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這樣一說,公孫淳才反應過了,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悶頭就往外走,墨涵松了口氣,少奶奶出去時那臉色可夠磣人的,爺若不去解釋清楚,保不齊兩口子會鬧起來。
可他還沒高興到半分鐘呢,公孫淳又轉了回來,臉色陰沉地坐回椅子上,又拿起了書,只是眼睛總盯著一處就沒動過。
墨涵又想勸,可看爺那架式這會子也聽不進去,只能嘆了一聲,乖乖去前面候著了,那里可還有位大爺呢,也是得罪不起的主。
屋里的聲響終于停了,墨涵歪靠在一邊,認真地聽著,若是里面的累了,要休息,這會子倒不好叫人進去服侍,若是完事就要走,他就得作好準備,這下人也難做啊,得時刻揣摸著主子的心思,尤其屋里那位,絕不行差踏錯一步啊。
果然,屋里有傳人的聲音,墨涵忙一揮手,等在外面的丫頭便來了兩個,輕手輕腳地打簾子進去了。
墨涵又去后面通知公孫淳,那位爺要出來了,爺總得招待他吧。
謹言回到軒院,麗娘在屋里等她,見她臉色很不好的回來了,忙迎了上去,謹言也懶得說話了,悶悶地進了里屋,踢了鞋子,跳上大炕,把自己埋在大迎枕里,麗娘在外面叫也不理。
麗娘于是問同去的彩兒,彩兒氣呼呼地把在墨齋看到的跟麗娘說了一遍,麗娘聽了心里就更加憂心了,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脫了外衣睡吧,這樣會著涼的!丙惸镄奶鄣乜粗斞,伸手去拉她。
謹言猛地翻過身邊,對著麗娘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這比哭看著還讓人辛酸,麗娘一把將她拉起,摟進自己懷里,安慰道:“無事的,男人都這樣,爺的身份擺在那,你得習慣,習慣就好了!
謹言在麗娘懷里悶了會,攀上麗娘的脖子,撒嬌道:“我沒事的,放心吧,您說的我都懂呢,剛才也只是氣著了,以后不會了,不值當!
麗娘見她肯撒嬌了,也就放下半顆心,另一半還是懸著,將她稍微推開,仔細看她的臉色,見她眼里雖然還有豫色,但卻明凈,眉眼透著一股堅毅,心里總算踏實了,便拍拍她的背,“先前不就說困了嗎?睡吧,奶嬤陪你一會!
謹言聽了就真的倒頭在床上,任麗娘給她細心地蓋好被子,又幫她吹滅了燈,等麗娘出去了,她便閉上眼睛,真的只是一會便睡了過去。
那晚,公孫淳果然沒有回軒院,一大早,倒是幾位姨娘加通房都過來給她請安了,今兒是謹言宗示,上家譜的日子,幾位也是按規矩特地來的。
因孫氏前兩天是受了罰了的,所以,今天來的就是鄭氏領頭,后面跟著翠玉,夏荷,和紫秋,一進門,便見少奶奶端坐在正堂里,卻沒有看到世子爺,幾個妾氏的臉色便各異起來。
鄭氏仍是恭恭敬敬的,她先給謹言行了妾禮,仍后低眉順眼地立到了一邊,翠玉神色有些倦怠,她如今仍在謹言屋里當值,其他通房都有了自己的小院,她沒有,倒不是不給她配,是她被收房了后,為了仍有機會多見公孫淳的面,自己不肯搬過去,昨晚并不是她的班,怎么她的臉色這么差?
謹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的眼中并無半點得意之色,也是低眉順眼地退在一旁去了。
夏荷的長相在這幾個妾里不能算出挑,但也長得不錯了,她老實地給謹言行了個禮,言語也客氣,但眉眼間卻帶著喜氣,原本就漂亮的臉上含著春色,整個人顯得鮮活亮麗,難道昨夜公孫淳屋里的人是她?
謹言便多看了她幾眼,夏荷正好也抬眸,眼光交觸間,謹言看到她眼底的一抹得色,心里便更加確定了。也是個有手段的,在綠萼被打,孫姨娘被罰之后,還敢不管不顧地撲上公孫淳的床,還偏成功了,自己是要佩服她的本事,還是說她精明,會見縫插針呢?
紫秋看著神色淡淡的,她對謹言行了禮后,也如其他人一般,退在一旁,只是前幾個都沒有抬頭看謹言,只有她,從進來起就一直看著謹言,那眼里含著絲探究和譏誚,看來,昨夜的事情,她怕也是知道的,今兒正好來看自己笑話了吧。
只是這幾個妾如今都來了,公孫淳昨晚就睡是歇在妾房里了,這會子也該來了吧,他。。。。明知道這幾個妾要來給自己見禮,明知道入宗室必須得他親自帶著她去,還偏偏故意不來,就算昨日受了氣,今日該給自己的體面也得給吧。
謹言心里有些著急,自己與公孫淳感情就算再不好,也不想明擺著出來,讓這些個妾來看笑話。
正在心里大罵公孫淳之際,那位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小妾們又對他行了通禮,公孫淳也沒跟她們多話,一揮手,讓她們都退走了。
臨走時,鄭氏回頭看了謹言一眼,又轉向公孫淳,眼中的依依不舍的,一雙大眼似會說話,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謹言便笑了,對公孫淳道:“姨娘們干脆別走了,一會子大家商量下,把日子分一分吧!
