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秦玉雙聽到她不懷好意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弄清楚,她到底要對她做什么,艱難的抬頭看向井外,可正是這抬頭之際,朦朧中卻看到一團(tuán)熱氣朝著自己襲來,一桶水從上而下,還是熱氣騰騰的開水。
滾燙的水絲毫不漏的潑在了秦玉雙的身上,稍早在這井中,她甚至還感覺到寒冷,但此刻,卻是鋪天蓋地的燙,幾乎可以想象,全身的肌膚都被開水燙著的感覺,那可不僅僅是疼痛而已啊,秦玉雙最終慘叫了一聲,一個呼吸不暢,便徹底的沒了氣息。
這一聲慘叫,幾乎是費(fèi)盡了秦玉雙最后所有的力氣,甚至傳遍了整個安平侯府,此時的聽雨軒內(nèi),安寧聽到這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看來,明日這府上怕要安靜了,秦玉雙是再也無法咒罵了吧!只是不知道,這最后去送秦玉雙一程的,是大夫人呢?還是三夫人?
而主院里,三夫人在聽到這慘叫之時,心中也是和安寧一樣的想法,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終于死了么?
井旁,大夫人冷冷的看了那井口一眼,此時,自方才那最后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井中便再也沒有了動靜,“秦玉雙啊秦玉雙,你可別怪我,每日聽到你的聲音在這侯府中回蕩,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安生,連覺也睡不好,所以,我便只能這樣提早送你走了,我這也是替你結(jié)束痛苦,不是嗎?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你會更加是折磨而已,何必呢?所以,你可千萬要記著大姐的好,我知道你有怨氣,但那怨氣應(yīng)該針對老爺和三夫人,所以,你若是在天有靈,你要保佑我,或許我還能替你將仇給報(bào)了。”
大夫人一字一句的呢喃著,十分得意的轉(zhuǎn)身,嘴角的笑意越發(fā)的濃郁,秦玉雙一死,也徹底的解決了她的一個憂患,她一直擔(dān)心著,秦玉雙會將她給抖出來,這幾日更是提心吊膽,難保她在咒罵之時,將她們聯(lián)合的事情給吐了出來,若是讓其他下人聽了去,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她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秦玉雙早一些死,她也好早一些安心下來。
不過,想到方才秦玉雙說的話,大夫人的心中卻是有些生寒,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三夫人的身影,眉心皺得更緊。
“夫人,五夫人死了,那三夫人……”顧大娘提著桶,不知為何,這口井讓她害怕,尤其是方才五夫人那凄厲的詛咒,更加讓她心底泛出一絲涼意,方才可是她親手結(jié)果了五夫人的性命啊!
下意識的朝著大夫人靠近了些許,她亦是和大夫人有一樣的忌憚,五夫人方才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只要有三夫人在這侯府一天,夫人怕是無法睡一個安穩(wěn)覺的。
老爺對三夫人的疼愛,她們都是看在眼里的,五夫人那般指認(rèn)三夫人,老爺都絲毫不為所動,她想,三夫人若是真的害了別人,老爺也會維護(hù)著她吧!
“靜觀其變,這個三夫人啊,以前是小瞧了她啊!”大夫人嘆了口氣,低聲呢喃,眸中凝聚起一抹冰冷,看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安平侯府,表面上一片平靜,沒有人因?yàn)槲宸蛉饲赜耠p的死而改變什么,好似這秦玉雙從來未曾出現(xiàn)在侯府一般,但大家各自都心知肚明,此時的安平侯府,就像是一汪湖水,表面上看似平靜,但在這平靜的掩蓋之下,所激蕩的暗流卻是無人揣摩得透。
這一日,安平侯府來了一個稀客,安平侯爺親自招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大世家之首,林家的主事者——林清。
安平侯爺也甚是詫異,安平侯府依附著林家,雖然他和林清都是四大世家之中的老爺,但是,安平侯爺?shù)膶?shí)力與地位是遠(yuǎn)遠(yuǎn)及不上林清的,林清的精明,也更是安平侯爺無法企及的。
安平侯爺因?yàn)閯⑾闵彽年P(guān)系,才得以親近林家,但林清對于安平侯爺這個連襟,是從來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在他看來,這個安平侯爺,為人處世雖然有些手段,但終究是一個利用女人發(fā)達(dá)的主,根本就不值得將他放在眼里。
當(dāng)初看在劉香蓮的關(guān)系上,拉安平侯府一把,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罷了。
“林老爺,真是稀客,你貴人事情繁忙,親自到侯府來,可是有什么事要指示的?”安平侯爺?shù)膽B(tài)度頗為恭敬,就連用詞,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家丁端上茶,他甚至親自給林清端過去,可見他對這林清的是怎樣的巴結(jié)討好。
“能為什么事?還不是我那夫人,這些時日,總是想念她的妹妹,這不,拗不過她的軟泡硬磨,我不得不來走這一遭,她是想見侯爺夫人了啊,侯爺,可否看在我這張老臉上,讓尊夫人去陪陪我那夫人?”林清說的極為委婉,說是請求,但那語氣,卻是帶著不容置喙的霸氣,安平侯府的事情,他或多或是聽說過的,且不問安平侯爺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當(dāng)場宣布將安茹嫣趕出侯府,就是他將劉香蓮的主母大權(quán)給奪了,并禁足在府中,就已經(jīng)讓他十分氣憤了,他這般對他們母女,不就等于是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嗎?
