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被抓
此時,不僅歐陽容止對這貌不驚人的李翠花十分驚訝,同樣,武林盟主歐陽容止的相貌也令李清瑟大為驚訝。
在清瑟的想象中,武林盟主就如同前世看過的武俠片中一般,要么是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山北斗,要么是身材消瘦卻氣質(zhì)沉穩(wěn)的正義大俠。
卻怎么也沒想過,大鵬國的武林盟主是這般溫潤如水的翩翩佳公子,他的身材雖頎長,但卻稍顯單薄,不若劉疏林那般結(jié)實,面容俊美,雖不若崔茗寒等人面若桃花,但也是眉目俊朗,這般溫潤的摸樣,很像讀書人,或者是少年有成的商人。
卻實在不像江湖中人!還是武林盟主!?
“這擂臺是誰設(shè)計的?”在李清瑟暗暗打量他之際,歐陽容止忍不住出聲詢問,沉穩(wěn)的語調(diào)不在,驚訝中帶著贊嘆。
“小女不才,正是在下。”清瑟趕忙收回打量的視線,十分嚴肅地盯著圖紙。怎么了,難道這人看出什么漏洞?……不能啊,擂臺的圖紙是重中之重,是主打產(chǎn)品,無論從美觀上,還是力學結(jié)構(gòu)上,她都和四名工匠討論了很久,甚至還做了小小的模型。
“是你?”歐陽一下子抬眼看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還有赤裸裸的驚艷。
劉疏林一掃他,輕咳了一下。
歐陽容止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重新調(diào)整了情緒,輕咳兩聲,“李姑娘真是讓人驚訝,竟能做出這般巧奪天工的設(shè)計,佩服,歐陽佩服!”
清瑟囧了一下,這算什么設(shè)計啊?一個主席臺,把跑道換成了《七龍珠》里的擂臺,周圍是高高的觀景臺,這種設(shè)計,在現(xiàn)代別說是運動場,隨便一個大學里面都有,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就讓這武林盟主大為驚訝,可憐的古人,若是把“鳥巢”運動場搬來,他們豈不是要活活嚇死?
雖然這么想著,臉上未表現(xiàn)出半分,十足的謙虛,“歐陽盟主過獎了,也不是我自己的設(shè)計,還有四名能工巧匠的參與。”
歐陽容止雙頰帶著微微緋色,因為太過興奮,就如同習武之人獲得一把古劍一般。“李姑娘,不知能否將那些圖紙,再給在下看看?”
“好啊。”清瑟大喜,將所有圖紙都搬了上來,除了東岳之外,將其他山頭上的建筑物都一一講解。這些設(shè)計絕不簡單,是李清瑟絞盡腦汁地剽竊現(xiàn)代古今中外的各種設(shè)計,加以融合,根據(jù)各個山的特點設(shè)計而出。例如東岳泰山,海拔甚高,地勢最大,于是建筑物便以大氣磅礴為基調(diào)。
南岳衡山,海拔不算太高,但植被茂盛,風景秀麗,于是山上建筑物便以精美為主,整個山體就如同一幅工筆畫一般精致奪目。
西岳華山可稱之為天險,山體雖不算太高,但懸崖峭壁甚多,于是在其上的建筑物便以“巧”為主。
北岳恒山因臨著官道,山體不高,破勢緩和,山上建筑便與其他山上精心設(shè)計的不同,雖也精致,但趨于民居,而且一座山上有數(shù)個建筑群。
歐陽容止一邊觀賞,一邊暗暗稱其,果然,這李翠花姑娘雖貌不驚人卻有如此本事,難怪能得笑面公子青睞。他可以理解劉公子,像他們這般容貌上乘的男子,眼光早已超脫了膚淺皮相,空有美貌的女子根本無法打動他們心弦。
