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爭霸第三百一十章陳靖元上奏的五大條款
翌日,清平長公主要下嫁燕國公陳靖元一事就開始在京都城上層貴族圈子里漸漸傳開,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愈傳愈烈,頗有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的趨勢。
這一消息就跟深水炸彈炸開一樣,震得朝野四方驛動,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而保媒丞相張世杰也懷揣著陳靖元交給他的奏折中午進了皇宮,朝婉儀殿面見楊太后去了。
一進婉儀殿,正好瞧見楊太后正在殿中用著午膳,殿中裊裊的佳肴美味清香撲鼻,色香味俱全,可楊太后愣是沒有動筷,一大桌子的飯菜紋絲未動,翹首期待的目光望著殿外。
楊太后期待的目光與張世杰張望尋找的眼神正好碰個正著。
張世杰當然知道太后娘娘食欲不佳的原因,無非就是等著自己的回信。
隨即對著楊太后寬慰一笑,朗聲道:“太后,臣張世杰算是不辱使命,燕國公同意與清平公主的婚事了。”
哦?
楊太后收斂目光,神色立馬放松了下來,眉頭也漸漸舒展開,輕聲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張相果然是陸相大力舉薦的繼任人選,哀家果然沒有看錯人,此事操辦得哀家很滿意。”
張世杰赧然一笑,抱拳謙遜道:“太后謬贊了,臣惶恐。”
楊太后指了指一個臨近的榻桌空位,示意張世杰坐下,心情大好的她難得打趣道:“張相無需惶恐,如果此事辦不成,哀家才是真的惶恐。這清平下嫁陳府之事現在城中已經傳開,萬一那個姓陳的不識時務拒絕哀家的一番美意,哀家真是不知道如后跟清平交代了。到時候就怕清平這妮子臉皮薄,羞憤難當哩。”
張世杰跟著打了個哈哈,不免恭維了幾句楊太后,說什么太后運籌帷幄,決戰千里,一切盡在太后的掌握之中云云。
緊接著楊太后催問道:“張相,那陳家父子何時能夠復出為朝廷效力?你也知道,這城外十幾萬步軍和十萬紅毛夜叉一般的哥薩克騎兵,哀家是寢食不安,連睡覺都會半夜驚醒啊。咱們不能再等了,這就商議一下清平的婚事,如何?”
看著楊太后那副急匆匆的模樣,張世杰抹了抹懷里的那份奏折,低頭心虛說道:“太后,此事還是生了一個枝節,恐怕清平公主與燕國公的婚事沒有那么快能夠操辦得了。”
什么?
橫生枝節?楊太后心中一凜冽,難道那姓陳的小子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不成?
一個斗大的“反”字瞬間浮現在楊太后的腦海之中。
看著楊太后驚詫的模樣,張世杰明白楊太后心中所擔憂之事,連忙解釋道:“太后莫要緊張,臣敢拿腦袋擔保燕國公絕無反意,只是...只是...”
聽著張世杰信誓旦旦的保證,楊太后心中大安,連忙催促道:“只是什么?吞吞吐吐,說話留半截,這都是跟誰學得這些個毛病啊?快,速速報來。”
張世杰嗯了一聲,從懷里掏出陳靖元轉交給他的奏折,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交給楊太后手中。
楊太后疑惑地看著張世杰,將那份奏折接了過來,放在榻桌之上緩緩打了開來...
赫然映入眼簾還是那些跟狗爬了似的毛筆字,歪歪扭扭,不似楷書更不像隸書,一看就是出自陳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子之手。
此時的楊太后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字寫得好壞,細細閱覽了開來,全文不過幾百字,可楊太后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將奏折砰的一聲重重合上,怒喝一聲:“得寸進尺,豈有此理。”
一聲怒喝,嚇得張世杰愣是不敢抬頭和楊太后對視,心道,真是沒事接了個燙手的活,這燕國公就是沒有消停的時候。
啪..
楊太后將那份奏折扔到張世杰跟前,冷哼道:“張相,哀家老眼昏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來給哀家再念一遍吧,免得哀家看錯了。”
張世杰心中一顫,太后啊,您才二十五六歲,哪里來得老眼昏花啊,要是您都老眼昏花了,那老臣不是離瞎不遠了?
但是太后有命,張世杰哪里敢不從?如今的清流系還得靠太后娘娘扶持不是?
隨即抓起地上的奏折,攤了開來緩緩念道:“臣陳靖元閉門家中頓首叩拜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鳳體安康,青春永駐...”
“停,”楊太后一揮袖袍,冷聲啐道,“直接跳過在這些辭藻華麗的話,哀家受不起他燕國公的頓首叩拜和禱祝,說重點,將他的要求逐字逐句給哀家念出來,不許漏掉一個字。”
張世杰心中不禁搖頭,這燕國公也真夠膽大包天的,太后都被他氣成這樣兒,他自己能討到什么好?