安茹嫣好歹也是他的侄女兒,這劉香蓮又是他的小姨子,事實(shí)上,他早該走這一趟了,可前段時間,大兒子的死以及林府產(chǎn)業(yè)上發(fā)生的問題,讓他忙得無暇分身,前些時候,收到劉香蓮求助的信,他才不得不抽空前來,就是要給安平侯爺一些壓力,讓他知道,他安平侯爺可不是什么都能不顧忌的。
安平侯爺心中咯噔一下,他當(dāng)然明白林清的意思,心中暗自低咒,定是那劉香蓮暗中告了狀,不然,林清怎么會跑這一趟?
心里雖然如是想著,安平侯爺卻是知道,他奪了大夫人當(dāng)家主母大權(quán),以及將她禁足的事情,怕是要告一段落了,楚楚說得對啊,劉香蓮和林府關(guān)系密切,他不得不有所忌憚。
“是,是,是,是我和香蓮疏忽了,早該登門去看大姐的,我這就讓人去讓香蓮準(zhǔn)備準(zhǔn)備,帶一些大姐愛吃的點(diǎn)心去林府探望。”安平侯爺熱絡(luò)的點(diǎn)頭,心中卻是在暗自發(fā)誓,他定要讓安平侯府更加強(qiáng)大,不用再依附于林府,自然也不用這般對林清點(diǎn)頭哈腰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林清滿意的點(diǎn)頭,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便也沒有繼續(xù)留下的必要,正要起身離開,卻見一女子進(jìn)了門,眼睛倏地一亮,驚為天人,這……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那份溫婉的美,是他這么多年都沒有遇見的,似乎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風(fēng)韻,讓人一看,目光便怎么也沒有辦法移開,這……這安平侯府,何時多了一個這樣的美人?
此時,看到這個美麗的婦人,原本要起身的林清卻是僵住了動作,一瞬不轉(zhuǎn)的看著她。
安平侯爺亦是察覺到了林清看楚楚那癡迷的眼神,心中浮出一絲不悅,暗自埋怨,楚楚為何這個時候來尋他?林清雖然不怎么在意女色,但看他近乎迷戀的眼神,安平侯爺頓時有些不安,正要讓楚楚快些離開這里,楚楚卻好似有急事一般,忙上前拉住安平侯爺?shù)氖直郏袄蠣敚顑核坪跏遣×耍袢找辉绫阌行┊惓#讲盼铱戳耍窃诎l(fā)燒,溫度……”
饒是平日里鎮(zhèn)定如三夫人,此時面對女兒突然病倒,她也是有些失了方寸,所以,此時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另外的一雙眼睛在看著她。
“什么?”安平侯爺也是大驚,幾個兒女當(dāng)中,唯獨(dú)楚楚生的兩個孩子,是得了他真心的疼愛的,如今兒子被送去學(xué)藝,女兒跟著他們一起住在主院中,現(xiàn)在竟然病了,他怎能不急?
“侯爺,這位是……”林清徑自起身,走近二人,目光依舊沒有從三夫人的身上移開。
三夫人這才留意到大廳之中還有這么個人存在,感受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三夫人下意識的秀眉緊蹙,她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安平侯爺立即將三夫人護(hù)在身后,擋住了林清的視線,“林老爺,這是小弟的三夫人,讓林老爺見笑了,林老爺,方才你也聽見了,小女病了,請恕小弟不能久留林老爺了,林老爺,你請……”
安平侯爺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憤怒,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若是他的其他夫人被林清這般看著,他倒是不介意什么,但楚楚是他最心愛的女子,怎能容許林清用那樣充滿占有欲的眼神看著楚楚?
這無疑是激發(fā)了安平侯爺?shù)呐瓪狻?br />
眼前美麗的容顏被阻擋,林清心中浮出一抹失落,看了一眼安平侯爺,安平侯爺雖然表面上態(tài)度溫和至極,但那渾身豎起的尖刺,他還是感受得到的,這安平侯爺竟這般護(hù)著那女人么?
想來也對,若是他有這么一個夫人,自己也是會如寶貝一般護(hù)著,不讓別人看上一眼的。
安平侯爺?shù)娜蛉耍苛智迥X中浮現(xiàn)出那一抹身影,嘴角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但很快便斂去,取而代之的滿臉的關(guān)切,“孩子病了?不如讓我跟御醫(yī)打聲招呼,讓御醫(yī)來看看?”
