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入獄
聞言,楚培面色微微一怔,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楚府的門外看到夏侯勤,而從夏侯勤此時的裝扮看來,只怕是有備而來!
眼底漸漸筑起防備,卻礙于大門外人來人往的百姓,楚培并未立即開口趕走夏侯勤,既然對方先禮后兵,他自然也會趁著這個機會探探夏侯勤的用意!
“想不到夏侯王子大駕光臨,只是本官此時正有要事,若是夏侯王子只是登門敘舊,只怕只能等下一次!”不著痕跡的便想打發走夏侯勤,免得他整裝待發的模樣嚇壞了過往的百姓,尤其這夏侯勤的身后竟還整齊的站立著上百的侍衛,其陣仗莫說普通的百姓,即便是那些在朝堂上侃侃而談的文官見了,亦會心驚膽戰!
聽出楚培有意把自己拒之門外,夏侯勤卻是絲毫也不惱怒,嘴角的淺笑則是在捕捉到楚培眼底的防備時越發的深沉,手中的佩劍則是被他別在腰間,這才緩緩開口:“本王子今日前來,可是身負重任,姑丈難道不想聽一聽?還是說,您希望本王子當著百姓的面說出來意?”
這般赤果的威脅,讓楚培心底對夏侯勤的厭惡瞬間加劇,可見夏侯勤如今的架勢卻也知他并非隨口一說,目光觸及到四周漸漸頓足圍觀的百姓,楚培不得不做出讓步,微側身,隨即開口:“既如此,那就請進府詳談!”
見楚培妥協,夏侯勤揚唇一笑,面色卻是驟然一沉,滿身肅殺之氣的對身旁的侍衛命令道:“好好守住楚府,不得放出任何人!”
“是!”上百侍衛齊聲應道,嚇退了圍觀的百姓,讓楚培衣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衣袖猛然往后一甩,帶著一聲冷意的率先踏進楚府的大門!
一路快步走向書房,夏侯勤則是亦步亦跟的隨著楚培穿過花園走廊,絲毫不落人后的踏進楚府的書院!
只見楚培猛地收住腳步,隱帶怒意的對身后的管家等人命令道:“都在院中守著,沒有本官的命令不得隨意進入!”
“可是,大人……”管家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夏侯勤腰間的長劍,有些不放心的想跟進去!
“在院中守著,聽不懂本官說的話嗎?”卻不想,此時楚培的態度卻是極其的堅決,任由管家不停的向他使眼色,但楚培依舊是獨斷獨行的把除夏侯勤以外的人拒之門外!
此時的楚培雖氣惱,卻依舊冷靜!夏侯勤這般前來早已是引起百姓的騷動,他又豈會在別人均知道他進入楚府后對自己下手呢?
那腰側的佩劍也不過是起到威懾的作用,作為異族,夏侯勤還沒有膽大到在西楚的土地上對朝廷命官下手!
被楚培陰狠的目光緊盯著,管家到口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咽進腹中,領著府中的小廝家丁老實的立于院中等候,不敢再發表任何的意見!
而夏侯勤則是對身后的貼身侍衛輕點下頭,便隨著楚培踏進書房!
“說吧,你此番前來有何目的?難道也想把楚府軟禁起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書房大門被緊緊的關閉上,楚培面色中帶著一絲譏諷惱怒的射向方才在楚府門外耍盡風頭的夏侯勤,他倒要看看夏侯勤打算多管閑事到什么時候!
夏侯勤卻沒有立即回答楚培的質問,神情閑散的他則是慢慢踱步到窗邊,冷淡的眸子透過窗子看向院中,發現管家依舊是不死心的頻頻探頭往書房內張望,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興味的淺笑,隨即緩緩開口:“有沒有這個本事可不是姑丈說了算的!本王子若是沒有猜錯,楚大人方才是想前去幽州衙門救謝英萍吧!楚謝兩家的交情當真是讓本王子欽羨,楚大人竟能夠為了謝家,愿意把自己搭進去!”
夏侯勤的話頓時引起楚培的警惕,只是對方此時卻是神情散漫的看向窗外,一時間讓楚培有些捉摸不透夏侯勤的態度!不禁暗想難道夏侯勤此番前來并非是為了軟禁楚府?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楚培皺眉走到窗邊,與夏侯勤并肩看向窗外,口氣卻是冷淡異常帶著一絲恨意!
夏侯勤亦不愿與楚培多加接觸,只是奈何楚飛揚要求如此,他也只能照做,收起臉上的散漫悠哉,平淡的目光中隱藏的是少見的睿智,只見夏侯勤目不斜視的開口:“本王子此番前來,的確是為了阻止楚大人前去幽州衙門解救謝家!”
清楚的吐詞,明確的態度,卻讓楚培心生厭惡,結冰的眼底觸及窗外那溫暖的陽光,卻依舊不能被融化,口氣亦是變得越發的陰寒:“這是本官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夏侯族在幽州指手畫腳了?”
