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懷抱
秦三元一直在觀察著惠人的情況,因為知道是秦烈舞找到了他這個妹妹,所以他自然心里也多了份反感,知道顧瑞辰讓他來看看真相,他反而覺得事情有了轉(zhuǎn)機,進來之后,他就一直觀察著這個妹妹,從表面上看,她臉上的紅斑果真就如他父皇所說的一樣,他心里就沉了半分,之后就是太皇太后手中滑落的鎏金虹口茶碗,他用內(nèi)力輕松地接住,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眼前這個可能是他妹妹的人,竟然出現(xiàn)了驚恐之色。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秦三元的繃著臉,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舒安夏的下文,他知道這個女人是無比的聰慧,只要有她在,絕對會有不一樣的精彩。
因為被舒安夏一搞,惠人有些慌亂,一時間眼神頻繁地向門口瞄去,舒安夏知道她打著什么主意,她和舒思玉狼狽為奸多時,太醫(yī)院中必然有他們買通的太醫(yī),所以慌了神的惠人,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來的太醫(yī)身上。
隨著幾聲異樣的響動,緊接著,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惠人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扇決定她命運的門。
忽地,一個陌生的臉孔進入,惠人眼神一顫,眼底不自然地閃過一抹喜色。舒安夏蹙眉,隨著惠人的視線望過去,正是上次所見的李太醫(yī)無意。
舒安夏摸了摸鼻子,看樣子這個李太醫(yī)跟惠人也有關(guān)系,否則惠人不會出現(xiàn)救命稻草般的表情。而就在惠人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在李太醫(yī)身后,忽然跟進來的人,讓惠人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是太醫(yī)院的陳太醫(yī)。
惠人死死的咬住下唇,忽然上前一步,眼看著她的腳就要“不小心”踢到那個安靜地放著的鎏金瓷碗。
舒安夏瞇起眼,還未等動,就只見一個人影從她身前躥了過去,惠人只覺得一陣強勁的掌風(fēng)襲來,她剛剛抬起的腳就不由自主地換了方向,朝著身后繞去。
“嗯哼——”惠人悶哼一聲,身子一緊躥出了幾米,眾人都沒有看清秦三元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知道,在他們定睛的瞬間,他們才看清,原本地上的那個鎏金茶碗,已經(jīng)輕松地拖在秦三元手中。
秦三元挑了挑眉,沒有直接給太醫(yī),而是將視線轉(zhuǎn)移到燕離歌身上。
燕離歌從進來就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兒,看到幾個人在一前一后地較勁兒,自己反而站在身后觀察,這個時候,終于有人要行動了,燕離歌雖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這件事跟惠人有關(guān),他已經(jīng)可以確認的八九不離十了。
燕離歌目光一沉,將視線轉(zhuǎn)到李太醫(yī)身上,“還不去給太皇太后看診?”
“是——是——”李太醫(yī)應(yīng)著,便用眼尾瞄了一眼惠人,因為在眾人的視線下,惠人之時輕輕地蹙了一下眉,卻不再敢做更過分的動作,李太醫(yī)則是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陳太醫(yī),“請?zhí)t(yī)醫(yī)術(shù)高超,還請陳太醫(yī)先看!”
陳太醫(yī)詫異地揚了下眉,卻也沒說什么,大步向床邊走去,因為陳太醫(yī)一向話少,所以其他人想當(dāng)然的認為他高傲難相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的名聲,所以他躍過李太醫(yī)的舉動,其他人也自然覺得十分合適。
舒安夏動了動雙腿,剛剛惠人的表情她一直在觀察著,她只做了一個蹙眉的動作,而其他更正常人無異,但是為何李太醫(yī)會發(fā)現(xiàn)呢,他們之間到底怎樣交流的呢?
這時的秦三元眸光沉了沉,將視線落到這個鎏金茶碗上,然后用眼神詢問燕離歌。
燕離歌摸摸鼻子,“陳太醫(yī)看診,李太醫(yī)就給朕驗一驗這碗茶水中有沒有毒吧!”
“臣遵旨!”李太醫(yī)說著,就抬起頭,緩步向秦三元靠近。
忽然一個怪異的想法從舒安夏的躍入腦中。
這時的李太醫(yī)已經(jīng)走到秦三元跟前,伸出手準備接那個鎏金茶碗,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出。
“慢著!”