林家的地位,從這一點(diǎn)便可以得出來,皇上甚至專門分派了一個御醫(yī)給林府,專門負(fù)責(zé)為林府的主子看病,這一點(diǎn),安平侯爺也是知曉的,若是在平時,林清提出這個提議,他定會心中大喜,但此刻,安平侯爺卻是感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又怎能領(lǐng)林清的情?
“不用麻煩了,小女怕只是風(fēng)寒所致,不用勞煩御醫(yī)跑一趟了。”安平侯爺?shù)膽B(tài)度依舊溫和,見林清還沒有要走的跡象,便又催促道,“林老爺,你看,我下次再登門謝罪如何?”
林清是明白人,安平侯爺可是兩次下了逐客令了啊!哼,這安平侯爺就這么寶貝那三夫人么?
“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林清皺眉道,轉(zhuǎn)身便朝著大廳外走去,但,當(dāng)他走到大廳門口之時,卻是倏地停住了腳步,回身朝著那邊一望,卻依舊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那三夫人是牢牢的被高大的安平侯爺給擋在了身后,想到什么,林清眸光微斂,“香蓮去看她大姐的時候,將三夫人也帶去吧,人多也熱鬧一些。”
說罷,沒有理會大廳中二人的反應(yīng),便大步走出了安平侯府……
大廳中,安平侯爺滿臉凌厲的怒氣,這個時候,終于爆發(fā)了出來,憤恨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哼,那個林清,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老爺,楚楚……”三夫人皺眉,還未說完,便被安平侯爺拉入懷中,牢牢的抱著,好似要將她揉進(jìn)骨髓,隨即,三夫人便聽得安平侯爺?shù)统翂阂郑钢鴰追謭?jiān)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三夫人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靠在安平侯爺?shù)膽阎校溃@個男人定會護(hù)自己周全,若是那林清真想打她什么主意,他也不一定討得到好!
當(dāng)天,安平侯府便下令,大夫人不必再關(guān)在錦繡閣內(nèi),侯府的下人都在猜測,這五夫人一死,侯府就剩下了大夫人,三夫人以及六夫人,六夫人也就是一個丫鬟的命,成不了什么大氣候,而三夫人那般嬌弱,怕是無法掌管起安平侯侯府上上下下的瑣事,這侯府當(dāng)家主母的大權(quán),終究還是要落在大夫人的手中。
大夫人被放了出來,心中自然是歡喜,她就知道,只要林老爺一開口,安平侯爺就不會不給面子,安平侯府終究是依附著林府,很多時候,都還是要靠著林府的,所以,大夫人心中更是安心了許多。
她畢竟不是秦玉雙,老爺要?dú)⒘饲赜耠p,不會忌諱什么,但自己就不一樣了,果然是靠著大樹好乘涼啊!
現(xiàn)在這府上,她的威脅便只有三夫人了,這些時日,五夫人臨死前說過的話,不停的在她的腦中回蕩,越發(fā)的清晰,以大夫人的性子,是不會容許有這么一個威脅存在的。
除掉三夫人,只是時間的關(guān)系而已!
大夫人雖然因?yàn)榻獬私疃吲d,但在解除禁令的當(dāng)天,安平侯爺就特意到錦繡閣中,警告過她,讓她安安分分的,休想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夫人聽在耳里,卻因?yàn)榘财胶顮數(shù)膽B(tài)度,心生不悅。
為何他對自己和對三夫人竟這般截然不同,她才是他的正室夫人啊!
重獲自由的當(dāng)天,大夫人便去了林府,安平侯爺以三夫人身體不適為由,沒有讓三夫人前往,安平侯爺知道,這必定會惹得林清不快,但他又怎能在明知道林清對楚楚不安好心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林府。
這日,安平侯爺將侯府所有的人都召集在大廳里,安寧,大夫人,三夫人,六夫人各自坐在相應(yīng)的位置上,都默不做聲,看到安平侯爺身旁的桌子上擺著的鑰匙和印章,幾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明白今天老爺將她們叫來這里的目的。
秦玉雙原本掌握著這兩樣?xùn)|西,但她已經(jīng)死了,這東西便要交予其他的人保管了,這可是代表著當(dāng)家主母的權(quán)利,誰能夠得到它,那可是十分的重要啊!
大夫人看著那鑰匙和印章,眉心下意識的緊皺著,似乎是在擔(dān)心著什么。
“你們說說,這兩樣?xùn)|西,誰有資格保管。”安平侯爺利眼微瞇著,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將各自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安平侯爺這一問,倒是讓好些人心生詫異,他竟然會問大家的意見,這還是那個專制的老爺嗎?
