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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群漸漸散去,葉成紹跳下馬車,上官明昊和冷傲晨也跳也了馬,走了過來,冷傲晨迅速地看了素顏一眼,見她雖然神情有些郁郁的,但情況還好,并沒有受傷的跡像,微松了一口氣,收回視線。

  “葉兄是要進宮么?怎么沒有通知順天府的人給你們開路呢?”如果有人官兵開路,就算是有人鬧事,也應(yīng)該不會離得馬車這樣近,那她也不會處于危險之中吧,冷傲晨的語氣有點不豫。

  上官明昊聽了這話也同時看向了葉成紹,他也很意外,葉成紹為何沒有派官兵護路。

  “是我不讓的,如果讓官兵護路,只會讓不明真相的百姓更加猜疑,以為我們心虛了,再說了,真有官兵打跑了這些圍觀者,你們帶來的這些百姓不是起不到效果了么?”素顏狡黯的對冷傲晨眨了眨眼道。

  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冷傲晨也笑了:“這其實也是葉兄策劃好了的,不過,其實我們也是得了皇上首肯的,九門提督那邊可是早就得了命令,不然,我和明昊兄也不可能真的就能將這么多人帶進城里來。”

  葉成紹聽了就凝了眼,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仍沒有散開了兩淮百姓,對冷傲晨和上官明昊一拱手道:“多謝兩位了,還要再煩請兩位妥善安置這些百姓才是,他們長途勞頓,又為我解此大圍,我心中有愧啊,真沒為他們做多少事情,卻要讓他們付出如此多,這些百姓太淳樸厚道了。”

  素顏也點了頭道:“確實應(yīng)該厚待這些老百姓啊,既然皇上知道他們來了,應(yīng)該也有對策吧。”

  冷傲晨了笑道:“著實如此,世嫂果然想得明白一些,葉兄,皇上并非無情之人,兩位既是打算去宮里,那便快些啟程吧,皇上正在養(yǎng)心殿等你們,此處的事情,我和明昊兄會處理的。”

  葉成紹與素顏聽了對望一眼,辭別冷傲晨和上官明昊,上了馬車,向?qū)m里行去。

  養(yǎng)心殿里,皇上正與中山侯在說話:“朕已下旨,著劉朗坤為攘北大元帥,即日離京赴任。”

  中山侯聽了劍眉微蹙,一拱手道:“皇上,劉將軍確實乃帥才,但是,靖國侯在北威軍里經(jīng)營多年,驟然間拿走他的軍權(quán),只怕他的那些親信部下會鬧事啊,可有萬全之策應(yīng)對?”

  皇上聽了微瞇了眼,走下龍椅,在殿中踱步道:“這一次,陳家膽敢惑動京城百姓當(dāng)街圍攻皇長子,又派人在皇長子府外鬧事,朕已經(jīng)著人將鬧事者的中間分子抓獲了,不治他陳家一個謀逆之罪,難消朕的心頭之恨。”

  中山侯聽了微垂了眼,暗想,也是,陳家已經(jīng)是兩次利用百姓來鬧事了,上一回的流民事件,這一次的故意制造污辱皇后和的皇長子夫婦的流言,還使人去圍住皇長子府弟……其實,最讓皇上生氣的應(yīng)該是那條葉成紹很可能也要繼承北戎大統(tǒng)的流言吧,那原就是皇上多年的夢想,也是多年的心血,不然,也不會讓親生兒子一生下來,便送給了別人,讓親生兒子恨了自己二十年之久,更是讓皇后也怨了他二十年之久,皇上的心思,別人不知,中山侯卻是清楚的。

  “既便是如此,臣斗膽,還是認為皇上您須慎重,如今北戎皇室也是內(nèi)斗得厲害,靖國侯又將皇后的身份揭穿,更揭穿了皇長子的身份,那北戎皇帝再想要皇長子即位,只怕會受到更大的阻攔,那些反對派定然會在北境制造事端,挑起兩國戰(zhàn)爭,以加大北戎人對大周的仇恨,從而達到阻止皇長子即位的目的,所以,更怕北威軍內(nèi)部趁此機會嘩變啊。”中山侯沉思片刻后,對皇上道。

