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穆天寒
偌大的房間里空曠,中央有一鐵籠子,這鐵籠子不是普通關(guān)猛獸的鐵籠,由千年寒冰制成,堅硬無比,即便是武功高深的人也無法用內(nèi)力將其震碎,除非有逆天之功。
籠子里關(guān)的不是什么鶴發(fā)童顏的武林奇?zhèn)b,而是新官上任的大鵬國武林盟主李清瑟容貌傾城的妙齡女子。
但這看著柔弱的妙齡女子卻讓在場的眾多高手嚇得面色蒼白如紙!
“李清瑟,你說什么?”一身黑衣如同催命死神一般的穆天寒雙拳噼啪直響。他身后站著數(shù)名身材魁梧之人,身上黑袍加身,也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所有人都捏一把汗。
“什么童子功啊,才四十多歲,聽力就退化得如此地步?”清瑟歪著嘴,什么不好聽,她就說什么。“想知道你失敗的原因,你永遠不如他人的原因,那就求我,大些聲,聲小了我聽不到。”即便是重復(fù),也要狠狠戳他痛處。
“本座求你,告訴本座原因。”穆天寒狂吼,聲音嘶啞震天。
清瑟眨眨眼,“真的要知道?”
穆天寒咬牙。“真的。”
“很急切嗎?”清瑟微微歪頭,眼中滿是戲謔。
“很急切!”牙齒咬得更響。
清瑟也不打算怎么捉弄他了,這不是她的目的,她要的是,讓他對她下狠手!“因為你根本不是個人,即便是有人的外形,卻沒人的思想,試問,一個不完整的人和一個完整的人,誰贏誰輸,還用我說嗎?”
“放肆,本座怎么沒有人的思想?”穆天寒憤怒。
“何為人?有七情六欲才是人,否則就是具行尸走肉。你輸就輸在此,而且,你是永遠的輸了,這一生再無反敗為勝的機會,還是那句話,他雖死了,卻帶著勝利而死。你雖活著,卻永遠背負著失敗。”
清瑟的聲音頓了一下,之前說的一切是為了讓他發(fā)怒,一個人在發(fā)怒之時最易失去冷靜,做一些沖動之事,最致命的一句話留在了最后。
整個房間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穆天寒震驚了,即便是面具之下,也能讓人分明感受到他的震驚。
清瑟站了起來,面對著穆天寒,直視他銀色面具后如鷹一般的銳利的雙眼,語調(diào)很平、很慢,一字一字,咬得真切。
“穆天寒,你永遠是個失敗者,再努力也沒用,得了鳳珠也沒用,失敗兩個大字永遠打在你臉上,用面具也無法遮掩。”
本來屏住呼吸的眾人,只想立刻逃出這房間,聽了如此話,以教主的性格,他們兇多吉少!
穆天寒周身黑色長袍紛飛,是用暴戾的內(nèi)力吹起,這是穆天寒心中永遠的痛,這天下沒人敢提起,卻被面前這名女子一再反復(fù)攻擊。此時的穆天寒哪還有理智?揚起一掌便像李清瑟拍去。
清瑟的心,狂跳不已,看著這奪命一掌,不怕的就傻子。但她唇角卻微微勾起,能行不能行,就看今朝!
西凌風(fēng)卻突然沖了進來,一下子跪倒在地,“教主,三思!”
穆天寒到底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之人,之前是因為這世上沒第二個人敢這么當(dāng)面諷刺他,他一時不背,如今被西凌風(fēng)的提醒,一下子理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但這掌力已發(fā),所以強硬收回,自己身體要承受巨大反噬。
只見穆天寒突然一轉(zhuǎn)身,向著隨性眾人一掌襲去,那武功高強的六人雖抵抗,但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頃刻間斃命于地。
其掌風(fēng)之大,連跪在一旁的西凌風(fēng)也受到牽扯,被掌風(fēng)狠掃飛出,砸上墻壁。堅實的墻壁被砸出一道深深裂紋,而西凌風(fēng)忍著劇痛爬起,剛想說話為李清瑟求饒,一口鮮血噴出。
李清瑟狠狠瞪了西凌風(fēng)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西凌風(fēng)看到李清瑟嫌惡的眼神,就如同一柄利刃狠狠戳入他胸口一般,跪在地上,雙眼迷失了視線。
原本以為她的無視,他無法承受,如今才知,被她嫌惡,那才是生不如死!