這李姑娘是個妙人,真可惜,卻認識笑面公子在先。君子不奪人所好,若沒有笑面公子,他還真想與這李姑娘深交一二。
“就如同李姑娘所說,東岳泰山確實數(shù)一數(shù)二,但,剛剛姑娘所說的五岳,除了東南西北,還有中岳,不知這最為重要的中岳,姑娘想留給哪個名門大派?”說著,聲音冷了幾分。歐陽容止雖沉穩(wěn),但到底是年輕氣盛,俠劍山莊在大鵬國數(shù)一數(shù)二,他自持甚高,極為自負。
清瑟尷尬地笑了一笑,“歐陽盟主別生氣,翠花拿著圖紙第一個便是來找盟主的,最好的自然要留給俠劍山莊了,這中岳……不才,是翠花住的地方,但若是盟主喜歡,翠花連夜收拾行李搬家,為盟主騰地方。”心中想的卻是,這嘴上沒毛的小子氣量還真小,以為她有所保留,其他山體都修得很好,唯獨這中岳沒怎么翻修,還是原來那德行,既然他要,她也省了,高價賣給他,還賺了一筆。
歐陽容止一愣,而后隨機淡然微笑蕩漾開來,“怎能讓姑娘搬家,沒了芳鄰,即便是再好的東岳,也是少了幾分色彩。”
“盟主別取笑翠花了。”清瑟訕訕然,心中卻暗道這歐陽容止是個嘴巴厲害的,一句話還夸了她,還解了自己的窘迫。看來,這歐陽容止真是看上東岳了。
她不傻,還沒天真到以為自己一點點設(shè)計就能將人拉到那鳥不拉屎的窮鄉(xiāng)僻壤,這俠劍山莊看著絕對肥得流油,不差這點銀子,想必是占據(jù)先機,凸顯地位罷了。
“不知這東岳,開價多少。”歐陽容止取過一旁的清茶。
“一百萬兩白銀。”清瑟將心中早已估摸的價說了出來,其實這山頭本是不要錢的,就是弄了寫景觀,加起來不到幾萬兩,喊出這種天價,是怕對方殺價罷了。
誰知,歐陽容止微微一笑,“就這么定了,回頭我派人去五岳,若是這東岳真如同姑娘的設(shè)計圖,百萬兩白銀一分不會少,如今,就先付姑娘一萬兩當定金吧。”
清瑟趕忙點頭,“行,就這么定了,歐陽盟主放心吧,實際建筑比設(shè)計圖好上千百倍。”心中想的是,看來還是要少了,一百萬兩,大數(shù)目啊,放到現(xiàn)代也要幾十億美元,就那破山頭,真是賺了!
“但,這東岳買得匆忙,到底還是有些……欠妥啊。”歐陽臉上有愁容。
清瑟回頭看劉疏林,見后者也皺眉微微點了點頭,心中知道這歐陽容止不是窮矯情。想來四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如此草率,多少也能落人話柄。那還有什么方法呢?
李清瑟捏著自己下巴,冥思苦想。
劉疏林無聲地笑了,一雙溫和的眼笑意盈盈地看著李清瑟,對她的反應十分感興趣。
別說劉疏林,就連歐陽容止也抬眼看著捏下巴苦思的女子,心中暗暗想道若是這女子真能想出個辦法,他便真是佩服她了。
這四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就好比現(xiàn)代的奧運會,最次也是全運會,除了有承辦方提供場所外,還有主辦方的實力,一般還得有個什么壓場的嘉賓……
清瑟雙眼猛的一亮,嘉賓!?對啊,如果她能弄來個牛逼轟轟的嘉賓,這武林中人就沒人敢嚼舌根了。
“歐陽盟主,翠花認為,若是請到一些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嘉賓,定能服眾。”
歐陽微笑點頭,心中卻有些失望,本以為她能想出什么好辦法,看來,是自己試過強求一個女子了。“大會自然是會請武林泰斗。”
清瑟卻突然笑了,厚重的面具也擋不住她燦爛的笑容,雙眸如同寶石一般璀璨,“如果那人是天下三大門派之一,鎏仙閣的閣主,端木流觴呢?”