  皇上聽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所顧慮的,朕也想到了,這是很難避免的,朕也只能寄希望于紹兒了,他那日讓靖國侯出了個大丑,已經(jīng)讓靖國侯顏面掃地了,當(dāng)時,可是有不少武將也在哦,他那大周第一勇將的名頭,哼,已經(jīng)被紹兒給損得沒幾兩了。軍人,可是只認強者。”

  想起那一日靖國侯的狼狽,所傷之重,中山侯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附言道:“過些日子就是太后千秋,到時,周邊不少國家都會派使來賀,皇上,靖國侯還欠著皇長子四十記耳光呢。”

  皇上聽得哈哈大笑,直搖頭道:“上官愛卿啊,你也學(xué)壞了,不過,這點子倒是不錯,不錯啊。”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這時,才有宮人來報,說皇長子進宮求見。

  素顏照例去了坤寧宮,皇后一見她進來,就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的細細查看了一遍,見她果然毫發(fā)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罵道:“那個死老太婆,被禁足在慈寧宮里頭了,還不得安生,宮里的好些事情,都是那趙嬤嬤給拱出去的,若不是要堵悠悠眾口,本宮只想現(xiàn)在就去慈寧宮殺了那個姓趙的賤人。”

  素顏聽得怔住,果然這次流言事件里,也有太后的影子么?太后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葉成紹呢?葉成紹也是她的親孫子啊,轉(zhuǎn)念一想,藍府的老太太也是不喜歡自己,自己也是她的親孫女,不是也千方百計的要害自己么?有些人,生下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去討好,她也還是不喜歡,那種討厭是入在骨頭里去了的,很難改變。

  素顏拉著皇后的手溫柔地說道:“讓母后擔(dān)心,臣媳心中愧疚,母后,您真要回北戎去即承北戎大統(tǒng)嗎?”

  身為皇后,是很難離開宮廷去別國的,大周的禮制可不允許,皇家的尊嚴(yán)也不會允許的。

  皇后聽了凄然一笑道:“一步錯,步步錯,年輕時犯下的過錯,這么些年了,想要彌補,想要重來,又豈是那么容易?當(dāng)年,為娘任性,為了所謂的情愛,拋下父皇母后,偷離北戎,背棄了父皇母后,更北棄了北戎千萬的子民,他們不恨我,我便感激不盡了,再回去……談何容易?可是,父皇年邁體弱,母后思念成疾……我只能,只能……”說到后面,泣不成聲了,伏在素顏身上,哀哀的哭了起來。

  素顏心中酸澀萬份,擁緊皇后嬌弱的身子,靜靜的任皇后宣泄著心中的酸痛。

  良久,皇后總算止了哭,不自在的抬起頭來,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抽噎著躲閃著目光不去看素顏,“紹兒去了養(yǎng)心殿吧,走,咱們也去瞧瞧你那祖母去,她這陣子操心太多,是不是憂勞成疾了?”

  素顏聽得微怔,攔住皇后道:“母后,太后千秋就在近日了,皇上要給太后大辦,聽說屆時不少外國使者也會來,太后若在這當(dāng)口出了什么問題,或者心情不好,只怕會影響皇上的計劃吧。”

  皇后聽了冷笑道:“這點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那老太婆一直以大周國事為重,不管有什么怨恨,也會以大周國體為先的,絕不會因意氣而有損國威的,她一直都當(dāng)她自己是大周的救世國母啊,放心吧。”

  素顏聽了皇后略顯孩子氣的氣話,不由想笑,她也確實有多日沒有見過太后了,太后最初給她的親切感如今所剩無幾,她也更想明白,為什么太后就是不待見葉成紹呢?

