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離間
是夜,靜謐無聲。
夏初一在房間里面待得無聊,干脆悄悄離開了帝宮,去海邊吹吹海風(fēng)。
瀧越被司徒戰(zhàn)天的手下藍(lán)平給叫出去了,說是檢查一下準(zhǔn)備出海的船只,看看有沒有哪里有問題。
這一去,好半天都沒動靜。
她心里有些莫名地有些煩,拒絕了同去,也不想待在房里,想要吹吹風(fēng),將腦袋吹清醒清醒。
繁華的城市,到處都是燈火明艷的影子。那些搖曳生姿的亮光,將所有東西都分隔成兩個世界。一個光明耀眼,一個陰沉黑暗。
她一路地從城市之中掠過,并沒有停留,直接地朝著海邊狂奔而去,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東西正在等著她一般。
月下的海灘,柔軟的沙子,那些迎面吹來,有些冷有些咸的海風(fēng)。
夏初一驀地駐足,就見那片翻卷的海浪背景之中,那個一襲銀黑衣袍的男子,煢煢獨(dú)立,猶如神祗。
他背對著她,身上的黑色大氅帶著銀絲勾勒的銀邊,被海風(fēng)撩卷而起,上下翻飛。
那高大的身影,被皎皎月光照耀,像是在周圍踱上了一層溫潤的銀邊,看起來好像有些遙遠(yuǎn)。
她慢慢的,一步步地走了過去,像是在接近一處禁忌。
距離不近不遠(yuǎn),她恰恰地踩到他那長長的影子,腳步驀地停住。
海浪翻卷而來的聲音很大,大的將其與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住了,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出聲去叫他。
就這樣,他站在海邊看著海,她站在他的背后看著她,時光悠悠,歲月沉靜。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的過往一切的未來都有指引,所以她才會莫名其妙地跑到這個地方來,才會在一片繁華之中,獨(dú)獨(dú)看到了然一身的他。
這算是讓她做最后的告別嗎?
揚(yáng)唇笑了笑,她瞇起一雙彎彎的眼睛,一臉地笑靨如花:“無歡,你也在這兒啊,真巧。”
“是啊,真巧。”
他轉(zhuǎn)過頭來,笑意濃濃。
夏初一眼睛一睜,下意識地轉(zhuǎn)身就跑,身后一個繩套倏地就飛了過來,直逼她的后背。
一個彎身,朝前一滾,腦袋陡然間有些昏昏沉沉起來,她躲過那繩套站起來的時候,身子竟然晃了晃。
她學(xué)醫(yī)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立馬發(fā)現(xiàn)了異常,自己在屋中的時候情緒就好像不太正常,老是想的一些東西莫名其妙的。到這海邊,也好像是有人暗中做手腳,牽著她的鼻子走一般!
夏初一手中雷箭凝起三支,往前一甩,將正正攻過來的男子逼退后了兩步,夏初一則打開了一個小瓷瓶,湊過去聞了聞。
里面那刺激的味道瞬間直沖腦袋,她甩了甩頭,眼睛都被熏得眼淚直流:“媽呀,太夠味了!”
這一刺激,立即精神百倍,夏初一雙手一揚(yáng),充沛的靈力鑄成銀光閃閃的雷箭,一支一支,從她的指縫之中冒了出來,龍頭猙獰,栩栩如生。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好像她拿著兩把巨大的銀扇骨似的。萬千光芒縈繞的中間,她的身體側(cè)站,挺拔婀娜,英姿颯爽。
對面的男子退后幾步,瞧見失了先機(jī),立馬兩只手臂伸直,兩根繩子直接地從他的袖口飛了出來!!
夏初一目光如電,一甩手,九天雷箭飛馳而去,一排如梭,橫掃一片。
那男子就地一滾,身子突地就消失不見,唯有兩根繩子脫了力,仍舊朝著她飛過來。
一梭子的雷箭徑直地在那人站立的地方插成一排,那人卻早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兒。
夏初一心里一驚,暗道:“糟了!”
人當(dāng)然不會憑空消失,他要么入了水,要么入了沙土,總之一下子轉(zhuǎn)入了暗處。
我在明敵在暗,想要出招都沒辦法。
她看著那兩根無人操縱卻鍥而不舍飛來的繩子,五指迅速地出手,直接一抓,抓住了繩頭。
“我讓你跑!”
她猛地發(fā)力,牽著那兩根繩子猛地在地上一拍,那巨大的力,幾乎將這片軟軟的沙子砸開了兩道深好幾米的溝壑。
沙灘上一片的沙土飛揚(yáng),兩根繩子突地繃直,熱辣的灼熱感突地直竄到手上。
夏初一下意識地放手,才發(fā)現(xiàn)那繩子上已經(jīng)燃起了火,火光在大風(fēng)里跳躍燃燒。
她來不及檢查自己的手是否被燒傷了,半空之中殺氣陡然一現(xiàn),她一抬頭,就見那片還為來得及落下的黃沙之后,那身影高高躍起,又一個繩套朝著她就直接地扔了過來。
這一下,幾乎算準(zhǔn)了她來不及反應(yīng),時機(jī)把握得恰到好處。
然而再多的算計,其實(shí)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全部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夏初一根本沒有回手,身上的靈力光芒一盛,一層一層的防護(hù)罩自動地彈出,幾乎不廢吹灰之力,便將那繩套摧毀成了粉蘼。
黃沙落盡,那手握繩套另一頭的男子,也好像被波及了一下,一個踉蹌,跌落在了沙灘之上。
“咳咳……”
他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胸口,干咳了兩聲以后,嘔出一口血來,染紅了下巴。
夏初一漫步踱到他的面前,微微地瞇起了眼:“你是司徒戰(zhàn)天的人?”
