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無恥
朝天廣場,人滿為患,朝陽的光芒落在了整片場上,自遠處眺望,映入眼中的盡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廣場中央,南門家的人早就靜靜的在此等待,站在最前方的,赫然便是南門世家老家主南門嶺,而在他身后的男子,一雙通紅的雙眸則盯著前方的道路。
“爺爺,他們嚴家是不是不守約了?”南門卿壽緊緊握著拳頭,布滿血絲的眼中,閃過一道森冷的殺機。
該死的嚴家,傷他父親,他定要滅他滿門。
“不管今天他們是否遵守約定,都難逃死亡的厄運,”南門嶺勾起蒼白的唇,嘴角泛著寒意,陰冷的目光投向了遠處。
就在此際,通往廣場的那條路上,幾道人影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瞳孔中。
走在前方的三人,皆是杰出的青年男女,一路走來不由自主的吸引了眾人的注目。
少女紅衣如火,隨著邁開步子的動作,衣袍輕揚,在那一襲火紅的襯托下,竟給她的氣質增添了如女神般的高傲,然而她卻是面無表情,只有在和身旁的男子交談間,才會浮出柔和的笑容。
那男子身著黑衣,眉宇間帶著冷酷,同樣在望向少女時,冷酷的眸中,露出了寵溺的光芒,許是天地間,只有她才入得了他的眼。
另位男子與少女一樣,穿著一襲紅衣,本該如火般熱情的紅色,在他的身上,卻僅穿出了妖冶和張狂的氣質。
這個男子,就像是盛開在冥界的彼岸花,妖冶中帶著危險的味道。
似乎和他接觸,就會淪入到萬劫不復之地。
而在他們身后的俊秀青年,手搖折扇,嘴含溫和的笑容,眼里卻隱約透出擔憂。
該青年的容貌亦是杰出,卻被前面的人生生壓下了光芒,故此到?jīng)]有人在意他。
“你便是,傷了我兒的人,”在幾人走上臺后,南門嶺的目光投到了魔傲天的身上,忽然,他笑了起來,笑容中隱藏著濃濃殺機,“年輕人,還是不要到處惹事生非,因為有些人,注定是你們惹不起的存在。”
魔傲天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魔頭之名響遍大陸后,形形色色的人,他接觸的太多,所以這南門嶺,還不值得他去注意。
“哼,”見魔傲天忽視了自己,南門嶺的臉色一變,眼神變得狠厲起來,“好,很好,我會讓你們,為你們的行為感到后悔,我南門家的人,不是這么好欺的。”
“你話說完了嗎?”夏如風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嘴角含著一抹不屑,“有時候,做人不要太高傲,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有你別把你們南門家當回事,說實話,你們還真不值得我放在眼里。”
若不是比試對她來說,有更大的用處,南門家,也該在此時除名。
一個小小的南門家罷了,級別最高,也沒過靈君,或許在清風城算是一霸,但羅蘭平原如此之大,超過南門家的家族數(shù)不勝數(shù),又有什么資格配被她放入眼中?
而整個南門家的價值,也只配成為供她利用的工具。
“好一個猖狂的小丫頭,在此之前更欺騙羅蘭平原的居民,眾位,你們看看,她不過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居然還放出流言,說是什么火神轉世,根本就是騙取大家的支持,”南門嶺冷哼了一聲,幾天前他沒有制止流言的傳播,更在其煽風點火,亦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圍觀,再讓嚴家被眾人所不恥。
他會讓這些人,為傷害自己的兒子,付出慘痛代價。
而眾人聽到他的話,皆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些來此的人,有的抱著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卻有的人,相信了那流言。
畢竟,這是一個迷信的世界,神是大陸最偉大的存在,雖然這些人都沒見過神,不代表他們就會在心里放棄神。
由此,他們認為,沒有人敢拿神開玩笑,否則會降下天罰,在雷電下化為湮滅。
只是在眾人的心中,神轉世出場時,該是帶著奇跡的降臨,可這個少女容貌絕世傾城,氣質亦如同女神,然而,她一路走來也太平靜了。
根本不像是神的轉世,難道那流言,真的是為了騙取眾人的支持才散播的?
不由得,有些人心中涌出熊熊怒火,在他們看來,神靈是大陸最尊貴的存在,一些信神者怎允許別人褻瀆神靈?
見到自己的語言起了作用,南門嶺得意的挑了挑胡子,陰冷的雙眸望向了夏如風。
然而夏如風的神色依然冷淡漠然,并沒有因他的話激起波瀾,這種感覺,就好像胸有成竹,所有的情況,都在她的把握之中。
南門嶺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就裝吧,難道你今天還能翻起什么花樣?真是笑話!