  “好吧,正好,兒媳也帶了一些禮物來,要敬獻給太后呢。”素顏笑著跟了皇后往外走。

  “咦,你這孩子,怎么沒說給母后帶點禮物,倒是給那個死老太婆帶了?”皇后撇撇嘴,不滿的說道。

  “母后啊,臣媳那間鋪子里的東西,只要有新貨,不都是先送一分給您了么?您還嫌少啊?”素顏見皇后很快就紓解了心中的不快,心頭高興,說話也隨意了些。

  “那倒是,不過,最近一月生意差了許多吧,聽說很多人要退貨?”皇后擔(dān)憂地問素顏。

  “是差了許多,不過,退貨就退貨吧,方才我讓伙計在店門口立了個牌子,凡退貨者,以后不得再買玉顏齋的新品,玉顏齋將此客戶列為了黑名單,不做他的生意。”素顏挑了眉,冷聲說道。

  皇后聽得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道:“咦,我家兒媳婦如今也強硬起來了,那感情好,只要用過玉顏齋里的東西后,再用別的,簡直就是難受啊,那些個退貨之人,只怕以后再也用不到這么好的東西,會后悔死去。”

  素顏驕傲地說道:“而且,兒媳還對這一次不參與鬧事的客戶,繼續(xù)支持玉顏齋的客人辦了優(yōu)待卡,以后他們不管在京城的哪一家玉顏齋買東西,都享受九折優(yōu)惠。讓那些跟著鬧事的人嫉妒后悔死吧,我的東西那么好,她們竟然敢退我的貨,哼,我也是有脾氣的。”

  皇后聽得哈哈大笑,兩人帶著青竹和花嬤嬤,有說有笑的往慈寧宮而去。

  慈寧宮外守著的,大多都是皇上后為指派的宮人,見了皇后和素顏過來,他們先是一怔,隨即很恭敬的行禮,皇后問道:“太后沒有休息吧。”

  自那一次在乾清宮被葉成紹打過一回后,太后被皇上禁了足,而皇后每日照常辰昏定省,太后卻是一概不見的,后來,皇后也懶怠來看太后的臉色了,這次來,又是過了多日之后的事了,每次太后不讓皇后近去的理由便是休息了,不舒服睡下了之類的,所以,皇后才有此一問。

  “回娘娘的話,呃……”那個宮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稟,方才進去報信的人還沒有出來。

  皇后見了便笑了笑道:“平身吧,本宮聽說太后身體不佳,特意帶了皇長子妃一同來看望她老人家。”

  說著,也不管太后許不許她進去,便大搖大擺的帶著素顏往里走。

  慈寧宮里頭,太后正對前來報信的人道:“讓她走,哀家沒閑心看她那張假么假四的臉。”

  “母后,臣妾怎么就是假么假四了?臣妾可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您呢,聽說您身子不好,特意帶了素顏這孩子來看您,您不是說只有吃了素顏開的方子,身子才會好么?”太后的話音剛落,皇后已經(jīng)進來了,一臉笑容的對太后說道。以前太后可是假借素顏的方子給自己清了毒的。

  太后聽出皇后話里的諷刺之意,抬了眸怒視著皇后:“你是來看哀家死沒死的吧,可惜哀家身子骨還好著呢,一時半伙也死不了。”

  皇后聽了還當(dāng)真就圍著太后轉(zhuǎn)了一圈,點了頭道:“嗯,看著還真是精神得很呢,一時真是死不了,哎呀,這可不是大周的福氣么?大周沒有了母后您這個定海神針坐鎮(zhèn),還不得滅亡了么?”皇后的聲音清脆嬌媚,太后聽著卻是刺耳得很,不由又瞪了皇后了眼。

  素顏看這婆媳再這樣下去,只怕會鬧起來,皇后今天就是來出氣的,真要讓太后給氣壞了,千秋那天參加不了壽宴,于皇后的名聲可就更不好了,本來就異國的公主,再氣病太后,那不是真落實了那些人的話,說皇后居心不良,想要吞并大周了嗎?

  “臣婦見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素顏給太后行了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大禮。

  太后微抬了眼,看向素顏,心里詫異萬分,今兒不是說有人會在東街圍攻葉成紹和素顏的么?怎么她看起來毫發(fā)無傷,神情也淡然得很?陳家難道這般的沒用?造了那么久的勢,還是被他們兩夫妻給消融了么?

