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來砸場子的
站在山腳,葉云夢只覺得這階梯好多,也許現在應該叫她葉澤了,在下山之時,葉云夢便想好了這一個名字,‘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葉云夢,葉澤,她也是在變相告訴他們這兩個人就是一個人,只是古人不知道這一句詩句,那她也沒有辦法了,她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
葉澤發現有不少人都是帶著隨從或是有人親自送來的,而她則是一個人獨自往這方林書院,進入方林書院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有名士的推薦信,另外一個便是通過考試進入。
名士的推薦信,葉澤自然是不會有的,在山上呆了兩年的時間,她沒有覺得自己發霉就不錯了。
紅衣妖媚,一陣輕風吹過,幾許青絲隨著風兒舞動,葉云夢獨自一個人走著階梯,只是不時有人朝著葉澤看過來,甚至有些人小聲低語。
“姑娘,方林書院不接收女學生的,”一長相秀氣的男子走到了葉澤的身旁笑著道。
“姑娘?”葉澤的聲音淳厚而低沉,既然要扮作男子,她怎么可能會留下聲音的漏洞呢,甚至連喉結都了做了假的,身為一個醫者,她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脈象,就算是有名的大夫來給她把脈也只會把出男子的脈象,“兄臺看錯了。”
她是女人,只是她絕對不會承認的,葉澤在心底畫了個大叉叉,妖魅的笑著,那一襲紅衣隨風輕飄。
祁旭看著眼前的女子……,哦,不,男子,此男子竟然如此的妖氣,這世間確實會有不少的男子穿著一身紅色,卻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穿出如此妖嬈之色,這人的容貌更是絕色,若不是看見這男子的喉結,加之這般低沉磁性的聲音,他真的會覺得這男子就是一個女子。
“在下眼拙了,”祁旭有些尷尬,都是因為這男子的容貌太過于驚人,讓他認錯了,“閣下是哪位名士推薦的?”
“無名士推薦,”之前在路上便聽聞來方林書院的人多是名士推薦的,通過考試進入方林書院的極少,有些年頭甚至一名都沒有,只因為院里的夫子覺得來人學識不夠,不足以上方林書院,葉澤倒是覺得可笑,若是別人有了足夠的學識,那為何還要來方林書院呢?
她想方林書院之所以會屹立不倒,本就是因為所收的學子便已經積累了很多的知識,否則這方林書院絕對沒有那么強大的,方林書院表面看著繁華,內里呢?葉澤倒是不大信的。
“那閣下是想考了?”祁旭不禁有些擔憂,方林書院是出了名的嚴格的,那一關關的考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堅持下來的,通過考試進入方林書院是極少的。
方林書院內大多數是大家族、官員家屬或是皇室中人的,當然也有少部分是江湖上極具名望的一些門派的子弟,但一般普通人進入實在是很難的,為此方林書院本就是為貴族而設的,其他人真的很難。
不知為何,祁旭卻希望眼前的這一名妖嬈的男子能夠通過層層的考試。
“考試又何妨,”中考、高考,她都參加過了,只是她并不想讀研讀博,為此她才沒有繼續深造而已,以她的成績保研都可以的,葉澤并不喜歡一直在學校里面讀書,她喜歡的自由呼吸的學習氛圍,平日里多看看便是,不一定要呆在學校里的。
“在下祁旭,不知閣下之名?”他在這人的眼中看到了‘狂’,只是這男子真有那么厲害嗎?能夠通過層層考驗嗎?據祁旭所知這方林書院內對學子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按照學子的才學分甲乙丙丁四個等級,甲等兩名能夠單獨住在一個院子,有著自己的空間;乙等十名,擁有單獨的房間卻沒有院子;丙等數名,兩個人一間房;至于丁等是極少數扶不上墻的的爛泥,四個人一間房;方林書院的學子一般學習三年,期間學子若是想退學也是可以的,只要學識夠了,并不是一定要三年的,每個年級有著各自的排名,只是甲等有時候并沒有出現,就如丁等也很少出現,甲等學子的才學必須在至少一方面很突出,其他方面也不能夠太差,為此極少有人能夠達到的,三個年級中有兩三個人達到便是很不錯的。
“葉澤,”不就是名字么,無所謂,反正就是用來叫的,就算她現在不說,等著她進書院也是會知道的,葉澤只覺得這階梯太多了,這方林書院是在考驗他們嗎?沒事把書院搭在半山腰做什么。
葉澤還是覺得現代的大學比較好,再多的階梯也沒有這古代的階梯多啊,走得夠累人的,頭頂上還頂著那么大的太陽,作死哦。
祁旭和葉澤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方林書院的門口,前面已經有不少人在排名報道了,分為兩隊,一隊有名士推薦信的,一隊等著考試的。
葉澤并沒有很大的信心,可是她相信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在學校里面學了不少,后面出了社會,她一直又很喜歡詩詞歌賦的,為此沒有少背的,現在正巧可以用吧,若是要考什么治國方略的也沒有問題,諸子百家什么的也是可以拿來用的嘛。
祁旭見著葉澤那么鎮定,不禁開口道,“葉兄,必定能夠進入方林書院的!”
