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瑟身世之謎
正在后宮中搜尋龍枕的侍衛(wèi)隊只覺得在東南方向霞光萬丈,這霞光仿佛夕陽火燒云一般將東南方照得通紅,難道是走水!?
所有人都停下搜尋工作匆匆趕去,但那霞光轉(zhuǎn)瞬即逝,而那霞光就是從前方一處蕭條的宮殿中發(fā)出,那宮殿正是靜寧宮。
“瑟兒,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東傾月嚇壞了,拍了拍清瑟的臉,發(fā)現(xiàn)其沒有直覺,伸手點了她幾個穴位后掐她人中,這幾個穴位都是醒腦用,專門為喚起失去直覺之人。別說李清瑟,就連東傾月也是手腳冰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瑟兒不能出事!
很快,清瑟醒了,緩緩睜開眼,張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口中仿佛吸入了炭火一般,生疼,炙熱。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壺,后者懂其意,趕忙將桌上的水倒入杯子中,喂她飲下。
整整一碗冷水,李清瑟這才緩了過來,勉強能說出話,但聲音還是嘶啞。“發(fā)生什么事,鳳珠呢?”她最關(guān)心的是鳳珠,因為有了鳳珠,東傾月才能完成任務(wù),也自然能帶著她離開皇宮。
東傾月愣了一下,眉頭緊鎖,“好像是,被……被你吸入體內(nèi)了。”
李清瑟一愣,一下子從他懷中蹦出來,“什么,被我吸入體內(nèi)?你開什么玩笑!?”
東傾月無奈地?fù)u了搖頭,當(dāng)再次看她之時,眼中滿是認(rèn)真,哪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瑟兒,是真的,這是我親眼所見,你拿起鳳珠時,整個身體都滿是紅光,而后便昏了過去。”
清瑟渾身僵硬,大腦也僵硬,一雙眼睛睜得甚大,如同見了鬼一般,張著嘴,動了幾下,卻不知該說什么,因為剛剛她沒失憶,清楚記得一切,她知道那破紅珠子滾到自己腳下,而后她伸手去拿,剛開始那珠子是冷的,但突然間便滾燙,她拿著那珠子就如同拿著一塊燒紅的鐵球。她想扔掉,卻說什么也扔不掉,之后……
清瑟面色蒼白,眼中滿是后怕。
之后,那珠子仿佛帶著炙熱鉆入她的手心,順著她的胳膊,一路向上直入她的心臟,當(dāng)時她感覺被燃燒了一般,難道,那珠子真被她吸入體內(nèi)!?不,根本不是她吸珠子,而是那珠子主動鉆入她體內(nèi)。
靠!
清瑟覺得惡心,翻身干嘔。
“瑟兒,你怎么了,難道是身體不適?”東傾月忙問。
李清瑟想吐,卻吐不出來,因為她突然想到在現(xiàn)代看的美國科幻電影,什么異形之類的,難道那珠子根本就是UFO的產(chǎn)物?難道她已經(jīng)變?yōu)榱思闹鳎。靠浚幌氲侥莻情節(jié),她就惡心!
東傾月見她面色蒼白不說話,也不再問,直接抓起她的脈搏,從脈象上看,她的身體并無絲毫不妥,相反,氣血充沛!脈動有力!此時的李清瑟的氣質(zhì)就如同有著二十年功力的練武之人一般。難道清瑟真的吸入鳳珠,得了神功!?
想到此,東傾月一身冷汗,眼前一片黑,因為,若是如此,教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教主會……殺了她,取鳳珠!
李清瑟緩了過來,身體里的炙熱總算是平息了下來。“怎么辦?這鳳珠……”她也意識到這事情的嚴(yán)重,熠教教主為了這鳳珠將教內(nèi)東護法派遣到大鵬國皇宮這么多年,如今怎會善罷甘休!?想到這,清瑟都要瘋了,“他媽的,破珠子,月,你之前不是說要有血緣,還要練那什么神功才能將這珠子融入體內(nèi)嗎?我什么也沒練啊,我一點武功也沒有怎么就能融這珠子?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月,你想個辦法將這珠子從我體內(nèi)逼出來吧,我不想要這東西,這分明就是一個禍根!”