安寧眸光微斂,卻沒有多少吃驚,安平侯爺?shù)男乃迹蚨嗷蛏俚呐妹靼椎模窃谠囂桨桑≡囂酱蠓蛉耍瑫r,也在試探其他人,或者,在試探之外,還有其他的目的。
“老爺,雪兒覺著,印章和鑰匙,應(yīng)該交由三夫人,三夫人溫婉賢惠,又識大體,應(yīng)該是可以替老爺管好這個家的。”開口的竟是平日里鮮少發(fā)表自己意見的六夫人,她的原因很簡單,她不能讓大夫人握著侯府的權(quán)利,只要大夫人掌權(quán),那么,她的日子便會水深火熱,大夫人若只是一個空殼子的正室夫人,她的日子還是相對來說好過許多。
大夫人一聽,臉色明顯沉了下去,若有似無的瞪了六夫人一眼,眼中迸射出一股凌厲,這個該死的雪兒,翅膀長硬了嗎?竟偏到三夫人那邊去了。
安平侯爺臉上卻是一喜,“楚楚?如此甚好!”
他暫時還沒有辦法將楚楚扶上正室夫人的位置,那么就將當(dāng)家主母的權(quán)力交給她,這樣,她在侯府中的地位也會高出許多,事實(shí)上,安平侯爺心中一早便是如此打算的,但想到什么,安平侯爺轉(zhuǎn)臉看向安寧,“寧兒,你覺得呢?”
安寧皺了皺眉,她覺得?安平侯爺這是在試探她的陣營么?臉上浮出一抹無害的笑容,安寧淡淡開口,“爹,寧兒是小輩,并且什么也不懂,所以,寧兒不知道……”
安平侯爺濃眉微皺,但很快便舒展開來,遂滿意的點(diǎn)頭,隨即轉(zhuǎn)向大夫人,“香蓮,你的意見呢?當(dāng)家主母的大權(quán)交到楚楚的手上,你覺得是否合適?”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六夫人說的不錯,三妹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三夫人下意識的看了大夫人一眼,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支持自己,想到那日在天靈寺她所察覺到大夫人的異樣反應(yīng),眸光斂了斂,但依舊不動聲色。
“不過……”大夫人停頓了片刻,繼續(xù)說道,“老爺,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實(shí)在是有些繁瑣,妾身擔(dān)心三妹的身子會受不住,不如這樣,反正妾身也是閑著,平日里也可以給三妹打打下手,協(xié)助三妹打理府中的事情。”
“這可如何使得?”三夫人吃驚道,不僅僅是三夫人吃驚,其他人,就連安平侯爺也十分詫異,看大夫人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二人夫妻這么多年,劉香蓮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她素來自視為安平侯府的正室夫人,又仗著有林家撐腰,前些年,就連他在她的面前,也得給一些面子,她能主動提出要給別人打下手,這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唯獨(dú)安寧只是在看了大夫人一眼之后,心中便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圖,她這是在以退為進(jìn)啊!安平侯爺明顯是護(hù)著三夫人,有心讓三夫人掌權(quán),她是沒有希望的,與其和三夫人來爭奪一番,還不如送三夫人一個人情,同時還賣了老爺一個好,不僅如此,說是下手,但實(shí)際上真的只是打下手么?
事實(shí)上,安寧所猜的,正是大夫人所想,大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她雖然心中不甘三夫人掌權(quán),但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想要重新奪回當(dāng)家主母的大權(quán),便只有將這權(quán)力送出去,才有機(jī)會!
且不管她三夫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不能管好這個家,但有一點(diǎn),她是確定的,自己給三夫人打下手,雖然聽著不光彩,但卻可以得到很多機(jī)會,很多陷害三夫人的機(jī)會,不是嗎?
大夫人的心底暗自盤算著,安平侯爺見大夫人這一次竟如此識大體,滿意的點(diǎn)頭,親自將鑰匙和印章拿到三夫人的手中,并對大夫人吩咐道,“香蓮,以后你要多為楚楚分擔(dān)著點(diǎn)兒!”
說實(shí)在的,安平侯爺想提高三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又不希望她太過操勞,有大夫人幫著,倒是合了他的意。
只是,他卻怎么也不知道大夫人心中真正的算計(jì),安平侯爺看不清楚,但卻不代表三夫人也被蒙在鼓里,她后來仔細(xì)一想,倒也明白大夫人的意圖,明白歸明白,她最終還是不動聲色。
這一日,安寧卻是接到皇宮傳來的旨意,說是婉貴妃召見,安寧聽到這個旨意,嘴角卻是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婉貴妃啊,上一次那個派來刺殺她的黑衣女子失敗了,在她決定將那女子的尸體丟在林清馬車前時,就已經(jīng)料到婉貴妃會召見她,果然啊!
看來,婉貴妃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她了,這次召她進(jìn)宮,說是陪她聊聊天,實(shí)際上,婉貴妃怕是想要了她的命吧!
眸光微斂,安寧眼底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要她的命?這一次她便主動送上去,她倒是要看看,婉貴妃要不要得起她的命!