“不知道考什么,”葉澤幽幽的嘀咕了一句。
祁旭聽到葉澤這一句話差點沒摔倒了,有些糾結的問,“葉兄可有準備?七書八經可都看了?”
“四書五經倒是看了的,”七書八經?她就只知道四書五經,葉澤困惑的看向祁旭,“哪兒來的那么多?”
祁旭嘴角微扯,很明顯,這葉澤根本就沒有看過,“那葉兄好自為之吧。”
祁旭不得不為葉澤感到悲哀,要知道那些夫子可不是好對付的,一個個批評人起來可是一個個很毒舌的,那些來考試的學子想進入方林書院的最后被罵的都想此后不再碰書了。
“嗯,那邊有人再叫了,我過去看看,”有名童子上前讓葉澤去考試,葉澤便去了,哪時候考對她有沒有所謂的。
祁旭心底為葉澤默哀,這般妖嬈的男子可能以后是看不到的了。
瞧著有人竟然哭喪著臉從室內走了出來,甚至還有人直接落淚,瘋狂的跑了出來,葉澤心下駭然,方林書院的夫子有那么的恐怖嗎?可是靜姑都還讓她來這書院,天哪,希望不要太難對付了,她可不傷了腦細胞。
葉澤一進去還沒對上那些夫子便有人讓她寫字,乖乖,毛筆啊,幸好她在練過一段時間,顏筋柳骨那是必須的,只是這些夫子看不看好就不得而知了。
同葉澤一起寫字的還有不少的人,但見那些夫子看了一個勁的搖頭,唰唰唰的就直接淘汰了不少人,葉澤嘴角微扯自如其人嗎?竟然通過這種手段直接篩選人。
“時值秋季,你就用秋做一首詩吧,”那雙鬢微白的夫子都不抬頭看葉澤一眼的,即使葉澤容貌極盛,看見了的夫子也只是輕蔑的看著葉澤,只當葉澤是字寫得好看了一點而已。
其實何止好看一點,那些夫子心中卻是在嫉妒一個如花般的少年竟然會寫出如此好的字。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既然都抄襲了其一了,那么把其二也抄了算了,葉澤心想著便又朗誦出了劉禹錫的《秋詞》其二,“山明水凈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
坐在上位的幾位夫子本來是百無聊賴,正想打發葉澤的,可在聽到葉澤所作的詩之后,他們眼睛皆是一亮。
“好詩好詩,”林老夫子許久沒有見到這么有才華的學子,為此便又道,“明月,以明月作一首詞聽聽?”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嗯,這首詞經常在小說里面出現,她不背背就枉費她穿越進小說里面了,雖然小說的軌道已經偏離了,但她至少曾經是個女配,葉澤覺得自己還是很盡責的。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好,好啊,”這會兒不只是林老夫子在叫了,那些夫子一個個都在叫好了,如此才華的學子……,學子?為何他們覺得這學子根本就無需來方林書院學習了呢,如此才華大可以出入朝堂了。
“葉澤?你叫葉澤?”林老夫子看了看葉澤寫的字又打量了一下葉澤,此人面容長得甚至妖嬈,比之女子都要還美上幾分,他們均是懂得在進入這屋子之前便要經過大夫診脈以防雌雄混目,為此他們并沒有懷疑葉澤的性別。
“正是,”葉澤恭敬的道,“不知夫子可有吩咐?”
“可否作畫?”一夫子開口道,這詩和詞都是極好的,甚至比他們在坐的夫子學識都還要高,此人方林書院必定是會收的,為此他們還想想看葉澤的在其他方面的作為,“題材可選。”
作畫?慫,她的畫畫技術一向不大好的,雖然拜過名師學過一段時間,她老媽也希望她有一天成為一婀娜多姿的古雅的有氣質的女子,奈何她真的不是那塊料啊,古箏學了,畫也學了,可她只要一動,那氣質全毀。
葉澤還是提筆開始畫了,雖然葉澤自然畫畫的技術不好,可她畢竟在現代學習的,學習了不少先進的畫法,加之又受了不少熏陶,古人的一些畫法也有研究過一點,她所認為的再不好在古人的眼中也是極好的。
在畫完之后,葉澤靈機一動還題了一首詩,別說,這必定是抄襲的,她啊,古代詩詞真的是做不來的,‘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王維的大作啊,必須要用的,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便是用來形容王維的,為此葉澤在現代的時候也是學了不少王維的詩的。
那些夫子上前一看,一個個均是久久不能言語,那浣紗女的眼神是那么的真切,那女子的手似乎在動一般,他們都感覺似乎有風在吹動,那首詩描述的又恰到好處。
“咳咳,”林老夫子不禁輕咳了一聲,他們都太失態了,“你可是來應征夫子的?”
