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或許是看安然還算合作,等她再次醒來,吃了飯菜便不再昏睡,身體也慢慢恢復了幾分力氣。同時,她的白玉扳指和玉葫蘆也回來了,依然用那條紅色線繩掛在脖子上。
既然有了力氣,她就想出去透透氣。香兒也沒有請示太太,便和蘭兒一起,幫著她換上出門的衣服,攙扶下著她走出了這間布置精美的閨房。
終于又站到了陽光底下,安然的心情也好起來。
她所居住的這個院子并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紅漆的廊柱,白墻青瓦,木質的地板上刷著一層清漆,什么時候看都是干干凈凈的,讓人只想脫了鞋子赤腳踩在上面。
五月中旬,天氣已經很熱了。要是在前世,她穿著短袖的齊膝長裙,赤著腳踩在這樣的原木地板上,不知道涼快多舒服。可惜啊,她里面穿了一件細麻紗的褻衣,外面還得罩上一件絲質外衣和長裙。不過不管是麻紗還是絲袍都很涼快。
花園里有一棵百年生的紫藤樹,茂盛的紫藤罩住了大半個花園,紫藤下面有秋千,有小亭子,還有一條木質長廊穿過花園。安然現在就走在這條長廊上,一路上只有星星點點的光斑從紫藤的花葉間投下來,照在木質地板上。走在長廊上,一點都感覺不到陽光的熾烈,五月的滾滾熱浪全都被隔絕在外。紫藤巨大的花束密密麻麻地從上面垂下來,顏色深淺不一,在陽光的映照下,美的如夢如幻,好似仙境一般。長廊的木質地面雖然每天都有人打掃幾次,還是鋪了一層紫色落英,踩在上面別有一番滋味。
如果不是在囚禁中,安然都要為這一架紫藤花迷醉了。
“這里可真漂亮啊!”安然感嘆著,“要是能畫下來,一定很好看!”
香兒在一邊笑道:“姑娘要是喜歡,等會兒奴婢幫您準備,您以前就喜歡寫字畫畫,特別喜歡畫花的。”
“真的嗎?”安然又興奮了,崔義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云夢真人和顧家三少呢?
在花園里逛了一會兒,安然不但沒覺得累,反而覺得力氣又恢復了幾分。
“對了,我想去看看娘親給我準備的首飾和衣裳。”安然可沒忘記自己的自救計劃。
也不知道是之前就準備好了,還是在她昏迷的時候準備的,總之,當安然看到那些據說是她的陪嫁的首飾和衣裳衣料時,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那滿滿一屋子啊!她穿得過來嗎?
看到這些,安然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嘆著:或許崔義真的很喜歡她吧!不然不可能弄這么多嫁妝給她撐場面?
“姑娘,您在想什么?”香兒一直注意著安然的神情,見她似乎在沉思,便開口問道。
安然回頭看著香兒,笑意盈盈,眼睛里甚至隱約有幾分濕意。
“香兒,娘親對我太好了,這么多的嫁妝……娘親是不是把家底都給我陪嫁了?那娘親怎么辦?”
原來是感動的,香兒想起資料上說的,這位姑娘出身似乎不太好,估計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好東西吧?
“姑娘是太太唯一的兒女,太太不給您還能給誰?再說了,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表少爺這些年送的。”香兒時刻不忘給那位表少爺說好話。
安然感動的打開那些首飾盒子看了看,又挑了幾套漂亮衣服試穿了一下,滿臉雀躍。香兒心中鄙夷,臉上卻笑得甜美可愛。
“姑娘,您看,您穿著多合身多好看!”
安然笑著,連連點頭。
之后安然回去洗了個澡,又吃了點心,便去書房寫字畫畫。
安然擔心自己的字露出馬腳,便一個字不寫,只說要自己設計一套首飾和幾套衣服,取了最小號的毛筆細細勾畫著。
“咦,姑娘這個花樣奴婢從未見過呢,這是什么花?”蘭兒在一邊好奇地問道。
安然得意地笑著說:“這是本姑娘自己設計的,保準與誰的都不同,這樣的首飾帶出去才引人注目呢!”
香兒蘭兒雖然覺得這位姑娘好像沒見過多少好東西似的,有股子小家子氣,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設計的這一套首飾挺好看的。
這是一套以郁金香為主的首飾。這些侍女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接著,安然又畫了一套以音符和樂器為主題的首飾。最后,畫了一套四葉草的。
“姑娘,這個是什么?”香兒指著那音符問道。
“像不像小蝌蚪?”安然問。
香兒沒見過蝌蚪是什么,不禁好奇地問道:“姑娘,小蝌蚪是什么?”
