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風云第一百一十七章各方云動
四日后,農歷十一月初六,大吉之日,按黃歷上所說諸事皆宜。
清晨的卑南城東門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東門大街上更是人潮涌動,老百姓們紛紛探著腦袋踮著腳尖抬頭望著東門口的出征大軍。
八萬大宋禁軍開拔出征,幾萬人馬浩浩蕩蕩地自東門而出,龍旗招展,旌旗飄揚,肅殺凜冽,馬鳴嘶啼,是何等的壯觀!
前來送行的國舅楊廷玉金冠紫袍玉腰帶,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了官員之中,裝出一副慷慨豪邁的表情笑意盈盈地對著領兵出戰統帥張達與其副手蘇劉義大加勉勵。
其實他現在的心在滴血,一股暴烈之氣充斥膨脹在體內,只是死死強忍按住罷了。
他此時此刻心情就如陳靖元所說,明明知道自己吞了枚蒼蠅,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咽下去,而且還要吧唧著嘴巴大贊美味。
一想到昨日上朝之時陸秀夫等人看到自己吃癟而痛快淋漓的樣子,楊廷玉現在恨不得提上一把菜刀親自砍了陳家父子。
他怎么也沒想到,陳家父子會在他出軍前期招降桃園府的孫延福,更沒想到孫延福這老匹夫一點骨氣都沒有,說降就降!
陳靖元這么橫插一手,令他攻奪桃園府的計劃流產,更令陳家父子在朝堂威望倍增。
他能說什么?難道說反對招降嗎?他還沒癲狂的這個份兒上。
就如陸秀夫所講,善兵者伐謀,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又何必大興干戈呢?
善兵者伐謀,哼,說白了就是奚落楊廷玉是個不懂謀略只會蠻干的莽夫。
無奈之下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臨時改變了計劃,借道桃園府轉攻宜蘭城了。只有拿下宜蘭城,接著再將昌隆、花蓮二府,才能再朝堂之上狠狠還擊陸秀夫等人的奚落。
看著楊廷玉陰晴變幻的臉龐,張達對著楊廷玉拱手朗聲道:“國舅放心,末將這次一定拿下宜蘭三府,給國舅出了這口惡氣。”
楊廷玉這才又有了笑意,捏了捏張達俊秀的臉頰,又替他整了整身上的甲胄,臉上泛著一股妖異的笑容說道:“恩,此次出征許勝不許敗,不要讓我失望!”
張達被國舅如此溫柔地對待著,俊臉一紅,輕輕低頭嗯了一聲,又偷偷抬頭看了眼國舅,抿嘴低笑,仿佛跟個要出閣的大姑娘似的。
一旁的蘇劉義看著兩人卿卿我我,心中不由一陣惡寒,瞬間雞皮疙瘩布滿全身,隨即撓了撓頭上那條蜈蚣一般粗的疤痕沉聲道:“國舅爺,出征在即,屬下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理楊廷玉,草草跨出幾步翻身上馬,抽了一馬鞭,高喝一聲:“駕!”
楊廷玉還未怎么樣,這張達就拉下了臉子,看著出城遠去的蘇李義冷哼道:“哼,說走就走,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將了?”
楊廷玉知道蘇劉義這人的性格,無奈地搖搖頭,對著張達溫聲說道:“軍中諸事多與蘇將軍商量著來,去吧,別耽誤了時辰!”
張達拱手說道:“末將聽國舅爺的,軍中諸事一定會與蘇將軍商量!”心中卻補上“個屁”二字。
楊廷玉又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捏了下張達白皙的臉龐,輕輕拍了下張達的屁股,道:“去吧,給本國舅掙個大臉回來。”
張達捂著屁股笑哼道:“國舅好討厭,末將這就去了!”
說完慢悠悠地走到戰馬前,在兩名親兵的相扶下,爬上了戰馬,故作英武地喝了一聲:“駕!”
誰知道那馬與張達一樣都是匹“胭脂馬”,可能是同性相斥的緣故。張達還未抓好韁繩,戰馬忽然縱身躍起,伴著一聲長鳴,如離弦之箭般朝前奔去。
嚇得張達死命抓著馬鬃,狼狽地趴在馬上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馬兒奔馳而去。
不少圍觀的百姓紛紛指指點點笑了起來,心道,這就是八萬大軍的主將?
而一齊陪著楊廷玉前來送行的官員心中紛紛鄙視道,呸,還江東賽周郎呢,別他娘的侮辱周公瑾了。
宜蘭城,孫府正宅。
大廳中就三人,居于正中央的是孫康年,左右兩邊坐的是羅百吉和古泰二人。
只見羅百吉哭喪著臉連連嘆氣,道:“家主啊,真是沒想到啊,孫延福說降就降,現在桃園府的各個城頭都高懸大宋龍旗了,唉,咱們宜蘭在東邊的第一道屏障算是沒了!”
孫康年臉色蠟黃,明顯最近吃睡不香,幽幽嘆了口氣道:“舅舅,剛才古將軍說大宋的八萬大軍準備攻奪咱們宜蘭城,可是真的?”