“夫子?”我去,她哪里有本事當什么夫子啊,就是個當學生的料,葉澤可是知道自己是在抄襲,抄襲啊,“學生不敢,素問學海無涯,讀萬卷破萬里路,如今學生不過才學十年有余,這還是不夠。”
“十年?”眼前這葉澤著實很年輕,十年哪,林老夫子有些站不穩了,十年便有如此才學,那么他們這些四五十歲,五六十歲的老頭要怎么辦?幸得此般天才估計百年,哦,不,千年都難得一見,否則這世界哪里還有他們這些老頭子立足之地呢,“那你可否撫上一曲?”
“這是自然,”琴棋書畫……,是不是之后還要考棋藝啊,圍棋?她只是學過一點點而已,葉澤現在無比慶幸當初自己的老媽逼著自己去學那些,她現在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老媽知道自己會穿越進小說呢?否則當初自己死活不學,自己的老媽怎么會用斷絕自己的零用錢逼自己去學呢。
葉澤在現代非常喜歡零用錢,因為那代表她可以去買自己喜歡吃的零食,還可以買各種雜志小說看,為此在她老媽以零用錢為交換條件的時候,葉澤乖乖的去學了。
《滄海一聲笑》,‘羽、徵、角、商、宮’,葉澤很喜歡《笑傲江湖》里面的這一首曲子,在現代也沒有少練的,為此這一會兒便想到這一首曲子了。
林老夫子扶額,他覺得葉澤是來砸場子的,而不是來考試進入方林書院學習的,琴棋書畫,剩下的便只有棋了,他想他們還是不要再考驗了,一個能夠彈奏出這么豁達這么動人的曲子的人,會不會棋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真的沒有什么可以交眼前這個自稱為學生的學子。
其他夫子亦是一臉尷尬之色,這葉澤真的是來方林書院學習的嗎?這葉澤比他們這些夫子都還要厲害,讓葉澤教他們都可以了。
“咳咳,”林老夫子不得不開口說話,今天主要負責考試通關的便是他,瞧著葉澤那一臉輕笑,他卻覺得葉澤分明就是來勾人的,一個男子秋水剪眸的,真是太過于妖嬈了,“師承何處?”
“什么?”曾經聞人逸問她師承何處,她還是能夠理解的,只是夫子為何這么問呢?教她的老師很多的,從幼稚園到小學,小學到高中,高中到大學,加之老媽讓自己另外去學的,葉澤真還數不過自己到底跟過多少老師學習。
“想必公子必出自大家族吧,”林老夫子未曾聽聞皇族有這般的皇子,便想到了是大家族,只是在那些大家族并未有姓葉的,倒是江南有一個出名的商賈姓葉,葉家是有人在方林學院學習的,“可認識葉瀾?”
“不認識!”這人是誰啊,她哪里知道,縱使那個人也姓葉,葉澤想了想,心下冷哼了一聲,莫非是葉府的葉瀾?根據原主人的記憶這個人可是外出學武許多年,卻不知道原來那葉瀾到了方林書院了。
“那公子家中有何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家族教育這般的天才呢,林老夫子著實想知道,若是有這般的繼承人何愁家族不壯大呢。
“家中唯有一姑姑,只是半年前,她已經……”葉澤面露悲戚,“她臨終之前便讓學生來方林書院,希望學生能夠出人頭地。”
“……”林老夫子默了,這般學識還不夠出人頭地嗎?根本無需要方林書院的。
見到林老夫子沉默了,葉澤暗叫不好,莫非是不想收她這個學生?她立馬給林老夫子跪下了,殷殷情切道,“學生只是想完成姑姑的最后期盼而已,從小學生與姑姑便住在山上,姑姑每每督促學生要好好學習,只是學生貪玩沒少惹姑姑生氣的,每次總喜歡故意背錯詩詞或是寫錯字詞,若不是姑姑她一病不起,學生怎么會……”
葉澤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角艱難的擠出一滴淚水。
林老夫子見到葉澤如此不禁感到莫名的悲哀,原來這葉澤從小生長在山上,難怪了,否則這葉澤早就該去朝堂為官了,只是他們也沒有東西可教這個葉澤的,他扶起了葉澤,“公子大可直接參加可取。”
“不行的,姑姑讓學生必要到方林書院學習一番,增廣自己的見識,她怕學生從小生活在山野……”葉澤低頭未去看林老夫子,乖乖,她都編造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快答應吧,“夫子莫非是嫌棄學生的束脩比他人少?學生今年不過一十有六,又剛剛下山,只有姑姑留下的那點…”
“好,你留下吧,”林老夫子很頭疼,聽得這葉澤說的也可憐,一十六歲便有如此成就,這樣的人留在方林書院也好,只是他們還真沒什么可教葉澤的,以后就看看葉澤其他方面的吧。
林老夫子喚來了讓人把葉澤帶入院子休息,葉澤面露喜悅,她終于進入方林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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