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路友貴帶著長子路長青,那晚就住在了外院,謹言讓他也別準備太多的東西了,非常時期,三禮六聘啥的也減免了,只是讓人去了顧府,把琴兒的老子娘都接了過來,兩家人在一起聚了下。
第二日,琴兒穿著早就備好的嫁衣,與紫秋一起,兩對新人,就在軒院里,給謹言磕了頭,請了夫人身邊的朝去和杜媽媽幾個來吃了一桌,就算禮成了。
紫秋臨走時,謹言給她添了二百兩銀子的箱,還送了她一副金五事兒,再加上她在府里多年,自己也存了不少體已銀子,所以,嫁妝倒也豐厚,只是她嫁時,鄭氏和翠玉兩個面上都不好看。
她們并不知道紫秋是自己自愿的,以為又是謹言想了法子趕走對手,原本都不喜歡紫秋,這會子卻懷著兔死狐悲的心,兩人都拿了件東西送給紫秋添香,口里雖是祝福的話一串串兒的說,眼里卻是無限的同情之色。
紫秋看著卻不動聲色,任她們去同情把,她早已看得通透,是她們兩個還沉迷在幻想里不能自拔,少奶奶是真心待人好的,她們得不到爺的寵,不能怪少奶奶,只能怪爺,爺是既無情,又專情的人,只是,她們和她一樣,沒這福氣,爺的眼里只有少奶奶,她們若是聰明,完全也可以回頭,走一條有希望的路,就算只是嫁個下人又怎么樣,至少有人真心的疼,真心的愛,好過一輩子孤枕難眠,孤守空房的好。
翠玉和鄭氏同情紫秋的同時,兩人倒也覺得快慰,畢竟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了,如今最大的麻煩便是少奶奶,以前那個死了的大少奶姑在時,爺雖說也很寵她,但終歸爺還是會進幾個小妾的屋里的,如今這個太霸道,竟是專寵得爺連其他屋里都不踏進一步了。
再如此這般下去,她們幾個還有活路么?眼看著她進門以后,就開始一個一個的收拾著,先是夏荷,再是孫氏的孩子,如今又走了紫秋,指不定明天就輪到自個了,越想越是心焦了起來,一時也無法脫解,兩人便湊到了一起,暗中嘀咕,至于會出什么妖蛾子,誰也不知道。
謹言親自送了琴兒出門,琴兒死拽著她的衣袖不此撒手,哭成了淚人。
謹言也覺得鼻子酸溜溜的,她是真的舍不得琴兒,琴兒心思縝密,做事穩妥,棋兒與她同是身邊的人,卻比她差了不只一點兩點,所以,謹言出去時,一般都是帶著琴兒的,因著她自己個性有些沖動,琴兒便會不時在身邊提醒,不知道讓她少犯了多少錯兒,如今眼看著她嫁人離開,說不傷心那是假的。
可如今也只有放了她出去,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所以,謹言狠狠心,揪開她的手道:“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總這么哭是啥意思,不滿意長青啊,那還來得及!
琴兒被她說得又惱了,知道少奶奶只是打趣她呢,只是想著自今兒起就難得再見,心下凄凄不舍,也知道少奶奶是為了自己好才趕著將自己嫁了,可府里正是困難之機,讓她一個人安全了,終是過意不去,無法之下,便只得哭了。
麗娘也在一邊勸:“上橋吧,都過吉時了,以后想咱們了,就當這里是娘家,多回門子就成,也不是就此不見了,窮哭個什么勁呢。”
琴兒終于哭哭啼啼地上了路,謹言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橋,心里空麻麻的,好半天也沒進屋,麗娘靜靜地守在一旁,等她緩過勁,才一起回了屋。
四兒幾個心里自然也是不舒服的,也有些惶惶然,少奶奶這么快就打發了兩個人出去,府里氣氛緊張,她們也感覺出來了,只是少奶奶沒有慌亂,她們也就更不能亂。
謹言回屋后,四兒便溜進了她的屋,見少奶奶神色有些發木,便沏了杯熱茶些她:“琴兒姐姐以后還是可以回府里來當管事娘子的,對吧,少奶奶。”
謹言被她這話問得回神,笑了,也是,長青考中之前,琴兒還是可以回府當差的,路家看著也并不富裕,若是能回府里來,琴兒一個月的月例也不少,自己身邊又多了貼心的人,只肖過了眼前的劫難,以后就可以再招了琴兒回,如此一想,心情又好了許多。
“你這幾日都忙啥呢,常常見頭不見尾的,再過一兩年,也得給你找個人了!毙那楹昧,謹言就拿四兒打趣。
四兒聽了便跺腳,“我還小呢,沒到那時候,少奶奶真是不看重我,不是說讓我去西圓里注意著么?前陣子一直也沒發現啥,這兩天倒是覺得有些可疑了!
謹言正好喝一口茶進去,聽了便放下茶杯:“你發現啥了?”