東傾月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與鳳珠相比,他更在意的李清瑟!
“對不起瑟兒……我不知道如何將這鳳珠取出。”他很亂,腦海一片混沌!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并非因為任務(wù)無法完成,而是生怕李清瑟有危險。教主神功蓋世,到目前為止,他都未見過教主落敗,也許只有那另外兩大門派首領(lǐng)可以與之匹敵,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兩人正說著,屋外便響起了叫門聲。“靜妃娘娘,末將尊皇命前來搜一些東西,往娘娘海涵。”說完,也不等屋內(nèi)人作反應(yīng),直接踹開了門,一群人粗魯?shù)挠咳耄z毫不因這是妃子的房間而有所收斂,可見此事之重大。
東傾月心中大叫不好,剛剛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瑟兒身上,一直在思考如何應(yīng)對教主,反倒放松了警惕。
而李清瑟則是擔(dān)心小朱子,這群人勢在必得,剛剛也未聽到小朱子的聲音,想必他們將小朱子綁了。
“將軍,龍枕碎片!”一聲驚呼,殺氣四起。
為首魁梧的將軍一聲冷哼,“還請靜妃娘娘和五公主到皇上那解釋一下,這丟失的龍枕怎么就出現(xiàn)在靜寧宮!”
東傾月凝眉,眼中閃過殺意,腹內(nèi)內(nèi)力催動,欲殺人滅口,剛欲行動,便被李清瑟一把攔了下來。現(xiàn)在殺人就等于作死,就算東傾月能逃出皇宮,那她呢?東傾月武功高,但這皇宮大內(nèi)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如影、隨風(fēng)兩名王牌暗衛(wèi)沒出動,但這一群侍衛(wèi)暗衛(wèi)若是想攔住帶著她欲逃的東傾月,想必也不是很困難。
何況,她憑直覺就知,二皇子的武功與東傾月也不相上下,那李清玄和桑貴妃呢?
若是事情鬧大,桑貴妃見她要走,定然出手相攔。桑貴妃的武功她見過,恐怕要略略高出東傾月,何況,桑貴妃最厲害之處并非武功而是蠱毒!
眨眼之間,李清瑟便在這輕重之間有了衡量,一把將東傾月推到一邊。“將軍,這龍枕,是我拿的。”
所有人都驚訝,皇上丟了龍枕大怒,整個后宮徹查,他們本以為會是宮人所偷,萬萬沒想過竟然是五公主所為,他們這些做兵的十分不理解,再珍貴,也是一個龍枕,尊貴的公主為什么要偷一個龍枕?
東傾月一愣,一把抓住她,“瑟兒,你要做什么?”
李清瑟將他推開,理正言辭。“謝謝你,靜妃娘娘,謝謝你說服我,我偷了父皇的龍枕有罪,現(xiàn)在就去和父皇認(rèn)罪。”背對著眾侍衛(wèi),她對東傾月擠眉弄眼,想要告訴他你先等著,我去處理。
東傾月本想開口說什么,但被李清瑟狠狠一瞪,只能乖乖閉了嘴。
五公主如此說,侍衛(wèi)們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想必是五公主不知是何原因偷了龍枕而后因為忐忑來找關(guān)系不錯的靜妃娘娘,而靜妃娘娘則是勸告五公主找皇上承認(rèn)錯誤。
“那五公主,請您和末將走一遭吧。”將軍出言。
“嗯。”李清瑟點了點頭,跟著其走了出去,在門口轉(zhuǎn)身之際,回頭對東傾月用口型無聲地說等我。
御書房,本就氣勢懾人,如今更是有著讓人無法喘息的震懾,全因皇上震怒。
御書房外伺候的宮人皆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個,雖皇上幾乎不遷怒于他人,但他們還是膽戰(zhàn)心驚,如今皇上大怒,若是不慎遷怒,定然人頭落地。
福公公也是面色凝重,站在御書房門口,在皇上看不見的角度,不停走來走去,每走一個來回,便停下來看向御書房院子的門口,等待前去搜物的將軍回來。心中也是驚訝,皇上怎么就一口咬定丟了龍枕?皇上怎么就非要找到那龍枕不可?