歐陽容止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雙眼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即便是俠劍山莊在大鵬國數(shù)一數(shù)二,但卻連三大門派的邊都摸不到,這李翠花竟敢說能邀請到鎏仙閣的閣主!?“姑娘,歐陽在此可不是和姑娘開玩笑的。”他的聲音帶著冷,以為自己被愚弄,微嗔。
清瑟趕忙搖頭,“沒開玩笑,我與端木閣主有兩面之緣,看起來那人很隨和,”除了腦袋有點不正常外。“雖不敢說一定能請到他,但翠花愿一試,若是真瞎貓碰上死耗子讓翠花請到了,這武林大會?”
“你見過端木閣主?”歐陽容止徹底震驚,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清瑟點點頭,“見過,不光我,疏林也見過。”伸手一指一旁的劉疏林。
歐陽容止看向他,后者尷尬地笑了一下,“歐陽盟主,我劉疏林可保證,李姑娘說的句句屬實,當時端木閣主召見姑娘時,我在場,可惜沒見到閣主尊榮。”
清瑟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召見?那端木流觴就是個神經(jīng)病,她一個堂堂公主,怎么能說他召見她?
歐陽容止將震驚的雙眼落到了李清瑟身上,拱手,“剛剛是歐陽少見多怪,姑娘切勿放在心上,若是姑娘能請到閣主,這武林大會,姑娘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好嘞,既然盟主說了,我李翠花死活也去把那個神經(jīng)……不是,是端木閣主忽悠了去,雖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但翠花定當盡全力。”清瑟十分興奮,恨不得立刻跑到那端木流觴面前。他不喜歡看她嗎?她就坐在那擺個好姿勢讓他看到過癮;他不喜歡讓她喝毒酒嗎?喝酒多浪費,她愿意對著毒藥瓶子吹!
劉疏林卻有些擔心,三大門派首領(lǐng)比各國皇帝還要高高在上,瑟兒她……行嗎?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了,歐陽盟主后會有期,您就等著聽好消息吧。”清瑟自信滿滿,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她寶貴的圖紙。
歐陽容止卻突然笑了,看著這貌不驚人卻十分奇特的女子,發(fā)覺她十分可愛。若不是看她的臉,只看窈窕的身材,也是名絕色。
“劉兄,李姑娘,聽聞你們從京城連夜趕來,想必也勞累,若是不嫌棄,在山莊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趕路可好?”歐陽出言。
劉疏林一拱手,“那就多謝歐陽兄了。”
清瑟已將圖紙又重新裝回那竹筒里,包好了油紙系好了節(jié),微微嘟起了嘴,用眼神責備劉疏林在這呆著干什么?早點辦好事,早點安心。
疏林明白她想說什么,起身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拿過竹筒,不忍心她勞累。“就休息一晚吧,我也與歐陽兄敘舊。”其實他是怕這連日車馬勞頓,清瑟的身體吃不消。
“好吧。”清瑟無奈,只能依他。
接下來,歐陽容止派人為他們安排了住處,用過了晚膳,叫劉疏林去切磋,清瑟自然也是跟著。
歐陽容止的院子后面,便是他私人的練武場,此時天色已暗,但圍繞著練武場又一圈落地高聳的燈燭,燈架是鐵質(zhì),上面是精美的蔓藤雕花,燈罩是琉璃的,與宮中一樣,但這燈卻比宮中還要亮。
即便是夜晚,整個練武場也亮如白晝。清瑟暗暗驚嘆,看來這歐陽家實力確實深厚。
練武場上,歐陽容止與劉疏林切磋比武,清瑟則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支著下巴觀看。不看還好,越看越鬧心,原來,這劉疏林的武功豈止是好,那是非常好!雖然她見慣了如影的功夫,但這劉疏林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歐陽容止的功夫穩(wěn)扎穩(wěn)打,每一招式都無懈可擊、虎虎生威,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生生將這練武場刮起一陣風,那是內(nèi)力所帶動的微風。而劉疏林的功夫卻沒什么特點,能與之纏斗勝在一個靈巧上,無論是步法還是攻擊,速度極快。
但沒一會,劉疏林還是落了下風,兩人分開兩處。
疏林一拱手,“歐陽盟主好武功,在下佩服,甘拜下風。”
清瑟眨了眨眼,劉疏林輸了?罷了,輸了就輸了吧,對方是武林盟主,定然有幾把刷子,她對這武功高低并不太在意,是因為他見識過如影了。
但那歐陽容止卻不打算放過他,“劉兄并未輸,因為劉兄本就不是長在拳腳,世人皆知笑面公子的暗器讓人防不勝防,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見識一下。”
清瑟心中點了點頭,也是,之前就聽劉疏林說了擅長暗器,而崔茗寒擅長五行八卦,人各有專攻,哪能樣樣都行。
但劉疏林卻搖頭,“歐陽兄言重了,你我都未用擅長兵器,所以結(jié)果還是你贏我輸。”他不想和歐陽容止糾纏,他從來就沒什么好勝心,除了對李清瑟。
歐陽容止微微一笑,心有不甘,能見識笑面公子暴雨梨花針之人太少,只因這劉疏林滑得和泥鰍,他今日抓住他了,定要見識一下,“這樣可好,你我都用擅長兵器比試一下,畢竟,”他看了一眼李清瑟的方向,“今日不同往日,在佳人面前,劉兄難道不想露一手?”
