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玄的小脾氣
這一天終還是來了。
李清瑟很復雜,眼睜睜地看著眾人將棺蓋蓋上,里面躺著的是一身孝衣的慕容幽禪。
整個慕容府哭號一片,昨夜一夜風雨交加,吹落了太多落葉。
秋天來了。
管家嗚咽著,操持著喪事。春夏秋冬四宮女也圍繞在李清瑟身邊,與當事人李清瑟相比,四人哭得很是凄慘。她們更多的是哭本以為苦盡甘來的公主,如今守了寡,為何公主命運如此多桀?
李清瑟一身白衣,直愣愣地看著眾人扛起棺槨,抬到靈堂,接下來的是守夜三天。
從始自終,她都未哭?奘裁?她知道他沒死,如今只是按照計劃形式而已,按理說,她應該裝裝相,之前幽禪叮囑她了,愿意哭就哭一哭,不愿意哭就直接裝暈,反正張大夫是自己人,直接放消息說公主經受不住打擊暈厥,而后的三天便在靜園過,沒人能挑理。
他是說,三天,很快便過去了。
三天真的過的那么快嗎?
周圍人行色匆匆,都有自己的工作。喪禮瑣事,不用李清瑟過問,甚至接待悼念之人都不用她在場,由內務府和禮部派來的官員操持。
能聽到身旁人的見禮聲,而后是身邊宮女們的見禮聲,她的思緒被打亂。
“瑟兒,你怎樣了?”第一個匆匆趕來的是李清玄,如今他已不是六皇子了,而是玄王,不僅僅主動放棄皇位繼承,還拒絕了皇上給的封地,就在京城坐定。府宅也就在慕容府一旁,所以慕容府一有動靜,他便第一時間趕來。
今日的李清玄褪去往日有些扎眼鮮艷衣著,身上穿的是素袍,臉上的邪笑也無影無蹤,一雙上挑鳳眼滿是擔憂和疼惜。
清瑟回頭看了看他,深深吸一口氣,不顧世俗地撲到他懷中。
其他人看了一眼也就沒說話,畢竟兩人在外身份為姐弟,而弟弟心疼姐姐是很正常之事,這種情況下,五公主作為弱女子需要呵護,自然是每人能向其他方面想;适襾y倫,并非人人敢想,人人能想的到的。
清玄皺眉,伸手輕輕拍她的肩,也不知說什么是好。
“去靜園吧。”他沒說話,倒是李清瑟開了口。離開了他的懷抱,轉身便向靜園走,一眾人跟隨。
靜園地處慕容府一角,沒有吵雜,唯有寧靜。院子當中水池漂浮著落葉,地面上也是落葉與雨水,卻沒人有時間整理。
“進!鼻迳钋逍雰。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房間,雖然兩人離得甚近,但有礙于駙馬病危,即便是沒心沒肺的李清玄也知道些輕重,不想叨擾清瑟,如今,終還是進來了,卻沒想到實在這種情況下。
宮女們沏了上好香茗,送上茶點,而后輕輕退下。清瑟站起身來走到窗便,將窗戶和門小心關上,封閉的室內只有兩人,令清玄微愣!澳阌性捪雽ξ艺f?”
清瑟好笑,“今天的你真是反常?如若是平時,哪會顧忌我的感受,早就做你想做的事!彼胱鍪裁?用膝蓋想都能想到。
李清玄一挑眉,一掃一直的嚴肅認真,終于有了“李清玄”該有的表情!吧獌,在你眼里,我李清玄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你相公死了尸骨未寒,我就跑來和你行云雨之歡?當然,如果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說著,便笑嘻嘻地湊到她身前。后面一句話是肺腑之言,他真不在意,什么慕容幽禪不慕容幽禪,駙馬不駙馬的,他在乎的只有李清瑟一人。
清瑟趕忙推開他,“我錯了,剛剛是我錯怪你了。”
李清玄伸手撫弄自己光滑的尖下巴,一雙不濃不淡完美的眉微皺,“話說,瑟兒你今天也十分奇怪啊,感覺你絲毫不傷心,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清瑟微微一驚,李清玄看出她不傷心了?那其他人呢?