李清瑟可不管這西凌風(fēng)是否冒著生命危險為她求饒,她只知道,他壞了她的好事!壞了她千載難逢的機會!
穆天寒哈哈大笑,“李清瑟,你果然聰明,你這用生命為代價激怒本座向你下殺手,企圖人珠共亡,實在是高明。”他的眼中有贊賞,也有怒氣。
清瑟狠狠瞪了西凌風(fēng)一眼,而后看向穆天寒,“真是沒人性啊,效忠你的人真倒霉,聲兒都不吭就被你殺了,話說,本盟主在宮中便聽人說,太監(jiān)都沒人性,因為沒了人根!穆教主如今的品性,是不是也是去了人根?”意思很清楚,這么缺德,穆天寒你是不是太監(jiān)?
穆天寒聽見這不堪的話生氣,卻不再像之前那般激怒。他突然瞇緊了眸子,透過銀色面具看面前渾身傷痕卻全無懼意的女子,心中閃過一個想法,這想法讓他深深震驚。
難道,這李清瑟不是想讓他殺她,而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激發(fā)她體內(nèi)不定時發(fā)作的鳳珠!?
有了這一想法,穆天寒的眼中,震驚之色更甚。他第一次碰見如此女子,其心思深沉以及狠勁,勝過男子。若她是男兒身,想必這世上又多一名梟雄。“李清瑟,你死心吧,從現(xiàn)在開始,本座不會再讓你受皮肉之刑。”
他此時一身冷汗,心驚不已,還好那一頓鋼鞭并未激發(fā)她的鳳珠,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dāng)時在那擂臺上的對掌,他被這鳳珠之力所折服。
艾瑪,失敗了!李清瑟很想在臉上擺出一種“囧”的表情。
無奈,卻別無辦法,自己都被人拆穿了,就懶得再和他費絲毫口舌,跑到鐵籠子的另一側(cè),靠著角落坐了下來,將頭靠在鐵籠子上小憩。
穆天寒沒料到李清瑟目的性如此明確,不由得大為驚嘆,拿得起放得下,別說女子,就算是男子又有幾人能做到?
穆天寒離去,西凌風(fēng)也被人扶走,沒多大一會,又有很多黑衣人入內(nèi),將地上的死尸抬走,室內(nèi)又恢復(fù)了寧靜。
晚上,有人只送來了一小碗粥,不過可喜的是,還算新鮮,不是那種長霉發(fā)臭的。
清瑟端著粥慢慢喝著,腦子卻一停不停地飛快運轉(zhuǎn),繼續(xù)想辦法激活鳳珠。
京城中人仰馬翻,李清瑟不見了,什么熠教東護法東傾月也不見了,眾人驚慌失措,之前對東傾月的疑心再次激起。
凌尼大病一場,因為自責(zé),當(dāng)時他說了想跟著清瑟一同前去卻被拒絕,他單純的認為不應(yīng)該為你妻主,于是造成了如此結(jié)果。雖然眾人安慰,但凌尼卻一直無法原諒自己。
劉疏林被清瑟派去五岳護送金銀珠寶,剛到京城入了公主府便聽聞此事,連坐都沒坐,又轉(zhuǎn)身而去,集結(jié)江湖眾人尋找李清瑟,以及打探熠教情況。
崔茗寒不在京城,凌尼病倒,在事情沒有一定之前眾人又不敢將此事鬧大被皇上知道,于是只能暗中調(diào)查。
熠教。
已經(jīng)整整五天,李清瑟被困在鐵籠子中已經(jīng)五天,起初她還有力氣思考問題,但五天過去,她用盡了一切辦法,這老奸巨猾的穆天寒根本不露面,也就不給她機會。
五天,每天只有一小碗米粥,清水都沒有。清瑟覺得那廁所根本就不用設(shè)置,試問,每天幾乎不吃,還用得著上廁所嗎?