“我想大人之前應該與王爺有所溝通,有些話,王爺亦是說的清楚明白!我們如今所做的,也不過是在救大人!否則,你一旦出現在公堂上,即便是王爺也保不了你!”面對楚培的指責,夏侯勤卻是充耳不聞,并非他夏侯族愿意這般做,而是如今幽州的局勢,能夠保證楚培安全的,除去韓少勉手中的侍衛,便只剩自己的人了!而韓少勉的人則早已盡數派出去看守玉礦,迫不得已,才出動了夏侯族的侍衛!
只不過,夏侯勤隱晦的話卻是觸怒了楚培最為敏感的神經,只見他頓時轉頭看向夏侯勤,滿目陰鷙的質問道:“夏侯勤,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看著楚培神情大變,夏侯勤緩緩側臉,平靜的臉上帶著疏離的冷漠,但卻好心的為他解開謎團:“你若是出現在公堂之上,不但謝家救不了,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如此一來,楚家必定受到牽連!我想,王爺定是早已說過不會讓您威脅到爺爺,若非如此,您認為夏侯族會多此一舉嗎?”
說的如此的直白,楚培不可能不明了!
只不過,如今這事亦不是楚飛揚阻攔便能夠停止的,韓少勉可是已經升堂審案,即便謝英萍不透露口風,只要有心難道還查不出嗎?
夏侯勤則是看穿了楚培的顧慮,隨即開口:“您只需呆在楚府內,事情總會解決的!”
夏侯勤的篤定與狂妄,讓楚培冷笑不已,隨即反問:“那你們預備如何處置本官?”
聽到楚培冷然的問話,夏侯勤卻是轉目繼續看向窗外,冷淡道:“您的事情,自然是等王爺回來再做定論!”
語畢,便不再見夏侯勤開口,楚培則是凝眉立于原地,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的轉為黑色,院中漸漸被小廝們點上燈籠,直到管家滿面慌張的敲響書房的門,靜立于窗邊的兩人這才移動身影打開大門,讓管家進來!
“老爺,不好,謝家出事了!”有了夏侯勤之前的提示,楚培此時則是顯得冷靜鎮定的多,只是心中卻依舊微微揪起,看到管家驚慌失措的表情,一股不詳之感頓時自楚培的心頭升起!
“老爺,韓少……”管家本想直呼其名,見夏侯勤亦在書房內,便猛地停住口,待氣緒平復后,這才重新謹慎的開口:“老爺,韓大人方才下命,封了謝家!一切與采掘玉礦有關的謝家人,全部下獄!就連謝族長也……”
“謝英萍是謝家的族長,自然是要擔起最大的責任,這樣的事情有何可說的?”而接話的,卻是沉默良久的夏侯勤,只見他一雙厲目冷掃管家,有些責備他身為一府的主管,竟這般大驚小怪!
“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事情發生?”見夏侯勤出言責備自己的人,楚培心頭閃過不快,隨即開口轉移話題!
“奴才也只聽說韓大人判處了謝家,至于其他的事情卻并不清楚!”這也是讓管家不解的地方,韓少勉僅僅只判處了謝家,對于幽州的所有官員卻沒有立即下手,是因為不敢嗎?
夏侯勤注意到楚培在聽完管家的話后,那強忍鎮定的眼神中微微閃現出一抹放心,心頭不禁冷笑,隨即開口:“既如此,姑丈就好生在府中休養吧!一切后續的事情,均等王爺回幽州后再做決定!”
語畢,便見夏侯勤轉身出了書房,只是在臨走出楚府時,卻是留下了帶來的那群侍衛!
此時的謝宅內則是哭聲震天,那些無緣無故便被牽連進來的婢女小廝們則是不斷的朝著前來押他們前往大牢的侍衛求饒,希望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能夠看在他們只是奴才的份上網開一面!
奈何今時不同往日,這些侍衛均是韓少勉的人,又豈會聽了他們的求饒而放過任何一個謝家人!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火把燈籠照亮了謝宅內的每一寸土地,精致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依舊,可里面所住著的人卻將被押入大牢!
韓少勉親自領著侍衛踏進謝宅,對于四處的哭喊聲卻是充耳不聞,直接便進入謝英萍的書房,命人小心的把里面所有重要的賬冊一一收集起來,作為將來定罪的證據!
狹窄的牢獄中,擠滿了被押進來的謝家人,不管是主宅的亦或是旁支的,只消是姓謝,均是被侍衛衙役關了進去!
幾位長老早已是耐不住性子的開罵,而謝英萍卻是冷靜的坐在稻草堆上,目光淡然的看著隨著侍衛走進來的韓少勉,在一片喊叫聲中開口:“若說姓謝之人,似乎京都亦有三位!韓大人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捉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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