“就是青蛙的幼蟲啊!它們在水里,胖乎乎的身子,有一條長長的尾巴,然后會慢慢長出四只腳,尾巴也掉了,就變成了青蛙……咦,真奇怪,我怎么知道這個?你們卻不知道?”安然疑惑地望著香兒。
香兒尷尬地笑笑,忙道:“許是姑娘看書知道的,奴婢們雖然也認識幾個字,卻沒有機會看書,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安然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
而后,安然又設計了幾套自己前世在電視里見過的漂亮衣服,樣式與現代的有些不同,特別是那蕾絲花邊點綴的衣領衣袖和裙擺畫出來,兩個丫頭都忍不住贊嘆:“姑娘畫得真好看!”
安然得意道:“你們也喜歡?那也給你們做一套吧!”
“多謝姑娘!”
安然將圖紙交給香兒:“圖紙就給你了,盡快找人做出來給我看看!”
香兒立即便帶著圖紙出去了。
香兒沒有立即出府找人做這些首飾和衣裳,而是將圖紙帶到正房給齊太太道:“主子,您看,這些都是姑娘剛畫的,讓做了來給她當嫁妝。您說里面有沒有暗藏什么記號?”
齊太太接過幾張設計圖仔細看了看,說:“這些首飾確實與眾不同,但用這些首飾里的圖案傳遞消息,我們未免也太高看她了吧?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而已。她有沒有說要求哪家店鋪里做?”
香兒搖頭道:“沒有。姑娘只吩咐盡快把東西做好了給她看,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說。主子,您說,這位姑娘到底有沒有懷疑我們?她真的接受了我們給她的這個身份嗎?”
齊太太笑道:“你每天跟在她身邊都看不出來,我怎么知道?不過,如果她真的還留著以前的記憶卻能隱忍下來還不讓我們發現,那這姑娘也太聰明了些。”
香兒點點頭,疑惑道:“反正香兒是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只是,如果她的本性就是這樣一個貪圖富貴的女子,公子怎么會對她上心呢?香兒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這個。”
“你喜歡公子?”齊太太認真地看著香兒道。
香兒嘆了口氣道:“像公子那樣的人讓人怎么能不喜歡呢?不過,香兒也就是偷偷喜歡罷了。公子的性子太過灑脫隨性,雖然讓人很喜歡很羨慕,但那樣的人是不適合做夫君的。更何況以香兒的身份,也高攀不上公子,這個香兒一直都明白的。”
“看來你是個明白的。”齊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將圖紙還給香兒道,“你派人去吧,就在我們自己家的鋪子里做,快一點做好送進來給她。”
晚上,齊太太親自過去看望安然。
“聽說芙兒今天好多了,還去花園里逛過了?”
安然笑著靠過去挽著齊太太的胳膊撒嬌道:“娘,您對芙兒真好。芙兒還去看了我的嫁妝,好多首飾,好多衣裳啊!娘,芙兒舍不得離開你。”
齊太太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就放松下來,輕輕將安然攬在懷中,慈祥道:“傻孩子,娘就你一個孩子,這些東西不給你給誰?”
忽然,齊太太看到安然脖子上掛著的白玉扳指和玉葫蘆,不由心中一震,緩緩伸出手去,將那白玉扳指和玉葫蘆托在手心里細細地看。
安然見了,心里同樣震驚。外祖父說了,這是他從顧家帶出來的,除了外祖父的兩個姐姐,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怎么這位齊太太會知道?難道她也和顧家有關系?
“娘,香兒說,這是表哥送我的,芙兒指頭小,戴不了,所以就用線繩系了當項鏈戴。娘,你看表哥這個扳指玉質很好對不對?只是這個小葫蘆好奇怪,玉質也就是一般,可為什么要串在這么好的白玉扳指上呢?”
安然仔細看著齊太太的神情,只見她目光明顯閃了一下,接著就笑道:“你表哥送了你那么多東西,娘可沒注意到這個。芙兒還記得這是你表哥什么時候送你的?別不是你自己找你表哥要的吧?”
安然不依道:“才不是芙兒找表哥要的呢!明明是……啊!娘,我頭疼……”
齊太太趕緊抱住安然,輕輕在她頭上按摩著,同時柔聲道:“你摔傷了頭,要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乖,聽話,過去的想不起來就算了。放輕松,什么都不要想……”
安然慢慢平靜下來,蹙起的眉頭也慢慢展開,她忽然抬頭疑惑地看著齊太太道:“娘,好奇怪,我剛才好像想起來這個扳指是個老爺爺給我的……”
“老,老爺爺?不是你表哥么?”齊太太雖然一直小心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忍不住有了一絲顫抖。
“是啊,芙兒也覺得好奇怪。那是個身材很高大的老爺爺,頭發胡子都花白了,還一臉慈祥地看著芙兒。可惜,他跟芙兒說了什么,芙兒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娘親知道這位老爺爺是誰嗎?”