安寧很快便換了一身衣裳,直接上了婉貴妃專門派來接她的馬車,不多久,便到了皇宮門口,下了馬車,安寧跟在傳旨的公公后面,目光卻是在留意著周圍出現(xiàn)的人。
繞到御花園,安寧聽到一個人的聲音的時候,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瞥了走在前面引路的公公的一眼,安寧突然驚呼出聲,整個人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那傳旨的公公察覺身后的動靜,立即轉(zhuǎn)身,微皺著眉,隱約浮出一絲不耐煩。
“小公公,安寧方才不小心,扭到了腳……呀……”安寧看似十分痛苦的模樣,聲音卻是刻意拔高了幾分。
“怎么這么多事情?走個路竟都這么不小心,現(xiàn)在又該如何是好?貴妃娘娘還在等著呢!”那公公眉頭越皺越緊,他只想早完成差事,到婉貴妃那里交差。
“實(shí)在是抱歉,都怪安寧……安寧……”安寧急切的道歉,心中暗道,這宮中,就連這么一個小太監(jiān),也是狗仗人勢。
“寧兒?果然是你!你怎么會進(jìn)宮?你這是怎么了?”一連串的問題,不是來自別人,正是出自宸王蒼翟之口,此時的他,滿心擔(dān)憂的看著安寧,立即上前,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安寧是故意引蒼翟過來,但卻沒有料到蒼翟一來,會有這樣的舉動,心中一怔,卻依舊在蒼翟抱起她的一刻,下意識的雙手圈住蒼翟的脖子,“我……我腳扭到了。”
蒼翟的眉峰早已經(jīng)擰成一條線,忙抱著她,朝著前方大步走去,到了涼亭,崇正帝也正好在場,看到蒼翟匆匆的抱著安寧,眼神多了一絲促狹,他就說,是誰能夠讓他的侄兒急急忙忙的丟下手中的棋子,連說都沒有和他這個皇上說一聲,人便跑開了,原來是安平侯府二小姐啊!
安寧見崇正帝似笑非笑,掙扎著要下來行禮,可是,蒼翟卻是牢牢的將她按在他的腿上,徑自檢查起她的腳,安寧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安寧參見皇上,請恕安寧無法跪地行禮。”
“無妨,無妨。”崇正帝笑得意味深長,若是別人,他早就龍顏大怒了,但這是蒼翟喜歡的女子,此刻又是因?yàn)樯n翟的強(qiáng)勢,而無法跪地行禮,他也權(quán)當(dāng)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蒼翟細(xì)心的檢查著安寧的腳踝,但卻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異樣,抬眼對上安寧的雙眸,似帶著幾分詢問,安寧扯了扯嘴角,卻也沒說什么,她就知道,是瞞不過蒼翟的,不過,蒼翟應(yīng)該也不會揭穿她。
果然,蒼翟臉上綻放出一抹寵溺的笑,“你怎么會突然進(jìn)宮?”
自始至終,蒼翟都讓安寧在他的腿上坐著,便是此刻知曉她的腳無礙,也依舊沒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這倒是讓安寧臉上飛出兩抹紅暈,作勢要起來,蒼翟卻進(jìn)一步用手圈住她的腰身,更加牢固的將她禁錮在他的腿上。
“宸王殿下,安寧應(yīng)該可以下地了,腳好像不那么疼了。”安寧心中大窘,總這么坐在他的腿上,也不是個事兒啊,況且,皇上還看著呢!
“哪有那么快?這可不能逞能,安心坐著便可,免得加重腳上的負(fù)擔(dān),反而會更疼。”蒼翟嚴(yán)肅的說道,但眼底卻有一抹狡黠一閃而過。
“那還是將我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吧。”安寧不敢去看崇正帝的臉,但她能夠想象得到崇正帝此刻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眼中多了幾分祈求,但蒼翟卻是勾起嘴角,安寧竟發(fā)現(xiàn)那笑容之中夾雜著些微壞壞的味道,安寧頓時石化了,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蒼翟啊!
那壞壞的笑,好似在告訴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她已然落入了魔手,就乖乖認(rèn)命吧!