原本他并未注意皇上的龍枕,后來皇上說丟了,他才逼問這留守的太監(jiān),最終得知真的是丟了,去內(nèi)務(wù)府找了個新的。
宮內(nèi)小偷小摸多了,雖承乾宮丟東西不應(yīng)該,但也不至于皇上如此震怒,他百思不得其解。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福公公趕忙抬頭,只見那將軍率先進了那拱形門口,而后便是侍衛(wèi),神情凜然無心虛,一看就是抓到了偷竊之人。福公公瞪起雙眼,他倒要看看是誰狗膽包天,竟敢在承乾宮偷東西,但當(dāng)他見到那抹身影之時,大大地嚇了一跳。
竟然是五公主!
李清瑟低著頭,跟著侍衛(wèi)前行,外人看會覺得她內(nèi)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正絞盡腦汁地想如何解釋,如何不將東傾月牽連其中。她畢竟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兒,對外宣稱是皇上的親生公主,若是她來認(rèn)罪,想必受到的懲罰卻輕一些。
會不會……喪命?
想到這,李清瑟渾身抖了一下,如若說剛剛是為了心愛之人頂罪,現(xiàn)在卻是真真的怕了。她從來都不是視死如歸之人,她怕死,很怕!
李清瑟進入御書房,也不吭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作為現(xiàn)代人的她,很少為人下跪,因為身份是公主,平日里最多福個身就可以了,但今天,她是誠心地跪了。
本來震怒的皇上,見到李清瑟,竟一時間沒說出話來,也不知是氣憤,還是驚訝。
兩人就這么僵持,整個御書房一片詭異。
“瑟兒,龍枕,是你拿的?”皇上的聲音威嚴(yán)。
李清瑟心中忐忑,點了點頭。
皇上瞇了瞇眼,“現(xiàn)在龍枕,所在何處?”
李清瑟渾身抖了一下,心中嘆氣,罷了,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兒臣不小心……摔碎了。”
她能感覺到這御書房的氣氛又一瞬間轉(zhuǎn)變,更為詭異。
“碎了?”皇上的聲音頓了一下,“那……其中的東西呢?”
清瑟在心中又一次長嘆,不停告訴自己,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沒了。”
“沒了?”皇上拍案而起,“鳳……”剛想大聲質(zhì)問,但隨即便想到自己這樣所為不妥,“隨風(fēng)。”
皇上的話音剛落,李清瑟只覺得身邊一陣微風(fēng),一旁空位上瞬間憑空出現(xiàn)一人,那人一身玄衣,三十左右年紀(jì),身形消瘦卻結(jié)實,正是隨風(fēng)。
“是。”隨風(fēng)無虛禮,只站定,干凈利落一個點頭,便是回了皇上的話。
“將整個院落清空,所有暗衛(wèi)守住御書房,三丈以內(nèi),只要有人欲闖,殺無赦。”
“是。”又是一聲利索回答,如同來時一般,隨風(fēng)消失。
跪著的李清瑟后背出了一層薄汗,臉色青白,心中大叫不好,這鳳珠……就連皇上也如此防著他人,身子連身邊的福公公都防著,她卻將這鳳珠吸入體內(nèi),不用那什么熠教教主殺她取珠,想必皇上先殺了她吧!一會,必須一口咬定未見過那珠子。
不一會,御書房已經(jīng)清空,除了三丈以外守著的暗衛(wèi),整個御書房院子中只有兩人李清瑟和皇上。
“瑟兒,平身吧。”與剛剛不同,皇上的聲音竟然突然柔和了一些。
李清瑟的面色更白,難道這是臨行前的晚餐,難道這是給致命一擊前的溫柔?這黃鼠狼給雞拜年,十分明顯。皇上還不是打算軟硬兼施?