“……”劉疏林被戳中軟肋了,他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清瑟,想看她的意思。
歐陽容止也看向清瑟,對她快速地眨了下眼,那意思很明了李姑娘圓了在下的心愿,讓劉公子拿出絕活吧,只要圓了心愿,這武林大會全聽你的。
清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歐陽容止想說的,趕忙站起來迎上劉疏林詢問的目光微笑,“疏林,人家也好想看看那什么暴雨梨花針哦。”赤裸裸的撒嬌。
劉疏林溫柔似水的眸子中滿是寵溺,“好。”
兩人又重新進行比武,在劉疏林眼中有了認真,在歐陽容止的面容上多了興奮。
清瑟暗暗驚嘆,劉疏林真是個獨特的男人,不虛榮,不張揚,韜光養(yǎng)銳,喜歡伺機待發(fā),平日里是個微笑的薩摩耶,但若是真動真格的,想必也是有本事的。
相比劉疏林,這歐陽容止也是個有趣的人,剛剛那么沉穩(wěn)老練,現(xiàn)在一旦比武,就如同毛頭小子一般,死活纏著人動絕活。外表是個心思深沉少年老成的人,但內(nèi)心相比是個陽光大男孩吧。
歐陽容止的武器是一把大刀,李清瑟的嘴張了好大,因為……這大刀真是大,想必傳說中關(guān)公的刀就這么大吧,最少也得有個幾十斤,但在歐陽容止手上卻如同小刀片一般,可見其臂力之大,難怪剛剛兩人切磋生生能帶起一陣風。
這大刀輕輕碰人一下,估計都吃不消,她后悔了,為了一個破武林大會,把自家男人賣了。但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她哭喪著臉看向劉疏林,心中很想說,疏林,都是我李清瑟的錯,武林你傷了殘了還是毀容了,我李清瑟都要你。
還好劉疏林沒看見,不然非吐血不可。
比武開始,歐陽容止一把大刀如同銅墻鐵壁,向劉疏林攻去,清瑟的心一下子揪起,渾身一身冷汗。但劉疏林卻一派逍遙,足尖輕點地,用輕功向后退去,如同一片落葉一般,逍遙得有如謫仙踏云,但就在即將落地的瞬間,他一個轉(zhuǎn)身,周身氣勢猛然一變凌厲,隔空借力,身子憑空直上三尺,折扇唰地一聲打開,手腕輕動,折扇有如一朵盛開之花,但同時,如同牛毛一般的細針飛出。
李清瑟長大眼,非常仔細地觀看這在現(xiàn)代只有在小說電影中才能出現(xiàn)的場面,就這么在她眼前出現(xiàn)。
歐陽容止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大刀輪的飛快,如同盾一般將針擋住,而劉疏林則是將一貫的微笑收起,氣力灌注,用一把折扇竟然隔空控制飛出的細針。
那一群細針就如同海里成群結(jié)隊的小魚,組成碩大方陣,隨著他手上的折扇,如游龍一般在歐陽容止身邊找尋可乘之機,只要露出一點縫隙,想必這些細針都會見縫插針。
比武十分精彩,但李清瑟的面容卻越來越白。
清楚感受到兩人逐漸認真,歐陽容止是酷愛武學,見到可匹敵之人便愿全力以赴,而劉疏林則是不想在她面前敗下。比武切磋,點到為止,但兩人竟都認真起來,清瑟譴責自己的不懂事,想必這一結(jié)果疏林早就料到,所以早早便不愿使出真功夫,就怕歐陽糾纏。
清瑟一陣無力,總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卻總讓疏林為她圓場,自己真是總給疏林找麻煩。從之前的找凌尼到現(xiàn)在找歐陽容止,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時候才去找他,而他呢,只要她來找,他便全力以赴地幫她。