“南門老家主,既然你也說是流言了,那流言又豈能信?”夏如風的雙眸,從那些群眾的臉上掃過,語氣淡淡的道,“我從來沒有承認過這流言,更沒有說過,我就是什么火神轉世,但南門老家主,又為何要在這里提起此事?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夏如風的話,頓時讓那些人給愣住了。
是啊!那流言,一直都是從別人口中傳出,至于當事人,卻從沒開口承認,似乎也是他們一廂情愿的相信了那所謂的流言。
而且,南門嶺又為何抓住此事說事?難道他真的擁有什么陰謀?
剎那間,眾人懷疑的目光皆投向了南門嶺。
“你,你無恥……”南門嶺被氣的老臉通紅,雙眸狠狠的盯著那張絕世容顏。
“無恥?”夏如風冷笑了一聲,“無恥的人到底是誰?南門老家主,別以為你們南門家所做的一切能夠瞞過各位,你們故意傳播流言,給別人錯誤的信息,又在廣場上,把這事硬推到我頭上,想要借此讓我和三哥聲名掃地,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場的眾人,哪個不是英明之輩,又怎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估計三歲小兒也不信吧?”
夏如風毫不客氣的給所有人帶上一頂大帽子,但是那頂帽子帶的正好,眾人都是挺起了胸膛,滿臉的驕傲,可望向南門嶺時,卻夾雜著不屑。
是啊,我等如此英明,怎么可能相信你南門嶺的話?當我們是三歲小兒嗎?
嚴風行眼見夏如風三言兩語把苗頭對準了南門嶺,頗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看向她的目光,夾雜著滿滿的寵溺。
“南門老家主,你說,到底是?”冷漠的眼瞳深深的凝視著南門嶺,夏如風的眸里,閃過一抹冰冷的肅殺之意。
“你……你……”南門嶺為之氣結,咬著牙齒說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明,那流言是我所傳播?”
夏如風收回了目光,唇角露出了一抹惡魔般的笑容。
證據(jù)?證據(jù)她是沒有,因為那些流言,根本是三哥傳播的,不過沒有證據(jù),難道她就無法證明了嗎?
“眾位,請你們看清楚了。”
夏如風轉身面向著眾人,“騰”的一聲,鮮紅的火焰從身上燃燒,此時的她,整個人都處在火焰之中。
炙熱的火焰,使整片天空都呈現(xiàn)火紅的光芒,如此的驚艷奪目。
諸人都是望呆了,眼中不覺露出虔誠的光芒,就好像在望他們心目中的女神……
緩緩的,火焰自空中消散,少女絕代的身影,再次佇立在廣場中央,只見她的臉色泛白,神色間帶著一縷虛弱。
明眼人便能知道,這種力量應該是強行提升,而那虛弱則是留下的后遺癥。
“原來,她的這種火焰不能經(jīng)常使用,如此我就有完全把握擊殺她了……”
南門卿壽的眼睛瞇起,剛才火焰的溫度,仍讓他心有余悸,便連心中必勝的信心也減去了大半,隨后在見到她的虛弱后,方才松了口氣。
還好,那火焰不是隨時都能動用,不然恐怕他就算殺了她,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各位,你們可看清楚了?若是我如此出現(xiàn),你們是否就會相信那所謂的流言?”
紅衣輕揚,夏如風的眸光,冷淡的從那些人身上掠過,當聽到他們交頭接耳的議論后,薄唇掛上淡淡的笑:“可是,我卻沒有,因為我并不是什么神轉世,更不屑和南門家一起來戲耍各路英雄豪杰,在我心里,做人便該坦坦蕩蕩,只有沒有能力的人,才會在背后使陰謀詭計,而我卻不愿騙取大家的尊敬。”
夏如風的話,立刻讓這些人對她更加高看了幾分。
看吶,這少女是多么誠實的人物,若是她使用剛才的那奇跡,再宣布自己為神轉世,估計會有很多人相信。
因為那溫度,他們都感受到了,在那之下,連靈君強者都無法完好無損,就算肉體沒受到傷害,衣服也定然會報廢。
可她的衣袍,沒有受到一絲破壞,能夠使用這奇跡的人,卻坦蕩的說出了自己并不是神轉世,難道她不值得他們高看嗎?
僅有了解內情的嚴風行和葉琴,為夏如風的無恥言論膛目結舌,他們都沒見到過,有人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黑的偏偏說成了白的。
嚴風行明白,夏如風今天對著這些人說了這么多的話,是為自己擴展勢力做的準備罷了,頓時心里涌上滿滿的感動。
而魔傲天望向了身旁少女,他沒有發(fā)覺,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龐揚起了淡淡的笑。
酒館二樓,透過窗戶正好望見廣場上的一幕,老者頭發(fā)蒼白,面目和藹可親,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放到口邊吹散了熱氣,輕輕抿了一口,目光透過窗戶,放到了廣場之上。
“這個丫頭,不簡單啊!”老者搖頭嘆息一聲,輕聲的說道。
“爺爺,你從哪里看出她的不簡單?”
