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覬覦她的人,都得死!
夏初一醒的時候,只覺得口干舌燥得厲害,嗓子里好像有一把火,要將她整個人都燒起來似的。
她軟軟的舌頭不自覺地伸出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一股濃烈的腥味頓時涌了上來,占滿口腔。
這種味道她很熟悉,最近瀧越日日讓她食用的藥湯,里面就有這種味道,只是沒有這么濃郁,這么熱烈,這么噴薄。
像是傍晚金燦燦的光線之中,那火紅如美人面頰的霞光,流光燦爛,至美無極。
她的心,卻驀地覺得有些微苦。
不過是稍微地動了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抱著她的男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立馬欣喜地越發(fā)摟緊了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夏初一咧著嘴扯開一抹笑,戲謔地道:“唉,難得看瀧越大人也有這么緊張的時候,還得我都想多病幾場,也好讓你多憐惜憐惜呢。”
瀧越聽著卻直搖頭,幽深的目光落在夏初一那慘白無色的臉上,微微一顫,旋即移開:“不許再糟踐自己。”
輕悠悠的一句話,沒有惱怒,沒有寵溺,只是帶著一絲心疼,一絲無力,點點落在水面,蕩起一絲漣漪。
十五在一旁上躥下跳,暗暗叫囂——這句話該反過來說啊!瀧越你才不許再糟踐自己!
夏初一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眸中波光盈盈。
她伸手抓住瀧越的一只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摩挲,讓人沉迷的溫暖。
突地,像是落花感慨春天的過去,夏初一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狀似無意地道:“我……好像知道出去的路了。”
瀧越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怒,倒像是經(jīng)歷了所有的種種,最后沉淀下來的風(fēng)華:“你,記起了多少?”
“這座古怪的城,一個面目不清的女子,來來往往好多腳步匆匆的人,還有漫天的大火,還有這一地的廢墟,這從此被掩埋在黑暗下面的一切……”
很多,很亂,像糾結(jié)在一起的線頭,理不出個頭緒來。
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個被人欺辱致死的小門庶女,會突然間多出這些記憶來,而且那記憶還伴隨著漫天的血光。
她突地發(fā)問道:“瀧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瀧越反握住她的手,眉目間神情一凜,隨后一松,保不準是什么表情。
“有些東西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不會瞞你。有些時候當(dāng)實力受不住秘密的時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因為無力承擔(dān),知道一切以后的后果。
夏初一識趣地不去發(fā)問,垂落著的一只手被一種奇異的溫軟一觸,一個身體上面長著軟軟鱗甲、整個身子像一個包子似的小生物,悄然無聲地插了進來。
“咕嘰咕嘰……”
“我的小可愛!”夏初一來去自如的情緒轉(zhuǎn)換倒是讓瀧越佩服至極,剛剛還凝重的情緒,因為這個小家伙的介入,一下子打斷。
她樂呵呵地將這小家伙放在手心之中,伸手輕輕地揉著,像是在調(diào)戲未成年似的。
瀧越扯了扯嘴角:“沒想到我還沒一只小獸會如此討娘子大人人歡心。”
夏初一斜眉一挑,輕飄飄地道:“它是獸,你也是獸啊。人家是神獸,而你……是禽獸。”
瀧越哈哈大笑出聲,聲音爽快至極,聽得旁邊十五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夏初一帶著朦朦朧朧說不出的感覺,帶領(lǐng)著瀧越勇往直前地奔小康而去。
瀧越一路拉著她的手,那修長如玉的手指,這會兒有些微微地涼。
誰都像是知道一些,誰都那么刻意地不去提那些,只靜靜地,固執(zhí)地守候著,那暗藏心底的危險想法。
——這是他們傾盡一切,想要給對方的保護。
“我嘞個去,那些記憶是真的?”
夏初一看著又選對了的門,只覺得這世界詭異得緊。她那半吊子不挨邊的感覺,卻出奇地準,一路上如有神助。
兩人一鼠一白龍,過五關(guān)斬六將,最后繞來繞去,把他們都繞暈了,不知道到哪里了,一片暗黑地環(huán)境,這才開始逐漸地變得不一樣起來。
夏初一伸手搓了搓手臂,咬著牙道:“我怎么覺得一邊冷一邊熱的,別是在這里面弄出什么怪病來了吧?”