安寧心中一緊,她發(fā)現(xiàn),這樣的蒼翟竟讓人莫名的臉紅心跳。
“安寧啊,你還是聽翟兒的吧!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這等待遇的啊。”崇正帝意味深長的笑著,他又怎么會看不出蒼翟的心思,他這侄兒是舍不得讓佳人從他的腿上下來呢,難得啊難得,看來蒼翟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喜歡安寧,竟不顧他這個皇帝在場……哈哈……崇正帝心中笑開了花,他現(xiàn)在是巴不得這二人早些入了洞房才好啊。
安寧的臉色更加通紅,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怎的會這樣?她不過是想借此機(jī)會讓蒼翟和崇正帝知道她來了皇宮,更讓那引路的太監(jiān)也知曉這件事情,可沒有料到,蒼翟竟然當(dāng)著崇正帝的面兒,這般不避諱的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心跳竟然莫名的亂了頻率。
“你怎么會突然進(jìn)宮?”蒼翟再一次開口問道,寧兒此刻是她二小姐的打扮,平白無故進(jìn)宮,定是有什么事情。
安寧想到正事兒,窘迫這才稍有緩和,斂眉開口,“貴妃娘娘說是悶得慌,特意宣安寧進(jìn)宮陪她聊聊天。”
“婉貴妃?”蒼翟皺了皺眉,眼底似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這時辰怕也差不多了,寧兒還是先去貴妃娘娘宮里,以免讓婉貴妃久等。”安寧試圖借著這個當(dāng)口,掙脫蒼翟的懷抱,她無法想象,若蒼翟不放,她要這樣在他的腿上坐多久。
蒼翟卻是別開眼,沒有理會安寧的話,反而將安寧摟得更緊,徑自拿起自己方才丟下的白子,放在棋盤上,自顧自的和崇正帝繼續(xù)方才的棋局。
這個寧兒,這般不愿和他親近么?可他就是舍不得放開懷中暖軟的身體,哪怕是多抱一會兒,他也覺得十分享受。
怎的這般霸道?安寧心中暗自腹誹,但這霸道卻更讓她迷醉。
“哈哈,讓婉貴妃等等也沒有什么。”崇正帝看著二人,開口笑道,這樣的翟兒,他也不曾見到過啊!
安寧恨不得有一個地洞可以讓她鉆進(jìn)去,不用再面對崇正帝那滿含曖昧與促狹的笑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寧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二人的棋局上,借以平復(fù)她此刻的窘迫,終于等到二人這一盤棋以蒼翟的完勝而告終,安寧這才被蒼翟放了下來。
可在離開蒼翟身體的那一刻,安寧心中竟有些悵然若失,似十分舍不得,這個發(fā)現(xiàn)讓安寧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好似整個人被放在火里烤著一樣。
“等會兒,我去接你。”蒼翟在她的耳邊柔聲交代道,婉貴妃無緣無故的找寧兒聊天,又怎能不讓他警惕?想到那晚在憶陽軒中,婉貴妃的失態(tài),蒼翟的眉心緊緊的皺著,無法舒展開來。
安寧點(diǎn)頭,如一個溫順的小妻子一般,轉(zhuǎn)身離開涼亭,涼亭不遠(yuǎn)處,原本引路的太監(jiān),早已經(jīng)一臉的焦急,終于見到安寧過來了,忙繼續(xù)引著她朝著貴妃宮走去,只是,一路上,那小太監(jiān)比起方才,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頗為有禮,安寧自然是知曉是什么讓這小太監(jiān)有如此的變化。
他雖然沒有敢去看涼亭里發(fā)生了什么,但卻親眼看到宸王殿下將這安平侯府的二小姐給抱走,并且皇上甚是喜歡和宸王殿下在那涼亭中下棋,說不定皇上也正在涼亭中呢。
婉貴妃在宮里的地位再高,也高不過皇上啊!
很快,安寧便被帶到了貴妃宮,正要進(jìn)門,卻聽得里面?zhèn)鞒鐾褓F妃的聲音。
“怎么還沒到?”婉貴妃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這個安寧,也太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了,竟敢讓她這個貴妃等她這么久,她當(dāng)她是什么?
安寧微微一笑,隨即,那引路的太監(jiān)匆匆的進(jìn)了門,“貴妃娘娘,到了,安平侯府二小姐已經(jīng)到了。”
婉貴妃冷哼了聲,“讓她到偏殿等著。”
那太監(jiān)微微皺眉,似不解婉貴妃明明已經(jīng)等得很著急,為何不直接見安平侯府二小姐?
太監(jiān)不解,但安寧卻是了然于心,她讓婉貴妃等了這么久,那婉貴妃自然也不會便宜了她,她是要故意讓自己也嘗嘗等待的滋味兒呢!
不過,安寧卻絲毫不在意,跟著引路的公公進(jìn)了偏殿,安寧倒也沒有客氣,直接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她已經(jīng)做好了等待的心理準(zhǔn)備,不過,既然是婉貴妃找她來,急的應(yīng)該是婉貴妃,她可不著急,只管等著便是。她倒是也想看看,婉貴妃要讓她等多久,才能夠消了她的氣。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便有宮女進(jìn)來傳喚,說是婉貴妃叫她過去,安寧起身,跟上了那宮女的腳步,到了方才的正廳門外,大步走了進(jìn)去。
此時的婉貴妃斜靠在榻上,渾身透著一股子慵懶,瞧見安寧那張美麗的容顏,原本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心中暗道,這個安寧,似乎每一次見到她,她都能讓人眼前一亮。
“安寧見過婉貴妃。”安寧福了福身,態(tài)度讓人無可挑剔。
婉貴妃回過神來,眸光微斂,笑道,“不好意思,方才讓二小姐久等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貴妃娘娘多慮了,安寧方才在偏殿,也沒有等多久,貴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安寧臉上笑得真誠無害,她知道,自己越是笑得燦爛,婉貴妃心中越不是滋味兒,婉貴妃今日叫她進(jìn)宮,定沒有懷什么好的心思,不過,最后是誰讓誰吃癟,還不一定呢!