清瑟看著猶如游龍一般的劉疏林,心情感動卻又沉重,她不能再給他找麻煩了。
劉疏林此時不能再示弱,不然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丟了臉,李清瑟咬了咬唇,轉(zhuǎn)身跑開了。現(xiàn)在能停下這場動真格的比武只有這一方法,只要她不在旁邊了,疏林便也不用顧忌她的顏面和感想,以柔克剛,將歐陽容止哄好。
清瑟轉(zhuǎn)身跑來,歐陽容止毫無察覺,一張俊顏因為略帶汗水及熠熠生輝的眸子更為絕色,只有在與人對決之時,才是真正的歐陽容止。四年前,他不顧家人反對非要參加武林大會,就是為了能和高手對決,最終,惹來一身麻煩,還當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武林盟主。
劉疏林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李清瑟的離開,一直僵硬的唇角微微勾起,剛剛駭人的面色逐漸緩和下來,逐漸勾上了平日里慣有的微笑。
瑟兒真是冰雪聰明,讓他愛憐不已,如此可愛的女子,他怎么忍心放手?
放水不能太過明顯,既然清瑟不在了,劉疏林便懶得再和這愛武如癡的歐陽容止繼續(xù)打下去,他沒什么必勝的虛榮心,這種毫無意義的切磋他從來都不喜歡,不光現(xiàn)在不喜歡,還下定決心以后碰見這歐陽容止定要繞道走,他可怕了這人了。
過了好一會,劉疏林終于抓到其中一個間隙,“歐陽兄,停手吧,我認輸了。”他剛剛一點點不著痕跡的放水,他敢肯定對方不會察覺。
歐陽容止也停了下來,“不打了?”神情很是失望落寞,就如同癡情男子被新上人狠狠甩了一般。
劉疏林哭笑不得,但臉上卻未表現(xiàn)出半分,一拱手,“是啊,歐陽盟主武功蓋世,劉某佩服,實在是敵不過歐陽兄。”心中在說,他劉疏林哪有時間和一個臭男人折騰,他現(xiàn)在急不可耐地想回去抱著香香李清瑟,只要想到瑟兒對他那么主動的……他就心情激動,血液下涌。
剛剛?cè)莨鉄òl(fā)俊美得有如天上明月的歐陽容止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暗淡了許多,“真的……不打了?”
劉疏林點頭,一臉的認真,“真的不打了。”
歐陽濃密卻十分有型的眉頭動了一動,“定然是劉兄今日旅途勞累,要不然這樣,在俠劍山莊休息幾日,回頭我們再比一次好嗎?”他自己都未發(fā)覺,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絲可憐兮兮的哀求。
劉疏林無奈至極,裝模作樣地皺起劍眉,“歐陽兄,在下本就是一江湖浪蕩子,僥幸得了個趁手的好武器,無論在下怎么休息,都是敵不過你的。”心里在說,求求你了,別纏著我了。
歐陽容止的大刀啪嚓一下掉到地上,好好的磚石生生震裂,一臉的失魂落魄。
疏林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趁著歐陽容止還在自己世界中時,趕忙轉(zhuǎn)了頭撒腿就跑,生怕他又纏上來。他歸心似箭,只要想到清瑟在房中等他,他恨不得多長幾條腿回了去。
另一邊。
李清瑟偷偷溜走了,黑燈瞎火的迷路了。
借著月光,清瑟小心翼翼地順著大道走,不敢用輕功。這俠劍山莊歷史悠久,地勢之大甚至可與皇宮匹敵,想必機關(guān)陷阱也多的很,她在宮中見多諸多陷阱,如今不敢在俠劍山莊輕舉妄動。她不敢用輕功,怕落地一個不留心踩到什么陷阱里,就算不會送命,也會受傷。
受傷誰不怕?誰疼誰知道!
