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撕心劇痛 2
“知道,你趕緊去休息吧。”
“我在外面等你。”
蘇涼末伸手要關(guān)門,“不用,我又沒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嗎?今晚大家都累了,你快去。”
“真的沒事?”
她嘴角漾起淺笑,“不是好好的嗎?”
“那好,有事你打電話給我。”
蘇涼末揚揚手,然后將門合上。
浴室內(nèi),撲面而來的沁香鉆入鼻翼間,氤氳出的水汽又是無孔不入,蘇涼末坐進浴缸內(nèi),頭發(fā)上散發(fā)著海里面的味道,隱約還有血腥味,蘇涼末將腦袋扎入水中,只一會時間就起來了,這種感覺并不好。
占東擎獨自回到房間,先簡單地沖了個澡。
他站在陽臺外,一雙墨色的眸子隱在黑暗中,他刻意把陽臺上的燈關(guān)了,夾著香煙的手抑制不住抖意,蘇涼末在電梯內(nèi)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他耳朵里面鉆。
海浪拍打的余音都遮不住他的胡思亂想,占東擎腦子里幻想著監(jiān)獄的模樣,幻想著蘇涼末雙手抱住膝蓋縮成一團掐著自己的場景。
一根煙很快抽完,他又抽出另一根,就著煙星點燃。
占東擎左手夾著那根即將燃燒到盡頭的香煙,他俊臉埋入臂膀間,雙手則傾出欄桿外。
他想,他是錯了。
再怎么樣,他也不應(yīng)該把蘇涼末送進那樣的地方。
他在她心里定是十惡不赦的,占東擎把她推出去時,自認腦子是清醒的,他想,他那時對她的感覺甚至還不能用感情來形容。
舍棄身邊的女人,是他們生存法則中的其中一條,不知道多少人為了保住秘密連枕邊人都殺。
占東擎陷入某種混沌的狀態(tài),可蘇涼末出獄后,所有的所有似乎都被打亂了。
不是說今晚的事情有多震撼到他,而是因為那種吃驚令他藏在心里的某樣?xùn)|西和感覺在迅速清醒,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令占東擎措手不及。
香煙燃到盡頭,猛地燙到手指。
占東擎起身將它掐熄在煙灰缸內(nèi)。
他看向旁邊,蘇涼末的臥室內(nèi)連一點亮光都沒有。
他狠狠吸口煙,微苦的尼古丁充斥著口腔,吐出的煙圈猶如一層層迷霧,占東擎盯著眼前的白圈,眼里是說不盡的恍然。
蘇涼末洗完澡穿著浴袍走出去,她將燈打開。
占東擎余光被點亮,蘇涼末拉開落地窗走出去,她沒有看到不遠處陽臺上的人,她雙手撐著欄桿,兜里的電話響起,蘇涼末伸手拿出來看眼,是流簡。
她按了接通鍵后放到耳邊,“喂?”
流簡正在賭場的休息室內(nèi),“打你電話怎么一直沒人接?”
“賭牌去了。”
“還順利嗎?”
蘇涼末抬頭望向夜空,也不知該怎么形容,“還好吧。”
流簡聽得出來她興致不高,“什么時候回來?”
“就這兩天,賭場還好嗎?”
“放心吧,”流簡撥開窗簾,頓了頓后問道,“想念賭場嗎?”
蘇涼末微怔,這叫什么話?她繼而拉開笑,聲音帶著清脆的甘冽,“想,很想很想。”
這話好巧不巧地飄到占東擎耳朵里,她說的想,自然是對流簡說的。
他站在那盯著蘇涼末拉開的笑顏,蘇涼末換個手拿電話,舉起的手臂那抹青痕尤為明顯。
流簡滿足地拉開唇角,“這話我可當(dāng)你是對我說的。”
蘇涼末沒跟流簡講今天的事,省得他又要擔(dān)心跳腳,“瑞她們你幫我看著點。”
“放心吧,幾人女人還能壓不住嗎?”流簡手掌按向玻璃窗,“涼末,我想你了。”
“別肉麻。”
“是真的想,想得傷口都疼。”
蘇涼末眼里跳躍著不會再對占東擎顯露的笑意,“誰讓你執(zhí)意要出院的,痛死你活該。”
她跟流簡扯了幾句,流簡考慮到她肯定累了,“早點休息,回來的時候打我電話。”
“好。”
蘇涼末掛起手機,她望向不遠處,以前看泰劇的時候就喜歡泰國那邊的人文風(fēng)情,那些男主角家里都像是莊園似的,高高大大的熱帶植物掩著湛藍的泳池格外令人能心存遐想。
她轉(zhuǎn)過身,猝不及防看到面向她的占東擎。
男人雙手撐在兩側(cè),站在那似乎有一會了,黑曜石般的眸子融入夜色,由于隔得遠,蘇涼末不能看清楚里面包含的復(fù)雜。
她把手機重新放回兜內(nèi),轉(zhuǎn)過身進了屋。
一道影子被拉長,然后阻隔在落地窗外,蘇涼末又把窗簾給拉上。
占東擎杵在原地沒動,以前的蘇涼末離他很遠很遠,他再也看不到她揮手雀躍地喊他東擎的樣子。
蘇涼末回到臥室,今晚又是賭局又是避開追殺,她累得攤在床上起不來,轉(zhuǎn)過身壓到手臂,清晰的疼痛襲來,蘇涼末閉起眼睛,沒多久便沉沉睡過去。
應(yīng)該是后半夜的時間。
她迷糊中聽到陣門鈴聲,此起彼伏不間斷,蘇涼末懊惱萬分,“誰啊?”