秦三元頓了一下,出于本能地收回手,李太醫(yī)本去接的手撲了個空,身子忽然前傾。
秦三元凌厲地看向他,輕輕地一個閃身,李太醫(yī)就撲在地上,撲了個狗吃屎。
舒安夏冷冷彎起嘴角,她果真沒有猜錯,這個李太醫(yī)看明白了惠人的意圖,但是他們到底是如何溝通的,真的很令人費解。
燕離歌的臉色也有些黑,雖然他一直跟惠人有合作,但是惠人的目的是要傷害她,他可就不能姑息和縱容了,從剛剛秦三元和李太醫(yī)的一前一后的動作,燕離歌已經(jīng)猜得七七八八了,這時李太醫(yī)一摔,他也就更有理由。
“李太醫(yī)怎么這么不小心,來人,趕快扶李太醫(yī)休息!”燕離歌環(huán)視了一周,現(xiàn)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躺在床上不動。
“使不得啊使不得,皇上站著,老臣和太后一樣躺著,這讓老臣——情何以堪。 崩钐t(yī)緩緩從趴著的地上爬起來,含糊地說道。
燕離歌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便道,“那就送李太醫(yī)回來,換個太醫(yī)來助陳太醫(yī)!”
“不用了!”這時給太皇太后看完診的陳太醫(yī)回過頭,“太皇太后是中了毒,但是不算烈毒,只要找到毒素源頭,就可以解毒了!”
陳太醫(yī)說完,燕離歌的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半響,他嘆了一口氣,“那陳太醫(yī)來驗驗這碗茶水吧!”
惠人一聽,恨不得當(dāng)場癱軟在那兒。
陳太醫(yī)快步從秦三元手中接過那個鎏金茶碗,因為剛剛專心在幫太皇太后看診,所以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邊的劍拔弩張,而這個時候陳太醫(yī)從秦三元手中接過茶碗之后,輕輕一聞——忽然眉頭擰得老緊。
“的確有毒!”
“陳太醫(yī)能聞出來?”燕離歌有些不可思議,早就聽說過太醫(yī)院首座的陳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卻沒想到會精湛到這種地步,尤其,毒一般來說都是無色無味,之所以會被謀害,自然是因為即使是專業(yè)的大夫,都未必能分得出來,何況是普通人呢!
“是何毒?”
“這鎏金茶碗中,有陣陣血的味道,老臣聽聞,南國有一種血蠱,就是專門針對這個的,因為體內(nèi)有母蠱之人,需要用血養(yǎng)蠱,再加上太皇太后本身中毒不深,所以老臣推測,這碗茶水中,是被用血養(yǎng)母蠱之人滴入了一滴血!
惠人聽到這里,整個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這個陳太醫(yī),怎么能這么厲害,怎么可以這么攪局!
燕離歌聽到這個所謂的母蠱,也跟著望向惠人,而秦三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身子猛然一顫,轉(zhuǎn)瞬間,他的渾身就散發(fā)出極強的殺意。
南國雖然蠱毒盛行,但是因為前南國皇后也就是秦三元的母親,因蠱而死,所以他父皇下令,所有皇族都不得砰蠱,并且下旨,稱以蠱為恥,所以從很多年前,他們皇族就不在跟蠱毒有交集,沒想到此時這個被稱為他皇妹之人——
忽然,他目光更沉了半分,雖然他自己不練血蠱,但是基本的常識他起碼知道,練血蠱之人,臉上或者身上,絕對會有一大塊血斑,類似于胎記,秦三元的眼眉微挑,視線最終落在惠人那塊如血斑的“胎記”上。
“剛剛婢女已經(jīng)說了,接觸過這個茶碗之人,只有南國公主和定北王妃,既然這樣,就請陳太醫(yī)驗一下,到底是誰!”燕離歌聲音淡淡的,雖然此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譜,但是作為一國之君,為了公正起見,還是必須要例行檢查。
“皇上此言詫異,在陳太醫(yī)驗證之前,皇兄也接觸過這碗藥!”此時的惠人心里雖然緊張,但是已不如當(dāng)初那般忐忑,還厚著臉皮直接叫秦三元“皇兄”。
秦三元冷笑一聲,想要將火引到他身上嗎?門兒都沒有!
