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8
他放下了高傲,放下了過去,放下了淡漠,都只是因為放不下他內(nèi)心沒有正視的她……
皇家醫(yī)院獨立病房,李戡不假人手的為寧筱悠將點滴拔掉,看著她蒼白的臉,不免臉色暗沉的說道:“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嗎?有你這樣喝酒的嗎?喝到胃出血……你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還有,你是打算讓我們這兩個老頭子為你每天操心嗎?”
寧筱悠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更加的不想說話。
李戡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冷冷說道:“與公與私,你都不能如此作踐自己!
“外公!”寧筱悠終于受不了的喊了聲,擰著秀眉就說道:“我是病人……”
“你還知道自己是病人?”李戡見她如此,也生氣了,說道:“你自己糟蹋你自己,一堆人跟著后面操心,你爺爺也才剛剛走,二少也陪了一晚上……”
寧筱悠把臉撇到一側(cè),也不說話,就聽著李戡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久了,又忍受不了虛弱的故意說道:“我餓了……”
李戡一聽,沒好氣的說道:“二少給你買吃的去了!”
說完,負氣的轉(zhuǎn)身離去,行到門口,方才給流玥說道:“好好看著她,不要一天到晚的不知道輕重!”
流玥微微躬身,沒有說話,直到李戡出了門,方才起身,他侍立在一側(cè),一夜未曾睡的他看上去并沒有太疲勞的樣子,只是……陰柔的臉上有著一抹擔憂。
寧筱悠靜靜的躺在床上,嫵媚的杏眸此刻也有些失去了光彩,胃部的抽痛感時不時的傳來,好似在提醒她昨天的事情一般。
就在病房內(nèi)十分靜縊的空檔,病房門被打開,流玥本能的看去,見是龍瀟澈,平靜的躬身行禮,“龍少!”
寧筱悠聽見,轉(zhuǎn)頭,看向立于門口的龍瀟澈,他淡漠的俊顏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深邃的眸子噙著一抹寒意。
龍瀟澈走了進來,示意流玥出去,待門輕輕合上之際,他也行到了寧筱悠面前,他就這樣俯視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鷹眸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寧筱悠見他如此,不免負氣的撇過頭,不想說話。
病房內(nèi)變的十分的安靜,只能聽見那輕微的呼吸聲,兩個人仿佛是在比定力……
“既然這么不樂意來看我,干什么還要來?”寧筱悠突然扭過頭,眼睛里帶著哀怨,因為病痛而蒼白的臉上更是染上一層無法忽視的哀愁。
龍瀟澈拉過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薄唇輕啟,緩緩說道:“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愛惜,還奢望別人去愛惜嗎?”
平靜的話語猶如針芒一樣扎進了寧筱悠的心里,一直很倔強的她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病的脆弱還是什么,竟是眼眶變的紅潤,杏眸中氤氳了層水霧,她輕輕吸了口氣,委屈的說道:“我心里不開心就不能發(fā)泄嗎?”
龍瀟澈并沒有回答,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著一絲的愧疚。
“瀟澈,我是個女人,我也有脆弱的時候!”寧筱悠的話說的異常的酸澀,淚水,就這樣不經(jīng)意的滑落,她嘴角揚著一抹自嘲的笑意,淚眼看著一臉平靜的龍瀟澈,緩緩問道:“我們再也不可能訂婚了對不對?我沒有機會站在你身邊了……對不對?”
“是!”
只是一個字,龍瀟澈回答的沒有任何考慮。
寧筱悠嘴角的自嘲越來越濃,淚水就和破堤般一個勁的向外涌著,就算是當年受訓,她也沒有如此流淚過……
“為什么我要被犧牲,為什么……咳咳咳……”寧筱悠用了力,頓時,胃部開始痙攣般的抽痛起來,她神色極為的痛苦,可是,還是不甘的看著龍瀟澈,等待著他的回答。
龍瀟澈眸光平靜的猶如無風的海面,靜縊而浩瀚,可是,幽深的眸底已經(jīng)暗流洶涌,漸漸的,那抹暗流涌上了眸底,頓時,整個人仿佛籠罩上了一層駭然的氣息。
寧筱悠就這樣含著淚看著他,此刻,沒有公事上的身份,有的,就是一個女人的怨恨和委屈,“你說過,這次不犧牲我的!”