果然,安寧臉上的笑容,刺激到了婉貴妃,婉貴妃心中的不悅更濃,安寧沒有等多久,但稍早,安寧卻讓她等得不耐煩了,她本來是要出一口氣,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這口氣不但沒有出得了,胸中縈繞的怒氣還更加旺盛了些許。
婉貴妃的手握在了一起,掃向安寧的目光變得凌厲,淡淡的開口,“本宮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姐罷了,等多久也是應(yīng)該的。”
說話之時,婉貴妃的視線一刻也沒有從安寧的臉上移開,她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憤怒的情緒,但她卻失望了,安寧聽她這么說,臉上依舊是方才那般無害的笑意,好似根本就沒有聽進(jìn)去她的話一般。
婉臉色一變,更是難看,厲聲喝道,“跪下!”
“安寧愚笨,不知婉貴妃何故要讓安寧跪下?安寧剛進(jìn)了貴妃宮不久,自認(rèn)沒有做出什么錯事,這一跪又是從何而來?”安寧朗聲開口,氣勢絲毫不遜于婉貴妃,讓她在這樣的情況下跪婉貴妃,她又怎會讓她如意?
方才婉貴妃故意用尖銳的話來刺激她,怕就是想激她發(fā)怒,她一發(fā)怒,便給了婉貴妃一個很好的治罪于她的理由,她既然知曉婉貴妃的意圖,自然是不會配合她的。
婉貴妃皺了皺眉,安寧的每一句話說得都十分有道理,她沒有做錯事,自己卻讓她跪,這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這個安寧,不似初見的那般無害嬌弱,唯唯諾諾了啊!
婉貴妃利眼微瞇著,想到菊生的刺殺失敗,眼中泛出一股濃濃的惡毒與不甘,她雖然不知道菊生到底是被誰所殺,但有一點(diǎn),她卻是明白,菊生的尸體被丟在了爹爹的馬車前,那就證明,安寧是從菊生口中知曉了什么了!
“你看看,是本宮的不是,想跟二小姐開開玩笑,這玩笑倒是不怎么好笑啊,二小姐,請坐吧,瓔兒,上茶。”婉貴妃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臉上一改方才的凌厲,堆滿了笑容。
安寧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心中暗道:這婉貴妃也是一個演戲的好手啊!
也對,她的演技若是不佳,那么前世又如何騙得皇后那般慘?
安寧如婉貴妃所吩咐的,坐了下來,隨后,那個叫做瓔兒的侍女,便端上了一杯熱茶,安寧的目光掃過那縈繞著霧氣的茶水,眸光微斂,“這茶……該不會有毒吧?”
說話之時,安寧絲毫不畏懼的對上了婉貴妃的雙眸,卻見她的眸子一緊,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有些事情,她們自己心知肚明,便也沒有在裝下去的必要,說開了,反倒是好處理了。
婉貴妃臉色僵了僵,那表情好似被說中了心思一般,安寧眼底劃過一抹了然,“貴妃娘娘請恕罪,寧兒方才也不過是想開開玩笑,怎料,這玩笑也不怎么好笑啊。”
這番話,是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婉貴妃,要說方才被說中心思,婉貴妃的臉色就已經(jīng)很難看了,此刻,安寧將她的話還給她,又好似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安寧……你還真是不知好歹。”
“哦?是嗎?那怎樣才算是知好歹的呢?乖乖的喝下這一輩帶毒的茶?還是稍早就應(yīng)該乖乖的被婉貴妃派來的殺手殺了?”安寧臉上溫和的笑著,語氣亦是十分柔和,要說在到皇宮之前,她本沒有打算用這樣直接的方法攤開一切,但方才遇到皇上和蒼翟,卻給了她這么做的籌碼與底氣。
婉貴妃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你……哼,好一個安寧,沒想到你的膽子倒是如此大,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也沒有什么避諱的了,不錯,我是派了人去殺你,可你知道又能怎么樣?”
知道又能怎么樣?安寧挑眉,她能做的事情可多著呢!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容,“貴妃娘娘,可否告知安寧,你為何要?dú)矊帲堪矊幾哉J(rèn)賤命一條,竟讓貴妃娘娘如此三番兩次的大費(fèi)周章,還真是安寧的榮幸啊!”
婉貴妃眼里激射出一道歷光,想起蒼翟的話,“你說,你有什么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小姐罷了,你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惦記著你?”