瀧越搖頭:“不妨事,會有這種反應(yīng),也說明我們離目標又近了一分。”
冰膽果和炎膽果,異果同株,對環(huán)境的要求極高,必須得是冰火交融的地方才行。
這種嚴苛的生長環(huán)境,注定了它的珍貴,也注定了他們此行的壓力。
夏初一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旋即緊緊地握住了夏初一的手:“那我們繼續(xù)走下去!”
“嗯。”瀧越答應(yīng)得鄭重其事。
不僅現(xiàn)在走下去,還為了以后能夠繼續(xù)地走下去。
夏初一像是咬著牙下定了最后一絲決心,朝著最后一道門推去。
門后,再沒有什么通道了,而是一個并不寬的石梯,一直朝著暗不見天日的深淵深處伸去,看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底。
而那石梯,不像是用石板鋪的,而是依據(jù)著山勢,一步一步開鑿出來的。石梯的一邊靠著石壁,另一邊則是懸空,黑漆漆地不知道下面的幽壑到底有多深。
很陡,很險峻。
夏初一將元宵放在荷包里,反復(fù)地叮囑不說,還將荷包扣扣上了,不讓它出來亂飛。
十五本身就不是不懂事的,有瀧越護著,倒是無礙。
而瀧越,五指緊緊地扣住夏初一的手,十指交叉握住,輕柔的聲音,如薄羽落在碧水里:“跟緊我。”
夏初一忍不住笑了笑:“瀧越你怎么變得跟老媽子似的?”
這羅里羅嗦的,像是生怕她走路都會摔到似的。
瀧越目光從夏初一的身上掠過,也覺得自己有一些好笑:“大概是杞人憂天吧,總覺得不好好地看好你,你就會不見了似的。”
就好像那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樓,看起來那么美好那么讓人心動,讓身陷險地的饑渴旅者看到了一絲希望。
然而這種虛妄的東西,抓不著捉不到,最后只能看著自己的希望,在五指握緊之間,從那指縫之中溜走出去。
夏初一,就像是那海市蜃樓。
在他完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的時候,那么突然地冒出,美好得讓人心尖兒顫抖,讓人神智失控,卻偏偏那么難以掌控。
想著,突地莞爾。
手中的溫暖那么真實,那么地真實美好,突地就讓他那所有不安焦躁的心情,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下,安定了下來。
夏初一就這牽起的那只手,捏了捏瀧越的掌心,聲音極低地道:“瀧越,你說話永遠都讓人那么動心。可是——你丫能不能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再說?我怕一會兒我倆纏纏綿綿翩翩飛,直接掉底化成灰!”
瀧越失身笑出,最后朗聲大笑:“娘子大人,總是讓人驚喜。”
若不是這地窄小,夏初一估摸著這瘋子會抱起自己高空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好多圈。
不過說實話,比起剛剛那一種慷慨就義視死如歸的心情,這會兒胸腔里面卻好像是染了蜜,甜滋滋的,心甘情愿地將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到這個男人的手里。
兩人一路地沿著石梯向下,那梯子好像沒有盡頭似的,而下面的幽壑,越發(fā)地深邃。
瀧越的另一只手舉著一顆小珠子,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比夜明珠的效果強上好多倍。然而即便是如此,周圍仍舊是一片黝黝的黑,連點盡頭都看不見。
他們就好像是這巨大縫隙里面,小心移動的兩只螻蟻。
“好像……還很長的樣子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夏初一突地幽幽地嘆了口氣,周圍卻連一點回聲都聽不見,空曠得仿若一個巨大的幽谷。
然而,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卻一路地糾纏而上,越走進,那忽冷忽熱的狀況,越是讓人難以承受。
一面是冷漠到極致的冰冷,一面是熾熱灼人的熱烈。
兩種極致,卻出奇地在這一刻融合,冰與火的舞蹈,兩個極致的重天。
瀧越目光望著前方,沉聲道:“快到了。”
說話間,未停的步伐轉(zhuǎn)過了一個凸起的弧度的彎,而就在一步之隔的背后,熱烈如霞光、清冷如白蓮,兩種光芒交相輝映,從底部投射而出,迸發(fā)出來。
退一步,什么也看不見,進一步,則是另一個世界!
這是何等巧妙的恢弘之景,直讓人暗嘆這不見天日的底下,居然也會別有洞天!