“犧牲你?”龍瀟澈眸光一寒,緩緩說道:“取消……只是因為你自己的行為!”
寧筱悠心里“咯噔”了下,漸漸有些慌亂,但是,臉上卻神色依舊委屈的說道:“我怎么了?你犧牲了我……還要將責任推給我嗎?”
龍瀟澈墨瞳漸漸籠罩了陰霾,他緩緩說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小麥是我的女兒?!我和小麥的DNA不符……流玥的功勞可不。
雖然是疑問,但是,龍瀟澈語氣已經(jīng)不容置疑,他見寧筱悠想要反駁,開口繼而說道:“我沒有去查,甚至……五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去查!”
說著,他便緩緩起了身,冷冷說道:“陌兒的心愿,如果她能有孩子,她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成長,這點,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小麥也不會和凌微笑一起生活,也不一定會養(yǎng)成她如此樂觀的個性……”
龍瀟澈睥睨的掃過臉色越發(fā)蒼白的寧筱悠,淡漠的說道:“自小,你就十分的好強,你想要的,別人不能染指,你也必須要得到!尤其是對我的占有欲……”
頓了頓,龍瀟澈繼續(xù)說道:“帝國主母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而你……不管是能力還是什么,當之不愧的不二人選,可是,你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不繼續(xù)查下去,也是我最后對你的容忍,你好自為之!”
話落,龍瀟澈便冷漠的轉(zhuǎn)身離去,他周身所散發(fā)出來的冷寒,彰顯著他做下這個決定用了多大的隱忍。
“龍瀟澈……”
身后,傳來寧筱悠嘶啞的吼聲,她眸子充血,咬牙說道:“我不怕你查,五年前……和我也一點兒關(guān)系沒有!”
龍瀟澈頓住了腳步,頭微微側(cè)了下,眸光不經(jīng)意的向后瞥了眼,冷冷說道:“那……昊琰的腿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頓時,讓寧筱悠整個人呆滯的躺在那里,她的唇角不受控制的開始微微顫抖著,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攥著被面……
“你真的以為昊琰什么都不知道?”輕咦的聲音帶著一抹冷厲,龍瀟澈拉回眸光,緩緩說道:“他只是不愿意將你想的如此不堪!”
說完,龍瀟澈不再多做停留,他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一把掐死這個女人!
龍瀟澈冷漠的打開門,看著龍昊琰手里拿著粥就在門口,溫潤的臉上有著一抹沉痛,他不免怔愣了下,什么也沒有說,越過他離去。
“大哥……”龍昊琰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喚了聲,他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那落寞的自嘲,然后輕輕說道:“謝謝你!”
龍瀟澈的步子頓了下,隨后踏著沉穩(wěn)而不疾不徐的步子離開了醫(yī)院,就算他高高在上,甚至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可是……他依舊不能獨斷獨行。
龍昊琰一直在門口,他沒有進去,門就那樣開著,寧筱悠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夜影和流玥在走廊處站著,此刻,氣氛詭異的讓人透不過氣。
過了許久,龍昊琰方才推著輪椅進了病房,他一如既往的淡雅,他將手里的粥放到桌上,溫潤的說道:“放手吧!”
大哥這次不繼續(xù)查下去,固然因為寧鵬濤的緣故在,可是,大部分的原因卻是因為他……
想到此,龍昊琰不免更加的自嘲,筱悠執(zhí)著,他又何嘗不是?
明明……隱隱間覺得五年前的事情和她有關(guān),可是,他卻選擇逃避,選擇不去想,他逃避這個問題五年,終究無法不去面對。
寧筱悠看著他的樣子,眸光輕輕落到他的腿上,暗暗咬牙,負氣的撇過頭。
龍昊琰淡漠的推著輪椅往外而去,行到門口,方才頓了下,靜靜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話落,不免自嘲的笑了笑,推著輪椅離去。
立于門口的夜影向內(nèi)倪了眼便隨著龍昊琰離去,他是少主的影子,對于寧筱悠的行徑來說,他有責任去復(fù)仇,可是,站在少主的立場,他卻只能看著少主淡漠的去憂傷。
國會。
龍瀟澈剛剛踏入辦公室,藍可兒便拿著議程給他批示,龍瀟澈邊看邊說道:“安排蘇芩制定公主入籍皇家的一切事宜,另外,看看寧總事務(wù)長的行程,我要見見他!”