老者的面前,坐著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他亦是看到了廣場上的一幕,疑惑的眨了眨眼,轉過臉看著老者,問道。
“因為她很聰明,神論只可以騙一些無知者,真正的強者,是不信有神的存在,”老者收回了視線,望向青年的的目光有著淡淡的寵溺和欣慰。
“為什么?爺爺,這世上,真的沒有神的存在嗎?”青年皺了皺眉,不解的道。
“神?世上哪有天生的神?就是神,也是一步步由人跨上去的,但是半神就是修煉者的巔峰,從來沒有人能成神靈,”老者嘆了口氣,然后微微的笑了笑,“你以后到了我這種地步,再去另一片大陸游歷一番便知道了,真正的強者,信的從不是神,而是天命之說。”
“不明白。”
“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種了什么的因,就收獲什么樣的果,而人在做,天在看,這便是命由天定,”老者看他一眼迷惑的樣子,也不在說下去了,視線再次望向了窗外,“所以我說,那丫頭很聰明,騙了無知者,對她沒有任何用處,真正的強者,基本不會信神,若是她裝神弄鬼,反倒會引來一些人的反感。”
老者的眼里,帶著欣賞的光芒,倒是讓青年頗為詫異,自己的爺爺自己最清楚,身為羅蘭平原第一強者,九級靈君巔峰的他,什么時候有過欣賞的人?
那嚴家三少,被稱為西幻大陸的第一天才,也沒見爺爺說過一句贊賞的話。
難道那少女,比嚴家三少還要天才嗎?
“爺爺,她身上的火焰又是怎么回事?”青年眨著眼,清秀的臉龐布滿了好奇。
“若是我沒猜錯,那應該是火靈,”撫摸著下頜,老者語氣淡淡的說道。
“火靈?”青年身子猛然一顫,滿臉的愕然,“怎么可能?爺爺,我又不是沒見過火靈,人能夠吸收火靈為己用,但如何能與火靈化為一體?那火焰和少女似乎很貼切,就像是她從本身衍生的一樣,而且她這般虛弱的模樣,根本就像是強行使用不屬于她的力量后,產生的后遺癥。”
“你錯了,火靈并不是不能和人完全貼切,只是能做到這一點太難,更需要有敏銳的元素感應力,不過也有外物能夠讓火靈和人融合,但她是緣何做到此點,我卻并不知,至于……”
說到此,老者頓了頓,方才道:“至于她的虛弱,則是她故意而為。”
“爺爺,這又是為什么?”
“她在掩飾自己擁有火靈的事,而且你看到?jīng)]有?自她出現(xiàn)后,南門卿壽帶著殺意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顯然她是南門卿壽要鏟除的目標,所以她在示敵以弱,趁南門卿壽大意之時,給他一記重重的打擊。”
“南門卿壽已經(jīng)是九級靈將了,爺爺,她能戰(zhàn)勝南門卿壽嗎?”
眼神望向了廣場上的那抹紅影,青年并不相信,這少女有戰(zhàn)勝南門卿壽的實力,就算是偷襲或使用火靈也不可能。
“不知道為何,我對她倒有很大信心,”老者微微一笑,目光淡然,“她是一個很聰明且謹慎的人,你看到?jīng)]有,現(xiàn)在她身上到處是破綻,而像她這種人,是絕不會把自己至置于險境,又怎么可能露出這種明顯的破綻?”
青年聽到老者的一席話,方恍然大悟,望著夏如風的眸光帶著好奇。
他很想知道,這少女還有什么杰出之處,能夠得到爺爺?shù)耐瞥纾^不僅此而已……
“你他媽的放屁!”南門嶺被氣的臉頰通紅,殺機驟然閃現(xiàn),“哼,小丫頭,只有一張嘴,可不成什么氣候,既然你當初要挑戰(zhàn)我們南門家,那我會讓你知道,南門家不是你可以撼動。”
終于到正戲了嗎?所有人目光皆是一怔,不過夏如風自己否決了神轉世之事,因此到是沒人相信,她會勝過南門嶺。
“南宮老家主看起來很有信心,那么若是輸了,千萬別哭鼻子,”夏如風冷淡的望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譏諷。
南門嶺的臉色再次變了,只是這次他沒有開口說話,揮手間,青銅色的藥鼎憑空出現(xiàn)在了廣場上。
目光挑釁的看向夏如風,他不認為,這年輕的少女有本事在煉藥術上超越自己。
而夏如風直接忽視了他的挑釁,同樣把自己的藥鼎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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