“反倒是恨迷茫!彼卮。
清瑟看著面前一身素衣的李清玄,頭微微歪著看著他。“有時候,你真是聰明!睕]錯,她確實不傷心,但迷茫,生活又有了變故,不知未來是禍是福。
李清玄露齒一笑,“我一直聰明。”
清瑟點了點頭,微笑!笆前,你一直聰明,所以你活的很快樂!闭f著,她到他身前,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將頭伏在他胸前。
“你不快樂?”他有些奇怪。
“談不上快樂與否,”清瑟在他懷中悶悶的說,“只不過找不到生命的方向,不知未來該如何走,生活……沒有目標!
這回,李清玄還真是不解了,生活要有什么目標嗎?“我也沒目標啊!
“你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想的是什么?”她問。
“想瑟兒你在做什么,想馬上跳過圍墻來看你!毕胍膊幌氲幕卮。
清瑟推開他,“真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后者無奈,“瑟兒,我對你怎么樣,難道你還不知道?雖說我不想當那個什么皇帝,但也沒到出宮立府的年紀,我這么做也是背負很大風險,我為何這么做?不還是因為你嗎?”
“我有什么好?”她更加迷茫了。
“不知道,就是喜歡!彼揪筒皇窍矚g追根究底之人,喜歡就是喜歡,為什么還要追問為什么?
清瑟覺得渾身無力,走到床前,將自己直直扔了進去,與大鵬國其他人習慣用陶瓷或者玉枕不同,她的枕頭是專門定做的軟枕,她此時便是將臉深深埋入軟枕里。李清玄也跟著過來,伸手將她向床內一扔,自己則是堂而皇之的占據她之前的位置,躺在她的軟枕上,皺著眉,怎么也感覺不到這軟枕有什么好。
她見自己枕頭被搶,也不客氣,一個轉身直接躺在他胸膛上。瞬時,只聽那胸腔內擂鼓齊鳴。
“好吧,就當你很喜歡我……”
“什么叫就當?我喜歡你喜歡的死去活來。”他糾正。
“好吧,你死去活來的喜歡我,行了吧?”她忍不住翻白眼。
“行了!彼俸僖恍。
“你也有生活目標,便是我。你之前做的一切,你現在做的一切,其目標很明確,都是奔著我來的。但我卻沒有目標,我每日睜開眼,每夜閉上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為什么想做什么!
“你也可以把我當成生活目標啊!彼奔钡。
清瑟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沒出息的目標短淺,難道就不允許我志向宏大?”
她無法言說!
她莫名穿越而來,之后便想離開皇宮與東傾月達成協議,鳳珠找到,東傾月卻一去不返,她便想找機會自己離開這里闖蕩江湖,為慕容幽禪治病后,他卻突然詐死而去,而她卻得知除了東傾月還有人知曉鳳珠在她體內。
亂了,一切都亂了!俗話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她一再地為自己確定未來目標,卻從未達成而中途有所變化。當目標一次次改變,最終,人也陷入迷茫之中。
這就好比在荒野,每一次遇到路牌而發(fā)現路牌所指錯誤,時間長了,便徹底迷失了方向,即便是有路牌也無法相信了。
李清玄又怎么能了解她的心境,每個人所經歷的不同,所想的和所追求的自然也不同。
人最怕的不是陷入絕境,而是迷失方向!
看著苦苦沉思的李清瑟,清玄突然覺得與她距離很遠,雖然她趴在他身上,而他雙手環(huán)著她,卻仿佛有一堵墻透明的墻隔著兩人一般。
有了這一發(fā)現,李清玄突然怒火中燒!他決不允許這樣,他要與他的瑟兒親密無間,兩人的府宅離的如此近,現在兩人又抱著,他決不允許她這樣拒他與千里之外。他想要的更多!
將還在沉思中的李清瑟狠狠翻開,后者驚呼,隨后發(fā)生的事讓她更為驚訝,什么迷茫不迷茫的蕩然無存,手忙腳亂的反抗著!皠e鬧了玄,現在不是干這種事兒的時候!
他在做什么?自然在瘋狂脫她衣服。
李清瑟不敢大喊,因為屋外有人,但她也不能不阻攔。這色膽包天的李清玄,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即便是想干那種事也得挑個良辰吉日,怎么能在她“夫君”的葬禮上?