  “起來吧,難得你還有心進宮來看哀家。”太后心中翻江倒海,面色卻不變,淡淡的對素顏說道。

  素顏謝恩后直起身來,看了看太后的臉色:“太后,您的臉色著實不太好,可是夜間睡眠不足之故?”

  太后聽得微怔,略顯渾濁的雙目如電一般地看向素顏,但她只在素顏眼里看到了坦然,沒有以往的那種濡幕,也沒她想像的怨恨,不禁有些摸不清素顏的態(tài)度,她對葉成紹的可喟是恨的,她當(dāng)國母幾十年了,竟然被自家的孫子當(dāng)眾甩耳光,這一生也沒受過這樣大的屈辱,倒底是流著蠻子的血液啊,這樣的人,無禮粗俗至極,又怎么能夠當(dāng)?shù)昧舜笾艿幕实郏?br />
  因著對葉成紹的恨,連帶著對素顏也恨了起來,不管以前素顏曾經(jīng)對她有多么的親近孝順,站在對立面后,那種感情就會被怨恨所掩蓋了。

  “是啊,哀家如今是夜不能安睡,日不得安寧,如今朝中上下流言四起,都說大周國勢危險,哀家心中憂郁,深恐愧對先皇,愧對大周列祖列宗啊。”太后意有所指的說道。

  “大周如此危急了么?哎呀呀,那皇上怎么還不請了母后出去坐鎮(zhèn),去處理國事,不然,明兒怕是就要亡了國了。”皇后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好個自以為是的老太婆,真以為這個皇室離了她,便轉(zhuǎn)不起來了,真當(dāng)自己是圣母,是救世主呢。

  太后被皇后的話氣得倒仰,怒喝道:“大膽,便是哀家如今被那不肖兒禁足這此,也由不得你這賤人來謾罵譏諷哀家,真當(dāng)哀家拿你沒法子么?”

  “您自然是有法子的,本宮也早就知道,您巴不得本宮早些死了才好呢,算了,看在你的千秋就要到了,本宮暫時不與你一般計較,本宮還巴不得你長壽,看著紹揚那孩子成為皇太子呢,怎么舍得現(xiàn)在就把你氣死了?”皇后悠哉地看著自己素白纖長的手指,將尾指上的指套拔下又戴上,不屑地說道。

  太后氣急,一口氣就堵在了嗓子眼處,半晌沒有說出話來,素顏搖了搖頭,對太后道:“太后,為何非要想不開呢?難道,相公就不是您的孫兒么?他做了大周皇帝,就能將大周帶入困境么?如果真是大皇子承了大統(tǒng),他就真能將大周治理得比我家相公好么?您試想一想,如果是大皇子即承了大周的大統(tǒng),而相公繼承北戎大統(tǒng),兩人同為一國之君,您覺得,是誰會將國家治理得更好呢?如果發(fā)生戰(zhàn)爭,又是哪一方更可能會贏呢?您這樣做,真的是為大周好,不是將大周推向滅亡么?”

  素顏的話正好觸到了太后的心底深處,她不喜歡葉成紹,不想讓葉成紹繼承大統(tǒng),可是,又不得不承認,葉成紹的確要比大皇子那蠢貨強了很多,論治國,論頭腦,大皇子只會耍些小陰謀,哪里比得上葉成紹正直剛毅,哪里比得上葉成紹肯真心為民,何況,葉成紹還有素顏這個賢內(nèi)助,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敢當(dāng)朝考問眾學(xué)子的女子,心懷與韜略并不遜于男人的女子,真讓大皇子繼承大統(tǒng),上他與葉成紹統(tǒng)治的北戎對上,那……的確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可是……葉成紹的心思向著皇后,一旦他同時成為兩個皇帝,是大周統(tǒng)一北戎,還是北戎統(tǒng)一大周呢?這同樣對大周是個考驗啊,太后的心糾結(jié)了起來。