她站起身來,更為忐忑。
“瑟兒,那龍枕中之物,想必你已見到。”皇上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息怒。
李清瑟渾身一抖,“啊?父皇,兒臣不明白您說的,龍枕中之物?”一口咬死,裝糊涂。
皇上卻突然失笑,緩緩搖了搖頭。“瑟兒,你確實聰明,不過你卻不知,那內(nèi)務(wù)府中龍枕雖多,但這個龍枕是有記號的,這記號是朕親手所記,旁人不知。”
李清瑟不死心,“父皇,兒臣之前便聽人說,睡皇上龍枕有好夢,兒臣就……兒臣就任性,聽信了那些人的讒言,取了父皇的枕頭本來想試著睡一夜,沒想到……兒臣將那枕頭不小心弄壞了,但真的沒見到有什么東西。”一邊說了,一邊用最“誠懇”的目光看向皇上,盡量用賽過影后的演技來表演。
皇上微笑,“瑟兒,你的聰穎朕知道,但有些事證據(jù)確鑿,不是用一副巧嘴能辯解的。你就別費心思說謊了,朕保你安全,只問一句,這其中之物,你見沒見過。”
“……”李清瑟無言,猶豫了一下,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說,雖然皇上說保了安全,但她不信。
皇上將手邊一個黃色牌子丟了過來,“這是免死金牌,這回你能說了吧?東西,你見了嗎?”
李清瑟趕忙撿起那金色牌子,之間純金打造的令牌上面,有“免死”兩字。心中還是忐忑,最終一咬牙,“兒臣見了。”皇上說的對,證據(jù)確鑿,事實勝于雄辯。
“鳳珠呢?”皇上有些緊張,聲音有些急促。
李清瑟面色一白,有一些眩暈,仿佛,死亡已經(jīng)向她招手。“兒臣不愿瞞父皇,這珠子,沒了,鉆兒臣的身體里了。”罷了,人固有一死,直接給她一個痛快她也認(rèn)了,千萬別她不承認(rèn),最終皇上押她入天牢又大刑伺候,畢竟她不是他親生閨女。
皇上微微一愣,眉頭緊鎖,一雙犀利如鷹般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李清瑟,仿佛欲穿透她的皮肉直視她心,來確定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氣氛詭異,整整持續(xù)了一盞茶的時間。
李清瑟被看得有些頭暈?zāi)垦#怯钟泻无k法?
皇上最終,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一聲長嘆。“云兒,朕終于不負(fù)你所托,鳳珠也終于物歸原主。”
李清瑟一愣,皇上的聲音不大,她怕聽錯了,物歸原主!?什么意思?
看到她的驚訝,如同卸下了碩大負(fù)擔(dān)一般的皇上面色輕松了幾許,“瑟兒,不用害怕,這鳳珠,原本就是你的。”
輕松徹底懵了,啥?鳳珠是她的?到底什么意思,真把她弄迷糊了。
皇上站起身來,在御書案旁慢慢踱步,放入陷入思考,許久,才開口,聲音緩緩。“瑟兒,其實你并非朕親生,你的母妃云妃,也并非是朕的妻子,而是當(dāng)年朕還是太子之時,在江湖游歷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一生中最為心儀的女人!后面一句話,他并未說出來。
“啊?真的?怎么會?”李清瑟“大吃一驚”,其實皇上不說,她也知道,是太子告訴她的,只不過知道歸知道,還得裝一下才行。
皇上點了點頭,“你的母親名為夜云青,想當(dāng)年,是眾江湖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你的父親,上官楓,為數(shù)百年武林世家上官家族的唯一傳人,上官家族的龍鳳雙珠,一直是家族秘密,只要留著上官家族之血,習(xí)得上官家族武功,便能將雙珠融入體內(nèi),得到逆天內(nèi)力。”
李清瑟驚訝,這……這是怎么回事?