公孫淳一楞,猛地抬眼看她,見她一臉溫和的笑,哪有半分生氣惱怒的樣子,心里不由疑惑,昨夜墨涵不是說她是生了氣走的么?怎么一夜過去,她倒是變得賢惠大方了。
幾個姨娘本就還沒走出去,聽到少奶奶這樣一說,不由都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公孫淳,她們走是爺發的話,留當然也要爺同意,少奶奶的話,她們暫時還沒放在心上的,何況,看樣子還是個不太受寵的主。
公孫淳眉頭皺了皺,“少奶奶既然讓你們留一留,你們就呆一會再走吧!
幾個妾高興地又回來了,分分日子她好,爺的小妾就有五個,再加少奶奶,就是六個人,還真是僧多粥少呢,少奶奶又是正室,當然日子比她們幾個要多一些,孫氏和鄭氏是有了名份的,地位又有不同,日子比起幾個通房來就也要多些,通房原也只能是在少奶奶和幾個姨娘身子不便利時,替身用的,所以,真要分日子,還真沒她們的份。
等姨娘們站好,謹言便開了口,這是后院的事,原就是她說了算的,只是她今天也是故意等公孫淳在時,當面拿這件事來說的,你不是老婆多嗎?不是不拿我當回事嗎?那你也別太想我把你當回事了。
“相公,初一到初十,你就歇在妾身屋里,初十到十五,您歇在孫姨娘那,十五到二十,就到鄭姨娘那,剩下的十天,由相公自己安排吧,還有三位通房呢,您想去哪個屋里就去哪個屋里,你看行不?”謹言微笑著說道,語氣很平和,話也說得委婉,卻不是商量的語氣。
公孫淳挑了挑眉,靜靜地注視著她,謹言卻避開了眼,并不與他對視,神色間卻并無懼意,嘴角也含著一絲淡笑,并不是不敢,只是不愿,她現在根本不想看他。
“好吧,就依娘子的意思!惫珜O淳半晌才開口說道。
幾位妾氏同時松了口氣,同時也興奮起來,少奶奶只給自己安排了十天,還有十天的彈性時間呢,只要爺喜歡,他想去哪個屋里就去哪個屋里,一時間,個個都起了爭寵的心,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謹言不由好笑,她是故意的,你們不是喜歡耍手段,喜歡爭嗎?我給你們最大的空間,讓你們自個爭得頭破血流去,不就一種馬男人嗎?你們稀罕,我不稱罕。
反正自己的月事是在月中,一月上旬正好是懷孕的最佳時期,她雖不想現在就有孕,但日子定好了,等自己再大幾歲,能生了,就生個兒子,在古代,母憑子貴,有了兒子傍身,她就無需把公孫淳放在眼里,反正嫁了人也難得再出去,就窩這屋里,過米蟲生活也不錯啊。
幾個妾氏歡歡喜喜地走了,公孫淳沒再說什么,起身也往外走,謹言含著笑跟在他身后。
夫人和侯爺早等著了,見兩小口同時來了,就開了飯,吃過飯,張氏與陳氏都過來了,連著公孫止與公孫正也來了,婉姐兒還小,就沒跟著,幾個人一起去了宗室的祠堂。
侯爺兼著公孫家的族長呢,所以,謹言進家譜的事就變得簡單多了,祠堂門外早就有幾個族叔在等著,見侯爺一家都來了,大家見面行禮,夫人又向幾位族叔介紹了謹言。
族叔也就是公孫家的旁支,見侯爺帶了媳婦來,有位族叔倒是很看了謹言幾眼,似笑非笑道:“堂侄啊,長房這些年子伺可一直單薄啊,希望這新進門的媳婦能早些為長房開枝散葉才好,不然,老祖宗跟前可不好說話了。”
侯爺皺了皺眉,低頭應了,夫人與張氏陳氏便都留在外面,侯爺與族叔們都進了祠堂,公孫淳走在最后,謹言忙跟在他后面。
在祠堂里按著禮制拜了祖宗,唱了族譜,又念了族規,最后由先前說話的那位族叔親自把謹言的名字錄在族譜里,才算完事了。
回來時,一向嚴正的侯爺臉色很差,掃了謹言、張氏、陳氏一眼,并沒有說話,眼神卻很銳利。
謹言就想起四兒先前跟她匯報的情況,張氏進府有三年了,孫氏也有兩年,但這幾位的肚子都沒有動靜,全都沒生,連著公孫止與公孫淳收的幾個小妾有所出,就是有幾個懷孕了的,都是不到六個月大便流了,公孫淳的也有二妾三通房,全都沒生,還真是怪了,要說他沒得生,婉姐兒可是有兩歲多了。
長房承著祖宗的爵位,若總是沒有子伺,其他幾房當然會有話說的,不過,謹言也不擔心,侯爺拿那譴責的眼光看她,她覺得很不公平,自己才嫁進來幾天啊,怎么能生,再說了,自己還小呢,現在懷孩子,不是要拿命去搏嗎?
她才不愿意呢,為了個自己并不愛的男人拼了命去生孩子,她又沒瘋,怎么著也得等自己滿了十六歲再說吧。
還真是的,生不生得出孩子,光怪女人有什么用,怎么不怪你自己的兒子呢,謹言在心里腹誹著。
但奇怪的是,夫人看著很平靜,族叔說那些話時,夫人可也是站在邊上的,要說,公孫淳有沒有子伺,夫人是最該憂心的,但謹言看夫人像是沒聽見一般,這也是怪了,不過,她好,反正侯爺她也不是天天能見著面,夫人不關心,也就少了個逼她生孩子的人。
這樣一想,她就對夫人更加恭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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