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產(chǎn)寶寶
那個東西是你的骨肉!就在沛衍煩躁的想要吼出這句話的時候。
男人垂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表情,只能聽到低低的沙啞:“你答應(yīng)過的,從此以后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
喉嚨的干澀幾乎痛的讓沛衍說不出話來,她從后面緊緊抱住眼前孤傲挺拔的背影,紅著眼眶:“可我是人類,總有一天會老會病會死。”
路易斯沒有說話,搖晃的燈光拉長了兩個人的身影。
沉默像是密密麻麻的針,滲透了皮膚,刺痛了神經(jīng)。
過了許久之后,路易斯才把她的手從腰間拉開,然后淡淡的說了一句:“睡吧。”
“你呢?”沛衍問的很輕。
路易斯僵了下手指,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里,一揮手進了棺木:“陪你。”
一整晚,沛衍都沒有看到男人的表情,她知道,那是他在有意為之。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能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的擋下他惹來的風(fēng)流債。
可在那之后呢?
她是一個驅(qū)魔師,她清楚的知道人類想要生下血族簡直是癡人說夢。
以前她有白蓮護體,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現(xiàn)在,誰都不能保證生產(chǎn)那天會發(fā)生什么。
再加上男人在看到她的小腹時,隱約露出的煞氣,讓她不得不在意。
她不想失去這兩個寶寶。
如果不是他們,她甚至不能戰(zhàn)勝魔王。
她是人類,始終不能陪著他到天荒地老。
所以,即便是自己痛了,累了,嫉妒了。
她也開始學(xué)著放手,讓那些人接近他。
她怕的是在她走了以后,他又會恢復(fù)到以前,除了嘲弄的笑,便是孤零零的背影。
只要一想到那副場景,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攥的她連呼吸都會覺得難受。
可怎么辦呢。
能怎么辦呢。
那是他們的孩子,那是他的一部分,那或許是她唯一能留給他的。
畢竟百年之后,她也一樣會離開。
所以少爺,你的阿衍還是不夠堅強。
如果足夠的堅強,就不會傷害到你了。
環(huán)住男人的手臂緊了緊,小臉蹭著,雙肩微抖。
胸膛染上了濕潤。
不是很明顯。
卻足以讓路易斯察覺到,他彎著薄唇,有殘忍也有苦澀。
第二天,兩個人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都沒有再提昨夜的事,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沛衍肚子里的寶寶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
那是個電閃雷鳴的雨夜,陰沉的天空沒有一絲月光。
她和驀然然一起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
但,負責(zé)給沛衍做接生的卻是身著八卦服的驀老,他手持桃木劍,腳系狗血繩,四周設(shè)著七七四十九盞蓮花燈,左右更是觀音如來佛像坐鎮(zhèn),前后倒掛著噴了圣水的十字架,總之能用的,他都統(tǒng)統(tǒng)都用上了,也不管它是中還是西,只為了能保沛衍母子平安。
時間過的很慢,路易斯站在門外,耳旁是鐘表來回搖擺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
“我要進去!”他從座椅上站起來,一臉冷漠的神色。
唐少將彈掉手中的煙蒂,側(cè)身攔住他:“沛衍進去之前拜托過我一件事,她讓你相信她。”
路易斯垂在兩側(cè)的雙手緊緊攥成鐵拳:“他們進去多久了?”
“二十分鐘。”唐少將掃過左手的鉆表:“路,即便是普通的生產(chǎn),這點時間也不夠出結(jié)果,在等等吧。”
路易斯松開了手,重新坐回了木椅上,緊皺的濃眉泄露了他少有的不安。
特殊手術(shù)室里,沛衍咬著薄唇,雙手抓緊了床欄,拼命的忍著小腹撕心裂肺的痛,恍惚間能聽到驀老在一旁喊道:“在用力一點,它的腿已經(jīng)出來了!”
