,隨著車身左右擺動,活像掛在樹上的猴子,全被催眠了一般。
黎想掃視了一圈,眼神落在對面,一個身材偉岸高大,站姿筆挺的男人身上。
在滿車穿著廉價或平價服裝的乘客中,這個人一身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裝束,是那樣的打眼和格格不入。黎想好奇心作祟,開始仔細的打量他。
只見他,上身穿著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裝外套。米白色的外套里面,是件有點緊身的黑色Tshirt。下身是同樣黑色的修身長褲,腳上穿了一雙油光锃亮的黑色商務皮鞋。
乖乖這一身行頭要都是真貨,差不多能買輛不錯的比亞迪,他怎么還會擠在公車里。
視線往上移,黎想睡眠不足的眼睛,頓時閃閃發光。
他長得不止是高,還非常帥氣。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子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厚薄適中的嘴唇,緊緊抿著,皮膚竟比她還要細膩幾分。
黎想不自然的吞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幻想。他穿著一襲白色練功服,獨自站在長城上打太極拳的樣子。絕對比成龍、李連杰什么的要好看得多。
幻想歸幻想,她內心里更多的同情。猜測這男人也許是哪家保險公司的員工,不然不會穿得人模人樣的,還來擠這老牛喘氣一樣的破公車。
潛意識里,她一直覺得保險公司的人,特別油滑也特別注重儀表。
正好公車進站,又擠上來幾個乘客。黎想被迫挪了下位置,離那人很近。
車子搖晃的沖力太大,黎想的肩膀不時撞到那男人的胸口。雖然隔著衣服,但是黎感覺自己好像撞到了鐵板。這么高的身高,雖不比姚明,起碼也得是180往上。
一直覺得自己人高馬大的黎想,站在他身前,莫名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最讓黎想意外的是,他的身體非常強健,想必是平時勤加鍛煉的結果。
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青草味道,黎想忽而不那么排斥他。
徐易辰蹙著眉,漫不經心的地盯著胸前的女孩。
公車里污濁雜糅的氣味,熏得他有些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連隊的食堂。甚少接觸女人的他,不是很不習慣,讓陌生女人靠近自己。
他一手抓著扶手,保持住平衡。另一只手,張開五指隔在胸前,減少被女孩觸碰到的面積。
她以為借著車子的節奏,自己就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嗎?剛才她偷看自己的時候,他還有些難為情。直覺她只是好奇,才那樣不加掩飾的看人,想不到她這么大膽。
是他和社會脫節,還是現在的女孩子色膽包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偷吃陌生男人的豆腐。
黎想才升騰起來的好感,只維持了半分鐘,就消失殆盡。車子每晃一次,她就感覺自己的屁股,被某樣硬物頂著一次。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好青年,黎想不用看也知道那東西來自哪里。
一股厭惡之情油然而生,黎想費力的挪了下,想避開那玩意的觸碰。可是不管她怎么縮臀退讓,那東西依舊執著地頂上來,讓她險些作嘔。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小女子我是病貓啊!黎想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當那玩意再一次頂上來,她憤恨的轉過身,剛想開口罵人,才驚覺罪魁禍首,竟然是身后一位阿姨的傘把。
確實是傘把,黎想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燒。不過她隨即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快速的瞟了一眼那男人的褲襠。
他褲子上的拉鏈,不知是故意,還是大意的沒有拉上。裹在白色底褲里某物,鼓鼓囊囊好大一包!黎想被這個出其不意的發現驚呆了,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她很好色,但只限于顏啊!