慢慢向前走著,在周身空氣中卻感受到了溫熱的氤氳之氣。
清瑟皺了皺眉,再向前走,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氣味,是硫磺!
硫磺味加上溫熱的氤氳,清瑟突然雙眼大睜,驚喜,定然是溫泉!這附近一定有溫泉。
果然,在清瑟疾步之下,一座奇石假山之后,有流水聲。月光下,流水聲潺潺,熱氣絲絲裊裊,因為銀色月光的傾灑,小小的溫泉池水猶如仙池一般,溢著霧氣。
溫泉和熱水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在有溫泉之時,誰還想用熱水洗澡?
李清瑟已經(jīng)整整五天沒洗澡了,從五岳到京城,見到劉疏林后又急匆匆趕往俠劍山莊,一身的汗?jié)窳擞指桑在馬車里和劉疏林有過……咳咳,歡好,渾身早就耐受。本想晚上找溫水洗洗,但如今有了溫泉,誰還用溫水?
但……這溫泉是露天的,她洗澡會不會被人看到?
轉(zhuǎn)念一想,這是歐陽容止的院子,沒什么閑雜人等,剛剛走了一路也沒見過半個人影,再說,她也不是下凡的七仙女,怎么就那么倒霉,一洗澡就被人抓到?
說服了自己,就開始脫衣服,跳下水泡泡。
果然,就如同她所想,這溫泉真是舒服,跑在水中一掃這幾日的勞頓,渾身毛孔都逐漸張開,解乏,真是解乏。
清瑟將頭發(fā)也披散開,在水中洗了洗。柔亮濃密的烏發(fā)漂浮在水面上,猶如波浪一般泛著光澤,泡了好一會,身上逐漸出了汗,臉上的面具也開始發(fā)癢。雖沒有藥水,但這硫磺溫泉確實卸妝的好東西,清瑟一不做二不休,沉到水底,等了一會又浮出水面,那面具便掉了一半。
將面具撕開放在一旁,一張常年不見天日的臉終于可以招搖過市了,因為日日用面具的原因,本就白皙的皮膚更為瑩白,白得有如透明的一般,幾乎隱隱可見其血管。
水很熱,燙著卻很舒服,讓清瑟忍不住昏昏欲睡,這幾日確實是乏了,雖然今天她想馬上離開,但也全憑一口氣,在這么折騰幾天,估計她也要生病了。還是疏林心細,將她留住。
劉疏林呵……清瑟靠著后背光滑的石壁,抬頭望著天上明月,唇角淡淡勾起,她越來越喜歡劉疏林了,只要在他身邊,便覺得安全,一切復雜之事,一切危險之事,仿佛都有人幫她承擔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清瑟提醒自己,該回去了,再泡她就暈了,滑動了幾下,大叫不好,頭還真是有些暈暈沉沉的。
泡溫泉是個體力活,身體虛弱或者周身乏力的人萬萬不能泡,今日李清瑟確實是貪了。
忽然,一陣細碎的脫衣聲,隱隱還能聽見有人在嘟囔,“真是,劉疏林好容易來山莊,就這么走了,不甘心。”
清瑟眨了眨眼,因為長時間久泡,腦子有點發(fā)蒙。
“那劉疏林有好本事,比四年前武林大會上的人厲害多了,可惜,卻滑如泥鰍,死活不肯陪我切磋。”
清瑟一愣,這聲音……這內(nèi)容……傻子都能聽出來是歐陽容止!