沛衍鎖著柳眉,凌亂的亞麻色短發(fā)粘在額頭上,汗水和血水一同流下,有好幾次她幾乎就要痛暈過去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突然見到了去世的媽媽。
“沛衍,你又欠我一次。”死神卡索扛著鐮刀,一身黑衣的懸在半空中,身旁站著一個淚眼模糊的死靈。
沒有看錯,是她的母親,沛衍困難的撐著眼皮,張口欲言。
死靈拉住了她的手,緩緩一笑:“阿衍,生你的時候,我可比你辛苦多了,所以你一定要加油!”
“媽媽。”沛衍動了動蒼白的唇,虛弱的語不成句。
仿佛是想給她力量,沛媽伸手抱住她的頭,不斷的說:“再用力一點,不要著急,慢慢來,呼氣,吸氣,慢慢的——”
有了指導(dǎo),沛衍似乎覺得要比以前輕松,她攢夠了力氣,深深一吸氣——
“吼!”
身材昂長的嬰兒露出了頭,妖邪的雙眸,尖銳的獠牙,薄唇微張著,拼命吸食沛衍體下的鮮血。
驀老先是一驚,然后念念有詞的吐出一串咒語:“八方鬼神速速聽命,收!”
唰——
四面懸掛的八卦橫幅,絡(luò)繹不絕的撲向面孔猙獰的嬰兒。
那嬰兒似是不屑,只冷冷的回眸看了一眼。
所有橫幅便無火自焚,燒了個干凈。
“咕,咕,咕——”嬰兒低下頭,拼命的吸吮著自身所缺少的營養(yǎng)。
死神卡索舉高了鐮刀,如狂風(fēng)一般朝著嬰兒砍過去。
“不要!”沛衍艱難的抬起手來,拉住他的衣擺:“不要傷害他,他是我的孩子。”
卡索咬咬牙:“可是再這樣下去,他會把你吸干的!”血族剛一出生,只吸吮賦予他生命之人的血,這就和初擁是一個道理。
沛衍再也無法說出別的話,只一雙手攥著,死死的不肯放開。
那嬰兒的眸低似是閃過了一道光,愣愣的停止了動作,卻又在下一刻,止不住的干渴,唯有埋在鮮血中才能得以解脫。
“寶寶。”沛衍彎了彎薄唇,模糊的不甚清楚,大概是再說能生下你,媽媽很高興。
嬰兒沉溺在了吸食的歡愉中,不管怎么強迫自己,也無法離開,只能將血液一點點的喝下去。
驀老大喝了一聲,七七四九蓮花燈,環(huán)繞在嬰兒的頭頂,發(fā)出刺眼的佛光,那光線照在十字架上,再反射成八角形將嬰兒牢牢的困在了中央。
“諸神聽我號令,破魔斬妖,收,收,收!”
那嬰兒先是被佛光照的慘叫了一聲,然后刺著獠牙,暴怒狂吼。
啪,啪,啪——
蓮花燈在一瞬間就碎了個粉碎,片片落在了地上,咂了驀老一身玻璃渣子。
嬰兒似是很滿意這種效果,陰陰一笑,俯下身,繼續(xù)著它的美餐。
就在所有人都沒了辦法的時候。
哐當——
手術(shù)室的門震開了,黑色的披風(fēng)獵獵飛舞著,男人如閃電一般,單手將嬰兒抓起,舉高至頭頂,滿臉的狠辣異常。
那嬰兒此時才算收斂些,那對鮮血的渴望讓它掙扎著身軀,想要靠近沛衍。
“再吸一口,我就殺了你。”路易斯一側(cè)臉,露出冷冽的獠牙,深藍色的眸也染上了血紅。
那嬰兒張著小嘴,一閉一合的不知在說著什么。
只有路易斯聽懂了,它在叫爸爸。
沛衍從昏迷中撐開眸,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眸中涌出來,她挪動著身子,想要去拽男人:“少爺,不要——”那是他們的孩子啊,那個小生命才剛剛張開眼睛,它還沒有來得及去看這個世界,就要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把自己殺死嗎?
不,不能這么殘忍!
不管是對她,對寶寶,還是對少爺。
這個結(jié)果都太殘忍了!
“阿衍,如果我殺了他,你一定會恨我吧?”路易斯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沛衍勾了勾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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