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相思成毒
實際上蕭家什么事也沒有發生,蕭佑安在那場美妙的幻境里爆發之后,跑到衛生間洗漱出來,立即滿懷惆悵又開心地墜入了夢鄉。
這一覺是從未有過的香甜,蕭佑安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若不是老爺子讓人上來敲門,他恐怕還要繼續在夢里與顧清歡約會。
神清氣爽地爬起來,蕭佑安來到樓下看到老爺子獨自坐在大廳的身影,突然覺得蕭柏年是真的老了!
老爺子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健朗了,而在他的心目中,老爺子給他的印象,卻一直停留在第一面的影像里。
那時候,老爺子才剛剛過了知天命之年,雖然兩個兒子相繼離去,兒媳也全都不在,但是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后,心性依然堅韌得很!
老爺子不僅督促著他和蕭毅長大,而且順利地把蕭氏交到了他的手中。作為一個單獨的個人來說,蕭柏年的這一生無疑是成功的。但是作為家庭中的一員來說,蕭柏年的這一生又是孤苦的!
因為和顧清歡的甜蜜愛情,蕭佑安的心也變得柔軟了。
他站在樓梯上看到蕭柏年白發蒼蒼的模樣,第一次覺得對爺爺同情和愧疚。也許,爺爺對他的那些嚴厲和挑剔,只是因為想讓他更快更好地成長而已,而他卻沒有回報給爺爺多少關愛。
蕭佑安慢慢地下樓,走到沙發上坐下:“爺爺,你今天感覺怎么樣?按時服藥了嗎?你讓人叫醒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我就是看你睡那么久,連早飯也沒有吃,所以叫你起來吃點東西。”
蕭柏年的面前擺著好幾份花花綠綠的菜肴,這些蕭佑安下樓時就看到了,他以為是歐陽醫生交待的那些食補,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是為他準備的?
蕭佑安的心里一時有點發澀,又酸又軟,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他看著老爺子笑了一下,這才坐近蕭柏年的身邊說道:“爺爺,我不餓。你今天吃得還好嗎?大哥和大嫂怎么樣?他們昨天也忙活到很晚,今天一定也很累吧?”
“哼,他們有什么累的?就是今天我的湯藥,還是歐陽讓人送過來的呢,他們哪里想到了?”
蕭柏年提起蕭毅和程小柔就沒好氣,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后很不耐煩地擺手道:“別管他們了,你快吃點東西吧!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給你做的,你已經有好幾年沒在家里吃過飯了,也不知道他們做的還合口嗎?”
蕭佑安一聽真是為他準備的,頓時心里又一陣發酸。
他想笑,可是這次卻笑不出來了,只覺得臉上的皮膚僵硬得很,他的嘴角竟然拉扯不動,只剩下一臉僵澀的表情了。
蕭柏年看著他那張生硬的臉,忍不住又哼了一聲:“哼,你也不是個好東西!這么多年都不回家,現在回來我讓人給你做點飯,你就這個表情?如果真的不想吃,那就都倒了吧!反正也不值幾個錢,恐怕這個家也入不上你的眼了!”
“……爺爺,誰說我不想吃了?剛才不餓,現在聞到菜香就餓了呢!”
蕭佑安從來沒有在蕭柏年面前撒嬌過,可是他今天的這句話卻脫口而出,沒有半點遲疑和矯飾。
他心里酸得厲害,只能趕緊拿起筷子,生怕蕭柏年再訓斥他什么,他不會反感卻要難過了……
剛吃了沒兩口,蕭毅和程小柔也到一樓來了,原來老爺子也派人叫了他們,卻不讓他們過來吃飯,而是讓程小柔過來喝湯藥!
“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知道好好養著!既然醫生給你開了藥,就要按時吃藥才能有效果!你可倒好,為了貪睡把吃藥的時間都忘了!快點過來把藥喝了,我讓廚房一直保溫著呢!”
老爺子看到蕭毅兩人過來,立即一頓橫眉瞪眼。
程小柔被昨天的事情嚇著了,又被蕭毅教訓了好幾回,當然不敢再吭聲,只是默默地聽著。
可是讓她喝那些黑不拉嘰又苦死人的中藥,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喝!
于是等到老爺子訓完之后,她可憐兮兮地向蕭毅求助道:“蕭毅……我們昨天在醫院已經開了許多保養的西藥,如果再喝中藥,不會有沖突吧?”
程小柔也很聰明,她不敢直接說不喝,只好借著西藥的名頭來拒絕。
聽她這么說,蕭毅不禁也有一點擔憂:“爺爺,昨天在醫院是開了一點西藥呢,要不,等西藥吃完了,再喝歐陽叔叔開的藥?”
“胡說八道!”
蕭柏年氣得胡子又翹起來:“人家懷孕的時候醫生都建議盡量不要吃藥,就是害怕西藥影響到孩子!你們竟然寧愿選擇吃西藥,也不肯喝中藥?你以為我想管你們?我只不過是擔心我的重孫子而已!把西藥停了,喝這個!”