“是的,殿下!”藍可兒恭敬的應(yīng)聲后,接著說道:“寧總事務(wù)長已經(jīng)有交代,他隨時恭候殿下!”
龍瀟澈簽字的筆頓了頓,隨即在議程上簽下名字,然后闔起交給藍可兒便起了身,踏著沉穩(wěn)的步子尋了寧鵬濤的辦公室而去。
寧鵬濤見到龍瀟澈并不意外,仿佛,他已經(jīng)預(yù)見他會在早晨便來尋他,辦公室一側(cè)的木根桌上正燒著一壺山泉水,已經(jīng)在翻滾。
“屬下恭候殿下多時!”寧鵬濤恭敬的行禮,引了龍瀟澈在一旁坐下,隨即安詳?shù)臄[弄著茶道,最后將聞香杯遞給龍瀟澈,說道:“想來,殿下是有論斷了!”
龍瀟澈接過聞香杯輕嗅了下,淡漠的放下,緩緩說道:“寧老的洞察力依舊如此敏銳!”
“殿下過獎!”寧鵬濤淡笑的說道,將沏好的茶恭敬的遞給龍瀟澈。
龍瀟澈淺啜一口,如雕刻般的俊顏看不出任何的思緒,他優(yōu)雅的放下茶杯,鷹眸輕抬的看著寧鵬濤,說道:“和筱悠的訂婚……恐怕要取消了!”
“事已至此,屬下沒有意見!”寧鵬濤笑著說道,老態(tài)的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更有著歲月留下的精明。
龍瀟澈靜靜的凝視了他片刻,方才說道:“未能做寧老的孫女婿,十分的遺憾!”
“屬下亦有同感!”寧鵬濤深深的嘆了口氣,方才說道:“屬下謝過殿下仁慈!”
說著,寧鵬濤微微躬身,雖然他心里明白,龍瀟澈此舉必然是給了他寧家莫大的恩惠,也是不想放棄他手里的勢力,可是,他也明白……憑借龍瀟澈的手段,在處決了筱悠后必然能瓦解他的勢力。
如果以前他僅僅是一個擁護龍家皇室的人,如今,他絕對是一個忠于龍瀟澈的人,不因他放過筱悠,而是,他絕對是個合格的國家領(lǐng)導(dǎo)人。
只有在大環(huán)境下能顧到全局的人,才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帶領(lǐng)臣民,而他……龍瀟澈,做到了。
龍瀟澈起身,淡漠的說了句,“寧老的茶很香,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品嘗!”
“屬下隨時恭候!”
龍瀟澈眸光微倪,轉(zhuǎn)身離去,踏出門的那刻,他的心情無比的沉重,事情不接著查下去,更多的是無奈的抉擇,如今反皇權(quán)勢力隨時都在等著抓住皇家的痛腳……
因為陌兒、小麥和昊琰,他恨不得一把掐死筱悠,可是,為了國家和昊琰,他卻不得不放過她!
而整個事件,無辜的豈止是昊琰他們?
龍瀟澈的心變的凝重,昨天凌微笑那幾乎崩潰的樣子就那樣清晰的浮現(xiàn)出來……
他有些無力的抬手按下電梯,一夜未睡的他有著一些疲憊之色,全身的黑色讓他籠罩在無盡的孤寂和沉痛之中。
南非那兩年,不堪的記憶仿佛在頃刻間襲來,那樣的日子他一度以為他出不來了,是陌兒,她每次送飯給他,總是輕輕的對他說:“你可以的!”
每次都是這四個字,從來沒有多一個字,但是,也就因為這四個字,他真的咬牙堅持下來了,就連謝先生也覺得很奇跡……
是啊,就算現(xiàn)在想來,他也覺得是個奇跡,那樣的豬狗不如的生活,幾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人,最后出來的卻只有他一人!
想到此,龍瀟澈的眸光變的一暗,腦海里閃過烈風那魅惑的臉,頓時,臉上籠罩了一層寒意……
想來,他也要謝謝他的,不是他,也許他也堅持不下來!