安然從小就在爹娘面前演戲撒嬌討好賣乖,可謂駕輕就熟,就是齊太太也分不出她話中的真假來。只覺得這姑娘說話怎么看怎么聽都不像作假,又對著她親昵的撒嬌,怎么看都是把自己當成了親娘的。
剛才,齊太太已經看到扳指里的那個“顧”字,所以她才會震驚,才會激動。娘親臨終前交給她的任務,她本打算等幫著崔義做完這件事就去辦的,想不到得來全部費功夫。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舅舅家的人,卻已經給她弄壞了腦子,娘親若泉下有知,會不會怪她?
“香兒,你去給姑娘燉一碗天麻蛋羹來。蘭兒,你去找文竹要一盒養神的香料來。”齊太太將兩個丫頭都打發出去,這才回頭對安然笑道,“是娘親記錯了。這不是你舅公給你的嗎,你非說是你表哥給的,娘親差點都沒認出來。”
“娘,芙兒還有舅公啊!”
“當然了。”齊太太帶著幾分懷念道,“你仔細看看那扳指里面是不是有個‘顧’字?據你外祖母說,當年顧家有姐弟三人,你外祖母是大姐,他們離開顧家的時候你舅公就帶著這個扳指……你看這上面的花紋,這其實是顧家的族徽。”齊太太其實也沒見過顧家的這個族徽,不過是以前聽娘親大概說了一下形狀,娘親自己也畫不出來。要不是看到扳指里面那個顧字,她也不敢肯定扳指上的圖案就是顧家的族徽。
安然心中一震,想不到這位齊太太竟然是外公大姐的女兒,那也是她的表姨母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在外公的份上放了她呢?
“娘,您說外祖母和舅公離開顧家,他們為什么要離開顧家呢?顧家竟然還有族徽,女兒還是第一次聽說呢。”至少當初外公就沒有說這扳指上面的那個方方正正的花紋是顧家的族徽。據安然所知,一般的家族都是沒有族徽的,只有傳承很古老的家族才有族徽。可是顧家,算很古老的家族嗎?她怎么從未聽說過?
齊太太嘆道:“我們顧家的祖先可追溯到越王勾踐,漢初時我們的祖先封在會稽,與陸、朱、張三姓合稱為會稽四姓,你外祖母這一支是會稽顧氏的支脈,因為先祖入朝為官才舉家搬到長安,后來就在長安落下根來,沒有回會稽去。”
安然恍然大悟,原來外公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啊!不過好好的不回家族,肯定是有什么問題。
安然見齊太太把人都打發出去了,心里也不由有些遲疑。她到底要不要向這位表姨母求救呢?
不等安然做出決定,那位齊太太就輕撫著安然的頭發,嘆息道:“天色不早了,芙兒早點休息吧。等會兒香兒給你送蛋羹來,要乖乖吃了,那個是補腦的。”
安然點點頭,乖巧道:“芙兒知道了,謝謝娘親。娘您也要早點休息。”
齊太太點點頭,起身回去了。
安然已經明白,這位齊太太又是讓燉天麻蛋羹,又是讓用養神的香料,已經是對她的身份有了初步的認定,所以現在想辦法要補救她的腦子了。
卻說齊太太回到房里,再次將安然的資料取出來,仔細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趙氏安然,生于祁豐三年。父,趙世華,字盛林,卒于祁豐十一年。母顧氏……”
原來,那丫頭竟然是舅舅的外孫女,是她的姨侄女。她該怎么辦?
就在這一天,崔義收到了楊彥寫給他的信,上面寫著:“限三日內將人歸還。否則,魚死網破!”
崔義挑挑眉,想不到平王對那丫頭也挺上心的。威脅他?他崔義怕人威脅?哼!
接著,崔義又打開齊太太那邊送去的消息,知道安然已經接受了新身份,并很期待與“表哥”成親時,不由揚起唇角得意地笑了。他崔義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會弄到手!
這三天他一直忍著沒去看那丫頭,就怕平王的人跟蹤自己,將那丫頭救回去。可是看到這個好消息,他卻再也忍不住了。就趁著夜色,從地道過去悄悄看她一眼吧!
