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鞋攤？沛衍凝了下眉，收斂起臉上的清冷，揚起一抹暖笑：“大娘你在想想，我朋友還在這里買過鞋子呢。”

　　“哪里還用想吆。”那買面的中年婦女擺了擺手，邊忙邊道：“我在這山上待了這么多年咯，從來沒有看見過什么買鞋子的吆。“

　　怎么會這樣？沛衍沉了心思與面無表情的唐少將對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向人道了謝。

　　買來的面是吃不下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進入了死胡同，沒了頭緒。

　　“到底是哪里弄錯了。”沛衍半坐在山腰的涼亭里，亞麻色的發梢微翹著，帶了幾分帥氣。

　　驀然然吸溜吸溜的吃著面，囫圇吞棗般：“會不會是櫻姐記錯了？”

　　沛衍看了她一眼：“這么不尋常的事，沒人會記錯。”

　　“說的也對。”驀然然想了想：“可是剛剛那個大娘也說了，這里根本沒有買鞋的，縣城又離的很遠。難道櫻姐看到的是幻境不成？”

　　突的，一道光閃過沛衍的眸，她的食指敲了敲下巴:“或許她看到的真是幻境。”

　　“不會吧。”驀然然傻了眼：“我隨便說說的。”

　　沛衍沒有再和她說話，而是扭過頭去對著唐少將道：“我們必須再在這里住上一晚，有些事，只能等到天黑之后才能看出貓膩來。”

　　“好。”唐少將明眸皓齒的笑著，將別有深意的目光放在驀然然身上：“佛門中人，上山吧。”

　　就這樣，幾個人又回到了普渡寺，寺廟里燒香拜佛的人很多，尤其是等著看前程的信徒，幾乎排起了長龍。

　　“阿彌托福。”兩個小和尚將紅木門關上，紛紛行了個佛禮：“今天就到這里，至善大師已替三個人看過相，諸位施主請回吧。”

　　長龍人群里傳來一陣可惜的哀嘆聲，其中有一個老婆婆哭的雙目通紅：“小師傅，麻煩你向至善大師說說，我孫女病的很厲害，幫我看看吧！”

　　兩個小和尚依舊合著雙手：“這位老施主，每日只結三個有緣人，這是至善大師定的佛規，破不得。”

　　“小師傅，小師傅！”老婆婆拽著他們的手臂，苦苦哀求。

　　兩個小和尚雖然為難，但是也不受所動。

　　沛衍擰了柳眉，踱步走過來攙著險些要跌倒的老人：“老奶奶，你沒事吧？”

　　老人亂了頭發，搖搖頭，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

　　驀然然湊過來安慰她：“老奶奶，你的孫女得了什么病？現在醫療設備這么發達，肯定能治好的。”

　　“醫療設備？”老人仿佛聽到什么怪事一般，嘴里叨叨徐徐的說著：“我信佛祖信了這么多年，沒有一次去過醫院，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這次肯定是因為我那孫女不肯上山來拜佛，一路上別別扭扭的，才會失了佛祖的庇佑。去醫院能有什么用，一定要找至善大師為她頌頌經才行！”

　　驀然然聽了這番話后，看著身旁柳眉微攏的沛衍，完全無語了。

　　看來，她們是遇到傳說中的深度迷信患者了。

　　沛衍比較理性，溫潤開口：“老奶奶，是人都會生病，病了就要去醫院掛號，這樣您的孫女才能快點好起來。當年達摩祖師遠游中土的時候，受了傷還會摘草藥來止血呢。我們凡人得了病，也得用藥治人才行。”

　　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那老人卻不聽，只吵吵著要加至善大師，引來了不少游客圍觀。

　　饒是聲響太大的緣故，木門露了一絲縫隙。

　　至善大師終于在千呼萬喚中走了出來。

　　“大師！”老人沖跑過去，虔誠的拜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女吧。”

　　至善大師連忙將老人扶了起來，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語調，處處透著和藹：“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施主，您的孫女現在人在哪里？”

　　老人一聽，趕緊指指身后：“她在寺廟后的觀景石上，她一直嚷嚷著頭疼。”

　　于是，至善大師轉身去了寺廟后，其他信徒也為了想要一睹大師的佛法，匆匆跟了上去。

　　沛衍拽過偷吃供品的驀然然，嘴角微微上揚了些。

　　走在最后的是唐少將，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話，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眸瞳卻蘊著化不開的冰寒。

　　到了觀景石，只見有一個六歲大孩子被母親抱在懷里，小臉蒼白著，眼眶黑了一圈，小手痛苦的捂著頭，時不時的抽泣著：“媽媽，我的頭好疼，我不要上山，頭好疼。”

　　母親輕柔的拍著她，臉上帶著急意，只能想盡了辦法哄著。

　　沛衍見到那女孩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然然。”

　　“嗯？”驀然然點著腳尖，想要把里面的情形再看清楚一點。

　　沛衍挑了下眉頭：“你記不記得，我們在收復怨靈的時候。小勾進了學校，突然喊著頭疼。”

　　“當然記得。”驀然然總算是看到了，小巧的鼻頭皺了下來：“她這副模樣和小鬼那時候差不多，難道說是中邪？”

　　沛衍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說不上是中邪，應該是撞邪了。”

　　“撞邪？”一直沒有說話的唐少將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沛衍又看了那個小女孩一眼：“一般人類在未滿十二歲之前，都或多或少的撞過邪。像小勾那樣天生帶著陰陽眼的孩子除外，其他小孩的眼球發育沒有健全，能夠接受到成年人無法接受的光線頻率，而這些頻率恰好與某些臟東西一致。不過一般的撞邪不會對小孩造成什么后果，頂多也是被嚇哭。除非是生成八字屬陰的孩子遇到了很強大光線頻率，影響到了自身的腦電波，才會頭疼惡心。看來，這普渡寺藏了一個不得了的家伙。”

　　“怪得那小女孩不想上山呢。”驀然然咬著手指，聲音有點弱：“阿衍，你說藏在這里會不會是鬼上身的花蕊。”

　　沛衍緊了下墨色的瞳仁：“我希望是，這樣我才能救她。”

　　“阿衍，我們都不要太擔心。”驀然然嘀嘀咕咕：“一般書上不都這樣寫么，壞蛋都會留著朋友的命來威脅主角，所以花蕊一定會沒事的。”

　　沛衍拍了拍她的頭：“嗯，花蕊一定會沒事的。”

　　可如果在這里的真是花蕊，為什么就連路易斯都感受不到那份邪氣究竟在哪里呢？

　　還是說這間寺廟里藏著其他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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