龍瀟澈目光一凝,嘴角噙了抹嗜血的冷寒。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龍瀟澈鷹眸此刻已經(jīng)變的森冷而陰戾,他單手抄在褲兜里,踏著的步子都仿佛帶著凝重的氣息,他進入辦公室,打開視頻器,轉(zhuǎn)接到世界各地,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去回憶什么,也不允許讓他去緬懷什么,那樣的生活只是讓他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他想保護的人罷了……
龍島,伏龍區(qū),潤澤公寓。
凌微笑一身家居服,手里端著湯碗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慕子騫和小麥在那里用手捻菜,大吼道:“慕子騫,你又給小麥做壞榜樣!”
她的話落,頓時慕子騫和小麥相視笑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就仿佛回到了他們那段時間“逃亡”的日子,當然了,當初不比現(xiàn)在,這個一居室的小公寓五臟俱全,甚至,連凌微笑和小麥的衣服,以及冰箱里的食物都是有的。
凌微笑沒好氣的將湯碗放下,見慕子騫一副痞笑的樣子,瞪了一眼,拿過餐紙給小麥擦著手,笑著說道:“以后在家里可以這樣,出去不行哦!”
小麥笑瞇瞇的點點頭,然后乖巧的說道:“笑笑吃飯,子騫……”
小麥突然擰起了小眉頭,看著慕子騫,仿佛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不免嘟著嘴說道:“現(xiàn)在好像不能叫子騫哥哥了呢!”
“我無所謂!”慕子騫聳聳肩,說道:“你怎么開心就怎么叫好了!”
“嗯!”小麥笑著點頭,說道:“那……以后有外人了就叫你叔叔,我是有教養(yǎng)的!”
慕子騫點了下她的小鼻子,心里不免微微嘆息了聲,難怪微笑不舍得小麥,她這么小,已經(jīng)懂得那些所謂的人情世故。
凌微笑寵溺的給小麥將她不愛吃的香菜挑掉,心里也不免因為方才她的話有所感觸,小麥在外面一向乖巧的不像個孩子,只是不希望因為她的關(guān)系,有人罵自己……
想到此,突然覺得,這五年來的一切仿佛都已經(jīng)滲入了她的骨髓,就算對龍瀟澈再多的怨恨,都不及對小麥的愛和不舍。
“叮咚叮咚!”
突然,傳來門鈴的聲音。
“誰?”凌微笑反射的看著慕子騫問了句,意識里,并不認為會有人來。
慕子騫放下了碗,邊起身邊說道:“我去開門!”
當門打開,慕子騫不免驚愕了下,“大哥?”
只見龍瀟澈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他目光輕輕的倪了眼慕子騫,緩緩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慕子騫聽了,頓時不樂意,雙手環(huán)胸的索性倚靠在門口,完全沒有打算讓龍瀟澈進來的意思,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當然是來吃微笑的愛心午餐了!”
說著,一臉的陶醉,“唉,自從回來后,都好久沒有吃到了,想到在外面的那些日子,每天一回家就能吃到可口的飯菜,那種家的感覺……真是……”
慕子騫越說越玄,將那個“家”字咬的極重,陽光般的臉龐因為回憶而浮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相較于他的沉醉,龍瀟澈的臉漸漸變黑,鷹眸更是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潭。
慕子騫不自覺的吞咽了下,故意問道:“大哥是來干什么啊?”
這個點兒,大哥不是一般在國會忙的開會什么的,都沒有時間吃飯的嗎?
“我……”龍瀟澈頓了頓,冷著臉說道:“我來找我女兒!”
說完,不顧慕子騫那不屑的神情,徑自越過他就欲往屋內(nèi)走去……
“子騫,是誰?”而就在這時,小餐廳里的凌微笑見慕子騫久久沒有回來,吼了聲。
慕子騫沒有應(yīng)聲,將門闔了起來,就在轉(zhuǎn)身的空檔,發(fā)現(xiàn)龍瀟澈的臉色更加的冷寒,不由的竊笑著,還裝作一臉嫌棄的說道:“不速之客!”
說完,便竄入了餐廳,凌微笑剛剛想問是誰,就見龍瀟澈一襲黑色西裝,冷漠的立于那里。
“澈澈!”小麥甜甜的叫了聲,剛剛想蹭下凳子跑過去,但是,動作就動了下,就停住了,她偷偷的倪了眼正瞪著龍瀟澈的凌微笑,然后,乖乖的開始吃飯。
“你來干什么?”凌微笑冷漠的說道。
龍瀟澈蹙眉,徑自走到小麥身邊坐下,冷冷說道:“陪我女兒吃飯!”
