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長歡
夏初一身上裹了厚厚的好幾層衣服,即便這天氣是悶熱無比的三伏天。
瀧越見此,突地想到這丫頭之前也這么干過,頓時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是少穿一些吧。”
夏初一挑眉看他,不禁沒有脫,反倒是將衣襟拉攏了一些,警惕地瞪他:“你現在說話怎越來越流氓了?”
瀧越頓時冤枉!
“這話是正常的關心,哪里表現出流氓了?”
說完,他頓時勾唇笑了笑,賊兮兮地湊到了她的面前來,“別是說著無心,聽著有意吧。”
夏初一聽著也不惱,從虛無空間里面取了紙筆,用她自己特制的炭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半天。
瀧越湊過去看,擰了眉頭:“這些是……日期?你寫這些什么意思?”
夏初一冷笑:“一般來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本子上是從今天到下個月的日期,你惹我一日我便勾兩日,用筆做上記號,時時刻刻提醒我你惹我了,然后我就記得該做什么了。”
瀧越目光頓時從她的臉一直掃到了她的胸,聲音一下子低下來了:“做什么?”
“在床四周撒了銀針,有擅入者直接毒粉伺候,然后割了小弟弟,送給天天做太監(jiān)!”
瀧越瞬間覺得這屋子里面分外涼爽,看著面前那張嬌俏如花、一臉無辜望他的臉,頓時覺得自己以后的人生,肯定很悲催了。
他嘆氣道:“你多勾幾日都無妨,但是得把衣服脫了。”
這種天氣穿那么多,虧她還通藥理,這不是自個兒找罪受么?
夏初一本來還以為依著瀧越都性子,這會兒肯定是撒嬌裝委屈了,倒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說。
頓時舉起的筆落也不是,提起來也不是,竟有些不忍心了。
瀧越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
對付夏初一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最是相宜。
夏初一果然遲疑了一會兒,旋即臉色認真地落下了筆:“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就多勾幾日好了。”
瀧越眼睛一瞥,就發(fā)現夏初一把他吃肉的日子,已然安排到推到了兩個月后了,頓時著了急。
剛嘗到肉味就要當和尚,這怎么行?
正準備討回自己的正當利益呢,就聽不遠處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而后在思卿殿外,戛然而止。
兩人同時抬起了頭,隨即瀧越的目光落在了夏初一的身上,語氣淡淡地道:“不出去解釋一下嗎?”
夏初一將身上多余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面上的表情更淡:“這種事情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若說不出口,我去說好了。”瀧越剛剛起身,就被夏初一一把拉住了,“你敢!”
他回過頭來,綻放了一個燦爛笑顏,“我是你男人,為什么不敢?”
夏初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攔著瀧越,咬了咬牙,眼中神色變換了一下,旋即放開了瀧越。
瀧越眼中收了笑意,邁步而出,就聽著后面?zhèn)鱽硪宦暃鰶龅穆曇簦骸鞍パ剑罱野l(fā)現我那黃泉碧落的余毒還沒有清,估計接下來的兩三年,都只能清心寡欲地養(yǎng)著了……”
瀧越腳步一停,旋即黑著臉回過頭來瞪夏初一。
這妮子,居然還威脅他上癮了?
夏初一甩也沒甩他,直接腦袋一昂,大步一邁,繞過他走了出去。
瀧越仰天長嘯:嗚呼哀哉,他的一世英名啊!
司徒戰(zhàn)天來的時候,幾乎是狂奔而來,那速度如風,一路上還連帶著掀翻了好幾人。
然而那疾馳的身影,卻在思卿殿的門口,驀地停住,旋即才發(fā)現,他有和理由有何資格來這里?
是心里還存在著一絲僥幸嗎?相信她戴了海龍吟,不可能也不會允許與司徒家直系繼承人以外的男子發(fā)生關系。
可是這漫天的流言蜚語,難道都是空穴來風嗎?
他心里焦躁,可是面上眉眼卻未露出一絲其他異樣的表情,站在殿門口的身影,如一尊雕像,挺拔筆直。
等等,腳步聲……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籟,煙灰色的眸子之中精光一閃,驀地抬起頭來,看向宮殿里面。
是她,是她!
他不知道該如何平復心里面那個瘋狂叫囂的吶喊,他唇瓣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吐露出一個字。
那身影那么嬌小,和他一比,就好像是一座巨山和一個小山丘。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女子,卻硬生生地護了他半年。
他看著她漸漸走進,一身白色的中性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有女子的婀娜柔美,有男子的英姿颯爽,一頭隨便扎起來的頭發(fā),看起來干練非常。
她的臉很小,很清秀,眉眼張開以后,也是挺精致的。雖然談不上極美,可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絲風情在那里,讓人莫名地心動。
那眉下一雙澈眼,黑得仿若可以將一片星空都收納其中,璀璨逼人。
這樣的女子,就好像是那明亮的光束,穿透過重重黑暗照射過來,簡明輕快,讓人心中驟暖。
他心里欣喜,可興許是欣喜過了頭,那欣喜便成為了微微的疼,隨即擴散至全身。
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看著她眉梢間氤氳著一絲以前沒有的風情萬種,帶著小小的嫵媚,像是要勾人魂魄似的。
那臉色明亮,眉色飛揚。脖頸雖然遮掩得很好,但是仍舊能夠看得到那青紫的印記,刺得人眼睛發(fā)疼。
而就在這疼痛之中,那抹影子卻越發(fā)地清晰,直直地整個倒映在他的眼里,滿滿的都是她。
“初……”
想開口,卻發(fā)現嘴里澀澀的,連叫她名字都那么地別扭。
這個在心頭裊繞過千百萬遍的名字,認真起來,他還真是沒怎么叫過。
夏初一就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好像一伸手就夠得到,卻總是差那么一點距離。
而就是那么一點,便是永遠的鴻溝。
夏初一認真地看著他,眼中好像有一絲愧疚,旋即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天天,我……”
“你還是叫我長歡吧。”司徒戰(zhàn)天眉眼一揚,面上看不出一絲異樣,似乎還怕夏初一多心,他解釋道,“你叫這個叫慣了,我也聽慣了。”
更何況,長歡,夏長歡,這個名字,不就斷了他一切的念想嗎?
夏初一眉色一揚,旋即有些欣喜地道:“那敢情好,不是我鄙視你名字哦,我始終覺得叫長歡要順口一些。”
更何況,她傾注了那么大的寓意在里面。
這一開口,算是打破了兩人的尷尬,夏初一終究先問出了口:“你……有什么事嗎?”
司徒戰(zhàn)天扯了扯唇角:“外面有些不好聽的留言傳了出來,你不要太介意,我會盡快處理好的。”
流言?
什么流言?
夏初一還想問,司徒戰(zhàn)天卻已經提前地擺了手:“具體的你不要問,好好地待在思卿殿。你昨日說要等人,我也派了人在四處的港口等著,有消息會來通知你的。”
“哦。”夏初一點了下頭。
“你……”司徒戰(zhàn)天說完之后,近乎貪婪地狠狠看了她一眼,旋即語氣淡淡地道,“你進去吧,我走了。”
夏初一雙唇微微地開闔,最后卻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嗯”,算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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