  看到太后的目光閃爍游移,素顏又道:“為君者,因以百姓為重,能治理好國家,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使得國富民強,不被外辱,那才是好君主,太后,您若真心為大周,就不應(yīng)該被狹隘的皇室正統(tǒng)思想給制約,大周與北戎連年征戰(zhàn),世代為仇,兩國邊疆的百姓痛不欲生,受盡戰(zhàn)亂之苦,如果能夠統(tǒng)一,成為一國之人,那戰(zhàn)爭不就消彌了,百姓也安定了,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太后怕的就是這個,一聽這話,臉就沉了下來,怒道:“住口,即是知道是世敵,又怎么可能輕易能消融兩國之間的仇恨的?統(tǒng)一,談何容易,別到時候,是北戎人奴役了我大周百姓才是。”

  “您既使不信皇后娘娘,也要信相公才是,相公是在大周長大的,生于大周,養(yǎng)于大周,大周的文化,大周的禮制也是深入他的骨子里了的,他是大周人,他愛民如子,又怎么會讓北戎人奴役大周百姓呢?您這是在臆想了。”素顏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她很想說通太后,太后也許是很會玩權(quán)弄術(shù),但是,這個當(dāng)口,她不想與太后為敵,因為,時機還不成熟,葉成紹就算成了皇太子,手上的權(quán)力也不會很大,畢竟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時,離即位還有不少時間呢。

  太后聽了素顏的話,沉默著,沒有繼續(xù)再說話,素顏便笑了笑道:“臣婦給您帶了些禮物送給您,請?zhí)笮{。”

  她這話鋒轉(zhuǎn)得太快,太后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解地看著素顏,素顏笑著拿出一個精致的香粉盒子,“這是臣婦才研制出的新品,也是特意為您這個年紀(jì)的人研發(fā)的,很適合皮膚的保養(yǎng),太后,您年紀(jì)也不輕了,要多保養(yǎng)身子,生活如此美好,何必憂心太多,過好每一天才是最幸福的。”

  太后被她這番話說得笑了起來,喃喃道:“也是,生活如此美好,哀家何必庸人自擾,來,給哀家看看,你送的是什么東西,早就聽說你的胭脂鋪子開得不錯,里面的香是以前沒見過的,好些個太妃用了也說好呢。”

  皇后在一旁撇撇嘴道:“也沒看到她特意為本宮研制出一款香來,倒是先拍太后的馬屁了。”

  那話聽著就酸溜溜的,太后聽了心里倒爽快了好多,睨了皇后一眼道:“她對你還不夠好么?什么東西不是往你宮里頭送?當(dāng)哀家不知道你們婆媳關(guān)系好著呢。”

  “太后您若是能放下成見,孫媳也能和您一樣的關(guān)系好呀,孫媳第一次見您就覺得親切呢。”素顏將臣婦的自稱改成了孫媳,他揭開了盒蓋,拿了瓶香,自己先倒了些出來,勻在手上,給太后做示范。

  太后見了眼睛微凝,這藍氏還是一如際往的細心,知道自己心中對她有戒心,所以自己先拿來試了給她看。

  女人愛美,那是不分年齡和身份的,太后也要了些香脂涂在手上,果然清香幽雅,皮膚潤澤光滑,又溫和沒有刺激性,心下便喜歡了,讓趙嬤嬤接過了素顏手里的盒子。

  素顏深深地看了趙嬤嬤一眼,這是太后身邊僅存著的一個心腹,太后應(yīng)該是很倚重她的吧,想想是她將葉成紹在宮里的流言傳出去的,素顏心里便對這個趙嬤嬤厭惡得很。

  很多時候,神仙好對付,小鬼卻是最難纏的,也許,太后也有倒向葉成紹的時候,畢竟以前太后其實還是疼愛過葉成紹的,但是,只要身邊有人不斷的說葉成紹的壞話,那么,太后就算有好感也會被磨滅了,而又一再的提醒葉成紹對太后做下的無禮之事,那么,原本是小怨的,也會變成大恨,所以,趙嬤嬤這人,著實討厭。

