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跟我出去，這些都是你的了。”葉一倩染著紅色指甲油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上的一沓人民幣，臉上帶著嫵媚的笑：“怎么樣？”這男人真是個極品，如果能讓他服侍一晚，無論花多少錢都值了。

　　路易斯沒有說話，彎彎的薄唇似笑非笑。他是為了逗那個小東西才偽裝成夜店的牛郎，又不是真正做這一行的。他冷酷的避開葉一倩的手，細長的食指劃過火柴點煙，優雅中透著一種疏離，難以接近并讓人著迷。

　　“恐怕您沒時間帶他出去了。”沛衍踱步走過來，斯文溫潤一笑，彎腰從夏少尉的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我們是特別調查小組的，想找葉小姐好好談談。”

　　葉一倩的臉色驟邊，煩躁的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香煙：“要說的我早就跟警察說清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問來問去還不都是一樣。”

　　“葉小姐。”沛衍兩手支在桌子邊緣，笑著慢慢向她壓近：“請您配合。”

　　葉一倩戴著佛珠的手顫了顫，吐了口煙圈：“那天孩子們像往常一樣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天還沒亮，管理廚房的趙大叔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我，說，說孤兒院的小孩死了。”

　　“我接完電話之后，立馬趕了過去。當時孤兒院里里外外圍了一層人，有記者也有警察。警察們拉開黑布，讓我確認孩子們的姓名。那些孩子們死的很離奇，各個半張著嘴巴，朝天半張著嘴巴，直挺挺躺著，他們的身體好像是被吸血鬼吸干了，只剩下一張皮，有點像恐怖小說里的干尸。我，我到現在想起來還很害怕。”葉一倩昂頭將桌子上的紅酒飲進，雙肩不停的抖動。

　　沛衍看了看她手上的佛珠，意味不明，像是在閑聊：“葉小姐信佛？”

　　“嗯。”葉一倩穩了穩聲音：“有什么不對嗎？”

　　沛衍笑說：“沒有，不過聽說死者中有一個叫青芙的孩子在不久前曾與葉小姐起過沖突。”

　　“沒錯。”葉一倩按了按額頭：“開孤兒院真是不省心，看著那些在災區里父母雙亡的孩子可憐，我就想讓她們有安家之處，誰想到這些小孩一個比一個難管教。”

　　葉一倩說到這兒的時候，路易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薄唇上帶著少許的譏諷。

　　沛衍沒有再問什么，朝著身著燕尾服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這桌要個果盤。”她起身，將證件遞給陸軍少尉，然后對著葉一倩說：“果盤我請，兩位慢用，以后等我想起什么，還是會找葉小姐談話的。”語落，她碰了碰夏空戀的手臂：“走了。”

　　“等一下。”路易斯邪笑著從沙發站起來，他細長的手指蓋在高腳杯上，玻璃杯上的光澤襯著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指，泛著一種細膩的光澤，像是在向人傳遞著一種漫不經心的誘惑：“沛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

　　沛衍回眸：“什么？”

　　路易斯隔著桌子俯身過來，大掌捏起她的下巴：“你還沒付給我酬勞。”

　　酬勞？沛衍越聽越迷茫，她什么時候少給過他錢？

　　路易斯輕笑，猛地捧起她的臉來，冰冷的舌尖撬開她的薄唇，惹來夜店里一聲又一聲的尖叫。

　　淡淡的煙酒香劃過自己口腔，沛衍只覺得整個人冷的渾身一顫，卻抵不住技巧又溫柔的侵犯，雙手用不上一絲力氣。

　　嘭！

　　一只手臂伸過來，牢牢的將她向后拉離了一步，是夏空戀，他盯著路易斯，再看看懷里的喘息，雙頰微紅的沛衍，不知怎么的有些煩躁：“我答應過沛老要把你安全的帶回去。”

　　沛衍點了點頭，她實在沒有料到那個牛郎竟會那么膽，當著這么多人也敢吻她，可惡！

　　“你要走？”路易斯的語調很慢，低沈暗啞，仿佛帶著磁性。

　　沛衍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從襯衫里掏出一張卡：“這里面的錢不多，你先拿著。以后能少做就少做吧。”她略微偏頭看了看一旁的葉一倩，意思分外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他，就有的錯覺。總覺得這個牛郎當初受傷的模樣很孤獨，是那種讓人心里泛疼的孤獨。她在他眼里找不到喜怒哀樂，只看到滿身傷痕又漂亮的過分的他。

　　這和當初驀家女把自己帶回B市時所說的話差不多，可她的遭遇畢竟比他好多了。最起碼，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路易斯低頭看了看白皙的小手，彎腰將它抓住，這么干凈的靈魂和細膩的觸感，在今夜，卻讓他有些煩躁。他止了笑，眼神變得有些冰冷，臉上頃刻間覆了一層寒霜：“客人似乎忘了，我說過，我不要錢，你應該清楚我想要什么。”

　　沛衍尷尬的笑了笑，她可不想把當初她在英國的那一夜公諸于眾，讓爺爺有機會在她耳邊說教，她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身邊的陸軍少尉：“今天有朋友在，有些不方便。而且我還有事，先走了，拜。”

　　路易斯隱在燈光的黑暗處，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臉色是冷漠的平靜。

　　沛衍沖他楊了揚嘴角，拽著夏空戀就走了，夜店這種地方以后還是少來為妙，她可不想自動送食進某人的嘴里。

　　很快，兩人相諧而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路易斯冰冷的雙眸中，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大掌微微攥緊了手中的高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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