“上官家族自知這雙珠逆天,也知這珠子為一柄雙刃劍,所以一直將此事深深隱瞞不被外人知曉,融珠之上官家主也生平自斂,而上一任上官家主便是你父,上官楓。你母親夜云青,是上官楓的親傳弟子。”
皇上靜靜講著,李清瑟驚訝的聽著。
用目若呆雞來形容此時的李清瑟完全不為過!她的驚訝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本來她以為自己穿越來當(dāng)個公主,沒想到卻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女兒,更沒想到現(xiàn)在又出什么神秘的上官家族,而自己的母親是自己父親的徒弟。師生戀!?
當(dāng)然,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種小事的時候,既然一直保密的上官家族這天大的秘密泄露,想必最終也沒好,果然,皇上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事實。
“但最終,這上官家族秘密被叛徒泄露,從此以后江湖紛爭驟起,為的就是奪得這龍鳳雙珠。”
李清瑟有些不解,“難道這龍鳳雙珠無論是誰奪得都能吸入體內(nèi)?”
皇上微微搖頭,“不,只有留著上官家族血脈之人才可,但人性便是如此,世人哪肯相信?”
清瑟到這里,也懂了,這便是人類的劣性,這些貪婪之人根本不會認(rèn)為這些東西本就不屬于他們,得不到,他們便想搶,哪怕是搶來沒用。估計現(xiàn)在,沒人相信這雙珠只有上官家人能用吧。不是他們不信,而是他們的貪婪之心自欺欺人!
皇上微微一笑,長嘆口氣,慢慢走到門口,雙眼看著御書房外景致,“你的母親,夜云青為了能鎮(zhèn)壓武林紛爭,奪得了武林盟主,那一段時間,確實將此風(fēng)波壓了一壓,而后你母親,便和父親成親了,但……”
清瑟凝眉,一個“但”字,皇上已說明了一切,事情哪會發(fā)展得如此順利,如果真的順利,她也不會跑到皇宮當(dāng)公主了。
“但最終,那隱藏的叛徒現(xiàn)身,用計將你父親殺死。”皇上說到這,聲音越來越冷。
“等等,父皇……呃……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您為皇上了,”李清瑟敢接改口,“您剛剛不是說這神功逆天嗎?怎么還能被人殺了?”
皇上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來,“伴隨著龍鳳雙珠,還有一種流傳。若是融珠之人死于非命,這雙珠不會重現(xiàn),便會隨著那融珠之人消失。只有融珠之人自然死亡,這雙珠才能重現(xiàn)人間。你父親是病死,并非被人殺,而是被氣死。”
不知為何,聽到這“家仇”,李清瑟十分冷靜,除了之前剛剛聽到這些信息一時間無法迅速接受之外,現(xiàn)在她已完全冷靜了下來。轉(zhuǎn)念一想,可以理解,她確實是李清瑟,但卻不是這個世界的李清瑟,如今皇上說這些話,她就如同聽故事一般,沒感覺到什么仇恨,反倒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
皇上知道她的不解處。
“你父親上官楓自小有心疾,也許是他命中的造化,所有大夫都說他活不過二十,但在他十九那年,上官家主病逝,雙珠重現(xiàn)人間,被上官楓所融,本來垂死的上官楓也就繼續(xù)活了下來。而那上官家的叛徒,正是利用這一點,用計將其活活氣死,這叛徒,正是他親弟弟!你的二叔。”
李清瑟靜靜聽著,不知自己該做如何反應(yīng)。她做不到像武俠小說中所說,一聽說幾十年前自己見都沒見過的深仇大恨就咬牙切齒,發(fā)誓定要報仇。她現(xiàn)在更多的是為這可憐的心臟病爹爹唏噓而已。故事,此時的她就感覺自己在聽故事,無關(guān)喜怒。
皇上繼續(xù)為她講著。“那時,你母親剛剛生下你,身體孬弱,而這雙珠重現(xiàn),便引來群狼爭奪,她拼死將鳳珠留住,但那龍珠卻被那上官叛徒所奪。江湖紛爭,勢要奪得雙珠,你母親無奈,便抱著尚未滿月的你,帶著那顆引起江湖大亂的鳳珠入了宮,找到朕。”
李清瑟點了點頭,不用問,她已經(jīng)自行“腦補”,想必是當(dāng)初皇上年少在江湖游玩遇難,被云妃所救,后來云妃經(jīng)此大難,便帶著嬰孩的李清瑟本尊和鳳珠投奔皇上,而皇上也是為了回報其救命之恩,幫娘倆改頭換面,躲避了江湖紛爭。
嗯,嗯,應(yīng)該如此。
清瑟點頭,卻恍然大悟特么的!鬧了半天,她一直幫著別人偷自己家東西!?多虧這鳳珠融了她身上,不然就這么乖乖拿出去給熠教教主,估計那死去的爹娘在九泉下非要再活活氣死一回不可!