婉貴妃咬牙切齒,整張臉因?yàn)殡[忍而劇烈的扭曲著,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情敵撕碎。
安寧皺眉,婉貴妃雖然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但安寧也是偷偷撞見那晚在憶陽軒的一幕,她心中是明白的,她應(yīng)該早料到婉貴妃是因?yàn)樯n翟,才要除了她,而此刻猜測被肯定,她的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感受。
婉貴妃因愛生恨,而那恨卻是針對到了她的身上。
“娘娘,不管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誰,還要請娘娘務(wù)必明白一點(diǎn),娘娘是皇上的人,莫要害人害己。”安寧臉色微沉,嚴(yán)肅的道。
“讓你知道也沒有什么,你以為我今天會放了你嗎?”婉貴妃嘴角勾起一抹惡毒,她方才早已經(jīng)將宮女太監(jiān)都趕了出去,這里只剩下安寧和她兩個人,她既然說出這一番話,讓安寧聽了去,她就不怕,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不是嗎?
安寧眸子一緊,“娘娘要如何處置安寧?”
安寧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話,好似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危險(xiǎn)的存在,那份泰然自若,那份鎮(zhèn)定內(nèi)斂,便是讓婉貴妃看了,都不由得心生贊嘆,她現(xiàn)在認(rèn)識到了,她一直以來都是小瞧了安寧,她曾經(jīng)認(rèn)為菊生的失敗,不過是安寧的好運(yùn),應(yīng)該是有人幫了她,但現(xiàn)在看來,她倒是肯定,菊生的死,是安寧一手在操縱。
這個安寧,這份膽識倒是別人及不上的,若是成為朋友,定當(dāng)是她的助力,但卻成了她的敵人,那么,便只有一個結(jié)果,就是無論如何,她都要?dú)Я怂?br />
“只要能夠讓你死,如何處置都要看本宮的意愿,既然你已經(jīng)猜出了那杯茶有毒,那你就將它喝了吧!一杯毒茶,也不會讓你過多的受折磨。”婉貴妃嘴角輕揚(yáng),眼底惡毒的光芒越發(fā)的濃郁,她本來就打算讓安寧今日有來無回。
安寧淡淡看了婉貴妃一眼,“娘娘是覺著,這樣既可以讓安寧死,又不會太麻煩吧!如果我是娘娘的話,我也會這么做,等到我喝了毒茶之后,娘娘是不是就該將安寧隨意丟在哪一口枯井里,這樣神不知鬼不覺,便是安平侯府失蹤了這么一個小姐,也沒有人敢聯(lián)想到娘娘的頭上。”
“哼,你還真是個聰明的,不過,卻也會是一個短命的。”婉貴妃輕哼道,她是這么打算的,即便是安寧知道了她的打算又如何?她依然改變不了她將死的命運(yùn)。
安寧伸手將身旁桌子上的茶杯端了起來,細(xì)細(xì)的打量著,沒有絲毫害怕,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的開口,“娘娘,今日安寧怕是不能死在這里了。”
“哼,這由得了你嗎?”婉貴妃滿眼的不屑。
“娘娘,安寧這么說,自然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安寧若是真的死在了這里,是要害了娘娘的。”安寧皺著眉頭,滿臉的懇切,那模樣,好似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在意的就只有婉貴妃的利益一般。
婉貴妃皺了皺眉,“本宮不必你操心,你以為你的死,還能害了本宮?笑話!”
“在娘娘的眼里,安寧是賤命一條,不過,方才我進(jìn)宮之時,不小心遇見皇上和宸王殿下在御花園中的涼亭里下棋,還不小心被叫了過去,直到二人的一盤棋結(jié)束,皇上和宸王殿下才讓安寧離開,所以,方才才來得晚了。”安寧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看到婉貴妃的臉色倏地蒼白,再由白轉(zhuǎn)青,似乎是在隱忍這什么。
“你說什么?”婉貴妃咬牙切齒,她當(dāng)然明白安寧的意思,安寧是在告訴她,皇上和蒼翟知曉她來了貴妃宮,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婉貴妃也擺脫不了嫌疑。
這個安寧,是在威脅她啊,赤裸裸的威脅!
“娘娘已經(jīng)聽到安寧說了什么了,何必還要再問呢?”安寧笑顏如花,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對婉貴妃來說,那可是赤裸裸的刺激啊!
安寧頓了頓,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驚呼一聲,滿臉惋惜的看著婉貴妃,“娘娘,方才宸王殿下問安寧,為何突然進(jìn)宮,安寧不敢有所隱瞞,只道是貴妃娘娘心里煩悶,所以宣安寧進(jìn)宮陪娘娘聊天……呀……看我這個沒腦子的,若是知曉娘娘喚安寧進(jìn)宮,聊天是假,要命是真,那安寧是怎么也不會告訴皇上和宸王殿下,安寧是應(yīng)婉貴妃所邀,才進(jìn)宮的呀!安寧真是該死!這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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