四兒聽了便一臉的神秘,湊近謹言的耳邊說道:“我發現,鄭姨娘行為不檢點。”
謹言聽了大驚,當初紫秋也說過夏茶跟一個掌柜的有染,但其實,真正有染的是紫秋自己,如今紫秋已經嫁人了,她也不想再追究當初這事,不過,夏荷腹中的胎兒二皇子并不認,二皇子那人雖然濫情無狀,但他貴為皇家子孫,他的血脈必定會很看重的,也不會隨便在外面留下子嗣,他的女人太多了,又到處都是,保不定哪個女人就會懷了野種慌冒是他的。
所以,謹言倒是相信二皇子的話的,但夏荷死了多日,也不見那個奸夫的身影,如今又鬧出說鄭氏也行為不檢,難道公孫淳就是個戴綠帽子的冤大頭么?就是夫人,那樣精明的人,管著這內院后宅,也絕對不可能半點察覺不到。
“你可看清楚了,這事可不能亂說的,會出人命的!敝斞灾斏鞯貑柕,四兒其實是個很仔細的,一般也不會亂說啥,她看著憨,其實內里精明著呢,憨的只是表像而已。
“看到兩回了,不過,都很隱蔽,奴婢也是躲在冬兒屋里看到的,那個人穿著夜行衣,每次都是半夜時分潛進來,沒呆多久又走了,看著像會武的,奴婢只知道是個男子,也不敢出去看究竟,看他們那們,像在謀劃著啥事情!彼膬汉苌髦氐鼗氐馈
謹言聽了也覺得嚴重起來,聽四兒這話的意思倒不是鄭氏偷情啥的了,這事可大可小了,如今府里情勢危機得很,自己早就下了通令,不許她們幾個與外界過多的聯系,沒想到鄭氏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與人暗通消息?
她感覺事態嚴重,便想去夫人那,夫人比她有經驗得多,如今府里男子就公孫止在,公孫義帶著陳氏去了莊子上,她身為嫂子,也不好去找公孫止商量,只能找夫人了。
正要出門,就見孫氏身邊的丫頭杏兒過來了,給她請了安后,見她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便有些急,欲言又止。
謹言最近有些忙,自孫氏流產后就一直沒去探忘過,作為主母來說,也算是失職吧,孫氏也是可憐,好不容易懷上了,卻被人給時間害掉了,偏生丈夫還不體恤,連瞧都沒去瞧她一眼,這些日子怕是也過得生不如死吧。
“可是有事?”謹言臉上帶了絲和暖的笑,語氣也帶著關懷。
杏兒一下子壯了膽,自孫氏肚子里的孩子失了后,孫氏沒少罵她,當初便是她點了那香片的,杏兒自己也哀嘆孫氏的命運,原想著孫氏得了寵,她們幾個貼身的也能在府里有臉面一些,沒想到,孫氏竟然是個沒福的,以后怕是再也難有翻身的機會,她們跟著的幾個這陣子可沒少挨白眼。
“回少奶奶,孫姨娘她,好幾日沒吃啥東西了,奴婢實在擔心,若是少奶奶有空,能不能……”
謹言可不想孫氏在這節骨眼上再出什么事,便道:“那我先隨你去看看孫姨娘吧,”
謹言便帶著麗娘起了身,杏兒高興地跑去前面打簾子,只要少奶奶還肯管著孫氏,她們幾個的日子應該就會好過一點。
謹言跟著杏兒進了孫氏的園子,幾個小丫頭正無聊地呆在屋廊下玩石子,見了少奶奶來了,嚇得掉了石子起身。
再看院子里,東西亂丟,地上的枯葉也沒清掃,謹言不由沉了臉:“你們很閑啊!
幾個小丫頭互視一眼,立即跪了下來,謹言便對杏兒道:“這些個都是你手下的,你得管緊了才是,府里給她們月錢不是讓她不來傻耍的,是讓她們好好服侍孫姨娘的。”
說完,抬腳進了屋。內個丫頭嚇得頭也不敢抬,一直伏在地上,等謹言走了,她們才松一口氣,趕緊爬起來掃地的掃地,收拾花草的收拾花草。
孫氏面色蒼白的睡著床上,目光呆滯著,一點光彩也沒有,若不是胸口還微微有些起伏,真以為她是個死了。
原本嬌美得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如今卻沒有了半點生氣,豐滿的面頰也瘦了下去,看著令人心酸。
“姨娘,少奶奶來看你了!毙觾涸诖策呡p呼。
孫氏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
“孫妹妹,孫妹妹,聽見了嗎?”謹言坐在床邊,嘆了口氣道。
孫氏眼皮動了動,眼珠轉過來,定在謹言臉上,久久沒有作聲,但總算有了反應,謹言便對杏兒道:“姨娘有幾日沒有吃東西了?”
“回少奶奶,三天沒吃立米了,只是喝了點水。”杏兒語帶焦慮,看來,是真為孫氏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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