之前這白癡問題就被東傾月意識到了,說她幫他偷皇上東西。這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是自己家東西。
她李清瑟真是天下頭一號傻子!
皇上的話還說完,也沒管李清瑟一會紅一會白的臉色,“云兒剛剛生子,身子孬弱又被武功強勁的上官松所傷,最終……在三年前……仙逝。”皇上語噎,雙眼緊緊閉著,甚至要說不出話來。
他是說出李清瑟的父母身份,這雙珠背景,卻沒說……夜云青是他一輩子的最愛,一輩子得不到的女子,更沒說,既然上官楓已死,他原本希望夜云青可以放下一切,嫁給他,卻被拒絕。
逝者已去,他不愿再提,但心中之愛,又如何能輕易抹去?
李清瑟徹底懵了,事情……事情怎么會如此發(fā)展!?
她本以為自己是個慘被亂倫的公主,后來結(jié)識了熠教東護法,幫他偷了個寶珠之后和那熠教教主談判,隨后的一生便和東傾月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為什么事情會越來越復(fù)雜!?
又是一聲長嘆,皇上將那痛入腦髓的記憶重新封存。“瑟兒,這鳳珠,便是朕答應(yīng)云兒保管,如今,物歸原主,朕也了卻了一樁心愿。你下去吧。”
“……”這就讓她走了?
是啊,皇上對她的話已經(jīng)說完,確實沒什么事了。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皇上,我的身份?”
皇上微微一笑,往日沉穩(wěn)的面容多了一絲和藹,“你還是李清瑟,還是朕的公主,你的身份萬萬不能透露出去,要爛在你心里,否則……”
后面的話皇上沒說,李清瑟也知道,要是說出去她是上官家族的人,鳳珠在她體內(nèi),她就死定了!
“那……呃……父皇,兒臣先回去了。”知道了自己身份,再稱呼皇上為父親,她有一些別扭,但叫一聲“爸”也掉不了肉,還能得到庇護,怎么看都占便宜,趕緊拍拍屁股走人吧,東傾月想必還在靜寧宮等她呢。
在回去的路上,李清瑟猛然想起了兩個問題。第一是,皇上好像根本不去過問她為什么跑去偷龍枕,就好像能看穿她一切一般,算了,不問更好,人生難得糊涂。第二,既然他都承認(rèn)她不是親生女兒了,她和凌尼的聯(lián)姻婚事算什么?她不是公主,為什么要盡到公主的義務(wù)?
