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爭霸第二百九十一章鴨綠江對面沒動靜
兩日后,哥薩克行省七府知府在各府的宋協軍協助下紛紛上任,而莫里尼的總督府和楊煥鵬的都護府都設置在薩萊城之中。
與兩人勉勵一番,單獨又拉著楊煥鵬說了一番話之后,陳靖元率著鷹揚衛、炮兵團、山地營離開了薩萊城。
從薩萊城出發,經過高加索平原,南部三府,直接到了最初登陸的港口。
下一站,重新走海路直接奔赴高麗國。
幾百艘戰船中裝了好幾十艘在哥薩克行省搜羅來的金銀珠寶,就連金帳汗國行宮的那把純金王椅都被陳靖元命令搬抬到了船上,到時候拿來送禮也算是大手筆了。
揚帆,啟程,金帳汗國之事自此終結。
從今以后,金帳汗國不復存在,只有大宋行省哥薩克。
有了上一次的海航經驗,熟悉了海路,陳靖元猜測這一次僅需十來天就應該能踏上高麗國的土地。
茫茫大海,戰船數百,迎風破浪,遠征高麗。
陳靖元站于船頭,看著激蕩三千的海浪心中頓起雄心萬丈,蒙古人又能怎樣?金帳汗國不也覆之不存了嗎?人定勝天。
高麗國主王鉅是嗎?
你陳家爺爺來了,洗干凈你的大好頭顱,待你家爺爺來取。
“阿嚏!”
遠在高麗開京皇宮喝著稀飯吃著高麗小咸菜的高麗國主王鉅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對于吃的方面,他從不對自己摳門,不舍得大魚大肉人參燕窩,而是他就好高麗小咸菜這一口。
咯吱咯吱嚼著嘴中的辣白菜,問道被傳喚而來的兵部大臣崔明權:“西海道的宋軍一直沒有動靜?”
一聽大王提起這事兒,崔明權也是奇怪,明明高麗國已經空無一兵了,這些宋軍怎么還死死守在西海道不來攻打開京城?
難道就真的是為了防止鴨綠江對岸的大元朝軍隊嗎?
想歸想,最近大王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動不動就發脾氣打人,所以王鉅的問題他沒有含糊,立即回道:“是的,一直沒有動靜,想必還是為了扼住西海道,防止大元朝的援軍渡江馳援我們吧?”
真是該死,這些該死的宋軍就跟附骨之蛆一樣,緊緊黏在西海道,死活不挪窩。
王鉅厭惡地皺著眉頭,又問道:“我們派往金帳汗國求援的使者還沒有回來嗎?金帳汗國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要等到我們大高麗亡國滅種了,他們才甘心嗎?”
“可,可能是我們的使者在路上給耽擱了吧?”崔明權弱弱地說道。
“耽擱?”
王鉅突然右手一掃,將桌上的瓶瓶罐罐,碗碟酒盅全部掃到了地上,發出乒鈴乓啷一陣脆響。
然后對著金帳汗國的方向怒罵道:“等李成鉉回高麗,本王非砍了他的腦袋,誅他滿門。”
嗤...
崔明權心中一聲冷笑,李成鉉還用您誅滿門嗎?他老父老母去世多年,留守西京城的弟弟李成鉉一家被宋軍屠盡,他自己又是孑然一身無妻無子,還誅他滿門,您這不是說笑呢嗎?
心中想歸想,但是嘴中卻是不敢這么對王鉅說,崔明權看著現在脾氣一日三變的大王,心中也是忐忑,真有中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如今內交外困的高麗國確實壓抑得大王都快崩潰了,瀕臨崩潰的人就是想糊弄都不好糊弄啊,看來我也應該找找自己的后路了。
但是偌大一個高麗國,哪里還有我崔明權的棲身之所呢?
面對著狂躁不安的大王,崔明權只能無奈地耍起萬金油來,勸慰道:“大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金帳汗國與我大高麗是唇亡齒寒的關系,怎么會對我們置若罔聞呢?我想現在可能已經在路上了。再等幾天,幾天后金帳汗國的大軍肯定會馳援進入高麗,將那些宋軍殺得片甲不留。到時候大王再勵精圖治,我大高麗離崛起不遠了。”
這話說得崔明權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心中嗤之以鼻。
果不其然,只見王鉅猛然起身,揮了揮衣袖冷哼道:“別老是挑好聽的說,這些話本王都聽膩了。崔明權,你記住,如果大高麗真有滅亡一天,不是本王驕侈淫奢,昏庸無能。而是聽信了你們這些佞臣的讒言,才導致大高麗亡國滅種的。到時候本王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們這些佞臣們一起下地獄,哼。”
說完一臉無視地轉頭進了后宮,飄然離去。
這幾句字字珠璣的話砸到崔明權心頭,真是心驚膽顫,什么叫連死都要拉著他們這些大臣?
你高麗國主如果英明神武,會任由我們進讒言嗎?