  看著趙嬤嬤將自己手里的盒子收了進去,素顏眉頭微皺,那盒子里頭可不止一小瓶,方才自己只試過一瓶香……

  趙嬤嬤進了內(nèi)殿,過了好一陣子才出來,素顏淡定的與太后閑聊著,皇后實在是喜歡不了太后,但素顏那心思她也明白,皇上一日不死,太后在宮里的影響就一日不會消除,太后想要對葉成紹使壞,再禁足也能想得出法子來,就如這一次的流言,素顏想暫時穩(wěn)住太后的心意她也是贊同的,只是積怨太深了,要她一會子說幾句好話來討好太后,她還真是做不出來。所以,皇后便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聽著。

  “哎呀,孫兒媳一時忘了,那幾種香,如何涂,按什么順序涂可是有規(guī)矩的,還有幾種是潔面用的,我還沒教您如何用呢,還請趙嬤嬤將香拿來,孫媳給您示范一遍才好。”說著說著,素顏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拍著自己的頭說道。

  她的神情嬌俏,眼里又有了淡淡的濡幕之色,說話時,不自覺的就往太后身邊挨挨蹭蹭,太后也不知不覺的與她親近起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的人,不見面的時候,你恨她,或是討厭她,但是一見了面,她身上便會有種奇怪的吸引力,讓你暫時放棄對她的恨,對她的討厭,或者說,討厭的,恨的原本并不是她這個人,只是她的身份,她周遭的關(guān)系,所以,在與她交談之后,會不知不覺的忘了這種關(guān)系和身份,忘了要恨她了。

  太后與素顏就是這樣,相互間很奇怪的就有種天生的親情一樣,素顏感覺太后很像她前世的母親,不是相貌,而是氣質(zhì),感覺,所以,她總不愿意以太后為敵,就算是不得不為敵,她也在盡力的彌補和化解著這種敵意,何況,太后也確實是葉成紹的奶奶啊。

  “那好吧,趙嬤嬤,把這孩子送的東西拿來,讓她示范了遍給哀家瞧瞧。”太后笑著說道。

  剛從內(nèi)殿出來的趙嬤嬤聽得微怔,面無表情的又回了內(nèi)殿,將那盒香粉拿了出來。

  素顏接過盒子,卻并沒有打開,而是突然對趙嬤嬤道:“嬤嬤,你緊張什么?怎么手都在抖呢?”

  趙嬤嬤聽得愕然,不解地看向素顏,太后和皇后聽了也都轉(zhuǎn)過來看向趙嬤嬤,皇后冷笑道:“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不然,怕什么?”

  太后對趙嬤嬤道:“是昨兒個晚上一晚沒睡好,累著了吧,叫你別撐著了,有那些個小的服侍哀家也是一樣的呢。”

  趙嬤嬤憤怒地看了素顏一眼,恭敬的回道:“太后不用擔(dān)心,奴婢無事,奴婢并沒有發(fā)抖,皇子妃看錯了。”

  素顏聽了不置可否,揭開手中的盒子,伸手將先前試過的那瓶香倒了一些,抹在了手上。

  “太后,這一瓶凈面后,最冼用的潤膚露,用完這個后,再涂些營養(yǎng)霜,這是蘆薈汁做的,最能養(yǎng)顏哦。”邊說邊涂,又拿起另外一瓶,突然,她的手一僵,手中的香瓶而‘咣當(dāng)’一聲,摔落在了地上,皇后便是一聲驚呼:“素顏,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又紅又腫的?”

  太后聽了也向素顏剛涂過香粉的手看去,只見那里果然迅速紅了一大塊,而且,有起泡的趨勢,她不由震住了,沖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你的香有毒嗎?”

  素顏的手痛得直哆嗉,咬著牙道:“太后,這瓶香先前孫媳可是試過一次給您看的,并沒有毒啊,再說了,孫媳就算想要害您,也不會在親手送您的東西里下毒,這不是送了罪證給您抓了么?”

  “可不是么?再傻也沒傻到這個地步的,母后,您就是再不喜歡成紹那孩子,也不能遷怒于素顏吧,她可是一直都對您很孝順的。”皇后心疼的拉住素顏的手,大聲道:“還不快快請?zhí)t(yī)來?”

