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風云第七十一章一條人命帶回來的情報
習慣早起的陳靖元天色微微亮便從柔娘床上爬起,在院中耍起拳腳。
練了一陣,看著時辰也不早了,便走向新房準備將李沅芷叫起,去給父母敬上一杯早茶。
新媳婦進門后給公婆敬茶,這是一個好傳統(tǒng),歷來備受重視。
剛一推門發(fā)現(xiàn)反鎖了,陳靖元心道,還防著本侯爺?
說完雙手一發(fā)勁,用力一推,咔的一聲,里面插銷被硬生震斷。
走進房中,李沅芷正穿著大紅龍鳳裙褂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手中還緊握著那把幽藍匕首。
陳靖元心中叫苦,這尼瑪真把老子當成洪水猛獸不成?
似乎是發(fā)覺陳靖元的進來,此時的李沅芷悠悠醒來,緩緩睜開困意正濃的雙眼,迷糊道:“綠荷,什么時辰了?我阿爹起床了嗎?”
得,這大小姐還以為現(xiàn)在還在西港李府呢。
陳靖元輕咳一聲道:“日上三竿,我說你好歹也是陳家少奶奶了,睡成這死豬樣也太寒磣人了吧?”
李沅芷橫眉倒豎,斥道:“你才死豬樣,呀,你怎么進來的?”說完,又是將匕首遙遙一指陳靖元,一邊檢查著自己的衣服,一番檢查之后發(fā)現(xiàn)裙褂還在,領扣沒松,粗粗地松了口氣。
陳靖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為你誰啊?昨夜本侯爺在柔娘房中逍遙自在,哪里顧得了你?”
李沅芷呸了一聲,冷著臉子轉了過去。
陳靖元不理她,對著早早便在門外守候的綠荷道:“替你家小姐洗漱更衣吧,咱得去給爹娘請早安了,再過些時辰,便是晚安了!”
李沅芷道:“我不去,我才不稀罕你們陳家!”
這下陳靖元怒了,心道老子再三忍讓你,你好歹做作樣子吧?真給你慣出毛病來了,隨即冷聲道:“李沅芷,我告訴你,哪怕你再怎么不同意你也是陳家媳婦了,別動不動就耍你那小姐脾氣,那兩位是我爹娘,也是你的爹娘,別沒了規(guī)矩!”
李沅芷見這土匪對著自己又是一番說教,怒道:“我不去就不去,你能把我怎么,呃?綠荷你拽我干嘛?”
原來是丫鬟綠荷在后邊拽她衣袖,只聽綠荷輕聲道:“小姐,出閣那日老爺是怎么吩咐的您忘記了?何必跟姑爺鬧得那么僵?”
李沅芷一怔,想起出閣之日父親眼淚吧擦地殷殷囑咐,心下不由冷靜了下來。
抬頭看了眼板著一張臭臉的陳靖元,啪的一下摔掉手中的匕首,道:“去就去嘛,有什么了不起!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陳靖元頭也沒回,直接問道:“什么事?”
李沅芷毫無底氣的懦懦道:“你晚上不許進我房來睡覺,咱們分房睡,哪怕拜了堂咱倆這夫妻也是假的!我告訴你,我可是不想我父親傷心才答應于你!”
陳靖元點點頭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我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來就是這個?我答應你便是,趕緊換衣服,收拾妥當,我在門外等你!”
看著兩人這達成這不倫不類的協(xié)議,綠荷這個被李倫委以重任的丫鬟不禁搖了搖頭,心中嘆了口氣。
不過一會兒,收拾妥當?shù)睦钽滠谱叱隽朔块T,看得陳靖元略微一失神。
斜襟寸領黃衫,綠蘿長裙,昔日一頭秀麗長發(fā)已被松松挽起,插著一支青翠別致的玉簪,略施粉黛,不再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帶刺玫瑰,更像一朵風中搖曳的牡丹,嬌艷中帶著一絲嫵媚。
李沅芷看著陳靖元那洞如火燭的眼神,輕咳了兩聲,令他稍稍回身。
陳靖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稍作掩飾,像沒事人一般道:“走吧!爹娘都等得著急了!”
穿堂繞廊,沒過一會兒便到了陳府正堂,陳吊眼大馬金刀坐在中間,一旁的正是陳靖元繼母張三妹。
新婚夫婦二人給二老跪地請了安奉了茶,這才罷了。
張三妹越看這小兩口越是登對,愛屋及烏,將李沅芷拉到身邊夸贊了幾句,又交待陳靖元莫要欺負了她云云。
小兩口的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在兩位老人眼中真是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啊!
陳吊眼吩咐新任陳府管家朱福將府中的男仆丫鬟老媽子一一叫上堂來,讓李沅芷見上一見,自此,李沅芷在陳府少奶奶的日子華麗麗地登場了。
陳靖元站在一旁看李沅芷似模似樣地扮演著陳府少奶奶的角色,博得陳吊眼夫婦二人開懷大笑,忽然覺得這小辣椒其實也沒這么討厭,是不是對她要好點呢?
此時六月與柔娘還未過門,自然還不能當成陳府家人與李沅芷見面,只是粗粗打了個招呼。
六月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李沅芷,目光中閃爍著戰(zhàn)斗的火花,而柔娘就不同了,并沒有看著李沅芷,而是眼帶媚絲,怔怔地看著陳靖元,心道:“平南侯,小侯爺,真威風!真是勾了奴家的魂!”
她昨夜可是又拔了人李沅芷少奶奶的頭籌,洞房花燭夜侯爺不禁沒在新房與李沅芷洞房,更是跑來她的房中與她又是一番顛龍倒鳳,折騰一宿。起早之后沒把她得意壞了。
眾人在正堂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準備到時間了就開飯,準備中午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就在這時,張遷侯匆匆進來給陳吊眼夫婦請了安之后,拿著一份情報遞給了陳靖元。
陳靖元看完情報之后,問道:“這紙怎么是濕的?”
張遷侯道:“事關重大,天機府在福州那邊的主事怕信鴿出狀況,就派遣了一名緹騎送來的,沒想到送信之船擱淺了,那緹騎只好將信箋放入嘴中泅渡到岸!”
陳靖元驚道:“泅渡?人沒事吧?”
張遷侯痛惜地搖搖頭,道:“發(fā)現(xiàn)之時,已經(jīng)咽氣多時。仵作驗過,死因便是長途泅渡而活活累死的。被我們巡邏海邊的的巡防兵發(fā)現(xiàn),然后轉交緹騎衛(wèi),我們見他嘴巴閉的死緊死緊,撬開之后才找出這張情報的!”
陳靖元心中咯噔一下,贊道:“好兵!厚葬他!厚厚撫恤他的家人!你先回天機府,我隨后就到!”
張遷侯離開之后,陳吊眼疑惑問道:“大郎出了何事?”
陳靖元給父親一個寬慰的笑容道:“沒事,些許小事孩兒自能解決,過幾天父親就要到卑南兵部去上任了,可要好好準備,多帶幾件大氅,那邊風大。”
陳吊眼見陳靖元不愿意說,也就沒再問詢。
陳靖元對著李沅芷道:“中午你陪父親母親好好吃頓飯,我軍中有事要談!”
說完,轉身便走!
李沅芷沒來由地點點頭,乖順地嗯了一聲。
剛一出聲就發(fā)覺自己怎的會聽著活土匪吩咐,不由對著陳靖元又是一陣暗罵,但是此時陳靖元已經(jīng)走遠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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