半跪著的人抬起頭來,沖著她冷然地笑了一下,語氣不屑地道:“你有什么資格,直呼爺?shù)拿M!”
夏初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雙手抱臂,眸子含笑:“你說呢?”
那人垂下頭,慘笑一聲,沒有答話。
“你是……”夏初一微微皺眉,摩挲了一下下巴,“你是橙禮是吧?”
司徒戰(zhàn)天手下?lián)f有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大戰(zhàn)將的,現(xiàn)在只剩下五個。姓黃的那個在海城處理事務(wù)還沒回來,青衣和紅袖不用說,藍(lán)平她也是見過幾面的,唯有這個橙禮,只覺得面熟,卻不一定能夠喊出名字來。
他身子一僵,像是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剛剛起了一半,卻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夏初一擺了擺手:“你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別亂動才好。”
橙禮暗惱,心里到底是低估了夏初一的實(shí)力。
因?yàn)闆]有對上過,又看著她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子,而且平日里也沒怎么顯山露水,所以潛意識地便覺得她的實(shí)力應(yīng)該強(qiáng)不到哪里去。
沒想到這次,還不是硬是接住她的一招,而是直接地被她的防護(hù)罩給震上了五臟六腑。
“你別怪爺,這是我自己的意思,不關(guān)他的事。”橙禮抬起頭來看了夏初一一眼,像是不甘心似的,又垂下頭去,“我只是氣不過,我們幾個和爺是從小到大的關(guān)系,他卻為了你把青衣送到了黑蛟嶺去,我只是想抓住你,給你點(diǎn)苦頭嘗嘗。”
夏初一愣了一下:“青衣?她怎么了?”
橙禮唇角邊漾開一抹譏笑——看吧,爺,您為她做了那么多,她卻什么都不知道。您這是何必?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爺。”
夏初一張了張嘴,一瞬間有些沉默。
“我不會去問他的,”她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說,“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和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有我自己的愛人。于他,從始至終就是當(dāng)朋友,當(dāng)兄弟,當(dāng)親人……”
“就是這樣你才最是可惡!”橙禮怒目瞪著他,咬著牙惡狠狠地打斷,“他肯為了你傾盡所有,而你卻連一份平等的感情都不能給與他。偏偏你還不肯放手,一邊守著你的幸福,一邊還要看他痛苦!”
“我沒有!”夏初一目光陡然轉(zhuǎn)冷,就好像在周圍結(jié)上了厚厚寒冰。
這斬釘截鐵的三個字,卻引來橙禮一聲輕笑。肩膀微微抖動,本來無聲的笑,突地越來越大聲,最后變得放聲大笑起來。
笑得好像嗓子都啞了,他突地看著她,那目光如電如光:“沒有?你說你沒有,那我問你,你為何還要來找他?”
“我……”
夏初一一下子語竭。
當(dāng)時瀧越會出現(xiàn)在海城,的確是因?yàn)樗髁撕}堃鳎艿礁袘?yīng)的緣故。
雖然只是無意識間,卻還是造成了接下來的那么多誤會。
想到她屋中被拆除的那些小機(jī)關(guān),可能真的誤打誤撞碰到了什么人吧。那個青衣,那個冷冰冰如寒霜一樣的女子。
夏初一看著橙禮那滿臉癲狂的笑,嘆了口氣,一手鉗住他的下巴,一只手塞了一個藥丸到他的嘴里。
橙禮條件反射地就要用舌頭頂出來,她悠悠地道:“這是毒藥,你只要乖乖吃了,我就不纏著你家爺了,連夜收拾東西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喉嚨一動,倒是真把那藥丸給吞下去了。
夏初一見此搖了搖頭,心說她做好事都還要拐彎抹角的,她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
“你說話算話?”橙禮抬起頭看著她,再一次確認(rèn)。
夏初一垂眸斂瞼,大手一揮:“你且放心好了,我還沒卑鄙到那種地步。”
按照瀧越的計劃,他們明日一早就要出海,算起來她也沒算違背她出口的話語吧。
橙禮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放下了心,干脆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朝著海中走了過去。
夏初一見此連忙地一把將他拉了回來:“你發(fā)什么鬼瘋呢!”
他回過頭來沖著她笑了笑:“要死就死干脆點(diǎn),在海里,不出一會兒就被魚啃干凈了,什么都沒留下,不是更好?”
夏初一身子惡寒了一下,隨即腦袋劃過一片清明,她突地知道了他的企圖:“你想讓我背上殺你的罪名?!”
橙禮一步一步地往海里走,唇邊的笑意有些妖異:“哪能呢?不過難道不是你殺了我么?難道不是你給我吃了毒藥么?殺我的罪名,可不是我讓你背的。”
說完,他像是覺得很好笑一般,一邊“哈哈”地大笑著,一邊口中鮮血不住地往外涌。
夏初一心里一驚——他不會早就已經(jīng)服了毒藥了吧?
難道剛剛不是自己的靈力罩將他彈開,而是他本身就已經(jīng)毒入骨髓了?
他是司徒戰(zhàn)天相伴了那么多年的伙伴,如果真的死在她的手里,即便司徒戰(zhàn)天對她有意,都會生出許多嫌隙吧?
這個人,不惜自己性命,也要離間她和司徒戰(zhàn)天么?
(https://www.dzxsw.cc/book/27918/179872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