不過隨即,她便想明白了。也許在這件事上,皇上也是無可奈何,就是因為皇上對她的愧疚,所以才同意在凌尼之外令覓駙馬。
想想也算很過癮,在這男尊女卑的國度,一女嫁二夫,嘿嘿,想想都香艷的流口水。不過也只是想想,她是一個十分傳統(tǒng)的女人,雖然心里偶爾惡作劇地想想,但這種事兒,怕是她根本做不出。
靜寧宮,一片安靜。
李清瑟離去的一段時間,東傾月也在反復(fù)思考這一切,如今也已經(jīng)做了決定,只等清瑟回來。
“親愛的,我回來了。”因為解決了鳳珠之事,李清瑟心情大好,一進門便高興的狂喊,撲入東傾月懷中,后者雖然伸手接住她,將她抱入懷中,但面色卻還是凝重。
“月,怎么了?”興奮之情如同被潑了盆冷水,“月,難道剛剛皇上派人為難你了?或者說……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了?”她有些緊張。
東傾月?lián)u搖頭,想安慰地對她笑,但想到自己的決定,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沒有,若是皇上發(fā)現(xiàn),你還能在靜寧宮見到我?”
清瑟想想,也是,這靜寧宮也沒見什么侍衛(wèi)把守,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接下來,李清瑟便將剛剛在御書房中發(fā)生的一切告訴東傾月,后者靜靜聽著,雖然心中越來越驚訝,但面上卻未曾表現(xiàn)半分。
他萬萬沒想到瑟兒竟然是上官家的血脈!
若是如此,瑟兒便不能出宮!只要是這秘密傳開,她會更加危險!
他又一次肯定了之前自己的決定,雖然這決定……也許兩人這一生會永遠(yuǎn)無法見面,但這是保護她最好的方法。
“月,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李清瑟順勢坐在他腿上,身子靠在他身上,兩只胳膊圍在他脖子上。
東傾月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他很痛,心中痛,仿佛千萬把刀狠狠戳他的心!難道這就是兩人最終的結(jié)局?難道除了這個就沒有更好的方法?難道就沒有兩全的方法?
為什么瑟兒會是上官家的血脈!?為什么鳳珠會融入她的體內(nèi)!?
難道這是上天注定的!?
除了那個方法,他實在不知自還有什么方法可以保護她!
東傾月閉上眼,心疼得無法呼吸,但當(dāng)下一刻雙眼睜開,已是決絕。
他將李清瑟從自己身上拉開,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無比認(rèn)真、沉重。
她很美,靈動、狡黠,但卻注定不是他的。
李清瑟見到他沉重的眼神,心猛然一落,有種不好的感覺。“月,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說。”東傾月不對勁,她怎么會看不出?
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滑如凝脂,順著面頰輕輕觸碰她的發(fā)絲,柔順帶著絲絲清涼。他貪戀地觸碰,因為今日分開,卻不知還有哪一日可想見。
也許是幾十年后,也許是永遠(yuǎn)不相見……
“喂,我說,你到底怎么了?”清瑟被他看得發(fā)毛,他不是好色之人,平日里兩人同床共枕,他也很少碰她,今天怎么又摸臉又摸頭發(fā)?“月,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說說好嗎?”
他唇角勾起,卻不是笑。他已決定了,他按原計劃回到熠教,稟告教主大鵬國皇宮沒找到鳳珠!永遠(yuǎn)堅守這個秘密,這一生!
用他的堅守,換她一生的無憂無慮!
瑟兒很聰明,他控制著自己每一個面部表情、每一個眼神,甚至每一個呼吸,為了不讓她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長舒一口氣,東傾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最柔和的語氣緩緩道出。“瑟兒,你先留在宮中,我出宮,以后找機會來接你,你……等我。”會再回來?不會再回來了,但他不能說。
李清瑟一愣,勃然大怒。“東傾月,你他媽要甩了我?”