于是直接將奏折的前言給跳掉,將陳靖元列成條條框框的幾個要求一一給念了出來:“一,誅殺亂臣奸黨端王趙睿,右丞相陳宜中,國舅楊廷玉,國丈翟國秀;二,朝廷補足遠征幾十萬大軍的糧餉,撥發陣亡將士的撫恤共計三百六十四萬余兩;三,家父陳吊眼繼續出任樞密院使,主管全國軍馬大事,臣陳靖元不才,愿屈居平章政事一職,而右丞相一職懸空,留待有才之士;四,設立京都講武堂,如國子監、太學一般,供我大宋朝武人士卒學習兵馬事,講武堂將作為大宋武將武官晉升的唯一渠道。陳某不才,愿兼任講武堂祭酒一職,掌管講武堂諸事。五,立新破舊,施行軍政分開,文人不得干預軍事,武人照樣不能干政。臣陳靖元暫且只想到這些,如若還有紕漏,還望太后娘娘給予補缺。”
啪...
張世杰念完最后一句話之后,楊太后又是氣得將纖纖小手擊在榻桌之上,震得桌上酒水灑了出來。
楊太后臉有譏笑地說道:“聽聽,什么叫只想到這些,如果紕漏,還讓哀家給他補缺,真真是欺人太甚,這個逆臣。”
張世杰沒有說話,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不過對于楊太后所說的他還是有些贊同,燕國公這些條件太過苛刻了。
想到了昨日陳靖元在他臨走前所說之話,張世杰善意地提醒道:“太后,燕國公說他漫天要價,您可以坐地還錢哩。”
“胡鬧,”楊太后現在滿腦子的殺殺殺,哪里還想那么多,氣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他還以為這是生意,是買賣不成?”
張世杰無奈地搖搖頭,心道,那廝就當這是一盤生意呀。
隨即繼續對楊太后勸慰道:“太后,您先消消氣,這氣壞了身子不僅于事無補,還耽誤了正事不是?咱們還是看看如何將這些條款的要求打到最低吧。
其實張世杰最贊成的就是第一條,直接將這幾個狗東西喀嚓掉才是大快人心之事。
過了一會兒,強迫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楊太后說道:“第二條,關于軍餉和撫恤之事,哀家準了,你記錄一下,明日就叫戶部操辦此事。第三條,陳吊眼復出重新掌印樞密院,哀家也準了。”
說完之后便沉默了下來。
張世杰嗯了一聲,就沒聽見楊太后繼續說話了,不由地疑問道:“太后,那什么,其他的,沒了?”
楊太后哼了一聲,搖搖頭道:“其他的,哀家統統不準,不準。你讓他死了這份心思吧。”
啥?
這就完了?那說了不等于沒說嗎?
張世杰大呼后悔接了這么一個難搞的累活,唉,早知道他也學人家抱病在家了,何必強出這個頭呢?這年頭,在大宋朝真是好人難當,忠臣也難干啊。
楊太后拿過張世杰手中的奏折一一分析說道:“張相,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陳靖元這份奏折上所列的要求有多苛刻嗎?而且是環環相扣,前招帶著后招,詭詐的很啊。”
說著指著最后一條說道:“他這里說文人不能干涉軍事,武人不得干政。說的并無偏頗,也很冠冕堂皇,但是他前面又要求他自己出任平章政事一職,平章政事雖然是從二品的文官,但是卻僅僅位居左右丞相和六部尚書之下,所有文官之首,他是想將自己首先摘除出了武人的序列。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干預朝廷政事。但是,你別忘了,他父親陳吊眼掌印樞密院,掌管天下兵馬事,而他陳靖元又兼任一個什么講武堂的祭酒,掌管天下武人的晉升,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大宋朝的武將武官,所有軍中校尉,指揮使,統領,大將軍,包括哀家的禁軍指揮使,統領,御林軍指揮使,殿帥,都要出自講武堂,都是他的門生。這樣,他陳家就可以順勢將大宋的文武兩脈牢牢抓在手中。呵呵,真是打得一個如意算盤啊!”
啊?
張世杰身子一趔趄,差點嚇得摔倒在地。
原來燕國公這廝心細詭詐到了這種程度啊,真是差點陰溝里翻船,喝了燕國公那混賬的洗腳水。
幸好,幸好太后娘娘心細如發,粗粗一看就發現了這里頭的奧妙。
突然,張世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歷史上的奸雄名字,脫口道:“他想做曹操?”
楊太后沒有馬上吱聲,眼中冒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味道,仰頭輕嘆一聲,奚笑道:“曹操?他既然沒有反意,又何必想著挾天子以令諸侯呢?真是讓哀家難以琢磨。”
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楊太后愣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時張世杰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說道:“難道他是想給自己或者說是他們陳系掌握更多的主動權,以免再發生此次之事嗎?”
說完之后老張又后悔了,因為陳家父子受冤一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對面的大宋頭號女強人楊太后呀。
真他娘的多嘴。
但是楊太后聽見之后不但沒有怪罪張世杰,反而像是豁然開朗一般灑脫地笑笑,說道:“張相,其實放風箏的真正奧妙和樂趣不在于你所擁有的風箏有多華麗多壯觀,而是手中那捆箏線掌握在誰的手中,以為然否?既然他想飛得高些,哀家又何必在乎是誰在飛呢?”
張世杰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楊太后突然拿起桌上一杯灑出一半的水酒,對著張世杰遙遙一碰,說道:“張相,替哀家給陳靖元傳個話,就說哀家明日邀他進宮喝上一杯酒,商榷一下他所上奏的條款。”
張世杰不知道楊太后打得什么啞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既然太后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他就不跟著操上這份心了,明日替她約上陳靖元一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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