  外面的宮人聽了忙著去請?zhí)t(yī)了,沒多久,請來的正是陳太醫(yī),他上前來,一看素顏那紅腫的手就道:“哎啊,中毒了,趕緊的,先用水清洗吧。”

  用水清洗素顏當(dāng)然也知道,但她不想那么快就洗凈,想讓傷勢更加重一些……

  “我一痛就忘了,虧得陳太醫(yī)來得及時,用清水清洗是最好的,不知,這是什么毒,陳太醫(yī)。”素顏的小臉痛苦的擰著,眉頭皺得老高,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這毒性倒是不太烈,只是傷皮膚就是,不過,涂在手上還好,若是涂在了臉上,那可就……”陳太醫(yī)一邊使著宮人幫素顏洗傷口,一邊說道。

  太后聽得一震,回頭看了趙嬤嬤一眼,趙嬤嬤的臉都白了,怒視著素顏,手也開始發(fā)起抖來,見太后看過來,她也回望過去,哀聲道:“太后……”

  “如果到了臉上,那不是就毀容了么?哎呀,幸虧素顏這孩子又試用了一遍,不然,母后你的容顏可就……”皇后在一旁擔(dān)心地說道。

  “陳太醫(yī),將余下的香瓶全都給哀家試一遍,看看是不是有毒!”

  太后冷聲對陳太醫(yī)道。

  陳太醫(yī)依言拿了根銀針去試,結(jié)果讓大家震驚的是,竟然每一瓶里都有毒,當(dāng)著太后的面試出來的,太后半晌也沒有做聲,神情很是委頓,陳太醫(yī)給素顏上完藥后,就退下去了。

  皇后大怒,對太后道:“母后,這老賤人是想害您還是想害素顏?哼,想來,母后對她情深意重,她想害的只是素顏吧,這東西是素顏送給您的,如果您在試用的時候,也中了毒,那您定然是要遷怒素顏的,如果臣妾沒有記錯的話,這老賤人的侄子,娶的便是陳家的一個族女吧。”

  話要點到為止即可,以太后的安危來謀害皇長子妃,這是何等的大罪?趙嬤嬤直直的跪在了太后面前,猛地磕頭道:“太后,老奴服侍您幾十年了,從來都沒有違抗和背判過您,此事絕不是老奴做的,請您相信老奴啊。”

  “這件事也算不得你背判太后,你只是在逼太后恨我和相公罷了,因為,相公也是太后的親孫子,身上也流著太后的血脈,所以,你怕太后會心軟,怕太后有朝一日終究會站在相公這一邊,所以,你處心積慮的要害相公。”素顏輕蔑地看著趙嬤嬤道,又問太后:“太后,她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在您跟前說過相公的一句好兒呢?二皇子暴死的消息,是不是由她通過宮外送給您的呢,聳涌您帶了人去殺相公的,又是不是她呢?將乾清宮發(fā)生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又是不是她呢?據(jù)孫媳所知,當(dāng)時,在場的宮人和御林軍,除了護國侯和趙嬤嬤以外就再也沒有人了,乾清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傳將出去后,相公的名聲縱然不好,太后您的名聲也不要受損嗎?相公倒底是皇家的子孫,皇家的家教就是那樣的么?太后您在百姓中的形像原是那樣的高貴優(yōu)雅,被孫兒打,還被皇上禁足,百姓會如何想?真的會是所有的人都只會說是相公的不對么?熟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什么事情都是有原由的……您想一想,那樣的秘辛流傳出去,對大周皇室的影響有多糟糕啊?”