她被餓的頭暈眼花,將身子縮成一團,再這么下去,她都知道自己因何病而死,要么是營養(yǎng)不良,要么就是胃病。
嘴唇蒼白干涸,斷斷續(xù)續(xù)的昏迷,即便是勉強清醒睜開雙眼,眼前也是雪白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東西。她要死了嗎?這是李清瑟心中唯一的想法。
因為沒了力氣,自然也無法運內(nèi)力,她身上是破爛不堪的夏裝,但周圍卻一片嚴(yán)寒,她真的看到了死神,睜開眼,仿佛看到死神和閻王這中西兩大神對她微笑招手。
哎,想死的時候死不了,不想死的時候卻要死了。
夜深了,李清瑟在短暫清醒過后,再次陷入昏迷。昏迷是身子自我保護最好的方式,可以忘記饑餓和寒冷。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在熠教磅礴的建筑群深處,有一偌大的房間,帝王的氣勢,一片冰冷。房內(nèi)所有擺設(shè)皆是暗色木制,而一張床,不似常人的柔軟床鋪而是冰床,這便是穆天寒每日所住之處。
這種寒冰床可以提升功力,但使用之人卻十分艱苦。
一張碩大的書案,穆天寒站在一側(cè),手中擺弄一只藍色的珠子,這珠子隨著一定節(jié)奏隱隱發(fā)亮,珠子上刻著文字,卻無人認識這便是傳說中的龍珠!
穆天寒看著珠子,將這幾日發(fā)生的種種在腦中回放,想到李清瑟的一系列言行,便恨的咬牙切齒,沒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刺中他痛處,但,他卻知曉,這李清瑟是高明的。他欣賞她,是惺惺相惜的欣賞。
難怪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可以在宮中保得全身,難怪可以成功逃出宮去,難怪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將賊匪橫行的山區(qū)掃平,難怪可以說服俠劍山莊的人將武林大會搬到那名不見經(jīng)傳之地。
他對人向來無情,這世上除了那曾戰(zhàn)勝過他的人受過他的尊敬外,另眼看待的便只有一人李清瑟。
可惜,紅顏薄命,她注定要徇葬于此!
鐵籠之人,李清瑟陷入痛苦。
她并未清醒,但渾身火紅一片,那種潮紅超出正常人的膚色,她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身子,趴在地上苦苦掙扎,本就單薄的衣衫已被冷汗?jié)裢福巡恢裁词抢淞耍缫崖槟玖恕?br />
要死了嗎?終于要死了嗎?
迷茫之中,李清瑟腦海只有這一句話,剛剛的黑暗已不再,她覺得周身亮得可怕,甚至雙眼都無法睜開。臨死之前,清瑟竟然心情無比平靜,開始開起了自己玩笑。
這么亮,看來不是去地獄,而是去天堂。她李清瑟在這大鵬國時空,自認沒做過一件缺德事,雖然殺過人,但殺的都是惡人!雖不敢說自己是圣母,但李清瑟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是天使。
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看來是真的,反正她要去天堂了。他們怎么辦?
即便是臨死,她還考慮到了她的那些男人。剛想到這,她就苦笑,笑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群人,哪個拿出來都是非富即貴,容貌堂堂。沒人是太陽,離了她就活不了,也許會傷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接受了。
這樣也好,讓他們共伺一妻也實在委屈,沒了她,他們的生命重新步上本該有的軌道了吧。
在明亮之處,有一最為明亮一點,隱隱發(fā)藍,清瑟感覺就如同回到人生輪回之處一般,而那藍點就是出口!
她伸手探去,明明是冰冷的藍,但為何觸碰之下,卻為她身子帶來一陣舒適的暖意?
穆天寒的房門一聲巨響,那厚重百年沉木的大門被一掌擊碎,緊接著便是那一道黑色身影如同旋風(fēng)一般飛出,那暴戾之氣仿佛欲沖破天際,守衛(wèi)眾人嚇得閃到一邊,那道身影飛去,就連堅實大石地板也劃過一道深深裂痕。
他的方向是李清瑟所在的房間。
穆天寒實在震驚,他剛剛還拿著龍珠思考,突然間這珠子便逐漸消失。
若不是穆天寒親眼所見,他根本不信,明明一顆珠子在手中,怎么就能憑空消失?珠子消失了,又能去哪?