隨即,秦三元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不是我皇妹,你到底是誰?”秦三元聲音冰冷,目光中蹦殺出濃烈的殺意。
惠人本能地退后一步,然后扯起一抹尷尬的笑容,“皇兄您說什么呢?”
秦三元忽然從腰間抽出一個什么,猛然向惠人打去。惠人來不及躲閃,那枚硬物就狠狠地打在惠人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襲來,惠人手不自覺地摸上那個硬物打到的地方。
“這個是‘蠱催’!
惠人一聽這兩個字,臉登時慘白如紙,剛剛恢復(fù)建立起來的一點信心,被秦三元這兩個字打擊得體無完膚。
“蠱催”顧名思義,蠱毒的天生克星,血蠱造就出來的身體特征,是她身體里能量最強的部位,而“蠱催”恰恰就可以毀掉整個部分。
因為剛剛秦三元的力度,絕對劃破了惠人的臉,而惠人的那張臉卻沒有任何一滴血滴出來,那也就是說,“蠱催”的破壞和毒素已經(jīng)徹底被惠人的紅斑所吸收,假如沒有蠱中之王耗費至少七成功力救她,惠人就會渾身潰爛而死。
舒安夏原本不懂蠱毒,但是自從在御花園知道惠人練了蠱毒之后,她就開始研究,所以,她當(dāng)然知道“蠱催”的作用和結(jié)果。
陳太醫(yī)一直觀察整個過程,當(dāng)然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所以沒再多說什么,直接去給太皇太后配藥了。
舒安夏則是輕笑了一聲,對著燕離歌福了福身,就往外走去。
燕離歌和秦三元也不在說話,跟著往門外走,因為他們幾個心里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惠人最多能再活三日。
惠人原本想著秦三元騙她,但是看到他們幾個都不在糾結(jié)太皇太后下毒一事,反而是直接離開,她登時就蒙了,腿一軟就暈了過去。
看著緊跟著她一起出來的兩個男人,舒安夏動了動嘴,卻最終沒發(fā)出聲音。
秦三元蹙眉看了幾眼兩個人,心下明白了些許,便挑了挑眉,告辭的話也沒說一聲就離開了,門前只剩下舒安夏和燕離歌。
為了避免尷尬,舒安夏采取主動準備告辭,然而她剛剛褔身,還未開口,燕離歌就堵住了她將要說的話,“不知王妃可有時間陪朕走走?”
舒安夏半張著嘴,想了半天之后,終是嘆了口氣,“好”。
兩人一路無語,燕離歌腳步放慢,舒安夏也跟著放慢,燕離歌加快,舒安夏也跟著加快,總之舒安夏一直保持在燕離歌的身后。
燕離歌十分懊惱,終于不滿地開口:“一定要這樣嗎?”
舒安夏眨眨眼,“君臣有別!”
“難道就不能像朋友一樣嗎?”燕離歌沒敢說別的,只是用了“朋友”二字,但是天知道,他說道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里又多么痛。
舒安夏搖頭輕笑了一下,“即使做了朋友,又能怎么樣?”
燕離歌的嘴角狠狠抽搐,定睛看著舒安夏,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例如不舍之類的,結(jié)果,他盯著看了很久,舒安夏的臉上依舊平靜。
燕離歌無奈地嘆口氣,“朕想知道,朕哪里輸給了顧瑞辰!”
舒安夏怔忡了一下,她沒想到顧瑞辰會赤裸裸地問出來這句話,雖然這個是他們兩人心目中一直不可觸摸的一部分,但是如今被他說出來,她心里反而有說不出的煩躁。
她緩緩地攥起雙拳,心里翻騰了幾次。
“臣婦累了,皇上也累了,臣婦告退!”舒安夏直接避開燕離歌的問題,行了禮,也不等燕離歌應(yīng),她轉(zhuǎn)身就走。
忽地,身后一陣淡淡的杜若香氣襲來,下一秒,帶著濃濃怒氣的長臂,就直接環(huán)上了她的腰,她一個趔趄,跌入了那個剛毅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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