多虧慕容幽禪沒死,不然絕對死不瞑目。
“瑟兒,我要你!”他的雙眸火紅。
她的迷茫他不懂。
他的恐慌,她也不懂。
無奈,清瑟奮起反抗,但對方不是溫文爾雅的李清睿,憐香惜玉的李清澤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慕容幽禪,李清玄想要得到的,便定要得到。
清瑟抗議無效,雙手雙腳反而被綁。
“玄,現在真不是時候,現在是葬禮,是喪事!彼菝鼔旱吐曇,盡量用最小的聲音放出最大的咆哮。
胳膊腿兒被固定,她欲哭無淚,剛剛還因李清玄今日的行為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兔子的尾巴長不了,這么一會就露餡,今天就不應該與他單獨相處!
衣衫被褪凈,身上片片冰涼,但這冰涼并未維持多久,很快便被一具火熱之軀覆蓋。他微微顫抖,有些激動,理智和心中的惶恐相交,理智告訴他,今日不應該做這些事,要估計她的感受。但恐慌卻一再叮囑他他在乎她的感受,誰來在乎他的感受?
他低頭狠狠吻著她,身子早已迫不及待。
他早就應該占有她了,卻生生等到現在!
清瑟心中微微驚訝,因為即便是他這么做,她卻不生氣,奇怪!“玄,你……”剛說一個字,便被巨大的快感所掩蓋,她趕忙咬住自己下唇,防止自己喊出在喪事期間不應喊出的音符。
也許是他第一次的原因,也許是心中波動沒了理智的原因,這一次,很快便結束。
他趴在她身上不發(fā)一言,低著頭,柔亮烏黑的發(fā)絲蓋過他完美的容顏,從清瑟的角度只能見到他尖尖的鼻尖和微凸的下顎。終于,她發(fā)現了他的反常。
“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李清玄還是未動,趴在她身上,只有強烈起伏的呼吸可窺視他內心的波瀾。
“玄?”
室內安靜,只有她不安的叫喚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個翻身起床,飛快穿衣服。穿好后便低頭穿鞋子,那樣子像是馬上要離開。
“玄,你給我解開繩子。”清瑟趕忙呼喚。
差點走出房門的李清玄身子頓了一下,而后回過身來。
清瑟這才看到他的臉,他……真生氣了!雖然李清玄鬧小脾氣很多,但真正動怒卻很少,這一次,她能看出他真的生氣了,但因為什么?她自認沒做錯什么。
清玄飛快給她解開手臂的繩子,不理會她腳上的繩子便轉身離開。
清瑟想抓住他,但扣子解開,繩子卻沒開,她趕忙為用功掙開。還好李清玄有良心,出房門的瞬間又將門仔細關好,不至于其他人窺視到其內景象。清瑟掙開了繩子,趕忙去解腳上的繩子,而后飛快穿衣服。
想到剛剛李清玄的表情,她心中恍然大悟,他竟在鬧脾氣!
確實,李清玄今年也才十五歲,與心智成熟的其他人想必,他還是個孩子。而回想一下,他總是通過一切方法表達愛意,剛剛甚至說她就是他生活的目標,但她卻絲毫未加理會,只想著她自己的“迷!。
之前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現在卻發(fā)現自己很是自私涼薄,將他的一腔熱血澆滅。
剛想沖出門,卻想到床上狼狽一團,任誰都能看出剛剛纏綿。趕忙回身整理,不一會,整理妥當后,沖出了房門。
房外,只有小朱子一人。
“她們呢?”她指的是春夏秋冬四名宮女。
“回主子的話,她們也去幫忙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這就去將他們喊回來?”
清瑟搖頭,“這樣更好!笔〉乃齻円姷搅寺闊。對著天際大喊,“如影,你出來!
“……”空中沉默了一會。
“別鬧了,現在主子需要你!鼻迳曇艚辜。
如影出現,離她有一段距離。剛剛房門發(fā)生了什么,他八九不離十能猜到,越來越覺得自己這位主子實在危險的很。
“小朱子,我要出去一趟,你想辦法給人造成假象我還在府內。”轉身對著不情不愿的如影!皫胰バ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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