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也嘗到和他一樣的痛 3
車子猛地加速,飛濺的臟水甚至潑到奧迪車的車頂上。
傅染站起身,看到前方黃燈后閃了紅燈。
一輛黑色愛馬仕版跑車炫目而來。
車窗緊閉,但毋庸置疑,整個迎安市只有一輛,它屬于MR公司的掌權人。
傅染透過深色玻璃能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影,男人仿佛也扭過了頭,從他的角度望出去,她的狼狽和不堪如此清晰地暴露在眼皮子底下,手掌和身體每一寸的疼痛都比不過他的袖手旁觀。
傅染感覺眼眶內很燙,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流淌出來,華麗奢華的跑車將他的人和心包裝在一個密閉結實的空間內,里面有舒適的暖氣,歐美風的音樂……
她杵在原地不動。
紅燈一秒秒的過去,原本不耐煩等待的時間變得彌足珍貴。
十九八七……
跑車傳來轟鳴聲,準備提速。
黃燈。
綠燈。
傅染總算見識到名牌跑車行走時的優美線條,看不到它一秒鐘的停頓,火球一般沖擊,如一道最快最厲的閃電。
她下意識躲開沖過來的水漬。
但驟然一冷的身體還是避不開它的速度。
她抬頭再看的時候,連尾燈的影子都找不到。
傅染咬緊牙關,眼角軟下來,淚水肆意涌出,原來在一個人最需要別人的時候,他的抽手離開,竟是一種毀滅性的絕望。
她倚著車門,人慢慢又滑落在地。
路口通暢后很少有車經過,她聽到一陣剎車聲猛地停在耳邊。
傅染急忙抬頭,同時一道緊張的男音躥入耳中,“小染,你這是怎么了?”
她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到看不清人影,明錚打了傘下車,把傘舉高至傅染頭頂,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副駕駛座內的羅聞櫻也下來幫忙,“怎么淋成這樣?”
“哥哥,我好冷。”傅染牙關打顫。
明錚脫掉西裝外套裹住她肩膀,“車怎么停在這?”
“壞了。”
“壞了你不會坐在車上打電話嗎?”明錚握住她冰冷的手,“弄得像什么樣子!”
羅聞櫻抽出紙巾給她擦臉,見她眼圈通紅知道她哭過。
“謝謝。”
明錚環住她肩膀把她往自己的車那邊帶,羅聞櫻走過去拿掉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包,“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快送小染回家,我看她可能要感冒。”
“反正也順路,這天氣不好打車再說你喝了那么多酒。”
“好吧。”羅聞櫻也不矯情,只是拉開后車座的門坐進去。
一首英文舞曲歡快地流淌在車內,三人誰都不說話,傅染獨自收拾好情緒也不想開口,索性閉著眼睛休息。
羅家很快到了,待羅聞櫻下車進去后,明錚這才說道,“小染,到底怎么了?”
“真的沒事。”
她不想多說。
“成佑回來后你很不對勁。”
傅染閉著的眼睛睜開,“跟他沒關系。”
見明錚不說話也不發動車子,傅染這才悶悶開口,“我現在總算知道在一個人最落魄狼狽的時候,一只伸出來的手有多么重要,哪怕它沒有很大的力氣,不夠將他從困境中拉出來。”
明錚的神色變得冷凝而捉摸不透,他食指撫過薄唇,透過后視鏡看到自己狹長的眼眸瞇成道危險弧度,“小染,你后悔當初離開他?”
她沒有立即開口,明錚以為她在猶豫,“你想想你當初為什么會離開他。”
也是。
傅染精疲力盡地用手掌捂住臉,“我沒有后悔。”
“小染,你和成佑相處的那么長時間,恐怕不僅僅是依賴那樣簡單,你喜歡他吧?”
傅染閉著眼睛靠向椅背,“我好累。”
“塹堃二期貸款一直撥不下來,我知道有人從中攪局,小染,如果哪天我們兩個真的斗到你死我活,你幫誰?”
傅染還是那句話,“我誰都不幫。”
明錚發動引擎,把車子開得很慢,路過奶茶店給傅染買了杯熱奶茶讓她捧在手心里,她哭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說的話令他不由聯想到明成佑,明錚眼睛落向前方的幽暗深處,“小染,還記得你上次哭是什么時候嗎?”
傅染忙用手掩飾地撫向眼睛,話語含糊,“不記得了。”
“那就徹底忘掉哭的感覺吧,”明錚聞著身上濃郁的香水味道,皺了皺眉,人,哪怕站得再高還是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咬牙挺一挺,或者在我肩膀靠靠?”