“可惜,沒有你的飯!”
“我有說要吃飯嗎?”龍瀟澈看著凌微笑,表情平靜的什么波瀾都沒有,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只是來陪!”
凌微笑一聽,氣的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著,她怎么不知道這個男人這么無賴?
“噗嗤”一聲,慕子騫憋不住的笑了,頓時,他的笑又僵在了臉上,同時兩道無情而含著警告的目光射向他,“呃……那個……小麥,我們吃飯!”
“哦!”小麥悻悻然的應(yīng)了聲,邊扒著飯,大眼睛不停的來回在龍瀟澈和凌微笑身上回轉(zhuǎn)著。
凌微笑索性最后也不理龍瀟澈,徑自吃著飯,儼然,四個人的飯桌,慕子騫他們吃的十分開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而龍瀟澈,一直就那樣坐著,臉色平靜,眸子更是平靜,也只有熟悉他的慕子騫知道,他此刻心底已然醞釀了極大的怒火。
三個人吃完飯,凌微笑便收拾了碗筷到廚房,從頭到尾,都不理龍瀟澈。
直到凌微笑進了廚房,小麥方才抿嘴問道:“澈澈,餓嗎?”
龍瀟澈薄唇淺揚了幾乎看不到的弧度,搖搖頭,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過正常吃飯的時間,仿佛,也漸漸的遺忘了餓的感覺。
小麥想了想,跳下了凳子,走到儲物柜里,從里面拿出一袋餅干給龍瀟澈,說道:“笑笑應(yīng)該不會給你飯吃!”
“哈哈哈……”慕子騫終于笑出了聲,一頓飯下來,他已經(jīng)憋的快要內(nèi)傷了。
先不要說在外面,這里可是龍島,大哥是什么人,這里的王者,竟然落到入戶沒有飯吃,越想越開心的慕子騫不怕死的說道:“惡有惡報,不是不報,真的是時候未到!原來……祖先們的話是十分有道理的!”
“明天回國會!”冷漠的話平靜而森冷的溢出薄唇。
頓時,慕子騫笑不出來了,他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龍瀟澈冷漠的拉回眸光,看了眼小麥手中的餅干,方才緩緩說道:“等下去國會做書碟以及身份記錄!
小麥聽了,眨巴了下眼睛,扭頭看向剛剛從廚房出來的凌微笑,隨即,小嘴抿的緊緊的……
氣氛,仿佛頓時變的有些凝結(jié)和緊張。
慕子騫見狀,起身說道:“我?guī)←溸^去好了……”
說完,便給小麥使了個眼色,抱著她離開了小公寓。
他們的離開,仿佛是給了龍瀟澈和凌微笑兩個人對峙的空間,一個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一個則立于廚房門口。
最終,龍瀟澈起了身,向凌微笑走去,直到她的面前停下,看著她倔強的眸子,內(nèi)心趟過歉疚。
撇去火螢石這層關(guān)系,從頭到尾,他仿佛都在欠她的,而火螢石的事情,卻也是他自己無法走出那午夜夢回里的夢魘罷了。
凌微笑微揚起頭看著龍瀟澈,她微微蹙眉,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不尋常的氣息,他的臉上有著一分疲憊,更多的,仿佛是心底莫名的孤寂。
“留下來吧!”龍瀟澈輕聲說道。
凌微笑抿唇,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討厭我,如果因為我的緣故,我可以從此后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龍瀟澈說著,心,莫名的抽痛了下,他暗暗一嘆,接著說道:“你想小麥了,或者小麥想你了,可以隨時讓她來陪你……”
凌微笑漠然,理智告訴她,她應(yīng)該拒絕,可是,想到方才小麥那隱忍的眼神,她卻怎么也無法拒絕出口。
“可以不和我糾纏,你可以在這里生活,上學,甚至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和你在T市一樣!”龍瀟澈微微抽搐了下,姿態(tài)放低的緩緩說道:“微笑,留下來吧……”
凌微笑突然驚愕的瞳孔放大,她眼睛木訥的眨巴了下,她搜索著記憶,他從來沒有如此叫過她的名字,就如同她從來沒有在正常情況下叫他的名字一樣。
龍瀟澈看著她的樣子,不免擰了眉頭,心,不由的緊張起來,仿佛,生怕她嘴里說出的是拒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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