腦海中的警鈴大作,不好!她必須要跑!卻不敢弄出聲響,怕把人引來。因為一著急,頭腦又是懵了一下,完了,她要瘋了,她要暈!他媽的,早不暈晚不暈,為什么要這個時候暈倒,還有她自己也真是的,在人家院子里洗澡,這不是作死嗎?
不行,她要振作,她要……
一切都晚了,伴隨著咕嚕嚕聲,她只覺得自己在熱得燙人的溫泉里越沉越深。
噗通的一聲,水聲大作,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跳下了溫泉。
清瑟已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覺得自己在火焰山中,周身的一切都是熱的,熱得無法呼吸。
隱約間,感覺到一只強有力的臂膀?qū)⑺龜r腰攬住,輕輕一收,她便重新浮出水面。剛剛窒息感弱了一些,雖然費力,但好歹是能呼吸到空氣了,半昏迷中的清瑟費力又貪戀地呼吸著帶著硫磺味的氤氳空氣,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讓她忍不住順著這強壯臂膀而去。
她爬上了他的身子,下意思地伸手摟住他的脖頸,猶如落入大海中人抓到一顆浮木一般。現(xiàn)在面前這個人已不是個人,是個木頭、是個救生圈,是個能拯救她的物體。
歐陽容止?jié)饷家话櫍慌龅轿鋵W便失去理智,但一旦是冷靜下來又沉穩(wěn)如斯,此時他的面容冷峻嚴肅,與剛剛嘟囔之人判若兩人,他看不清她的臉,冷眼看著她伏在他的胸膛,一雙玉臂緊緊摟著他,柔軟緊緊貼著他,猶如水蛇一般的腰肢扭動。
她是個尤物,不用看容貌,就這一副身材,天下沒幾個男人可以坐懷不亂,但卻不包括歐陽容止。他確實武學成癡,卻理智冷靜。
他的眼很大,黑白分明,給人一種真誠感,但此時,他的眸子冷若冰霜,帶著嘲諷。他的唇柔軟,勾起帶著嗤笑。
又是山莊里想爬上他床的女人?
這群如蒼蠅的女人真是沒完沒了,他已經(jīng)趕出去一批又一批,而且多次放言,絕不會因為美色娶誰,但還是有這么多女人前仆后繼,就在四天前還有個丫鬟半夜里脫得精光摸上他床,被他連夜趕出山莊,本以為殺雞儆猴可以讓這群女人消停幾天,沒想到四天后還有不怕死的。
歐陽容止一把將懷中女人推了出去,不帶絲毫憐香惜玉。
迷迷糊糊中的李清瑟只覺得自己被這救命浮木拋棄了,被推開,但身上確實沒什么力氣,只能認命地重新沉回水底。
咕嚕咕嚕咕嚕……
人沒了,水面上多了一串氣泡。
歐陽容止一愣,馬上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昏迷的,立刻扎入水下,在昏暗的溫泉中摸索,很快便摸到她的玉臂,一個用力,將她又拽了上來。
月光下,她的容顏美得夢幻,一雙如畫的柳葉眉微微皺起,雙眼閉緊,濃密的睫毛帶著些卷翹,服帖地在白皙的皮膚上,猶如一對蝴蝶輕輕抖動雙翅停在一塊絕世美玉上一般。一條精巧的小鼻子惹人愛憐,那雙唇紅艷艷的帶著光澤,就好似一塊血色瑪瑙一般。
歐陽容止的雙眼頓了一下,饒是不貪戀的美色的他也被生生震撼了一下,這女人太美了!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美人!
這女人不是不是俠劍山莊之人,山莊中美人眾人,但到如此程度的美絕無半個,最起碼是他這二十三年來第一次見到。
這人是誰?難道是潛入山莊之人?
這院子是他的院子,絕無閑人,而他練武之后喜歡在此溫泉洗澡也是眾人皆知。這女人費盡心機潛入山莊,脫光光跑到他的溫泉里,除了色誘還有什么?
死不足惜!
他很氣憤,這樣的女人再美有什么用?
