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第三百八十六章集結(jié)完畢
等待一個機會。
忽必烈和完顏黑水隱隱約約中快要揭開了最后一層面紗,可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正當元朝廷的天下勤王大軍將大都城及京畿一帶護衛(wèi)得里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之時,南邊的頭陀軍和白蓮教已經(jīng)順勢而起,歷時近個把月一路占領(lǐng)過湖廣行省,江南行省,徐徐逼近山東路,與蕭廣成的北洋衛(wèi)會師在即。
沐春在河北路擴建的輕騎兵也宣告完成,達七萬人編制。三日后,莫托的哥薩克重騎兵揮師河北路,兩大騎兵兵種正式會晤,奉燕王陳靖元之命正式合并,組建驍騎衛(wèi)。由沐春擔任驍騎衛(wèi)大將軍,莫托為副。
同一時間,何宇的綹子軍,齊盛的鷹揚衛(wèi),一一開拔,奔赴河北路。
眼下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宋軍的總攻時間即將到來。
...
...
當忽必烈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不僅沒有急躁,沒有狂怒。相反,踱步在暖春閣內(nèi)的他顯然頓時豁然開朗了起來,雙手負背站于窗前悠悠嘆道:“朕已經(jīng)知道宋軍等待的是一個什么機會了,他們是要將朕的各方退路都堵死,來一個甕中捉鱉啊。”
甕中捉鱉?
隨身待命在忽必烈暖春閣內(nèi)的伯顏心中不以為然,如今朝廷聚攏在大都及京畿一帶的兵力總數(shù)是宋軍的兩倍以上,怎么會輕易被宋軍甕中捉鱉?
哼,宋軍也太自不量力了。
因為如今忽必烈很少露面,所以完顏黑水在宮外替他主持著各路大軍的動向,所以今天忽必烈的身邊,只有伯顏一人。
見著忽必烈如此長吁短嘆,伯顏真心覺得,年過六十的薛禪汗忽必烈陛下已經(jīng)老了,再也不復昔日的那番雄心壯志了。
只能免慰道:“陛下放心,朝廷在大都和荊棘一帶駐屯大軍數(shù)百萬,宋軍僅憑不到百萬人的兵馬想要攻城,那無異于癡人說夢。臣敢保證,只要宋軍敢來,定會讓他們...”
“行了!”
忽必烈大吼一聲阻止了伯顏的過度樂觀,沉聲說道:“漢人有句話叫做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而且縱觀那位大宋燕王的數(shù)次戰(zhàn)役,多是以詭詐著稱,如果沒有把握之事,你覺得他會將近百萬兵馬送羊入虎口嗎?”
越說越越?jīng)]邊兒,在伯顏看來,偉大的忽必烈這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素來信奉馬上取天下的蒙古人何曾如此懦弱不堪過?
但是即便沒了牙的老虎,他也是頭老虎不是?
所以伯顏對忽必烈這些言論盡管心中不忿,臉上也不能顯露憤慨,畢竟這頭沒了牙的老虎一記圣旨就能要了他的命。這就是君臣之綱。
隨即,伯顏順著忽必烈的心意問道:“陛下,既然如此,難道我們就束手就擒,坐以待斃不成?”
半截入土的忽必烈在此時的心態(tài)可以用“無法捉摸,陰晴不定”八個字來形容。
剛才還唏噓感慨,英雄遲暮。
突聞伯顏之問后臉色陡然一變,沁著血絲的雙眼猛然暴突,高聲喝道:“你見過成吉思汗的子孫會有投降的嗎?四十萬蒙古鐵騎,兩百萬的歸元軍難道是擺設(shè)嗎?”
忽必烈這話出來,把伯顏搞懵了,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這是鬧了哪樣?
接著,忽必烈走到伯顏跟前,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伯顏,朕老了。大元的將來就要靠太子了。今晚你就徹夜離開大都,秘密返回科爾沁大草原,竭力輔助太子。”
伯顏真心被陛下搞糊涂了。
這哪里是要和宋軍決一死戰(zhàn),這明明就是在交代遺言后事啊。
伯顏張嘴欲說,忽必烈搖手示意他不要說,然后獨個兒繼續(xù)說道:“你聽朕說,朕將你派往太子身邊這是后路。萬一,萬一大都城有失,大元的將來就要靠太子扎勒了。你告訴他,若要卷土重來,就必須將窩闊臺、察合臺,伊利三大汗國收歸囊下。不然,就給朕老老實實在科爾沁大草原放羊。”
伯顏這下算是明白了,陛下是要和宋軍玉石俱焚,但是也已經(jīng)算到自己會一敗涂地。
這,這怎么可能?
我們朝廷大軍的人數(shù)是宋軍的兩倍,何來會輸?
仿佛看穿了伯顏的心思,忽必烈嘆道:“自從朕知道宋軍的火炮和重騎兵之后,朕就已經(jīng)知道蒙古鐵騎獨占天下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伯顏啊,時代在前進,宋人在進步,只有我們蒙古人停滯不前,甚至因為在中原的紙醉金迷而導致了蒙古人的后退。”
突然,忽必烈話鋒一轉(zhuǎn),狠聲道:“但是宋軍若想要攻下大都城,朕也會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特別是歸元軍,朕一定要在宋軍攻進城門之后將其毀于一旦,讓這兩百萬投降我們大元的漢軍統(tǒng)統(tǒng)陪葬。”
嘶...