“哇!”夏初一張大嘴巴,好好看。
“哼!”十五輕哼一聲,這玩意兒有什么了不起的。
“咕嘰!”小元宵想看,但是荷包扣子被夏初一扣住了,怎么也出不來,它只能幽怨地“咕嘰咕嘰……”
瀧越聽著這三只的反應(yīng),忍不住想笑,卻還不忘囑咐夏初一道:“拿出天火珠,護好自己。”
天火是這世間至純至凈的火,能夠吞噬其他火焰,成為自己的食物。而它自己的火焰,卻能燃燒除玄冰以外的任何東西,包括這存在千萬年的寒冰。
所以說啊,夏初一這是,一珠在手,天下我有啊!
做好準備工作之后,瀧越帶著夏初一下去的步伐頓時間快了許多,語氣說是走,不如說是拉著人直接踩著空氣直奔而下。
可憐夏初一看著那一片深邃不見底的裂縫,心里突地就跳了一下。
越到下面,那景象就越加地清晰,冰墻堅韌,火光招搖,石梯盡頭有一塊廣場大小的石臺,上面已是一半發(fā)燙,一半結(jié)冰。
夏初一和天火結(jié)過契,不怕這人間任何一種火,所以瀧越問也沒問,直接地拉著夏初一朝著地面發(fā)燙的那邊走去。
夏初一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瀧越,那已經(jīng)被燒紅的石板,人踩上去鐵定一秒鐘不到腳底板就被燙熟了。
然而看著他懸地的腳,潔白無塵的錦緞鞋面,她突地囧了眼,覺得自己想得好多。
在上面看的時候還以為這冰這火,是從底下燃燒起來的。實則站在這個臺子上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冰墻與火墻,都在對面,與這看臺還隔了一定的距離。
在那冰與火交織纏綿的正中央,一根沒有葉子的黑色藤蔓獨獨地長在其中,約莫人高,并不太長,上面吊著兩個膽狀的小果兒。
一個是冰藍純凈,一個是熱烈招搖。
那樣純凈的顏色,綻開在這本是暗無天日、本是極苦之地的地方,讓人陡然生出一絲愛憐。
瀧越伸手拍了拍夏初一的頭:“保護好自己。”
夏初一這會兒也不逞能,重重地一點頭:“嗯。”
手中的天火有些想跑出去,在她的手心里動蕩不安。她本來想給瀧越的,可惜他不是契約主,給了反倒是禍害。
緊緊地抓住天火,另一只手護住腰上帶著的元宵。她眼前陡然一暗,瀧越已經(jīng)放開了她,清風(fēng)一掠,遠遠地飄開了去。
四周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她好像能夠聽見冰碎時候的聲音,火光燃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瀧越……那幾乎淺到?jīng)]有的呼吸聲。
“死妖孽,一定得給老娘平安回來,老娘還沒將你吃干抹凈,太不劃算了……”
心里一直在嘀嘀咕咕,可是那頭卻無一點動靜。
夏初一剛才看的時候估摸了一下距離,知道一個來回要不了多久的,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來反駁——那他為什么去了那么就還沒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二膽果采的時候極為講究。苦膽狀的兩個果子,在這種地方生長起來,居然還水潤潤的,輕輕一碰,還會左右彈一下。
但是這玩意兒也是極易損耗的,只需要頭發(fā)絲落下的那么一點點力道,就會割破膽果,藥效瞬間消失一半。
所以瀧越不敢操之過急,手中拿著墊上軟墊鋪上白錦的盒子,輕輕地將膽果摘取。
而且這東西還傲嬌得很,冰膽果與炎膽果之間保持著絕妙的平衡,一旦某一個果子被先采下來,那么另一個也會在瞬間變成一團廢渣。
所以,不僅得小心,還得保持著同步性。
瀧越那平日間移山平海、無所不能的一雙白凈如玉的手,這會兒卻久久地沒有落下去,一直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距離,必須一擊即中。
他可沒時間再找一次了,夏初一的毒,偏偏在眼睛里,偏偏在眼睛里……
額頭上沁出一絲冷汗,他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出手。
而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石臺上,夏初一突地“啊”了一聲。
那聲音不算大,可是卻清晰地傳到了瀧越的耳朵里。
他轉(zhuǎn)過頭去,就見那重重深淵之中,突地伸出了一根黑色的觸角,徑直地朝著夏初一襲裹而去。
若是這樣也便罷了,那石梯之上,一群人馬急匆匆地跑了下來,走在最前頭的煙婆婆,一個長鞭甩了出去,想要將夏初一從石臺上拉過去。
他們是沒辦法像瀧越和夏初一這樣,不畏嚴寒不畏酷熱的,所以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別人采了,他們搶。
強搶可能沒勝算,那如果有把柄在手呢?