正欲下殺手,但見到她容顏之時,濃密的眉頭動了一動,最終還是沒下得去手。將她攔腰抱起,平放在一旁的地上,當看到她雪白的軀體時,一向心靜如水的歐陽容止也忍不住動了一下喉頭,趕忙伸手將一旁他的衣衫取過為她蓋上。
這女人雖心懷不軌,但他確實正人君子。
把陌生女子扔下,歐陽容止隨便套上褲子及里衣,欲去前院叫兩個丫鬟過來。臨行之時,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皎皎明月下,女子如同只有在夜間沐浴月光才盛開的曇花一般驚艷!雪白的肌膚,絕美的五官,修長的四肢,誘人的軀體,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千百條手臂般抓他視線。
他狠狠將自己舌尖咬了個口子,品到了血腥,欲從這迷幻中清醒,但即便是疼痛也無法讓他冷靜。
最終一咬牙,催動內(nèi)力前者前院而去。他明明可以抱著她離開,但他現(xiàn)在不敢碰她,心中陌生的蠢蠢欲動讓他害怕,這女人就是毒藥,他可不敢再碰。
冰冷的夜風刮過他的臉,他非但沒冷靜下來,相反卻越來越火熱,渾身血液翻騰,齊齊向身下尷尬之處涌去,他深深呼吸,想將這莫名的躁動壓下去。
二十三了,還沒碰女人,就連他自己想想也有些可笑,難怪他娘總是戳他腦門說他是木頭,如今看來,之前的他還真是塊木頭,怎么就不想女人呢?
他突然輕笑出聲,好吧,他承認了,這色誘他的女人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歐陽容止的身影一消失在視線中,本來李清瑟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我靠,這貨終于走了!
在溫泉里她確實暈了,但上了岸她就逐漸清醒恢復了意識,卻不敢說話。說啥?說她是李翠花?說她易容?武林盟主看了李翠花的裸體,又該怎么辦?這時候只能裝暈,等他離開她就跑。
趕忙將面具一下子糊在自己臉上,也等不及穿上什么褻衣褻褲,直接將外衣套在身上,抱著其余衣服飛也似的跑了,跑之前還仔仔細細查看地上有沒有落下什么肚兜褻褲之類的衣物。
洗澡被人抓到已經(jīng)夠狗血了,再留下個肚兜啥的,那就可以去拍惡俗的肥皂劇了,就讓這件事過去吧,她被看了也認了,誰讓她腦袋進水非要在人家院子里泡溫泉,亡羊補牢,現(xiàn)在挽救還來得及。
抱著衣物飛也似的跑了,也不管什么腳下有什么陷阱機關(guān),運著輕功在無情嗷嗷飛著,發(fā)瘋似得飛,只要離開這是非溫泉之地便可。
前院的侍女們正在打掃,忽然一陣狂風,“你們幾個跟我走。”清朗好聽的男聲如今帶了些黯啞。
侍女們一抬頭看見聲音主人,忍不住驚呼又狠狠低下頭去。“少主。”
這人正是俠劍山莊少主,歐陽容止。
衣衫下的他不若外表那般瘦弱,相反肌肉結(jié)實發(fā)達,也許是他的娃娃臉及修長得過分的四肢給人那種纖弱的感覺。此時的歐陽容止下身穿著褲子,但上身松松垮垮套著雪白絲綢中衣,因為身上的潮濕水汽,那中衣半透明地黏在他結(jié)實的上身,分外誘人,又十分性感。
侍女們都低著頭不敢看,滿面紅頭,噗通噗通心臟亂跳。
“叫你們跟我走就別廢話,快點跟上來。”說著,也不管這些害羞的侍女,轉(zhuǎn)身便走。
“是,少主。”幾名侍女趕忙站起身來,跟著歐陽容止前去。
月光下,溫泉旁,佳人不在。
歐陽容止停在溫泉旁,心中滿是失落,那種失落比剛剛笑面公子故意放水死活不和他比武還要失落,一顆心如同被人用刀子生生挖了口般,空蕩蕩的,空蕩得讓他難以呼吸。
眾侍女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安靜站在他身后,不多話。
是一場夢嗎?歐陽容止看著原本干燥的地上一片水跡。
還是,這本就是月下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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