今天絕對是伯顏有史以來疑問最多的一天。
聽完忽必烈的話,伯顏又奇了怪了,這前頭還說得好好的,怎么說到后面又開始顛三倒四了。
歸元軍是朝廷的大軍,陛下怎么還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陪葬?
伯顏真想上前對著忽必烈說一句,陛下,您該吃藥了。
當然,他明顯不敢。
只能靜待忽必烈的下文解釋。
忽必烈說道:“朕沒有糊涂,歸元軍盡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軟骨頭的漢人。如果宋軍攻破大都,第一個臨陣倒戈的便是這些歸元軍。兩百萬歸元軍到了將來,就會變成兩百萬的宋軍,呵呵,伯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伯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宋朝廷將會平添兩百萬的生力軍。
如果扎勒太子想要卷土重來中原,這兩百萬改換門庭的歸元軍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阻力。
這些歸元軍雖然談不上什么驚人的戰(zhàn)斗力,但是兩百萬人數(shù)卻不容小覷,多如蝗蟲般的蹦達,的確是一個阻力。
原來陛下已經(jīng)想得這么深遠了?
唉,伯顏心中一嘆,到底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到底是坐了幾十年龍椅的皇帝,底子還是那般的深厚。
忽必烈看著眉目苦逼糾結(jié)的伯顏,輕聲說道:“伯顏,讓你返回科爾沁草原輔助扎勒太子那是朕對你的信任。如果能夠?qū)⑺诬姄敉斯倘蛔詈茫绻荒埽笤膶砭鸵磕銈兞恕!?br />
兩手準備,忽必烈自己抓一手,扎勒太子抓一手。
此時,伯顏已經(jīng)心悅誠服,難得哀婉嘆道:“陛下,臣汗顏。”
忽必烈揮揮手,示意伯顏退出去,然后緩緩囑咐道:“記住朕剛才交代你的話。去吧。”
伯顏此時三魂七魄已經(jīng)全部歸位,腦子拎得清輕重緩急。
只有默不作聲地悄悄轉(zhuǎn)身出了暖春閣,準備回家收拾一番連夜離開大都奔赴科爾沁大草原而去。
整個暖春閣內(nèi),只剩忽必烈一人,只聽他悠悠長嘆:“唉,早知道當年入侵中原之時就要將所有漢人都殺得干干凈凈,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鐵一般的法則啊。”
...
...
河北路與大都城京畿一帶的交界處,陳靖元的臨時行營地址。
行營帳外,金和尚率領(lǐng)著侍衛(wèi)營弟兄虎視眈眈的戒嚴守候。
行營帳中,張遷侯,文廷玉端坐兩側(cè),郭瑾璇這小妮子陪伴在陳靖元身側(cè)。
如今的郭瑾璇如影隨形,時不時在陳靖元身邊出謀劃策,軍中多數(shù)人都認為這燕王側(cè)妃人選已是板上釘釘,絲毫不能撼動她半分地位。
小妮子對于這些非議也是坦然受之,反正這輩子就是跟陳靖元瞅?qū)α搜郏瑦壅l誰吧。
張遷侯緩緩起身對著陳靖元匯報道:“王爺,輕重騎兵組建的驍騎衛(wèi)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綹子軍,鷹揚衛(wèi)也尾隨其后,還有山東路的北洋衛(wèi)和頭陀軍,白蓮教也于昨夜傳來信件,言稱準備完畢,只待您一聲令下。”
文廷玉不甘落后,起身抱拳道:“滿安將軍的火炮團也集結(jié)完畢,只要沐春將軍的驍騎衛(wèi)沖破元軍的第一道防線,就可以構(gòu)筑火炮工事。然后利用火炮的猛烈打擊,一里地一里地的向前推進。”
陳靖元嗯了一聲,贊道:“這個辦法好。利用火炮先進行遠程打擊,至少可以避免前期的損傷。畢竟元軍的人數(shù)多于我軍兩倍。咱們死傷人多了劃不來。”
文廷玉和張遷侯聽罷之后,異口同聲激動地問道:“那咱們可以向元朝廷發(fā)起總攻了?”
等待這一刻何止一年?不激動那是假的。
誰知陳靖元卻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只說了一句:“等。”
等?
文廷玉和張遷侯又是出奇的一怔,四面八方都準備得妥妥的了,還需等什么?
陳靖元身側(cè)的郭瑾璇突聞嬌聲問道:“你是說等他們?”
陳靖元默然頷首,沒有再作聲。
見著文廷玉和張遷侯不明所以,郭瑾璇撥弄著纖纖手指對著二人諱莫如深地說道:“你們王爺在等大都城的城門轟然倒塌,等著大都城內(nèi)的各個要塞自己先炸開了鍋。”
文、張二人起初沒有明白郭瑾璇話中之意,但是一聽到炸字之后,馬上明了,王爺肯定是派遣了先頭部隊混進了大都城中。
文廷玉更是大聲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王爺這是要先聲奪人啊!高,高,實在是高!”
當然,這一通赤裸的馬屁再次遭到張遷侯的白眼鄙視和口水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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