眾人貪婪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夏初一的手上。
夏初一這會兒看不見,聽風(fēng)辨位倒是摸清楚了個大概,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橫空居然多出了一條觸手來!
那黑色觸手滑不溜秋,約有她腰那么粗,一下子將她纏繞起,勒得她幾乎連氣都出不出來了。
而幾乎同時,煙婆婆鞭子纏繞住了她的腳,使勁地往后扯,那一條大腿,好像要從她身體上撕裂下去似的。
周圍的風(fēng)聲呼嘯,那觸手卷起人,就要往那深淵之中帶。煙婆婆不肯放手,狠狠地扯住鞭子。
可憐的夏初一,人家古有五馬分尸,她這會兒是被倆撕成兩半。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夏初一五指一抓,火云脫袖而出,被她猛地往下一扔,擲出一個悠揚的弧度。
而火云帶著烈火猛勢,一朵被火燒過、被血染過的云朵從刀柄出延伸而出,刀刃上的光焰,如同俯沖出去的龍頭。
火光乍然一現(xiàn),煙婆婆的鞭子顯然極品,被火云一砍,“咔嚓”就斷成了兩截。
夏初一覺得腳踝一輕,立馬將另一只手抓住的火云,猛地按在了那粗大的觸手上。
這玩意兒她掙脫開要點問題,所以在她跌落下去之前,她一定得用最猛的招!
天火遇見血肉,即便是那血肉厚實得刀槍不入,可是面對著這要焚盡一切的天火,一樣只有是虧的份兒。
夏初一幾步不用過一秒,那骨肉燒焦的味道便傳了出來。
那纏著她腰的觸角猛地一松,隨后像是掙扎慘了,直接地一個甩尾,將纏繞著的人甩開了去。
夏初一看不清楚地勢,生生在半空一個轉(zhuǎn)體,而后二指一擰,將元宵抓了出來:“幫我看路!”
“咕嘰咕嘰!”
小白龍能飛,所以不需要夏初一照顧。聰明的小家伙一路地“咕嘰咕嘰”去,夏初一居然全部都聽得真真的,一路險險地從那深淵邊緣,跌落在了結(jié)成冰塊的那塊石板上。
她的屁股,一瞬間冰涼徹底,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凍壞掉。
“咕嘰咕嚕……”小元宵飛到她身邊,又是一通龍語。
“你說再不起來就要被凍成冰人了?”夏初一微微一動,果然腳和屁股已經(jīng)不能動了。
她趕緊地爬起來,結(jié)果這一用力過猛,咔嚓一聲,屁股后面,好像空了一片。
夏初一伸手一摸,頓時臉色難看了——她的褲子剛剛被凍結(jié)在了地上,這回起身沒能起來,光榮犧牲了。
而此刻不像在上面,火光和冰光將這一片天地照耀得跟神仙秘境似的,她這光溜溜的屁股,不是白白拿給人欣賞的嗎?
夏初一囧了一下,而后趕緊地從虛無芥子里面取了衣服出來,也看是誰的,直接披在身上,寬大的袖袍讓她一下子無語了。
瀧越的……騷包的……紅色錦袍。
夏初一想趕緊地換掉,旁邊的元宵又開始說了起來,一通“咕嘰咕嚕”。
說也奇怪了,就這咕嚕、咕嘰兩詞兒來回換,偏偏她還真懂它在說什么了,這難道就是……神一樣的理解能力?
亦或者因為她是它認定的主人,所以兩者心意相通?