他要不要試探一下那個丫頭呢?崔義想了想,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
既然那丫頭腦子混亂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他暫時還是不要讓她見到自己的好。不然她要是想起來,鬧著不肯嫁他不也麻煩?等她跟他拜了堂,入了洞房,她就是想起來,他也不怕了。
崔義到齊家的時候,安然都睡了。
香兒輕輕掀開帳幔,讓崔義慢慢走進去。
安然本來就是在裝睡想主意,聽到外面有聲音,特別是香兒那聲公子,讓她知道是崔義來了。安然知道崔義武功高,自己裝睡估計騙不過他,便決定還是自己先驚醒好了。
于是,在崔義剛剛走到床邊的時候,她便疑惑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男人,便震驚地一下子坐起身來,抓著被子捂在胸口,慌張地看著他。
“啊!你,你是誰?”這時,安然才看到香兒就站在崔義身后,她面上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隨即便低下頭去,羞澀扭捏道,“香兒,他,他是不是表哥?”
崔義一怔,剛才安然突然醒來也把他嚇了一跳。他注意看了她看眼神,有吃驚,有疑惑,但卻沒有憤怒,后來又變成了了然和羞澀。看樣子她真的不記得了?
崔義悄然松了口氣。
香兒立即道:“是啊,這就是表少爺。表少爺聽說姑娘中了毒,又摔倒了頭,特意趕來探望姑娘的。”
安然輕輕哦了一聲,又偷偷抬頭看了崔義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去,小聲道:“芙兒也覺得表哥有些面善,似乎以前見過……”
崔義一聽這話,心里又是一緊,擔心她想起來更多,便道:“看樣子表妹并無大礙,表哥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表妹早點休息,表哥改天再來看你。”
安然嗯了一聲,又抬頭羞澀地看了他一眼。
崔義只覺得心里雀躍得很,這丫頭不近距離接觸還真不知道,居然越看越可愛!
崔義離開后,安然又交代香兒道:“香兒,表哥來看我的事情,不要告訴我娘。”
“為什么?”香兒疑惑地問道。
安然扭捏道:“我和表哥尚未成親,他夜里來看我,這樣,這樣不太好……娘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嗯,奴婢知道了。以后表少爺晚上來,奴婢就不讓他進來。”
安然對著香兒甜蜜一笑,抱著被子躺了回去。
崔義居然會晚上過來看她,這也太危險了。看樣子,她得盡快想辦法逃出去才行啊!
第二天上午,凌云回報說東市一家金銀鋪里,昨日有人送了圖樣去要求照圖打幾套首飾,據說那圖樣與眾不同。同時,凌云送上一張圖紙,上面畫了三種樣式的圖案,一朵花,一片葉子,還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郁金香、四葉草和音符!楊彥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安然畫的!那丫頭果然聰明,知道用這個辦法通知他。
“沒錯!這肯定是她畫的!將其他地方的人手都撤回來,嚴厲監視這家金銀鋪子,凡是從里面出來的人,全部跟蹤監視。一定要找到她在哪兒!注意一旦發現情況不要打草驚蛇,立即回來通報。”
“是!”
凌云退下,楊彥不禁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來。看樣子,安然沒有危險,崔義應該對她不錯,不然不會讓她自己畫了首飾圖樣去金銀鋪訂做。
就在這天早上,已經基本康復安然去給齊太太請安。香兒說太太吩咐姑娘身體不好,請安就免了,但安然不聽,說自己都好得差不多了,一定要去。
齊太太住的正院就在安然的院子隔壁,也不遠,從花園穿過去很快就到了。
“芙兒給娘親請安!”
“快起來。”齊太太笑著將安然拉起來,慈愛地看著她道,“身體都好了?還頭疼嗎?”
安然挽著齊太太的胳膊輕輕搖晃道:“今天起床覺得好多了。娘,早上空氣好,我們去花園里散步再回來吃早飯吧!”
“你這孩子,就是會撒嬌。走吧!”齊太太頷首,帶著安然慢慢地在花園里走著。
這個時候也不過早上七點左右,太陽還沒生起來,花草上的露珠還沒干,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里舒爽。
齊太太的主院后面種著一片翠竹,前面的花園里有一顆高大的銀杏樹書,樹下居然種著一大片的罌粟。
安然看著那一個個紅色的花骨朵道:“娘,這個是虞美人吧?”
齊太太點點頭,她倒是想不到這丫頭竟然連罌粟都見過。看來,作為舉人的女兒,她應該是看過不少書,難怪崔義喜歡她。
走著走著,安然忽然挽著她的胳膊道:“娘,您今天有空沒有?”
“你這孩子又想做什么?”齊太太慈藹地問道。
“娘,不如我們上街去吧!好不好?”安然仰起頭來,滿臉期待地望著齊太太。
“這么熱的天,去街上做什么?”齊太太心中震驚,不由細細審視著安然的神情,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安然輕輕搖著她的胳膊道:“娘啊,街上可好玩兒了!有雜耍的,有捏面人的,還有人在茶館里說書呢!芙兒最喜歡聽人說書了……咦,娘,芙兒以前是不是經常去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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