東傾月緩緩搖了搖頭,苦笑只能在心中漾起,甩?怎么會。若是可以,他愿一生不放手,將她永遠(yuǎn)禁錮在自己臂彎。
“不,瑟兒,我怎么會離開你,這只是暫時的,我先回熠教向教主稟告任務(wù)失敗,沒找到鳳珠,若是教主愿意再找,便讓他派別人前來。”他將她重新揉入懷中,垂下雙眼,目光無比眷戀。“但是瑟兒,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對外人說出,鳳珠在你體內(nèi)。”
清瑟皺眉,東傾月這別別扭扭欲言又止,她怎么會聽不出來?“東傾月,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玩誤會,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直說,我李清瑟還沒賤到非死貼著一個男人,若你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帶我出宮是為了取得鳳珠,我也不怪你,就當(dāng)我李清瑟眼瞎了,腦子讓他媽驢踢了。”說著,便掙扎著從他腿上下來。
東傾月一驚,他發(fā)現(xiàn)比兩人分開的事實更痛苦的竟然是讓瑟兒誤會。趕忙將她又拉了回來,雙臂緊緊環(huán)著她的纖腰,“不是,瑟兒你聽我說,就如同你之前所說,那鳳珠便是我們和教主談判的砝碼,沒了鳳珠,難道教主會同意我們離教?”
雖然這么說,其實事實并非如此。
那龍珠只要貼近鳳珠,便能發(fā)出響動,瑟兒萬萬不能靠近龍珠!別說如今他身為熠教東護法,就是普通人脫離門派都難上加上。
教主根本不會放他走,因為他知道教內(nèi)秘密太多!在明處好像只有他在宮中,但他卻不知教主是否安排其他人潛入,就算是身邊沒有眼線,但定期出現(xiàn)聯(lián)絡(luò)之人也很清楚他的動向。
熠教是天下三大門派之人,勢力之大甚至可與一個小國想匹敵,其勢力更是深入到各個國家,單憑這一點他便不能帶著瑟兒私奔。因為如若是被發(fā)現(xiàn),將兩人抓回,瑟兒只要離近龍珠便會露陷。
而且,除了熠教,他不知這皇宮中還有沒有其他勢力的眼線,剛剛那霞光萬丈整個后宮都能看見,他不敢肯定會不會有一天瑟兒的身世公布于世,若是那樣……瑟兒還不如在宮中安全!
這些,他都知道,都想到了,可惜他不能說。
如今知道瑟兒是上官家族遺脈的只有皇上、瑟兒本人和他,皇上既然能幫云妃隱瞞這么久,就不會再透露,所以只要他不泄露便可。
東傾月輕嘆。大鵬國皇帝的決定沒錯,只有瑟兒留在宮中隱姓埋名做五公主,才是真正的安全。他……不能害了她!
“月,你怎么了?”清瑟看著面前的東傾月臉色桑白,那眼神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眉頭緊鎖,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就好像他要犧牲獻身一般。
東傾月?lián)u頭,逼著自己臉上堆起笑容,他會笑,會笑得天衣無縫,會用笑容騙過最為精明的人,這是作為一個易容柔術(shù)者所必須的。他本不愿騙她,但如今,欺騙她,便是保護她!
他笑了,淡淡的柔美中帶著濃濃的寵溺,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瑟兒別急,我出宮先穩(wěn)定教主,而后便來接你,最多十天。”
清瑟皺眉,在他懷中嬌嗔,“難道就不能帶著我一起去說服你們教主?我的口才你也不是不知道。”
東傾月?lián)u了搖頭,眼底滿是悲傷。“熠教的規(guī)矩,女子不能入內(nèi),若是擅闖教主會震怒,乖,聽我的,等我,我會……回來接你。”
“真的?”李清瑟皺眉,心底卻難受,總覺得東傾月是在騙她,但又不敢因為任性讓他難為。
東傾月微微笑著點頭,呼吸凝噎,嘴角動了一動,最終還是艱難地笑了,“真的,放心,乖乖等我,十日……十日后我定然來接你。”
李清瑟高興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好啊,我等你十日,十日后,我們就到山清水秀之地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好嗎?”略略想了一下,“就行醫(yī)吧,雖然大病你不會治,但頭疼腦熱的小病你沒問題,我們就當(dāng)游走江湖的赤腳庸醫(yī)夫婦,好嗎?”
東傾月勉強地笑著,在心中長嘆一口氣。
與瑟兒只羨鴛鴦不羨仙?
也許在從今往后,這種美好,會日日出現(xiàn)在他夢中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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