  這話與其是指責(zé)趙嬤嬤,其實也是在勸誡太后,不要為了一時意氣做下令皇室蒙羞之事,素顏總算是找著了機會對太后說了。

  太后了眼神悠長,再抬眸看趙嬤嬤時,她眼里的信任變成了懷疑,皇后卻是沒有耐心等太后下決心,大聲道:“來人,將這個大膽的奴才拖出去……”

  “饒她一命吧,她畢竟服侍了我多年,算了,趕出宮去,也算全了這么些年的主仆情份。”太后不等皇后的話說完,截口道,又對趙嬤嬤揮了揮手:“你走吧,收拾你的東西,再支一千兩銀子,找你的侄兒養(yǎng)老去吧。”

  趙嬤嬤聽得淚如泉涌,哭著向太后磕了三個響頭,“主子,老奴走了,以后,你可要好生照顧自己,不要被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陷害了。”

  太后頹然的揮了揮手,不再看她,讓人領(lǐng)了趙嬤嬤下去了。

  素顏看出太后的孤寂,拉住了她的手道:“過幾天就是您的壽辰,您要開開心心的才是啊,不要再操多了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享福的時候,國事有皇上在呢,您再如何,也應(yīng)該相信皇上的決擇才是啊。”

  太后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竟然握了握素顏的手道:“你這孩子,就不恨哀家嗎?哀家可是一再的對成紹不好啊。”

  “恨一個人是很痛苦的,我只喜歡記住別人對我的好,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恨人,每一個怨恨都是伴著傷痛來的,恨一次,傷口就會痛一次,不如忘記那些傷害,眼眼看向未來,未來還有很多美好的日子等待著我們?nèi)ハ硎苣亍!彼仡佉卜次樟颂蟮暮螅χf道。

  至少,她不想恨太后,她不是圣人,方才的趙嬤嬤就是她設(shè)計趕走的,而陳太醫(yī)向來與她有默契,她們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一個眼神,再看當(dāng)時的情形,陳太醫(yī)就明白了她的意圖,配合的天衣無縫啊,那香,她會收回去,不全再留下把柄,因為,每一瓶里并沒有毒,她只是臨時起意才這么做的,要是讓太后發(fā)現(xiàn),她是在陷害趙嬤嬤,那就前功盡棄了。

  太后聽了素顏的話,半響沒有做聲,良久,她看向皇后,皇后那雙美艷的眸子也正好看了過來,苦笑一聲,皇后道:“只要您能改變對成紹的態(tài)度,我也會忘記過去的,其實,我也不喜歡恨,恨人的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母后,我不知道為什么您一直不喜歡我,但我捫心自問,從沒有做過對不住您的事情,

  哪怕您作主,把我才生下的孩子抱走,我也沒有恨過您,這二十年在宮里頭,我著意地討好您,希望得到您的認同,得到您的關(guān)愛,可是您呢,一直不肯接受我,還一直打壓我,如今,陳氏也去了冷宮了,我們的怨恨還不能解開么?您就不想我能像素顏一樣的孝敬您,而不是怨恨您么?”

  太后聽得眼睛終于紅了,顫著聲道:“你……你不記恨了么?我真的……”

  “不記恨了,因為我的紹兒如今很成材,他受了苦,但是苦難讓他成長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我為什么要恨您,我的兒子還在,兒媳也乖,生活著實很美好啊,我為什么不能好好的生活呢?”皇后眸光真誠,眼中含淚,嘴角卻是帶著笑容。

  “原來只有哀家是著了相么?只有哀家執(zhí)著了么?”太后喃喃的轉(zhuǎn)過頭去,她的眼里有了愧意和內(nèi)疚,是啊,何必要執(zhí)著,執(zhí)著了又會贏么?贏了又如何?正如素顏說的,真讓大皇子繼承了大統(tǒng),大周的未來就會很好么?

  自己老了,應(yīng)該享兒孫福了,兒孫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操心啊,于是,太后笑道:“嗯,素顏,好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點心了,今兒要是有空,就給哀家做點吧。”

  素顏聽了正要說話,外面宮人來報,“三公主、東臨國皇后駕到。”

  太后聽得眼睛一亮,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快,快有請。”說著,自己竟然起了身,迎了出去。

  東臨國皇后?素顏不解地看向皇后,皇后小聲道:“是太后的小公主,嫁到了東臨去了,應(yīng)該是給太后祝壽來的吧,好些年沒有回來過了。”

  說話間,素顏便看到一個身著異簇服飾,相貌清麗莊的貴婦人帶著另一名身著異族服飾,相貌美麗,神情卻清冷高傲的女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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