怎么辦?要怎樣做才能提醒這個,皮相俊美的男人呢?黎想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計策,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擠到了她的對面。
眼前來回晃動的白色內褲,閃瞎了黎想的雙眼。她迅速低頭緊盯著自己的鞋尖,臉上火辣辣的。
徐易辰居高臨下,不動聲色地審視著眼前的女孩。只見她留著一頭濃密漆黑的短發,雙眼似一汪清泉,純凈而幽遠。白皙的臉蛋不知為何紅撲撲的,煞是好看。小巧挺直的鼻翼下方,帶著自然色澤的紅唇,新鮮欲滴。
雖然只穿著簡單的緊身牛仔褲,配藏青色的休閑長款針織衫,依舊擋不住她身上陽光而蓬勃的風情。
看她的年紀最多20出頭,年輕真是好!徐易辰在心底發出一聲喟嘆,忽然瞥見車窗外,沈北駕駛的黑色卡宴徐徐開過。俊逸的面龐再次拉長,隱隱泛起怒氣。
昨晚,死黨沈北陪他去相親,并且和他打賭。說來相親的女人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一定會看不上他。賭注是輸了的人要搭最早的公車,橫穿C市。
他一直很自信,覺得女人看男人,首先看樣貌其次才是物質。為公平起見,沈北又招了來杜御書做裁決。結果來和他相親的大學女教師,嫌棄他沒有正當職業,在C市沒有房產,沒聊兩句就直接走人了。
今天早上天沒亮,杜御書和沈北就闖進徐家別墅,硬生生的將他從床上拽起來,塞上了這輛破公車。
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又在車上遇到個行為大膽怪異的女孩,徐易辰的郁卒可想而知。
公車才走了一半路程,整個車廂里的人,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想轉個身都難。車子顛簸了一下,黎想收勢不住,直直沖進那男人的懷中。
“姑娘,你摸夠了沒有?”帶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陰測測的飄進黎想的耳朵。
徐易辰的臉頰不住抽搐,剛才那一下比訓練時,受了傷還要疼上三分。
什么叫摸夠了?后知后覺的黎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頓時羞憤得無地自容!她的手……該死的手,此刻正好摸在人家的褲襠上。
又羞又怒的黎想,仗著一身三腳貓的功夫。收身站穩后,惡作劇地低聲回了一句:“尺寸有點小,以后要遛鳥記得找個人少的地。”說完還挑釁的白了他一眼。
尺寸有點小?還遛鳥!徐易辰被這侮辱性的話氣到吐血。不由地多看了眼前的女孩兩眼,這是他見過最膽大妄為的異性。隨便摸陌生男人的褲襠就算了,還敢嫌尺寸小。
徐易辰原本就陰沉的俊臉,瞬間漆黑如墨。嗖嗖外泄的寒氣,能把周圍的人凍僵。
黎想被他森冷的氣勢嚇得一哆嗦,飛快地別過臉,穩穩的抓緊頭上的扶手。
徐易辰可不打算放過她,有道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在連隊和戰友們,光著屁股蛋子動粗的時候,都沒人敢笑話他的家伙小,而今她只摸了一下就下斷語,這簡直是種恥辱。
趁著車子搖晃的空擋,他出手如電,有力地攬住她的小細腰往自己身上帶。“我不介意你多摸一會,看看尺寸是不是真的小。”
溫熱的氣息拂過黎想的耳畔,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很快起了一片暗紅。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你個變態!”黎想想不到看著這么紳士的男人,竟然是個露陰癖!她咬牙切齒地伸出左手,插進他的褲襠,對準位置收緊五指往死捏。
巨大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徐易辰的全身,他有些訝異,眼前的女孩居然動真格的。而且手勁這么大,差點沒把自己的家伙給捏碎。他氣得攫住她手,加大力道控制她,不讓她再繼續使勁。
男人力氣之大,完全出乎黎想的預料。手收不回來,又動彈不得。一張小臉很快皺成抹布。她掙扎了兩下,發覺掙不開索性借著車子的慣性,身體前傾之后帶動身后男人,再快速回身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
肋骨被撞得生疼的徐易辰,肺都要氣炸了,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黎想見此計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緊頭上的扶手,弓起膝蓋再次攻擊他的襠部。
沒防備她還有這么一手,徐易辰痛得額頭冒汗,悻悻然地放開她的手。
看著他的臉由紅變紫,最后漲成豬肝色。黎想甩了甩差點被捏碎的手,往他的西裝外衣上抹去,還不怕死的說:“哥們,雞雞小就不要隨便開門叫人摸!”
徐易辰陰狠的瞪了她一眼,低頭往下看。果然自己門戶大開,難怪會被她當成公車色狼。尷尬的拉起褲子拉鏈,徐易辰洶涌而起的怒氣,在胸間澎湃如潮。沈北,你小子死定了!
黎想眼角的余光,掃到他拉上褲子拉鏈,心有余悸的吁出一口氣。幸好周圍的乘客,誰也沒注意兩人之間的一場暗戰。
“徐氏集團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往后門移動。”公車上的廣播適時響起。黎想拉著自己的迷你行李箱,戲謔的看了一眼還在兀自氣憤的男人,得意的擠過人群下車。
她怎么會在這個站下車,看她拎著行李箱,徐易辰以為她是要去火車站。這里是市中心,除了地標徐氏大樓,周圍全是寫字樓和百貨商廈。
難道她就在這一帶工作?帶著疑問,徐易辰已經想好了怎么折磨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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