羅百吉無奈地點點頭,真是命苦不能怨自己啊,就怨祖墳選的不是地兒。
這孫延福剛反,還準備調軍去剿了他,沒成想大宋已經準備攻奪宜蘭城了,真是造孽啊!這外甥剛當上家主,自己也還沒過上幾天逍遙日子,這又要開始了。
古泰看著孫康年、羅百吉二人這般情形沒有多言,默默地聽著,他一向少言寡語,聽命行事,不然昔日孫茂也不會將他與孫氏毫無瓜葛的外姓之人提拔至宜蘭城四門守將之首。
得到羅百吉的肯定之后,孫康年本已蠟黃的臉色更顯憔悴,哭喪道:“那可怎么辦?現在孫延福那廝已經投降宋軍,咱們只有三府兵馬了,唉,怎么辦,怎么辦啊?”
念叨完,又看著古泰問道:“古將軍現在有何辦法?”
古泰沉悶了會兒,開口道:“只有一條路,就是死戰到底!”
一旁的羅百吉卻搖頭否定,說道道:“還有一條路,那便是以戰迫和?”
和?孫康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扯著羅百吉的衣袖問道:“舅舅,快說,什么是以戰迫和?”
羅百吉道:“以我們三府九萬兵馬與宋軍八萬大軍勉強能打個平手,而且我們占據守城之利,便是擊敗宋軍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現在如今除了咱們三府之外幾乎都是宋朝所占,所以琉球一統是大勢所趨,唯有通過死守宜蘭城死戰宋軍來逼迫宋朝廷與我們講和,而我們的底線便是以三府之地獻出為籌碼來換取更大的利益,即便當不了一方諸侯,最起碼也要讓宋朝廷封咱們一個世襲的爵位,萌蔭子孫。錢?咱們不稀罕,以咱們的家底吃上幾輩子都吃不完!”
孫康年聽完頓時歡欣鼓舞,不斷點頭贊同道:“聽舅舅的,聽舅舅的,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這時羅百吉又道:“如果要死守宜蘭城迫和宋軍就要將其他兩府的兵馬也抽調至這里,那花蓮、昌隆二府就空虛了,家主是否再考慮一下?”
孫康年還考慮個球?目前即將兵臨城下的八萬禁軍才是大頭。
于是對著旁邊的古泰道:“古將軍,兩府兵馬和宜蘭城的兵馬都由你一人統率,一定要將宜蘭城給死死守住,擊敗來犯宋軍!”
古泰抱拳道:“屬下遵命!”
第二日,花蓮、昌隆二府的守將一見到孫康年派來的信使,說明來意之后二話不說齊齊率軍撤出了二府之地,紛紛朝著宜蘭城進發。
此時,離花蓮城五十里外,陳靖元的十萬大軍已經駐扎在這兒過了一夜。
他在等,等著花蓮府的守軍撤往宜蘭城,趁機奪下這座空無一兵的花蓮城。
十萬大軍滅他二萬當然容易,但是他卻不敢打啊,因為這兩萬花蓮駐軍打死一個少一個,如果被他十萬大軍給全殲了,那孫康年拿什么抵抗楊廷玉的八萬禁軍?
這時前往花蓮府的探子回來了,像陳靖元稟明了現在花蓮府的情況。
陳靖元聽完之后笑道:“一切如文長史所料啊,金多寶!”
“屬下在!”
金多寶甲胄齊身挎著一把明晃鋼刀頂著光溜溜的腦袋蹭蹭蹭跑到陳靖元跟前。
陳靖元大手一揮,道:“替本侯傳令各軍各營,現在開始造飯,兩個時辰后開拔,奪取花蓮府!”
金多寶抱拳領命,又聽陳靖元道:“還有通知各協都統,讓他們吩咐下去,誰要是敢在花蓮府中濫殺一人哄搶一物,本侯爺親自掄刀剁了他的腦袋!”
金多寶疑惑道:“侯爺,這時為啥啊?咱們大軍從大安一路屠到彰化,到新竹,這花蓮府咋就不讓了?”
陳靖元一個板栗敲到了金多寶的光頭上,看著這個昔日出家之人在自己軍中竟然變得如此嗜殺,心中一陣大念罪過,罪過。
接著喝道:“放屁,屠殺的都是什么人,都是東瀛人和東瀛雜交,現在花蓮府兩縣十八鄉除了高山族原住民外都是咱們漢人,和咱們一樣,管子里流的都是一樣的血,懂了嗎?”
金多寶行了一個軍禮,點頭稱道:“懂了!”
就在陳靖元十萬大軍生火造飯之時,新竹城一百海里外的海域上近百艘的海船正朝著琉球淺灘緩緩駛來。
站在最大一艘海船船頭的是一個中年東瀛人,穿著東瀛傳統的黑色武士服,腦袋前半部頭發全剃得干干凈凈,梳著一個高高立起的兵發簪,腰間插著兩把武士刀,一長一短,樣式與隋唐時期的橫刀有些相似。
他便是投靠在源氏家族名下的北條家族族長,北條野武。
正當北條野武扶著船欄望著一系可見陸地的遠方時,從船艙中有走出一名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對著北條野武的背影打了個招呼道:“北條君,你這是在看什么呢?”
北條野武轉頭一看來人,并沒有怠慢,友善的笑道:“我在想為什么你們漢人都那么富有,聽你說來,光這么個島嶼上的城池都有這么多財寶,那可想而知與東瀛隔海相望的中原會是怎么個繁華了。哈哈,看看我們這次能走多少財寶吧?義信君!”
原來是被高家忠仆阿大護送到東瀛源氏家族領地的高島橫之子高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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