李清瑟!
穆天寒想也不想地破門而出,飛向李清瑟所在的房間。
清瑟的臉,一陣紅一陣藍,很是滲人,就如同妖精修煉成精一般,但她的表情卻沒了痛苦,滿是舒服,之前僅僅皺緊的眉頭慢慢松開,痛苦的臉上綻放一道舒適的笑容。
哎,到了天堂就是好,不冷了,也不餓了。李清瑟幽幽的想,聯(lián)想到安徒生童話中賣火柴的小姑娘。從前覺得那小姑娘被活活凍死實在可憐,如今卻覺得,死了也好,總比活著受罪要強。
此時的李清瑟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怪物,人家死的時候都要死要活,她死的時候卻浮想聯(lián)翩,難道饑餓真的可以激發(fā)人大腦皮層使思維更為活躍?人體試驗表明,確實是的!
一聲巨響,又一道門被擊碎,是李清瑟所在房間的門。門旁守衛(wèi)都閃到一邊,生怕惹到盛怒中的教主。
穆天寒一下子沖到籠子處,見到其內(nèi)面色積聚變化的李清瑟大驚,他不知道她發(fā)生什么,但直覺知道這龍珠也入了她的體,是如何入的!?
趕忙掏出鑰匙將牢門打開,一個閃身入了門去。現(xiàn)在他別無選擇,只能殺了她,最起碼廢了她武功,否則若是預(yù)感成真,她龍鳳雙珠合體,他也無能為力了。
想著,致命之掌向李清瑟天靈蓋襲去。
說時遲那時快,李清瑟雙眼猛睜,此時的她不再饑餓寒冷,只覺得一股暖流在身上翻滾,這種感覺十分熟悉,是鳳珠!難道因為快餓死了,鳳珠跑出來保她性命了?
此時的她十分敏感,更是能發(fā)覺對面的奪命之掌,她睜開眼,下意識地催動內(nèi)力回掌一擊,整個鐵籠子震天巨響,房屋之外只看到房屋內(nèi)兩道強光,那強光碰撞,如同天雷勾動地火一般,整個房間頓時爆炸。
清瑟很驚訝,她已經(jīng)歷過兩次鳳珠的力量,但這一次的感受卻全然皆無,這是一種別樣的感受,鳳珠的力量流竄不穩(wěn),但這種力量就如同她本身的力量一般流動于她的血脈之中,與她融為一體。
這是怎么回事?李清瑟不解。她死也想不到,因為鳳珠和龍珠距離過近,而宿主面臨橫死的危急,鳳珠引龍珠前來,兩珠融合,與宿主合二為一。
穆天寒十分絕望,因為面前之力要高于他的實力,及時是二十幾年前,他與鎏仙閣老閣主,端木微對決,也未曾有這么大的震撼。
在穆天寒心底深處那人,擊敗他后來死去之人,正是端木流觴的父親,前代鎏仙閣閣主,而李清瑟正是因為瞎貓碰上死耗子,不小心說中了兩人的區(qū)別,才引發(fā)穆天寒如此大的震動。
高手對決,全憑內(nèi)力,僅僅一招便分出勝負,穆天寒?dāng)×恕K哉J自己從小天資聰慧,根骨奇佳,最終還是敗在了這逆天之物下。
李清瑟在空中騰起,低頭看見半趴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穆天寒,雙眼狠狠一瞇。她是天使,卻是會自保的天使,這穆天寒活在這世上便是對她的威脅,此人不能留!
要比心狠,穆天寒自然是天下第一,李清瑟無法能敵,但清瑟卻有個原則不給敵人任何退路,對敵人活路便是給自己思路。
“穆天寒,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高喝一聲,李清瑟將渾身內(nèi)力積聚于掌心,從天而降,那聲勢奇蕩的掌風(fēng)向著穆天寒而去,一掌之下,絕無半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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