夏初一來不及想太多,元宵通知她,從深淵里面又冒出來了數(shù)十只觸角,好像是來找她復(fù)仇來了。
她突地冷笑一聲:“元宵,你給我指出那群人的方位,然后飛到他們后面去°他們,誰要想過去,你就陪他們玩玩,噴水噴火隨便你。”
元宵最喜歡有人陪它玩了,“咕嘰咕嘰”之后,飛快地按照夏初一的要求,前去攔截那群人的后路。
夏初一這會兒看不見,一切只憑感覺來。
但是瞎了那么久了,閉著眼睛作戰(zhàn)簡直就像是家常便飯似的。她反手握住火云,一個高高躍起。
嘴角,微微一揚:“小火云,今天讓你開開葷。”
說著,一只觸手擦著她的面前過去,她反手一揚,那反握的火云,瞬間便在那觸手身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深,血珠像鏈子似的垂落而下,煞是好看。雖不致命,但要惹怒這只深藏在黑暗深淵底部的大妖獸,綽綽有余了。
眾人還在嘲諷夏初一腦袋抽風(fēng),可是看著她準確無誤地將那些怪觸手全部都朝著他們引來的時候,這一群人頓時不淡定了。
“夏一!你干什么!”
“滾開,快點滾開!”
“動手,大家動手!”
……
瞬間亂起來的隊伍,聽那驚恐嘈雜的聲音,分外的好聽。
夏初一哪里肯退?那些人干脆直接地拿出自己的各種絕命法寶,各種看家本事,全部地朝著夏初一招呼過來,想要逼她改變方位。
夏初一也不攻擊,將全身的靈力全部化為一道鋼盾,擋在了自己的身體前面。
靈宗級別的,已然是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分力還不好說,但是若是將靈力全部用來做盾,估計就是高處三四個級別,也能夠完全地抵擋得住。
而且她身姿向來靈活,自從從獸族營地的火場逃出來之后,她的輕功日漸增長,如今也能夠短暫地踏塵而行。是以,她想要躲開那些攻擊,完全不是問題。
那她躲開之后,他們的靈力啊暗器啊去了哪里呢?
自然是全部招呼在了那些觸手的身上。
夏初一引了他們狗打狗,而后一個利落地抽身,勾唇淡笑著退出了這單方面壓制的舞臺。
而有些人知道打不過的,就準備離開。
結(jié)果小元宵早已經(jīng)在后面等著了,一會兒噴水一會兒噴火,將一群人玩弄得哭爹喊娘的,好不快哉?
夏初一很不厚道叉腰大笑了三聲:“哈哈哈,大家好好玩,不要客氣!”
這會兒被夏初一引過來的那些強有力的觸手,已經(jīng)和那一堆匆匆趕過來的人交鋒上了。那些皮糙肉厚的怪物,就連火云也只能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就知道會虐得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有多慘了。
夏初一就站在一旁,但凡哪邊朝著她攻擊而來,她就飛快地引兩邊狗咬狗,栽贓動作之熟練,顯然她就天生干這個的。
呼呼,聽起來好猥瑣。
而正打得精彩的時候,她突地感覺到背后一緊,一個熟悉的氣息靠近,提擰著她飛快地閃到了一邊去。
而她朝前看去,竟看著那深溝之中,一抹黑暗浮沉,隱約地好像有什么巨大的生物,要冒出來一般。
此刻,冰墻和火墻的二膽果植株已經(jīng)開始枯萎,瀧越手中的盒子,頓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發(fā)了光。
然而不曾想瀧越這個狡詐的,抓著夏初一一個退后,退到石臺靠近冰墻和火墻的邊緣,隨即打開了二膽果的盒子。
眾人一下子瞪直了眼睛。
瀧越捏開夏初一的嘴,袖袍一拂,手指不沾著二膽果,那二膽果卻一同飛了起來,全部地塞進了夏初一的嘴里。
眾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夏初一一皺眉,只覺得嘴里面的味道一會兒火辣辣的,一會兒冷颼颼的,弄得她牙齒直磕磣,很想一口給呸出來。
瀧越卻用一只手按在她的脖頸上,然后順著背脊,輕輕柔柔地按了下來。
夏初一覺得也不是那么難受了,“咕嚕”一下,將那二膽果給吞咽下去了。
眾人瞬間就瘋狂了——她吃了,她她她她她她……居然就那么吃了?
冰膽果和二膽果屬性本就天差地別,卻有必須得同時服用,這服用方法之講究,癲狂得讓人能夠抓破腦袋。
而夏初一,居然直接一口,兩個都給吞了?!!
可惜這石板不是誰都有本事上來的,他們只站在石梯口那里,一邊與元宵、與那觸手周旋,一邊用那怨毒至極的眼神,狠狠地將夏初一千刀萬剮一百遍。
不過那里為首的幾個人,卻頓時間無聲地笑了起來:“她居然吃了?還沒事兒?”