門外并沒有人應(yīng)答,蘇涼末用被單裹住頭,可鈴聲還是毫不費力地傳到耳中,她掙扎幾下不得不起來,“誰在外面?”
晚上睡覺前宋閣調(diào)了保鏢過來,且整一層都是被占東擎給包下來的,按理說不會有別人。
蘇涼末想著可能是李丹,大半夜的也不知什么事,她穿上拖鞋走過去,手才接觸到門把,又收了回來。
“是李丹嗎?”
門鈴應(yīng)該是被按住了沒松開,蘇涼末吵得頭昏沉沉,李丹不會這樣明知她休息還來打擾她,蘇涼末驚了個冷顫,第一時間想到占東擎。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她提高嗓門。
可外面的人還是不罷休。
蘇涼末透過貓眼望出去,果然是占東擎。
她困得渾身沒勁,站在門口的保鏢被吵得不敢怒更不敢言,占東擎冷著張臉按住門鈴,大有蘇涼末不開門他不罷休的架勢。
她揉了把頭發(fā),火氣十足將門打開,“有完沒完!”
占東擎手掌往她肩膀一推,在蘇涼末往里撤的同時他擠進房間,隨手將門拍上。
蘇涼末穩(wěn)住腳,“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干嘛?”
占東擎越過她徑自往里走,蘇涼末只得跟進去。
他坐在她的床沿,蘇涼末全神戒備,“你別太過分了。”
“我還沒對你做什么就過分了,那我要真做什么呢?”
蘇涼末抱著手臂站在沙發(fā)前,她實在困乏得厲害,眼睛盯著那張足夠躺好幾人的大床,占東擎在身側(cè)輕拍下,示意她坐過去。
蘇涼末又不傻,哪里敢坐。
她眼里露出明顯的不耐,“有什么事你直說吧。”
“明天韓先生想見你。”
“見我干嘛?”
“你跟我過去趟。”占東擎的口氣不容置喙,蘇涼末冷下臉,“你把我叫醒就因為這件事?”
占東擎眼簾微垂,眸子無力再抬起,“我想聽聽,你那兩年是怎么過的。”
“什么?”蘇涼末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跟我講講吧。”他待在房間里面想過,以前真不覺得什么,可在電梯里的那一幕刺得占東擎每根神經(jīng)都在疼,她都能這樣對自己了,在監(jiān)獄里肯定很難受。
蘇涼末的睡意被男人這通話攪得一點不剩,她胸腔內(nèi)抑制不住的憤怒在往外竄。
“出去!”
他坐在原地沒動,肩頭泄了滿滿的蜜色燈光。
“你跟我講講。”
“講什么?”蘇涼末情緒激動起來,她走過去拽住占東擎的胳膊將他往外扯,男人坐在那紋絲不動,蘇涼末十指掐著他的手腕,“你到底想干什么?占東擎,你還有臉來問我那兩年是怎么過的?”
占東擎順著力道往回拉,蘇涼末腳步不穩(wěn)撲過去,被占東擎伸手按向大床。
動作迅捷得等她做出反應(yīng)時,占東擎已經(jīng)用身體將她壓制住。
蘇涼末氣喘吁吁盯著上頭的天花板,占東擎頭埋在她頸間,這種以往的親昵動作令蘇涼末感到厭棄。
“你走開。”
占東擎壓著她沒動,也吃準蘇涼末沒這些力氣把他推開。
她眼睛被頭頂?shù)臒艄獯痰弥荒懿[成道縫,“所有人都能關(guān)心或者幸災(zāi)樂禍,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占東擎,就你沒有這個資格。”
他沉默,也沒否認。
蘇涼末覺得很沉,連帶著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難以拂開的壓抑,“在監(jiān)獄那樣的地方,我被人打過,也被人罵過,因為我是經(jīng)濟犯罪進去的,她們說我肯定貪了不少錢,這么年輕被判刑,之前一定陪很多男人睡過,要不然為什么會站得那么高?李丹幫過我,她能為我跟別的監(jiān)舍的人打架,小小獸也幫過我,在監(jiān)獄那樣陰氣重的地方,他嚇退那些把我踩在腳底下的人,占東擎,每個細節(jié)我還要跟你說嗎?你真的能夠聽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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