傅染杏目輕闔,把腦袋靠到明錚的肩上。
他看似專注地開車,眼睛卻透過后視鏡盯著傅染憔悴的臉,眉宇間的疼惜化成一種迷人的陰郁,持久不散。
黑色布加迪威龍愛馬仕版跑車招搖過市,打哪隨便一擺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主,它采用8副拋光鋁合金輪胎,中央蝶形輪鎖上烙有字母“H”,那樣的驚人速度不拿來飆車實在浪費。
獨棟別墅內老遠能聽到屬于它張揚的轟鳴聲,尤應蕊把精致的晚餐一道道擺上桌,跑車駛入宅子,沒多久,一名男子走了出來。
尤應蕊笑著迎上前,“況子,又開它出去泡馬子了吧?”
“呦,這話說的,我是體驗下它的速度,啥叫激情懂不?”況子隨手把手里的鑰匙拋給尤應蕊。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種刺激的游戲我玩不起,嚇都嚇死了。”
“三少人呢?”
“二樓。”
尤應蕊把鑰匙放到茶幾上后,走進廚房示意保姆將燉好的湯擺上桌,“況子,今天算你有口福。”
“是嘛,”況子不客氣地拉開椅子,“那我得發揮飯桶的本領。”
正說著,明成佑一襲家居服打扮悠閑下樓,“又來蹭飯吃呢?”
“話哪能這樣說,”況子吊兒郎當搭起條腿,“以前我那么辛苦配合你演戲,不給酬勞不說還被人罵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容易嗎我?”
“是不容易,”尤應蕊給他倒滿酒,“但你口頭便宜討到了不少吧?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們兩個,”況子用手指指二人,“天生一對。”
明成佑坐到況子對面,整個人慵懶地靠著椅背,氣氛熱鬧而輕松,況子抬起頭看他,卻發現他并沒有完全融入進來,飄忽不定的眼神寥落無比。
“三少?”
尤應蕊坐在明成佑左手邊,她戴著一次性手套給明成佑剝蝦,況子把碗碟遞去,“也給哥哥幾個?”
明成佑聽到哥哥二字,拿筷子的手一僵,尤應蕊翹起嘴角,“要吃回家讓你紅顏知己剝去。”
“切。”
況子吃兩口菜,陡然想起什么,他狀似神秘道,“告訴你們一件有趣好玩的事,保管聽了打雞血。”
尤應蕊蹙眉,“這什么比喻啊?”
“你們猜我今天回來的路上碰見了誰?”
明成佑不和他瘋,尤應蕊配合地問,“誰?”但興致也不高。
況子湊過去,把氣氛做到最足,“傅染!”
尤應蕊剝蝦的手停頓,目光望向旁邊的明成佑,他倒是氣定神閑,仿佛聽到了個不相識人的名字。
“她的車可能是壞了,停在路邊,哎呦那可憐樣子你們是沒看見,渾身都濕透了,看到我的車她就直挺挺站在那,看上去在哭,可能巴望著我能伸出援手,她當別人都觀世音轉世呢。我加速開車,把她濺得個滿頭滿臉,真他媽的爽!”況子說得得意忘形,手里筷子還不住擊打碗沿,“這女人心狠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呢?”
尤應蕊不作評論,也不開口。
明成佑揚起薄淺的笑,“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值得慶祝。”況子舉起酒杯,卻見另外兩人不為所動。
明成佑抽出濕巾輕拭手指,漫不經心開口,“在哪遇上的?”
“銀都路和南車路交叉口。”
尤應蕊望見明成佑眼底謎一樣的深沉。
況子離開后,明成佑拿起茶幾上的鑰匙上到二樓換了套衣服。
尤應蕊跟在他身后,“這么晚還要出去嗎?”
“嗯,”他隨口答應,“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尤應蕊并未多問,她也知道明成佑會去哪,她看著他開車離開別墅后,這才折回到屋內。
凜冽的雨勢加上疾馳的速度,堪稱電閃雷鳴,濺起的污水引得路人連連爆粗口,明成佑踩住油門的腳機械用力,一道道街頭的風景迅速從眼底掠去。
傅染的事和他再沒關系,哪怕今日坐在車里的不是況子而是他本人,他也不會下車。
明成佑把車開到迷性,這兒是個紙醉金迷的銷金窟,手里只要捏著大把的錢,不怕你買不到快樂和沉醉。
傅染回到家放了熱水窩在按摩浴缸內,她滴了兩滴精油,氤氳的熱氣白霧騰騰,直叫全身每個細胞都舒張,她擰干毛巾放到臉上,突入襲來的黑暗有種惶恐不安的焦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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