難道大王你沒聽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嗎?如果我們是佞臣,那你就是個昏君,無恥昏君。
崔明權暗暗啐了王鉅一臉唾沫,也離開皇宮準備自己的后路而去。
因為他有一種預感,金帳汗國的援兵沒有想象中那么順利。
與高麗國主王鉅的狂躁不安一樣,鎮守西海道五州郡的北洋衛幾名將領也是狂躁得不行。
不同的是,王鉅那個狂躁不安是被壓抑得,被嚇得;而他們幾人的狂躁則是因為閑的,閑的蛋疼。
自從剿滅了平壤王的大軍之后,高麗朝廷這邊沒有了動靜,而詭異的是鴨綠江對岸的蒙古軍營也是沒了動靜。
今天鐘虎、李順、羅一刀等人受北洋衛大將軍蕭廣成之約,來到他鎮守的羅芝城一聚。
幾人許久不見,擺上菜肴小酌了起來。
蕭廣成喝完杯中酒,對著幾人問道:“諸位,我們北洋衛進駐高麗多久了?”
鐘虎、羅一刀撓撓頭,這個真沒去算。而李順、何宇則相繼報了出來:
“兩個來月吧?”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月零三天。”
蕭廣成念叨著兩個月零三天,說道:“大都督要求我們是死守三個月,可如今已經過了兩個多月,高麗人這邊先不消說,可能是被我們打怕了,更可能是已經無兵可戰了。但是對面的蒙古人不該啊,況且上次鐘虎還擊沉了他們好幾艘海船,幾千蒙古兵葬身江底,以他們齜牙必報的性子,怎么就會一直沒有動靜呢?”
一聽蕭廣成提起蒙古人的這次的忍氣吞聲,李順也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蕭將軍所言不錯,高麗再怎么樣也是蒙古人的藩國,元朝廷不可能不派兵救援,你看我們現在,整日守著江面,連個鬼影都看不見,實在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沒錯,”羅一刀咕咚喝完手中的一杯酒,將杯子扔給鐘虎,示意他幫忙倒滿,然后說道,“這哪里是死守三個月?就跟來這兒悠哉三個月差不多,不爽,無戰可打,一點也不爽。”
鐘虎替羅一刀斟滿酒之后,問道蕭廣成:“那蕭將軍今天招我們前來的意思是...?”
蕭廣成神秘一笑,對著幾人說道:“別喝了,咱們先去我羅芝城的鴨綠江邊看看,我讓我防線上的炮兵沖鴨綠江上開上幾輪炮再說,先驗證一下我心中的猜測。”
羅一刀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一聽要朝蒙古人放炮,哪怕是轟不到對岸他也興奮,一躍而起喊道:“走著,走著。”
幾人相繼起身,出了府門翻身上馬朝著鴨綠江邊策馬而去。
半盞茶的功夫,幾人策馬已經到了江邊的防線。
蕭廣成招來一個校尉指揮使,隨意吩咐了幾句之后,那指揮使便領會大將軍之意,朝著自己所轄營內的士兵們開始傳令了起來。
“砰砰砰!”
“轟轟轟!”
一輪響天動地的炮擊已過,數百發炮彈落入江面,紛紛炸起一簇接著一簇的水花,這番異動別說蒙古人,就是死人也該聽得見了。
這還不罷手,蕭廣成又吩咐繼續開炮,沒叫罷手絕不停歇。
緊接著一輪接著一輪,至少放了四五輪炮擊,數千顆炮彈。
可惜對岸的蒙古軍營到現在還是紋絲不動,沒有什么舉動。
蕭廣成為保險起見,又讓幾人與他呆在江邊足足呆了兩個時辰,直到快天黑,對面還是沒有動靜,壓根兒就好像對面軍營沒有人一般。
這時,李順,鐘虎,何宇等人突然明白了蕭廣成此番舉動的用意,難道蕭將軍懷疑對岸蒙古軍營中根本就沒有守兵嗎?
不可能啊,江對面就是元朝廷的遼陽行省大軍營,一個偌大的行省沒有駐兵,誰信?而且還是一個與他國交壤的行省,你說沒有駐兵,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李順狐疑道:“蕭將軍難道想渡江進攻遼陽行省,撈上一筆?”
蕭廣成笑道:“如果對岸的遼陽行省真沒用蒙古軍,那與一座空城有何區別?撈上一筆談不上,就當給蒙古人給忽必烈那個病秧子添添堵吧。如何?”
李順其實并不贊同,因為他們的任務就是把守西海道,這渡江進攻遼陽行省之事已經超出了大都督布置任務的范疇。
隨即搖頭說道:“但是大都督的命令是把守西海道三個月,等他從金帳汗國那邊殺過來,一舉拿下高麗。”
蕭廣成知道李順這人敬小慎微,深得陳靖元看重,也不惱怒他的不贊同,繼續說道:“如果只派一協北洋軍過江呢?”
這個可行。
李順這次選擇沉默,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否定。
羅一刀爭前恐后地搶道:“我們協去吧,我羅一刀手下兄弟的戰斗力你們應該知曉。”
何宇和鐘虎也紛紛出來,主動請纓。
蕭廣成一下子有些糾結,難以取舍了。
這時李順突然說道:“我看何宇將軍那一協最合適。”
李順一說,羅一刀和鐘虎就蔫了,李順是誰?羅一刀當年是李順手下的校尉,而鐘虎按輩分來說的話,還是李順的后輩。
蕭廣成的話他們二人敢反駁一下,李順的話卻是從來不敢反駁。
這不是說李順在北洋軍就比蕭廣成好使,其實不然,軍中之人多數講究的除了論資排輩之外,就是講的裙帶交情。恰巧李順這兩樣都占全了。
何宇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順,然后很識趣地對蕭廣成拱手說道:“請蕭將軍成全。”
蕭廣成哈哈一笑,感覺倍兒有面子,大手一揮,喊道:“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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