蕭佑安一看爺爺又生氣了,忍不住頭疼。
老爺子最近的脾氣似乎太暴躁了一點,太容易上火了!往常也沒有覺得老爺子脾氣沖動啊,怎么這陣子那么容易發火呢?難道真是爺爺的年紀大了,所以心火郁積過多?
他夾在中間只得兩邊勸慰:“爺爺你先別生氣,注意自己的身體。大嫂你還是喝了中藥吧,歐陽叔叔的醫術還是很有名,他們家的藥方都很靈。西藥的抗生素確實太多了,還是注意一點的好。”
因為老爺子發脾氣了,最后蕭毅也倒戈到老爺子的那邊去。
程小柔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只得乖乖喝了那碗藥。
蕭佑安看著他們這種對峙的情形,不由為明天晚上的慶典感到擔憂。
這可是五十周年的大慶啊,原本老爺子和蕭毅都很愉快地說好了,要在慶典上宣布蕭毅和程小柔的婚期。可是現在這種情形,不知道老爺子還愿不愿意當眾宣布他們的喜訊呢?
他加快速度吃了點東西,讓人收拾下去之后,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爺爺,你今天的身體狀況還好吧?明天晚上就是集團五十周年慶典的日子了,你出席沒有問題吧?如果你覺得累,不出席也可以。”
“沒事,我還能撐得住,死不了!”
蕭柏年的心里依然有氣,說話就硬梆梆的不太好聽。但是提到五十周年慶典,他的心里高興了一點,漸漸把心火壓下去了。
“五十周年可是個大日子,我還活著,當然要親自過去看看!五十年前,我還沒有你們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創立了中天,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我活著的每一年都要陪它度過!”
老爺子的語氣雖然還是很重,但是言語之中到底不再生氣了,開始回憶起剛剛創業的日子來。
聽到蕭柏年講述那些過去的事情,蕭佑安不禁由衷地佩服。五十年前一切都很艱難,就連國家都不允許私營業主,爺爺能從一個小作坊把中天做成大集團,不可謂不厲害!
大廳里的氣氛漸漸融洽了一點,蕭毅瞅準時機,連忙坐到蕭柏年身邊討好道:“爺爺,明天的慶典上要宣布我和小柔的喜事呢,要不要給員工們準備紅包?如果需要派紅包的話,我今天先準備一點?”
“嗯,我有了重孫子,這紅包是要派的!但是你媳婦這個樣子,不知道我這個重孫子能不能生下來?”
蕭柏年不高興地看了看程小柔,對她越來越不滿意!
當初怎么就非要抱重孫子呢?如果不是自己固執了,也不會有這個家教不良的孫媳婦!所以說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就是不行,這個程小柔哪里配當他們蕭家的大少奶奶了?
蕭佑安一看老爺子的表情又要糟糕,不由在心里暗暗嘆氣:看來為了明天的慶典順利舉行,他今晚還要留在老宅幫他們融洽關系才行。否則無論哪邊氣傷了一個,都影響明天的喜慶啊!
不過最終老爺子還是決定下來要派紅包了,畢竟是蕭家的一樁喜事嘛,而且蕭家已經整整二十多年沒什么喜氣了!
所以老爺子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散一散家里的悶氣。
一家人商量完畢,蕭毅和程小柔都興高采烈地回去準備紅包了。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蕭佑安不禁又想念起顧清歡。
他回到樓上想給顧清歡打電話,這才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個她的未接來電。
蕭佑安不由唇角彎起,微笑著回撥過去:“清歡,你想我了嗎?打我那么多遍電話,是不是代表想我想得相思成毒了呢?”
“的確是相思成毒啊!毒得我心驚肉跳的,一直在擔心你!”
已經到下午下班的時間了,顧清歡終于接到他的回電,忍不住俏臉一沉地埋怨。
“你明明答應過醒來會給我打電話的嘛,居然到下午也沒有消息,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我還以為你們家又出了什么事呢!聽你這么輕松的語氣,顯然總裁大人你休息得很好哦?都是小女子白擔心了!”
聽到她這樣諷刺的語氣,蕭佑安不僅不惱,反而渾身都甜蜜蜜地如泡在糖罐里。
原來她那樣關心著他呢,原來她也時刻想念他的一切呢!
蕭佑安的心里輕飄飄的,不由對著手機溫柔地呼喚。
“清歡,謝謝你擔心我,我真的很開心你心里也一直有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甚至剛才在夢里已經和你約會了無數次!可惜我今晚還要留在這邊,我們先見個面好不好?陪你吃完晚飯,我再回來。”
“只是吃個晚飯嗎?”
“呵呵,如果你愿意,我當然更樂意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顧清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張口問了那一句,聽到他那邊的笑聲后,她頓時握著手機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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