“那說明,這機會是上天給我們的。”
“你們在說什么啊?”
“哼,獨食二膽果勇氣可嘉,沒幾人能夠挺過那強烈霸道的冰火兩重。但是,喝了吃二膽果人的血,既沒風(fēng)險,又有原來的作用,這才是最好的!”
于是在不知道是誰的鼓動下,眾人本來是來搶二膽果的,結(jié)果目標全部換成了夏初一。
仿若那個將他們逗得雙腳跳的小女子,不是個人,而是他們跑來跑去的功力。
而據(jù)說隨便吃了二膽果,后果很嚴重的夏初一,這會兒卻因為瀧越溫溫柔柔的一掌調(diào)理,基本上沒受什么罪。
“你本身靈力不低,又加上有天火契約,所以想要消化二膽果強勁的藥力,應(yīng)該不是問題。”
所以他幾乎迫不及待了,在這種地方,在這種環(huán)境里,直接地就喂給了夏初一。
夏初一這會兒唇色有些泛白,臉色卻異常的緋紅,額上是一片一片地汗珠。
她很想坐下來調(diào)息片刻,可是又生怕再把瀧越的袍子也給燒了,然后露出她剛剛已經(jīng)有些許外露過的屁股。
“那個,瀧越……”她伸手去扯他。
瀧越倒是了然地道:“你趴在我背上調(diào)息,等為夫收拾了這群人,你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夏初一點了下頭,還真聽話地跳上去了。
于是瀧越嘴角露出一抹奸詐地笑,雙手直接地去抓住了夏初一的兩瓣屁股,對那軟軟的嫩肉捏圓搓扁。
因為那外袍是直接地披在外面的,所以很是方便了瀧越,只見他面上冷漠淡然,望著對面的目光深深。可是衣袍下的手,卻毫不客氣地吃人豆腐。
夏初一這會兒很想掐人,心說這家伙簡直就是怪胎,做什么事情完全不看場合看心情的!
奈何她沒精神發(fā)作,體內(nèi)氣息翻涌,她只能忍了這一時的捏屁股之氣,趕緊地調(diào)息要緊。
瀧越望著那緩緩蠕動著出來的巨大妖獸,望著那些驚慌失措?yún)s因為元宵攔著沒辦法出去人們,心里比這里的堅冰更加地寒冷。
這里的人,勢必是一個都不能留了。
貪婪會讓人忘記一切,如果出去一個,夏初一吃了二膽果的消息可能會飛快地傳遍各地。那覬覦的她的人,只會更多,更多,再更多。
瀧越單手背著夏初一,另一只手一抬,目標不在那只暗淵章魚王,也不在那些呼天搶地的人們,而是指向,那二膽果植株的地方。
那里是冰與火的分割點,雖然兩方相接,可是互不干擾。說起來很神奇,其實是因為,那中間,被人隔出了一道屏障。
而若是那屏障一毀,這里的堅冰,這里的烈火,再也不能保持這平衡姿態(tài),那會變成什么模樣?
瀧越冷笑。
身后那一片艷麗的紅,那一片清冷的藍,變成一幅奇妙的背景,將這個紅衣飄飄的男子,襯得越發(fā)地妖冶無雙。
那飛揚的眉宇,那薄刃般的唇線,那仿若,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的身姿。
高貴,優(yōu)雅,遺世獨立。
謫仙一般翩翩風(fēng)采,風(fēng)華絕代,不謝風(fēng)流。
這姿態(tài)看得人有些呆,他卻極是從容地微微抬手,在那唇角微勾的瞬間,已經(jīng)將這里的所有人全部計算在內(nèi)。
既然都是雄心勃勃貪欲濃盛地到這里來的,那就永遠地在這里,成為散落在這土地上的森森白骨吧。
“鏘——”
一聲兵器劃過空氣的烈響,徑直地穿了過來,將煙婆婆下意識伸出來擋的一只手掌,直接地釘在了后面的石壁上。
煙婆婆一聲驚聲尖叫,在這地方響起,如鬼哭嚎。
瀧越抬起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慢慢地冷下了臉。
只見那那長長的石梯上,一個黑影慢慢地飄落下來,周身的黑色霧氣,瞬間地彌漫了整個地界。
他冷冷地道:“覬覦她的人,都得死!”
瀧越微微挑眉——喂,這該是他的臺詞。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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