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哭什么,沒看到少奶奶在嗎?先給少奶奶磕個頭吧。”夫人冷冷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
文氏一楞,她一上來便叫夫人為姨母,就是想讓夫人看在自己母親的份上給自己幾分顏面,沒想到,夫人真讓她給顧氏磕頭,自己在家時可是正經地嫡長女,顧氏是什么,不過是個丫頭生的庶女罷了,憑什么要讓自己給她磕頭?
但夫人發了話了,她不得不從,只好委委屈屈,萬般不甘地跪了下來,對謹言磕了個頭,一邊琴兒早就沏好了茶來,端給文氏,文氏便幽怨地看了琴兒一眼,接過雙手舉過頭頂,卻是看都不看謹言一眼,也不發話。
謹言便靜靜地看著好,半晌才伸出手去,夫人卻道:“文氏,你母親就是如此教你敬茶之禮的么?”
文氏猛然抬頭,眼里露出一絲驚怒,沒想到夫人會如此偏頗顧底,竟然真的將她的顏面往地底下踩,她肯跪下就很給顧氏面子了,難道真要在顧氏面前自稱奴婢么?她說不出口!
夫人冷冽地看著她,眼中不含半點溫度,淡淡地說:“你大可以不守規矩,你家少奶奶也可以不受你這杯茶,不過,你應該知道吧,只要是主母沒有受茶的,就是不被承認的妾室,將來,少奶奶大可以趕了你出去,你是半點話也不能說。”
文氏終于怒不可遏,卻偏生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地瞪著謹言,開口卻是令人催肝似的語調:“姨母,你怎么忍心……”
“住口,不得再叫我姨母,你既嫁進我府,就是淳兒的妾室,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既然進了門,就得照了規矩來,不然,我大可以讓淳兒送了你出去,看看你娘還會不會再讓你進門!”夫人毫不留情地截口說道。
文氏聽了夫人的話如遭雷擊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夫人,先前行的禮可是正室之禮,侯爺和一干賓客可沒人說過她半點不是,太子更是讓人鼓起喜樂,放了喜炮,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受了委屈進的公孫府,夫人還是自己的表姨母,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
她面如死灰,緊咬紅唇,似水的眸子幽怨如夜鬼,怔了半響,她才重新將茶舉高,悲悲切切、咬牙切齒道:“奴婢……給少奶奶斟茶,少奶奶請用。”
謹言這才接了她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后,優雅地放在桌上,琴兒立即將先前就備好了的紅包拿來給謹言,謹言便放在文氏舉著的托盤了,說道:“文妹妹,這以后就是一家子了,你是新來,院里的規矩可能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咱們都是大宅院里過了的,該有的禮數都是一樣的,你以后就得克盡婦道,謹守府里的規矩,好好服侍世子爺,早些為爺開枝散葉吧。”
文氏接過包紅,看也不看一眼,就遞給了身后的春紅,春紅自進來起就一直瞪著謹言,一點也沒拿謹言當主母看。
夫人一直沒理睬她,這會子見她氣呼呼地將謹言給的包紅隨手放在腰里,眉頭就皺了起來:“春紅的臉是怎么弄的?”夫人其實早就聽了府里下人的稟報了,如今不過是明知故問。
文氏見夫人終于文起春紅的傷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立即委屈地低了頭,裝作不好意思回答的樣子,春紅便上前一步,在文氏身邊跪了下來:
“夫人,您可要為奴婢主仆做主啊,奴婢剛一進府,就被少奶奶指使惡奴給打了,當時,奴婢家大少爺和太子爺,還有恭親王爺可都是看見了的,您……您就是看著我家夫人的面上,也要懲罰那起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賤丕子。”春紅邊罵還邊拿眼瞪一邊的麗娘,氣得麗娘直瞇眼,后悔當初沒拿豆子點了她的穴道才是。
夫人聽了不由冷笑起來,謹言道:“媳婦,如這般出口不遜的惡奴,你千萬不能手軟,得讓她知道知道,誰是賤丕。”
謹言聽了怔了怔,這是讓自己動手給下馬威呢,她便露出一個天真的笑來,撒著嬌問夫人:“娘,你看,媳婦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惡奴呢,您說,得怎么教她懂了規矩才是。”
夫人看她眼里滑過一絲狡黠,不由嗔她一眼道:“那你看著,多學著點,以后這院里的事你可都得自己作主,不能傻呼呼的被人家欺到頭上來了還不知道。”
文氏一真靜靜地聽著夫人與謹言的對話,越聽越氣憤,她原就身子不好,如今氣得急頭白臉,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似的,身子不停地抖著,偏又不敢反駁什么,一股郁氣發泄不出,回身拍的打了春紅一巴掌,賤丫頭,明知道夫人跟本就不會為自己說話,還拿著雞蛋當石頭亂砸,不是找死么?與其讓人家打了,不如自己打了還不丟臉。
“夫人,奴婢沒有好好管教身邊之人,得罪了少奶奶,奴婢給少奶奶陪不是,您……您就看在她已經傷得不輕的份上,饒了她吧。”文氏終是對著夫人磕了一記響頭,求情道,春紅是她自小的跟著的,她舍不得把春紅送到顧氏手上去立威。
夫人看她的氣勢已經消了下去,覺得今天也讓她受得差不多了,就淡淡地說:“看在你知錯的份上,今天暫且就饒過春紅吧,不過,小懲還是要的,就罰她一月的月例吧,你可服?”
文氏聽了總算松了口氣,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她又不缺銀子,最多自己補給春紅就是了,忙又磕頭謝了恩。
夫人便讓她起了身,春紅也磕頭謝了恩,跟著文氏起來了,文氏便對夫人道:“若是夫人和少奶奶沒有吩咐了,奴婢那就下去了。”
夫人揮了揮手,應景地說道:“這會子淳兒也去了前院,你好生在屋里侯著吧。”
文氏聽了臉一紅,卻是露出一今天唯一個笑容,嬌羞地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夫人等她一走,便也起了身,謹言忙跟著站起來:“你不坐坐了?”
夫人抬腳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去看看孫氏。”
謹言便只好又跟上,孫氏也是她院里的人,沒有夫人去探望了,自己卻坐在屋里的道理。
夫人也沒說什么,就讓她跟著,兩人到了西園,迎面就碰到了翠玉正從園子里出來,謹言微瞄了一眼,看到鄭氏屋里的門簾子還在搖晃著,心想,果然與鄭氏走得近呢,自己屋里出了那么多事,也不見翠玉的影子,倒是守在這里了。
翠玉見了夫人和少奶奶,臉色微變,但很快笑著迎上,施了個全禮:“奴婢給夫人和少奶奶請安。”
夫人皺了皺眉:“翠玉怎么會在這里?”
翠玉笑道:“回夫人的話,奴婢找鄭姨娘討花樣子呢,鄭姨娘手真巧,繡出的雙蝶戲栩栩如生,像活了一樣。”
謹言卻見她手里空空的,啥也沒有,花樣子一般是畫在硬紙上的,不可能收在衣服袖袋里,一看就是在說謊,不過,她現在也不想揭穿她,畢竟翠玉來找鄭氏也沒啥錯處。
夫人便淡淡地笑了笑,與謹言一起進了園子,翠玉等夫人和謹言走遠了,才長吁一口氣,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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